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贵人绝望地点了点头,朕觉得自己对她有点残忍了,走过去安慰地摸了摸庆贵人的头,轻声对她说:“乖一点不好吗?”,而后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传来庆贵人的问话声,“皇上,您懂得什么是爱吗?”,朕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庆贵人一眼。
朕为什么要懂得什么叫爱,朕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朕是这个天下的主宰,要爱做什么?
只有他们这些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才需要爱来聊以慰藉。
朕依照这惯例对庆贵人冷笑了一声,孙和德问朕:“皇上,那庆贵人肚子里的孩子?”
“打去吧。”
即使留着也是在这人世间受苦,何必呢?
朕回到了养心殿中,庆贵人的事终于在今天晚上圆满解决了,朕很高兴,对着这窗外的好风好月,当浮一大白。
不久后,孙和德回来了,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朕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一夜好梦。
前朝和后宫都在奇怪,为什么一夜之间刚刚有喜要一飞冲天的庆贵人就被打入了冷宫,蓝逸风消失,而蓝大人也被迫告老还乡。
朕自然不会去跟他们解释说,庆贵人给朕戴了顶绿帽子,让朕给打入冷宫去了,其中的缘由就让他们自己琢磨去吧。
蓝大人临走时,朕让孙和德给蓝大人带一句话,一定要长命百岁,他活不好,他宫里的那一双儿女可也就没命了。
蓝大人还不清楚蓝香儿与蓝逸风到底做了什么事,所以不得不向孙和德打听。
朕派孙和德给蓝大人传口谕的时候就告诉过他,只管说,蓝大人想知道什么就告诉他什么,这是朕对他最后的仁慈了。
等蓝大人知道自己这一双儿女的所作所为后,脸上瞬间覆上了一层灰白,口中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作孽啊,最后跪在地上向着京城的方向叩了三个响头。
朕就不要脸点的认为蓝大人是在给朕行礼吧。
朕听孙和德的复述,觉得蓝大人也怪可怜的。
可怪得了谁呢。
蓝大人这一走,朕这心里也是空落落的,毕竟是跟着朕好几年的老臣了,从先皇在世时蓝大人就在朝中为官了,好不容易升到如今的位置,结果谁能想到就这么突然之间,苦心经营的一切就全毁了。
朕还听说那位齐小姐还想进宫来替她的未婚夫讨个说法,好在被齐御史给拦住了,不然的话,朕大概会把她送到冷宫里面与庆贵人作伴,共同服侍蓝逸风。
自从庆贵人被朕打入冷宫以后,后宫就消停多了,除了齐天伟隔三差五的会来请求从养心殿搬出去,朕的日子过的还是挺舒心的。
但是前朝的那些个大臣们就很不要脸了,明明是他们想八卦,还非要给朕按上一个暴虐的名头,说朕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就要继续骂朕。
朕又不是吓大的,骂就骂呗,从朕登基以来,什么样的骂朕没听到过,那些个大臣们骂了几天自己也觉得没意思,而且撞到朕不高兴的时候,朕还要赏他们一顿板子,最后自己就消停了下来。
朕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融融日光透着窗户照射进来,弄得朕直打哈欠,春乏秋困夏打盹,这话说的是真有道理,朕放下手中的御笔,转头问孙和德:“秋猎还有几日啊?”
朕得找点事让朕精神精神了。
“回皇上,日子定在初七。”
朕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向孙和德问道:“九王爷就快回来了吧?”
“这个……”孙和德摇了摇头,“奴才不知。”
朕的这个九皇弟啊,当年也是十分地具有谦让精神,明明民间的呼声对他更高一些,但他依旧选择退出了与朕的皇位之争,从此想要寄情于山水,再不沾染这些肮脏的政事。
朕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朕要去秋猎了,九皇弟他应该是会回来的。
说起来,当年他也曾有段时间得过先皇的宠爱,不像朕,先皇似乎就从来没有给过朕一个笑脸,当年朕还什么都没有做的时候,就从先皇的口中得了一个心思深沉,很有城府的评价。
你说朕多冤枉啊。
幸好朕的心理素质还算可以,要是像先太子那样,被先皇骂了两句就重病不起,一命呜呼,那朕是得多惨啊。
先太子死后,诸位皇子开始争储,朝中的大臣们押宝,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朕的身上,朕最后还能够登上皇位,真是上天垂怜。
御书房的空气实在是太闷了,朕起身,对孙和德说:“出去走走吧。”
孙和德以为朕是想在皇宫里随便走走,没想到朕换了一套衣服后直接带着他出宫去。
朕其实很少微服私访的,朕过了贪玩的年纪,民间对朕来说没什么吸引力,今天只不过是心血来潮,想要出去走走罢了,结果走着走着,朕就不自觉走到了司徒将军府的前面。
“皇上,您是要出来看司徒将军的啊。”孙和德对着朕笑着说,一边说还一边对朕眨眼,那眼神中带着一丝促狭。
朕知道孙和德在想什么,平日里朕连后宫那些个娘娘的宫殿都找不到,现在出了宫竟然能直接找到司徒将军府,朕如果跟他说朕是瞎走的,这只是个巧合,大概也没有人会信的。
算了,还是别说了。
朕到将军府的时候,司徒风正在后院里面练习枪法,长.枪在他的手中恍如银色的闪电一般,行云流水,气势如虹。
司徒风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发现朕来了,他愣了一下,随机跪在地上:“末将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了吧。”
“多谢皇上,”司徒风从地上起身,张嘴问朕,“皇上今日怎么从宫里出来了?可是有要是要与末将相商?”
