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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白月光她和反派HE了——华三千

时间:2019-11-09 09:42:45  作者:华三千

  她冻死了。
  谁也不知道她死前看到过多么美丽的东西,她曾多么幸福。
  她就像极了自己。
  所有人都觉得她很可怜,也很苦,只有她自己知道,死前见过幸福,便不叫苦。
  晏沉渊听罢,笑着说:“这个故事里,没有王子啊?”
  “你不喜欢嘛,就没有王子了。”
  “我喜欢,你的每一个故事我都喜欢。”
  “喜欢就好,我以后天天说给你听呀。”
  “好。”
  池南音努力地往晏沉渊胸口靠,他身上好凉啊,不像以前那样,他怀中总是温热。
  晏沉渊沉缓地咽下涌到口中的腥甜,抬手抚过池南音的长发,细数时日,时日无多。
  得为小姑娘,寻一处安身立命的庇护所。
  还得为小姑娘,造一副用以自保的玉骨珠。
  最后得为小姑娘,延命。
  她是如此的可爱,如此的天真,她不该早早死去,不该如自己这般短命。
  她得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莫慌!!!甜文!!!HE!!!把刀子收一收,杀了我他们就生不了孩子了!!!


第70章
  院子里的蓝楹花突然开了,开得不合时节。
  池南音看到满树蓝花开,笑着直叹:国师牛逼!
  牛逼的国师他坐在蓝楹树下,飘飘摇摇飞落的蓝花不沾他衣衫,铺在他脚边,白色的鹅卵石小径间缀着蓝色小花,雅致清幽。
  他抬头看到池南音站在门口,笑着招手:“过来。”
  池南音回神,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托着腮笑看着他。
  只是过了一夜而已,她觉得晏沉渊已经完全恢复如初,不再见半分颓态,又是那个日天日地六亲不认的反派国师了。
  “国师,展危呢?”池南音没见到展危,可以前展危无论何时都会跟在晏沉渊身边的。
  “他有事要做。”晏沉渊笑道,“过些时日便会回来。”
  “好吧。”池南音靠在他腿上,“那我陪着你。”
  晏沉渊手指梳进她发间,笑着问:“你最近好像没怎么跑步了?”
  池南音坦坦荡荡:“健身的精髓在于鸽。”
  晏沉渊理了一下她这个话,但到底是回过味来,忍不住好笑,懒散就懒散,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借口。
  “还是要好好跑的,你不是说,身体健康很重要?”晏沉渊笑道。
  “明天,明天起我再开始跑。”池南音躲懒,撒着娇地往他怀里钻:“今天先休息休息,养精蓄锐。”
  晏沉渊看着自己从自己胸口钻出来的小脑袋,满目的怜惜与温柔,抱着她躺在藤椅上,问:“那今日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没有,就想抱着你。”
  “想占我便宜啊?”
  “我想占你也不给我占呀,国师你看,我们都要死了,是不是应该死前尽情狂欢?”
  晏沉渊忍俊不禁,好笑道:“你怎么这么好色呀?”
  池南音找到他那颗诱惑得要命的小痣亲了一下,一点也不害臊地说:“那谁叫国师你美色可餐呢?”
  晏沉渊扶着她的后脑勺,兀自失神,他说:“怀上晏氏血脉的女子,是会死的。”
  “哈?”池南音一愣。
  晏沉渊低头看她,笑说:“晏氏血脉中有一道符篆,你是见过的,就是我眉心那一道。它与魂契互相呼应,代代相传,符篆过于强横,自幼便刻印在胎儿身体里,会将母体精魂血气吸收殆尽,生下孩子那日,母亲便会死去,我的母亲就是这样死去的。”
  池南音听直了眼,咽咽口水,感概道:“你们家的人也太惨了吧?”
  “怎么说?”
  “稍微有点良心的人,一辈就只能……一次?”
  晏沉渊笑得身子都要发抖,说:“为什么只能一次,生下孩子之前多几次不就行了?”
  “也对哦。”池南音点点头,“但你们家的人还是好惨啊。”
  晏沉渊却说:“逆天而行的血脉,自然不为天容,本就是这个理。”
  池南音坐起来,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可是我反正要死啦,我不在乎,我们试试吧?”
