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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们三个一合计，大家都不想坐牢，脑子一热就把尸体拉出去野地里埋了……”张苗香说完激动的想去抓陆衍的手，陆衍面无表情的避开了，她也没在意，接着说道，“警官，我就是怕事儿参与了埋尸，人真不是我杀的！”
“就这样？”陆衍没接她话茬，冷冰冰的问道。
“警官，这回我说的都是真的了！”张苗香声泪俱下，“之前我就是太害怕了，我不想坐牢……我女儿还没有嫁人……我要是坐牢了她以后的婆家会看不起她的！！”
“你们只是埋了尸体？没有诸如肢解毁尸的行为？”陆衍对张苗香的哭诉一点同情也没有，甚至还有些厌烦。
张苗香吓得连连摆手：“警官，我们哪儿敢做那样的事儿啊，就只是刨了个坑把她埋了而已，真没有肢解！！”
陆衍脸色阴沉下去，“马猴，安排一下，带她去找孙淑芳的尸体。”
“明白。”事情终于真相大白了，看着张苗香此时此刻灰头土脸的样子，马猴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只是他陆哥的脸色为什么看起来比破案之前还要更臭了？
姜甜坐在监控前，听完了张苗香供述的作案经过，想到记忆中那个总是笑容和善的淑芳阿姨，鼻子有些发酸。
这些人就是仗着淑芳阿姨没有亲人，就算她突然消失，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人关心，才会这么有恃无恐，杀了人之后还能相安无事的各自过各自的生活，而淑芳阿姨却在巨大的痛苦中，将自己逼成了恶灵，前途未卜。
陆衍走到门口，就看到姜甜低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下意识的蹙紧了眉头。
能成为执法者，心理素质大多极好，或者多少经历过一些风浪，对人性已经有了一定的理解，这样在面对一些稀奇古怪的样子的时候，他们才能迅速消化。
姜甜才刚刚大学毕业，经历的事情也不多，孙淑芳的事情目前来看，已经算是执法者会遇到的情况中最单纯的一种了，她都已经这么不开心了，那么以后该怎么办才好？
想到这里，陆衍心下更烦躁了，暗自捏紧了拳头，他一定会让那个把她名字写上名录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陆警官，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姜甜抬头看到陆衍，赶忙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看看孙淑芳的魂卡。”陆衍径直进去，在姜甜对面坐了下来。
姜甜拿出魂卡，魂卡上孙淑芳的名字比昨天看起来还要红，乍一看甚至恍惚看到名字的边角正在滴血。
“更红了。”姜甜递给陆衍。
陆衍没有接，看着魂卡脸色慢慢冷下去，“张苗香交代的死亡时间和死因不对。”
“嗯？”姜甜一怔。
“如果我们查到的死因和死亡时间正确，魂卡上面就会显现出来。”陆衍神色更冷了，“这件事情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姜甜有些慌张，“您别吓唬我，张苗香都承认杀人了……”
“死后魂卡会变成黑色的亡灵，死前多数都经过巨大的痛苦，要么肉-体要么精神，可按着张苗香说的，他们是在和孙淑芳拉扯的过程中，不小心打死了孙淑芳，这种死亡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并不足以导致魂卡变黑。”陆衍沉声说道。
姜甜反应了一下，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那个时候淑芳阿姨并没有死，他们直接把她活埋了？”
陆衍沉默了片刻，“也有这个可能，现在只能尽快找到孙淑芳的尸体，法医尸检之后就能知道死因了，但愿如你所想，否则……”
陆衍点到为止，否则后面的事情姜甜知道，她能感觉到孙淑芳在魂卡中的躁动越来越明显，大概是关不了多久了。
很快，几辆警车就押着张苗香去往了埋尸现场。
那是在距离武安镇二十来公里的一个荒山，符宇学家的祖坟就在那里。
“我们是天黑来的，具体的位置我真不太记得，大概就在这附近。”张苗香来到现场时候，一时间确定不了具体的埋尸地。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要玩什么花招？”马猴不耐烦的吼道。
张苗香一下子哭了起来：“警官，我真不记得了，地方是符宇学选的……”
马猴最见不得女的哭，哪怕是个讨厌的女的，一哭他的嘴炮就哑了，低声咒骂了两句，他回头冲车里的姜甜说道：“小甜，你长大以后可不准学她，讨厌死了。”
姜甜尴尬一笑，点点头乖巧的说道：“我知道了。”
之后马猴把张苗香往警车里一铐，骂骂咧咧的跟陆衍兵分两路开始了地毯式搜索。
姜甜心里始终有些惴惴不安，别的她也做不了，于是又想到泡沫，网上找不到那样的泡沫，这个埋尸现场会不会有呢？
