两个胆瓶,一个铜香炉,一小木盒,范树林把东西一一拿出来,李茂兴打开盒子,里面满满一盒金银首饰,大伙都看着东西,谁也没说话,就连高久立都长大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范文斌道:“既然搜了就在看看吧!田毅,你带着区里的同志看看屋里”
田毅带人进去,功夫不大,从屋里出来,几块衣服料子,一些票和钱,还有一对银镯子、一支玉镯和银簪子,再有就是三个银元宝,高家的家底还真不少!众人都是这个看法,小高看到此景只在心里说了一句无能为力,物证在,怎么也脱不开干系了!高家不可能有这么多家底,那就说明收受贿赂,是这次的严打对象,有这么多家底,那么就是隐瞒财产,更是罪上加罪。
谁干的?到底是谁?谁这么大的手笔?能有这么多东西的全村不用数都知道没俩家。能悄无声息的埋进他家不可能一两个人做得到。他首先排出了冯老五那媳妇!再有就是那三家,但最有可能的就是堂叔家了,其余的日子过得好一点是好一点,应该没这么多家底才是,但也不一定。
思绪混乱,小高等人冷声道:“高久立同志,跟我们去村委好好说说吧!”高久立不想走,但被人架了起来!
雨桐中午回来带了一兜子野菜,徐老太太已经把菜饽饽蒸出来了,雨桐从野菜里拿出两天鲫鱼,来的时候已经收拾干净,洗了洗在大锅熬上鱼汤,开始剁菜准备鸡和猪的。今天那四人来得很晚,吃饭的时候告诉雨桐下午开会,群体村民大会,老太太和国胜也要去。
看雨桐没什么表情,老太太一脸担忧,马广喜道:“别担心,下午主要是高久立的事”
雨桐抬头看他们,表示惊讶:“他怎么了?”
“在他家挖出一些来历不明财物,下午的会着重针对他”马广喜道。雨桐哦了一声,让徐老太太歇歇,不然下午时间太长人会受不了。
果然,整个下午的会开始针对高久立来历不明的财产展开发言,高久立冤,但是就是说不明白那些东西怎么来的?有人埋进你家?白天都上工,晚上你家有人,谁能悄无声息在你家埋东西?
高久立的媳妇哭天抢地喊冤枉,刘老干再次把话砸下,事实胜于雄辩!雨桐这次真见识了怎么把人折磨的胡言乱语,也见识了“开飞机”,被折磨得实在没办法,高久立避重就轻,承认财物是爷爷辈留下的,他欺骗了组织、欺骗了人民,甘愿接受处罚。
他倒想把罪责推给高长寿,一想到人家上面还有人,真这么做了怕是离死不远,只能自己扛了!高久立隐瞒财产不报,还藏匿起来,居然家里留了香炉?这不是封建思想没根除吗?
于是其他人的事相对不再那么重大,接下来的日子天天开会,主要人物是高久立和樊立兴,雨桐等人一样天天上去站半天,偶尔也要被整一顿。
一直到夏收,将近三个月的整顿才结束,工作组准备离开,雨桐不是没感到四人对自己的维护,临走她做了一桌丰盛晚餐。东西都是外面能找来的,但是做的味道却是顶好,李茂兴也被叫来,来的时候带了一瓶白酒,五人喝到很晚才结束。
一早四人等雨桐回来共同吃了早饭,雨桐和老太太也没矫情,相处三个月,多少了解了彼此,范文斌放下碗郑重道谢:“谢谢大妈和诸葛同志,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
徐老太忙摆手:“谢什么!我把你们都当成自家人了!自家人就不用客套了,以后有时间就过来”
“哎!大妈,我最爱吃您包的菜饽饽,我们来的时候什么也别做,就野菜饽饽最好!”田毅道。
“是啊!我们都舍不得走了!”孙浩道。
“诸葛同志,我们部队在县里驻军,有事尽管去”马广喜道。
雨桐微笑点头:“也谢谢你们,以后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路还长着呢!”
