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懂得挺多的嘛,”辛夷笑着说:“不过这烤全羊的具体滋味还要你们吃了才知道。”
“肯定很好吃。”小郡主对辛夷的厨艺迷之自信。
辛夷笑笑没说话,前世她曾跟着同学去内蒙古吃了一回烤全羊,然后当天晚上窝在蒙古包里把那些误人子弟的旅游台翻来覆去地骂。
什么外焦里嫩,鲜嫩多汁多骗人的,除了外面焦香有味好吃一些,里面的肉都没味儿。
但时恒这回买的是小羊,应该会比成年羊入味,不出意外会挺好吃的,就算里面的肉没滋味她也配上了蘸水作料,务必把这整只羊给消灭干净。
不久,这万众瞩目的烤全羊上了桌,衬得其它小菜黯然失色。
辛夷怕羊肉吃多了腻味,还烤了些藕与韭菜。
韭菜吃多了嘴里有味,所以这些大多都是辛夷自己要解决的。
这几个大晋顶尊贵的人物也不用侍女仆从伺候,自己动手切羊肉吃的不亦乐乎。
羊肉比预想中的好吃太多,因为是小羊,所以作料很入味。再加上她精心叫御膳房配置的蘸水,加上一起吃,好吃到爆!
辛夷语言贫乏的和五岁的龙凤胎一般只能用“好吃,好好吃,太好吃了”表达自己的喜爱,那边的两对早就能妙语连珠、引经据典地从正面、侧面方方面面表达羊肉的好吃。
她哥和她嫂子甚至即兴赋诗了好几首。
还笑着说要编纂成册,取名烤羊赋,得了成品让他们雅正。
“文盲”辛夷嚼着韭菜与另外一位不会作诗的时恒来了个无语对视,不就吃头羊,至于么。
酒足饭饱之后,她哥就意犹未尽地将宴会上与妻子做的诗整理出来,“这一次出来,所获颇丰啊。”
只顾着吃,除了肚子什么货都没有的辛夷撇撇嘴,“文人的世界我真的不懂。”
时恒唤来宫女收拾残局,站起来说:“福妹我送你回去吧。”
刚还和妻子探讨诗词上的遣词用句的辛灏立刻竖起了耳朵,“不劳烦殿下了,我们来时坐了马……”车字还未说出口,辛灏就被妻子给掐了。
程含章睨了丈夫一眼,“夫君等会儿你不是还有事与太子殿下商议么?”
太子接收到信号,立马开口说:“是啊,灏哥儿,说好的有事相商。这朝中之事不知要讨论到何时,还是让阿恒带着福妹先回去吧。”
辛灏蹙眉,看看那虎视眈眈的五皇子,刚想要拒绝就又被妻子给掐了。
程含章说:“夫君,这么晚了,福妹也该回去了。福妹到底是女孩子,让五殿下帮我们送福妹回去吧。”
真是的,她的丈夫平时多通透的人啊,怎么一碰到福妹的事情上就这么死脑筋。
给两个孩子点独处时间怎么了!
程含章偷偷地掐着辛灏的肉,温柔地说:“有劳陛下替我们夫妻二人把福妹安全送回家去了。”
时恒感激地看了程含章一眼,“本王定会将福妹安全送回家去的。”然后带着辛夷上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时恒端端正正地坐在马车中,小心地看了一眼假寐的辛夷,咳了咳说:“福妹,你想吃东西么?这下面的匣子里有新做的糕点。”
辛夷睁开一只眼,捧着微凸的肚子摇摇头,“不了,今天吃的好饱,肚子已经没有其它地方装了。倒是你,吃了那么多竟一点变化也没有。”
时恒粲然一笑,“那是因为你胃小,我胃大自然看不出来。”
她掀开帘子,微微挑眉,问时恒道:“这条路好像不是我常走的路啊。”
“是这样的,我特意叫人走的这条道。这条路线虽然比较远,但风景秀丽,还会经过京城的运河,凉爽宜人。”时恒摩挲着指腹说。
果然这条路行人不多,安然静谧,河上吹来的清风徐徐。辛夷索性趴在窗前眯起眼享受着夕阳的清风。
“确实很安静。”辛夷感慨道,突然,她眼睛睁大了一分,扭头看向时恒,挥了挥手。
时恒凑过来,低声问:“怎么了?”
辛夷没有注意时恒离自己不过一寸的距离,低着声音指着小巷里缠缠绵绵的男女,说:“你看你看,那不是三皇子么?真是风流啊,不过,他身边的女子是谁啊?这么偷偷摸摸的。”
她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番,然后瞳孔一震,捂住嘴惊呼道:“卧槽,那不是辛婉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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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卧槽,那不是辛婉晴么!”