“就是出来走走,顺路过来看看爱卿。”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噗的笑声,朕回头看了孙和德一眼,他立刻收敛起脸上多余的表情,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声笑只是朕的幻听。
但朕还是觉得孙和德的屁股有些欠收拾,只不过当着司徒风的面,朕忍下了。
朕给了孙和德一个回去收拾你的眼神,而后向司徒风提议道:“司徒爱卿不如跟朕一起出去走走吧。”
“末将遵旨。”
朕便带着司徒风一起在京城的街道上闲逛起来,只是走到一家医馆的前边时,司徒风停下了脚步,朕觉得奇怪,回头看他,只见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朕,想说又不敢说,朕都替他觉得憋屈得慌。
“有话就说。”朕道。
“皇上,您的身体……”
朕的身体怎么了?朕的身体棒极了!除了生不出孩子外,根本没有别的毛病。
朕瞪着司徒风,倒要看看他的嘴里能冒出什么好话来,司徒风拉着朕往一旁的胡同里走了两步,并且让孙和德守在外在胡同口,孙和德这个蠢货竟然完全被司徒风给支使,气死朕了。
四下无人了,司徒风对朕小声说:“末将在边疆的时候,遇见一个老大夫,他给了末将一个偏方,专门治那里的毛病,皇上要不要试一试?”
司徒风怎么这么事多,朕端出万分和蔼的表情对司徒大将军说:“这件事就不劳司徒将军替朕操心了。”
看着司徒风还想要劝朕,朕先下手为强,转移话题,对司徒风说:“而且爱卿的年纪也大了,也该成亲了。”
“末将曾与陛下说过,终身不娶。”
呦呵,这还真打算不娶了?之前那话难道不是防止朕给他和平阳公主赐婚临时找的借口?
朕摇了摇头,对司徒风此举很不赞同,“司徒家可就剩爱卿这一根独苗了,怎么能不娶妻呢?就算是不娶妻,也该给司徒家留个后啊,爱卿不会是到现在还没有睡过女人吧?要不要朕回去赐你两个漂亮的姑娘?”
第23章
司徒风拱手道:“多谢皇上美意,不过末将心中已经有人了,还是不要耽误其他姑娘好了。”
朕并不在乎司徒风是否拒绝了朕,朕更想知道的是,他这么大了到底有没有睡过女人,但明显司徒风不太想回答朕。
朕眯起眼把司徒风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朕的这位司徒大将军不会还是个童子□□。
总感觉朕刚才好像想了什么奇怪的词汇。
朕搂住司徒风的肩膀,并且拍了两下,劝他说:“不耽误不耽误,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只盼能和司徒将军做一夜夫妻。”
司徒风眉头想要往一起聚拢,好像是不太习惯朕的亲近,但他到底没有推开朕。
朕就很好奇了,司徒风为什么这么不喜欢跟女人在一块呢?为此还给自己搞了个心如死灰的人设出来,他到底有没有死老婆朕能不知道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司徒风找的那个偏方其实一开始是给他自己用的?
朕将嘴唇贴近司徒风的耳朵,感受着司徒风的身体突然僵硬,朕轻声笑问道:“司徒将军,你不是不行吧?”
司徒风的嘴角微微抽搐,他抿了抿唇,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而后他抓住朕的手,对朕说:“回禀皇上,末将……末将其实是个断袖。”
朕嗖的一下松开了司徒风的肩膀,朕这辈子都没有闪得这么快过,就像是受到惊吓老猫,几乎要飞下来了。
朕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等心跳稍微稳定了一点的时候,朕重新调整了一下表情,向司徒将军问道:“司徒将军刚才说什么?”