“好!我们也该走了!你自己多注意,你的资料我们回去就上报,我不敢保证什么,但是会尽力”范文斌道,他有些不太看好,因为冯老五毕竟买了土地,是土地所有者。
“谢谢,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但我相信不可能总这样,终有一天会给我一个最公正的结果”
军车开来,再开走,肖国胜跟他们接触多了,很是不舍,眼里转着泪花,老太太看了空落的房间心也空了。
一场暴雨让人们重新打起精神,雨一连下了三天才改为小雨,河道沟渠全满,所有人开始抗洪,互助组取消,成立生产队,私人开的荒地归了集体。大雨过后,第一个遭殃的就是稻田。现在是沟满壕平,稻田里的水想排都拍不出,而且去大河看情况的人回来说,百米河水位很高了,那里要是决堤整个村子将被淹没,百米河就是宽百米,那是人工修建的河道,就是为了防旱抗洪。
第253章 253.六十年代地主婆 15
村委白天黑夜都有人在值班, 村里还组织了巡逻队, 就是怕有个万一好组织人撤离。雨桐再次来老太太这边住,各家院子里都进了水,雨桐把门口搭上了高高的堰, 水不能进屋, 老太太和肖国胜整天趴在窗户边上看外面。连日的雨, 各家没了干的柴草做饭,有木头的开始劈柴蒸出窝头慢慢吃。
雨桐都是去自己家做好了拿过来, 因为她背了一整屋子柴在那房子里,老太太相信,所以全村几乎只有老太太能喝上热乎乎的粥。应该说还有刘老头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老孙头把一袋玉米面让雨桐背回家,雨桐没拒绝,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总之有备无患, 家里那只老母鸡熬了鸡汤, 鸡蛋全部煮出来,玉米面做了很多饼子和窝头,给老刘头送了一袋。
有些东西她收进了空间,唯一不敢动的就是家里的两头猪,如果不是下雨,她真想卖一头。外面干着活, 家里做着准备。
牲口棚被圈了起来, 里面的水被雨桐和孙老头掏干净。新任队长樊立昌一次次表扬了二人, 现在樊立兴被撤了职务, 大伙儿选举二队由樊立昌任队长。变动的还有村长一职,高久立被撤职后,由乡里和村委共同选出张福增任村长,张福增也就是徐老太条隔壁张家的大儿子。
两个变动对雨桐都很利,与她们素日关系不错放一边,起码人性正直。老太太和雨桐暗自高兴,干些活没啥,只要别挨整就好。这也是雨桐的最低要求。
这几天人人一身泥一身水,庄稼被淹,地里周围起堰,里面的水往外掏。没庄稼就等于要挨饿,这时候再累也要坚持。所有人都疲惫不堪,老太太心疼又无奈。
天晴了没两天再次下了起来,一阵紧急的锣声响彻村庄,把沉睡中疲惫的人们叫了起来:“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了?”
“大伙儿都起来!河坝决堤!来洪水了!”一声声叫喊,让所有人都搭起来精神。
“妈,你能不能走?我背着国胜”雨桐打了一个包袱给老太太,自己背了一个背筐,里面放了吃用和新做的被子,国胜放到了里面。
“我行,走吧!咱们往哪边走?”
“上公路,北面县城”雨桐道。锁上门,外面已经人头攒动。
脚下的水没了小腿肚,雨桐搀扶着老太太向前走,汇入人流,看到身旁的张家人,雨桐喊道:“大嫂,去哪儿边?”
刘兰道:“我们也不知道,跟着人走,先上公路,你大哥说找人套车去了,老人孩子上车”
“哦!那我们在公路上等等”公路一般修的高,两边都有排水沟,上了公路也许就没那么危险了。
雨桐这样想,但是回头却看到天边一片水光以极快的速度扑来,“妈,快走!水来了!”雨桐拽着老太太快速向马路方向走,脚下的水到了膝盖,想跑都不行。
张家人一样着急,“雨桐啊,我先带着孩子们走了,你也快跟上”刘兰道。现在谁也顾不上谁,想得都是尽快离开。“嫂子你们先走,我们马上就跟上”雨桐再次回头看快到村口的水,老太太已经尽力了,七十多早没了体力和能力,“雨桐啊,你带着国胜走吧!别管我了,你只要帮我把国胜带大我们肖家就已经很感激了!”
“妈不说话,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们一定能离开”雨桐向四下寻找,村里的柳树很多,大不了他们一家是三口上树。
现在是一片漆黑,能见度很近,她扫了那么久的街道,对环境很熟悉,前面就应该有一棵老柳树,雨桐扶着老太太向前走了几步,果然看到那棵老柳树,“妈,您扶着树,别动啊,我先把国胜放上去”雨桐跃上树,把筐挂上,让肖国胜抱着一个树干,自己下来背老太太上去,水已经到了老太太下腰间。
上了树雨桐松口气,他们三个已经成了落汤鸡,这样会的感冒,她没事,就怕一老一小。脚下的水努力向前扑去,徐老太太喘着气道:“好险!这不要人命吗?”
“妈,您可抱好了,别松手,我看看能不能给咱们做一个棚子,这雨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停。”雨桐打量了一下树上,好在树大,这个位置正好是枝杈分散的位置,上面的树冠帮着遮挡了很多雨水。
“冯老五家的?”街口传来呼唤声,是刘老头。
“刘大爷,我们在这边”雨桐喊道。
“等着啊,我去接你们”刘老头闻着声音过来,他骑在了驴背上,“快下来,赶紧走”
雨桐忙把老太太送上驴被,然后是肖国胜,拿上筐下来。
“大爷,您怎么找过来了?”