姜甜不想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打开车门，拖着受伤的脚准备四处转转。
“妞妞啊！”刚下车，隔壁警车的张苗香就冲她喊了一声。
妞妞是姜甜小时候的-乳-名。
她停下来，眉头一簇有些凶的说道：“请您别这样叫我。”
“好好好！”张苗香满目谄媚，“甜甜啊，一转眼咱们也有十几年不见了吧，你都长这么大了。”
姜甜继续冷漠脸。
张苗香的笑容渐渐尴尬，“甜甜，我知道你淑芳阿姨的事儿我没办好，你肯定怨我，可你也要为我想想，我一个女人家有很多的不容易。”
“张阿姨，你真的知道错了吗？”姜甜沉声问道。
“我当然知道错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真的！”张苗香毫不犹豫的说道。
“骗人！”姜甜的怒气值飙升，“知道错了昨天审讯的时候你还冤枉淑芳阿姨，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吗？人都被你害死了，你还要诬陷她出老千，你简直不是人！”
姜甜脸涨得通红，她一直都很乖巧有礼貌，别说跟长辈了，跟小孩子说话都不会这么大声，这一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做的那些恶心事，她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张苗香神色一暗明显不高兴了，嘴角抽动了一下，嘟嘟囔囔的说道：“你都十几年没见过她了，人都是会变的……”
“如果你只是想和我诋毁淑芳阿姨，那我没什么好和你说的！”姜甜直接打断了张苗香的话，气得直接要走。
张苗香慌了：“甜甜，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成吗？你别走，陪阿姨说两句话吧，阿姨害怕……”
姜甜看了她一眼：“你还想说什么？”
“甜甜，你和那个陆警官关系不错吧？你帮阿姨求求情好不好？我还有点积蓄，我可以全部……”
“张苗香！！”姜甜陡然一声怒斥。
不远处的陆衍转身看了一眼这边，随后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回来，张苗香见状惊出了一身冷汗，一秒钟变脸：“姜甜，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我可是你的长辈！果然是有娘没爹的野种，也不知道你-妈怎么教你的！”
姜甜一下子愣住了，刚才那点气势全没了，僵直的站在寒风中，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谁让你出来的？”低沉好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属于陆衍的气息和温暖将她包裹了起来，她回头，就看到了眉头紧锁的陆衍，而他身上的大衣则是裹在了自己身上。
陆衍抬手推了一下她的脑袋：“傻了？问你话呢！”
“我……我想……”姜甜回过神来，骤然慌乱起来，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张苗香说的那些话……陆衍听到了吗？
“陆哥，埋尸地找到了，可情况不乐观，你过来看看吧。”这个时候，陆衍身上的对讲机里，滋滋啦啦传出马猴严肃的声音。
第12章 .天降横财一千万（12）
姜甜有多胆小，老天爷知道，别说是现在状况不明的尸体了，就算是一具状态良好完整的尸体，她也不见得敢看一眼。
陆衍想着不能太逼着她，这种事情还是循序渐进的好，正打算把姜甜塞回车里，他就听到姜甜说：“我也去。”
“您先过去，我慢慢的往那边走。”姜甜没等陆衍回答，拖着她受伤的腿，一脸视死如归的开始挪动。
陆衍看得有些哭笑不得，一步上前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姜甜惊呼一声：“陆警官？！”
“等你慢慢挪过去，天都亮了。”陆衍绷着脸冷冰冰的说道，随后抱着姜甜大步流星的往马猴所在的位置走去。
姜甜的脸再度红到了耳朵尖，在心里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姜甜，你还真是个累赘。
符宇学姨婆刚下葬时，他先后到这边来过两次，对地形十分熟悉，所以选择埋尸的地点是一个极其偏僻，几乎不会有人路过的地方。
也因为这地儿足够偏僻，现场被保护得十分好，马猴顺着一串凌乱的脚印，很快就找到一块塌陷明显的可疑现场，他尝试挖了一下，两铲子下去就挖到了一床带血的棉被，根据张苗香的供述，他们抛尸的时候，的确拿了一床棉被裹着。
马猴立马叫了人过来，小心翼翼的将棉被刨了出来，可当他打开棉被的时候就傻眼了。
就连陆衍抱着姜甜过来，马猴也只是看了一眼，一脸严肃罕见的没有调侃，“陆哥，你过来看。”
陆衍找了块平整的地方，把姜甜放了下来：“我先去确认，能看你再过来。”