“末将是断袖。”
朕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是做些什么,只能望着司徒风,思考他这话中的真实性。
姑且就把司徒风这话当做是真的吧。
一个断袖整日混在军营里面,那不跟把黄鼠狼放进鸡群里一个道理吗?怪不得司徒风在边疆一待就是大半年,常常是乐不思蜀。
朕忽然想到了什么,看了司徒风好一会儿,开口问他:“你跟先太子两个人……”
司徒风立即道:“末将与先太子殿下清清白白。”
朕哼了一声,蓝逸风当初也是用这四个字来形容他与庆贵人的关系,现在他们两个正在冷宫里头相亲相爱呢。
朕点了点头,虽然司徒风不承认,但是朕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他的。
说起来朕其实已经不太记得先太子的模样了,但凭印象也知道他长得还算人模狗样,功课考试什么的每次都是第一名,司徒风要是喜欢他,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怪不得,怪不得啊,先太子都死了这么多年,司徒风还对人家念念不忘的,
一想到这个,朕这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情绪蔓延开来,朕看了司徒风一眼,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
上回他说自己喜欢的人已经死了,朕还不信,现在看来确实死得透透了,你说他要是喜欢一个正常的女人,就算是对方死了,也能把她给弄进司徒家来,生不能同衾,死怎么也得同个穴。
结果他喜欢的是先太子,这就很麻烦了,朕总不可能为了司徒风把先太子的尸骨从皇陵中挖出来吧,那先皇还不得从棺材里蹦出来找朕算账啊。
朕轻叹了一口气,而司徒风这个没良心的完全不知道朕的一片苦心,他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朕。
朕摇了摇头,觉得很多事跟司徒风说也说不明白,刚想抬手再拍拍司徒风的肩膀,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朕道,“走吧,到其他地方去看看。”
京城虽是繁华,但是对朕来说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些叫卖的商贩,讨价还价的妇女,街头偶尔会出现几个卖艺的,但是朕想看杂耍唱戏,宫里也不是表演不出来。
所以说,朕与朕的那些个祖宗们完全不一样,朕一点也不喜欢微服私访,就爱待在皇宫里头,哪儿也不去。
朕的那些个祖宗们明明是喜欢出来玩,还要美其名曰,害怕受到下面人的蒙蔽,要是真怕受了蒙蔽,怎么他们每一次去的都是那些个繁华富庶之地,像那些个真正偏僻的地方他们却从不涉足。
眼见着太阳已经上了头顶,朕与司徒风一起走进了一家酒馆里。
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一改从前的众口闭塞,百姓可以畅所欲言。
民风开放虽然是一件好事,但有些时候太开放了就会导致一些其他的问题出来,比如骂皇帝。
不过朕也习惯了,骂两句而已,不痛不痒的,而且现在的人骂人的语言实在是匮乏,要不就是针对被骂者的上一辈,要不就是诅咒被骂者的下一代。
说实话,朕的上一辈朕自己也想骂,而下一代,到现在还没有出来,以后能不能出来都是不一定的事,他们爱骂,就随他们去吧。
但是今天朕听到的,却是一段宫闱秘事
朕一听是宫闱秘事,顿时来了精神,有点意思有点意思,那肯定得听一听啊,于是硬拉着司徒风在酒馆里坐下来,打算听听这个说书的先生说的是哪一段宫闱秘事。
司徒风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怪怪的,朕也没有想太多。
结果朕坐下来之后,听到的却是一段关于朕与司徒风的八卦,说当年朕与司徒风本是两小无猜的一对,但是先皇看不惯,非要把司徒风给调到先太子的身边,于是朕怀恨在心,暗地谋划多年,终于将先太子给扳倒,重新得到了司徒风,但此时司徒风已经对先太子情根深种,朕与司徒风又进行了一段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虐恋情深,终于与司徒风达成了君臣的大和谐。
耳边一片叫好之声,还有人向那说书先生提问,司徒将军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那个说书先生肯定是司徒风的拥趸,他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笑着说道,司徒将军武功高强,自然是在上面的。
朕:“……”
现在民风开放已经开放到这个程度了吗?还有凭什么武功高就能在上面?朕权利大的就不能在上面吗?
朕想骂人。
朕真的想骂人了。
就这还不如听他们怎么骂朕呢!
司徒风的表情未变,联想起他坐下前的表情,朕怀疑他在之前已经听过这段故事,说不定这个说书先生之所以能说出司徒风在上面这种不要脸的话,就是他暗示的。
他迎向朕的目光,神色淡然道,端起茶盏:“皇上,请。”
司徒风这个云淡风轻的模样倒显得朕小题大做了,朕接过司徒风递过来的茶杯,小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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