“问了人,都没看到你们,听张家说你们还在后面,我就过来了”两人趟着齐腰的水快速上路,到了公路上,水只到大腿根,老刘头道:“都朝北走了,咱们快跟上,水马上上来了”
雨桐也感到水位的上升。
有了毛驴速度很快,北边地势偏高一点,但是水涨上来的速度太快,雨桐看到公路两旁的大树,再看身后的水道:“刘大爷,你看咱们能走脱吗?要不然咱们就上树,水怎么也不可能把树没了”
刘老头若有所思看远处天边,“水最快要三天退去,咱们这三天怎么活?”
“大爷放心,吃喝有,就是睡觉成问题”
“那就上树!”老刘头果断道。两人选了两棵高大茂密的树把老太太和肖国胜送上去,雨桐用砍刀砍了一根树杈,上面搭上棚子,铺盖上油布、树枝、树叶,下面用绳做了网子,铺上被,人可坐可半躺。这边做好了,雨桐帮刘老头也搭了一个棚子,两棵树靠的近,雨桐攀着树枝就能过去。
对于雨桐的身手,老头老太太很是惊奇,肖国胜一样用崇拜的眼睛看,下面的毛驴栓到树上,雨桐给了他一根树枝让它啃树叶,她到不担心驴,驴会游水。
雨桐给刘老头一根黄瓜两个饼子,饼子里带着酸豆角做的馅,她和老太太也在这边吃起来。老太太感慨:“没想到我还能在树上生活几天!要是没你我们祖孙估计是......”
“妈,别瞎说!您老会长命百岁,国胜长大了要孝顺老太太知道吗?”
“我要孝顺老太太和大姑”肖国胜今年六岁,什么都明白了,平时雨桐没少教他。
“这才是好孩子,以后大姑可要靠你了!”雨桐笑道,老太太也笑了起来。天大亮后,雨势没停下,地面的水还在涨,毛驴看看露出脖子和脑袋,雨桐下去给它打了一些树叶吃,顺便加了黑豆饼,驴倒是很听话地留在下面偶尔狗刨游一阵子。
水面上飘得柴草垃圾什么都有,后来就看到了死猪死鸡。雨桐心疼家里好容易快出栏的那头肥猪和小猪,还有那几只鸡。安定下来,老太太精神开始萎靡,雨桐心急但没啥好办法,应该是着凉了,摸着头还不算太热。
摸出感冒药,她也没顾忌什么,拿了一个军用绿水壶让老太太吃下去。包袱里的衣服都湿了,换都没得换。那边刘老头看雨桐忙活:“老太太怎么了?”
“我妈应该是感冒了,我给她吃了药,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雨桐道。
“我没事”老太太道,说话底气不足,雨桐在筐里翻找后拿出一块粗布和一套老太太的衣服:“妈,您把湿衣服脱了,换上这身,裹上单子,不然好不了,国胜,你也把衣服脱了,换件大姑的衣服”雨桐把两人的湿衣服脱了,老太太换上干爽一些的衣服裹了厚粗布单子,国胜换上雨桐的一件粗布袄,娘俩依偎在被上,老太太发了汗,身上好了起来。
雨桐在树上听着下面偶尔过去的人声自动忽视,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路过的人大多浮一块木板,大盆门板等大致沿路走。天已经大亮,不远处游过两个人推着一块门板过来,门板上有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看到树上有人,问道:“你们是哪个村的?怎么留在树上?”
刘老头忙道:“我们就柳河村的,老的老小小的,走不动了,你们是哪儿的?”
“离你们这儿七里地,夏家洼,你们在树上也不是常事啊!”
“只要雨停了,水就会慢慢退下,赌一下吧!不然也走不掉”
那几个人看到树下的驴道:“既然你们不走,我们先借驴用用,过后一定送来”
雨桐一听弹出头来道:“驴不能借,我妈发烧了,如果再下不去,我要用它带着我妈离开”
那几个人可能太累就近也找了一棵树,游水的是父子俩。男孩十六七岁,上了树,把底下的人一一拉上,门板上有一些东西,男子扯了布条系在树上。
刘老头问道:“你们村也淹了?”
男子道:“淹了,夜里出来都走散了,现在各村都差不多,也不知道应该去哪边”
“他们都上县城方向了,我们也是那个意思,等看看情况,要是水还涨,真不能留了”
“是啊”两人说这话,看不远处快淹了一半的房屋,有些不结实的已经倒了。那家人吃了一些带的干粮。靠着树休息,不一会儿男子就传来鼾声。
中午给刘老头两个煮鸡蛋一个野菜饽饽、两个西红柿,他们在这边一口口咬着,谁也没食欲,如果不是饥饿,根本咽不下。那家人休息够了吃了点东西后望水兴叹。
寂静中传来呼叫声:“这边有人吗?”众人向声音方向看去,一条船驶过来,大伙而来了精神:“这里!我们这儿有九人!”
“等着啊,我们就过去”船上的人喊道。一条木船顺着公路线划过来,船上已经有了三人,加上驾驶船的五人,船不大,九人有些挤,好在有三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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