“嗯。”姜甜轻轻点点头，紧张的目送着陆衍过去，见他看了一眼之后，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她的心也跟着沉了沉，难道事情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片刻后，陆衍冲她招了招手，姜甜迟疑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过程中她瞪着眼睛，强迫着自己不眨眼，她怕自己一旦闭眼了就没勇气再睁开，然而等她走过去一看，表情却凝固了。
“尸体呢？”怔了片刻，她疑惑的看向陆衍和马猴。
“没有尸体！！”马猴暴躁的狠狠挠了一下脑袋，视线一撇就看到被一名女警押过来的张苗香，他爆了一句粗口，直接冲了过去，“张苗香你浪费我们这么多警力陪你玩儿呢？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他-妈的是个反社会型人格吧？”
几个民警赶忙连拉带抱的钳住住暴走的马猴：“小马哥你消消气，为这么个东西犯不着。”
“是啊，小马哥，一会儿再让她给你投诉了，这个月奖金就要泡汤了！”
“不管了，老子今天要和这个狗东西同归于尽！”尽管被拉着抱着，马猴还在努力试图踹张苗香一脚。
“我没骗你们，尸体真的就埋在这片了啊！”张苗香瑟缩到押她过来的女警身后，余光瞥见了那条棉被，连忙激动的指着棉被嚷嚷道，“你们不是找着了吗？那就是我们裹尸用的棉被啊！”
“操，你给老子去看看，哪儿有尸体！”马猴咆哮道。
张苗香被吼得有些发蒙，可她也看得出来马猴不是在开玩笑，赶忙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棉被已经从半米多深的坑里被挖了出来，摊开放在一边，她亲手裹起来扔到坑里的尸体却不见了踪影。
“不可能！！！”张苗香惊恐慌张的尖叫了一声，“我明明把她给埋了！！”
姜甜看着张苗香，小脸煞白，这个女人虽然从头到尾都在说谎，可看她现在的样子，埋尸的事情应该没有说谎才对，可偏偏尸体就是不见了！
“她活着！”缓了片刻，张苗香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周围的警察，最后冲陆衍说道，“警官，一定是孙淑芳还活着，不是有假死这个说法么？那个时候我们一定搞错了，以为她死了，实际上她还活着，被我们埋掉之后，她自己爬出来走了，我们没有杀人！”
现场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张苗香却依旧欣喜若狂，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太好了，她还活着我就没事儿了。”
“少他-妈废话，她死没死你都得坐牢，想得倒是美。”马猴冷笑一声，“把她弄走，看着就恶心！”
“我为什么要坐牢，孙淑芳没死，她没死！”张苗香被拖走的时候，还嗷嗷叫着。
马猴看着现场的狼藉，刚才的火气一下没了，丧得不得了：“这个案子有毒吧？调查了半天本来以为要完事儿了，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好好的尸体能去哪儿？”
姜甜迷茫的摇摇头，陆衍则是绕着埋尸坑勘察现场没功夫搭理马猴。
“不会是被搞冥婚的偷走了吧？”马猴一拍脑门。
“孙淑芳的魂卡上，死亡时间和死因都还没有显现。”陆衍蹲在地上，仔细的在看什么，顺便把这个噩耗分享给了马猴。
“什么？”马猴双手揪着头发，绝望的看向姜甜，姜甜艰难的点点头。
马猴沉默了片刻，更加绝望的指着天骂起了街。
“陆警官，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好像都能听到淑芳阿姨的哭声了。”姜甜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完全不知所措，只能寄希望于陆衍身上了。
“魂卡对恶灵的束缚时间至少有三天，咱们还有时间。”陆衍平静得有些过了头，姜甜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总觉得他这份平静下面，有一股寒意在汹涌。
“陆哥，咱们再接着审张苗香吧，我总觉得她没说实话。”马猴沉声道。
“这回怕是真让张苗香给说中了。”陆衍站起身，“不知道因为什么，孙淑芳当时的确没死，在张苗香几人离开之后，她自己爬了出来离开了这里。”
“你怎么看出来的啊？”马猴赶忙跑过来。
“脚印。”陆衍指着一排深浅不一的脚印，“这些部分陈旧脚印，属于一个身高172，体重130左右，穿41码男性运动鞋的女性，孙淑芳9号下午去老街的时候，穿的就是一双男士运动鞋，身高体重也基本符合。“
姜甜听得一脸惊愕：“看脚印也可以判断出这么多东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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