辛夷眉头紧皱,四下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没人,松了口气。辛婉晴和三皇子孤男寡女的在外缠绵,若是让有心人传播出去,辛家的女孩儿名声就差了。
这一代辛家的女孩们将将长成,还都是在相看的阶段,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岔子,那些女孩儿们的亲事就艰难了。
古代的流言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毁掉一个女孩儿的一生,辛夷对这个差点就将全府女孩儿推进深渊的辛婉晴没了好脸色。
辛夷跳下马车,冷着脸走了过去。
时恒紧跟其后,嘲讽地勾起嘴角,“哟,本王说这是谁呢,这不是三哥么。三哥,你在这干嘛呢?还搂着一名女子,这是哪位啊?”
时恒原本想说这是哪个烟花场所的姑娘,可想起辛婉晴与辛夷同族,便把这话给吞了进去。
大晋朝虽对女子束缚不大,但大街上就这么卿卿我我,实属罕见。
就连有身份的妓子也不会在外头与恩客这么放浪,福妹的这位堂姐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一听到时恒的声音,那头正在兴头上的三皇子猛地推开怀中的柔软,眼中的迷离尚未退却,干笑道:“原来是五弟,”眼睛往时恒身后一瞟,三皇子顿顿,将身后的辛婉晴往后藏了藏,“还有辛五姑娘啊,真是好巧啊。”
“是好巧啊,”辛夷皮笑肉不笑,看着身后脸上浮着不正常潮.红的辛婉晴,“二姐姐,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呢。”
辛婉晴一顿,惊惶地拉住三皇子的衣袖。
三皇子看了她一眼,看向辛夷的眼神中带着不悦说:“辛五姑娘,你这话这何意思?”
“三哥,”时恒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似笑非笑地看着三皇子:“三哥,这是她们姐妹两之间的事,三哥你个男人掺和做什么。”
“再说,本王刚看见你与辛二姑娘的情之所至、按捺不住,也把本王吓了一跳。福妹被吓着了,问问自己的堂姐有何错?三哥,你不会以为这是在你的皇子府吧?”
时恒一口一句三哥,三皇子却没从他语气里听出半点尊敬,倒是他一字一句的本王砸向三皇子的脆弱的自尊心。
时恒从边关回来,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皇帝大为高兴,破例给其封王。因为怕其荣耀太过,封的只是一个郡王,但这却是皇帝上位后封的第一个皇子。是皇子中的头一份,他一口一句本王,不就是在提醒他,他时恒现在是秦郡王,而他这个皇兄,只是个母妃失宠的边缘皇子!
三皇子咬了咬后槽牙,更何况时恒的这份荣耀背后还有他费尽周折安插在边关的心腹的命,他温润的面容闪过一瞬的嫉恨。
辛婉晴从三皇子身后走出来,脚步有些虚浮,走起来更是羸弱扶风之姿。
辛夷眉头一跳,觉得这个辛婉晴在小白花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她现在已经想不起来曾经那个张牙舞爪的辛二姑娘了。
“五妹,”辛婉晴抬起脸,“五妹与秦郡王为何会在一起?”
辛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瞧她的样子仿佛她与哼哼在做什么苟且之事似的,讥诮道:“二姐姐问我?难道不是你与三皇子么?”
“我与三皇子……”辛婉晴咬唇蹙眉,“我们……”
“得了,”辛夷没心思听她欲盖弥彰,只问:“二姐姐你们的事情二伯父二伯母可知道?”
辛婉晴低下头,绞着手帕。
看来是不知道了,时恒笑道:“如此,本王要恭喜三哥府上又要进一佳人了啊。”
辛婉晴闻言抬头看了三皇子一眼,只见三皇子垂眸思索着什么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她一愣,旋即又低下头去。
三皇子不想迎她入府么,那他们现在算什么!
辛夷也笑了笑,说:“那就恭喜二位了。”
三皇子抬眸包含深意地看了辛夷一眼,安平侯的独女本是他正妃的最佳人选,可经过母妃失宠,在西域的钉子心腹被全部拔起,太子独揽大权之后。三皇子再怎么乐观也得认命,以他现在的能力与资源,与太子一党斗无异于以卵击石。
虽然安平侯的独女很可惜,但……三皇子看了看辛夷身后的时恒,但若是真的招惹了这位,他这五弟非得吃了他不成。
不过,三皇子眼神一暗,若是能借着这辛五姑娘给时恒添点堵那也不错。
想到这里,三皇子心中竟有了种拨开云雾的感觉,耷拉的嘴角也往上勾了勾。
三皇子说:“那便谢谢五姑娘了,对了,听说五姑娘最喜美食,离这不远有个桂云阁,里面的饭菜甚是可口,不知姑娘可想去?”
三皇子眉眼含笑,因为角度的原因,这在辛婉晴眼中便又是三皇子对辛夷有情的表现。
辛夷是辛婉晴心中的一根刺,三皇子想要求娶辛夷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于是本就没有安全感的辛婉晴更加患得患失了。
辛夷微微蹙眉,她没想到这位在她和哼哼撞破两人奸.情之时竟还有心思撩她,神经病吧。
时恒脸微微一沉,说:“本王还要送福妹回府,就不叨扰二位了,福妹,我们先走吧。”
辛夷拧眉,点了点头,走之前还回头对辛婉晴轻声说:“二位两情相悦,若是三皇子真心心悦于二堂姐,应该去侯府提亲才是,毕竟二位都还未有婚约,大庭广众的……不好。”
说完便看见辛婉晴沉默的眼神中闪动的不以为然。
辛夷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还要用其他的法子。
上了马车之后,时恒小心觑了辛夷的表情,斟酌了片刻,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撞见这种事,真是巧了哈。”
辛夷若有所思,“辛婉晴想嫁入三皇子府。”
时恒点头,“可是以她的身份根本不能做正妃,而且,”时恒看了一眼辛夷,“时惟后院里美人无数,而他早已有了一个侧妃,辛婉晴想要占据另外一个侧妃的位置,现在怕是有些着急了。”所以才有他们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辛夷撑着脸,“所以你是说辛婉晴投怀送抱?可我刚刚看他们好像情投意合,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我刚刚还想着,三皇子好似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呢。”
时恒:……福妹你眼睛什么时候瞎了的?
与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时恒目不转睛看着撑脸沉思的辛夷,生怕她脑子不对就喜欢上三皇子。
若是那样,他该怎么办!
时恒真诚地问道:“福妹……你,你说的是认真的?”
辛夷扭回头,看着他说,“是啊。”时恒身子一震,辛夷笑道:“是不是后悔把我引到这儿来了?”
时恒点点头,然后身子一僵,呆愣地看着含笑的辛夷,顿了顿,结结巴巴地说:“福妹你,你都知道啦。”
“果然,我一猜就是。从未走过的路,刚好遇到亲热的三皇子两人,这也未免太巧合了些,你这是想让我对三皇子冷心?可我又不喜欢他呀,你这么煞费周章地做什么?”
时恒垂眸,这确实是他的小算计,他离京这么多年,一朝回京,福妹也与他生疏不少,小时候每天都黏在一起,现在长大了,他都没碰到福妹的手。
即便他心里清楚福妹不会喜欢三皇子,但他就是忍不住去想。
三皇子趁他不在京城的这些年没少骚扰,烈女怕缠郎,哪怕万分之一呢,他也怕辛夷对三皇子有一丝的不同。
于是也才有今日的这一场试探。
时恒肩膀都垮了下来,没想到福妹这么敏感,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如果你没安全感可以与我说呀,”辛夷咬咬唇,看着委屈得仿佛一只落了水的大狗,忍不住失笑道:“你一个人东猜西想的,算个什么。”
时恒肩膀又垮了一分,手指不自主地抠了抠手掌心,小声地说:“对不起。”
自己的算计全被福妹看出来了,时恒现在就觉得自己好像被脱.光.了站在福妹面前,羞赧与害怕交织盘旋在心头。
“其实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就是了啊,”辛夷声音愈来愈小,“我又不是不会答应你。”
时恒无神地点点头,“对不……”话音被生生吞下,时恒震惊地抬起头来,就见福妹小脸微红地垂下头,露出来的耳廓都带着可爱的粉红。
“福……福妹,你刚刚说什么?”时恒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两辈子第一次主动的辛夷不顾脸红抬起眼瞪了时恒一眼,“我说了一遍就不会说第二遍了,没听清楚算了。”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啊,辛夷当然能从哼哼眼神中看到那缕被强压下来的情谊。
哼哼与这个时代的男人很不一样,十七岁的世家子房中早已有了伺候的丫鬟,更别说哼哼还是皇子,皇子十五岁通常就会有宫女教导人事了。
可时恒贵为大晋第一个封王的皇子,他的郡王府竟没有一个女子,除了太监便是侍卫。
况且,如果辛夷真的对时恒无意,在她发现时恒的情意时便主动拒绝了,怎会依着他的意思上他的马车呢。
那头的时恒终于消化掉福妹也心悦自己的信息,巨大的喜悦降下来,将刚还是萎靡的心冲刷了个遍,欣喜若狂。
时恒不知从哪找来的勇气,竟不顾两人还在还在马车上,长腿一伸,手一拉就将那垂着头的辛夷给拉入怀中。
陷入清香怀抱中的辛夷身子一僵,等等,还没有告白呢,怎么就跳过牵手直接抱上了啊,这程序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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