  她真的是绞尽奶i汁地想睡国师!
  晏沉渊笑得停不下来,他终于等到了池南音发挥祸水妖姬的本领,但她这个明明白白堂而皇之直线勾引的色i诱,也未免,太过直白了吧?
  说好的欲说还休欲拒还迎呢?
  这跟他想得不太一样呀。
  晏沉渊大手捧着她的脸,她的脸很小,一掌就能覆下,笑得弯弯的眼睛澄澈清透,干净如山涧中的溪水,不染半丝纤尘。
  他的另一手,自池南音的腰窝处往上,最后落在她颈后某处穴位上。
  池南音笑着凑上前,亲了亲晏沉渊的眼睛,然后靠在他肩上,声音轻轻地:“国师,你不可以拿走我的记忆哦。”
  晏沉渊停在她颈□□位上的手指一顿,心间迸裂。
  她怎么会知道?
  “你现在肯定在想,我怎么会猜到的,是吧?”池南音有些得意,声线都往上扬起来,“哼,我才没那么笨呢。”
  “池南音?”晏沉渊声音发紧。
  池南音骄傲地说:“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都是想让我活下去,你还给了我玉骨珠防身,摆明了是想让我活到很久很久以后嘛。可是我又说过我一个人活不好,你也不可能会让我余生活在痛苦中,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忘了你。”
  池南音说得很平静,不起波澜,“国师,其实很早以前你就已经想好要这么做了,对不对?”
  “所以我姐问你的时候,你会嫌她多事。因为在你看来,这种事情根本不值得忧心,你早有准备。”
  “但国师,你不可以这么做,这是属于我的回忆,你不能拿走它。”
  “还有啊,我以前看书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狗血失忆梗了。还是那种,谁都没忘,偏偏只忘了最重要的人的失忆,简直把人虐出心脏病来,总之,你不可以这样!”
  晏沉渊听罢,半晌不语。
  放在她后颈处的手指缓缓松开,揽在她肩上。
  他险些忘了,他的小姑娘笨是笨了点,但心思通透,认真琢磨一件事的时候,总能琢磨出不一样的道理来。
  可要怎么形容晏沉渊他满心的酸涩和苦楚呢?
  他自以为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给池南音铺好了一个最无忧平坦的未来,他甚至不在意以后的池南音会彻彻底底地忘了自己。
  他本只想让池南音从此人生太平,岁月宁静。
  他习惯了万事不挂心头,更习惯了万事尽在他掌握。
  可眼下,怎么了?
  他揽紧了池南音的肩头,紧闭着双眼,过于用力,眼皮都有些细微颤抖。
  “你会活得很痛苦。”他说。
  “那可不一定,我这个人很坏的,搞不好过段日子,我自己就把你忘了,然后去喜欢别人,你又不在了,可没人斩我的桃花运。”池南音却笑着说。
  “我虽然不怎么聪明,但我漂亮呀,我是个漂亮的笨蛋,这样的白痴美人最招人喜欢了,对不对?”
  她抬起下巴,笑望着晏沉渊。
  晏沉渊睁眼,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眼色有些狠:“你敢?”
  池南音故意道:“人要变心这回事,就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很难说的哦。”
  “娘要嫁人我是管不了了,但天要下雨,我却是可以管的。”晏沉渊却道。
  池南音笑得在他怀里打滚:“你好烦啊,我打个比方而已嘛哈哈哈。不敢不敢,我宁死不变心,生生世世只喜欢你一个。”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池南音那通乱七八糟的话,总之国师他又叒叕插手剧情了。
  他抬手就把池澈的气焰拍灭了。
  顾凌羽的内心,是复杂的。
  作为天选之子的帝王,他感觉他一路都在躺是怎么回事?而且带他躺的这个人还是以前的死敌?
  晏沉渊抬抬手就能搞定的事,他要费尽力气才能勉强得成,池澈作为他帝王路上最大的危机,晏沉渊一巴掌就给他拍死了。
  顾凌羽再次陷入沉默,不由得认真思量,这晏沉渊他要真的想搞死大乾朝,自己到底需要多少个复活甲才能跟他玩?
  请问,被敌方带飞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顾凌羽:谢邀,人在王宫,刚下早朝,圈内人多,先匿名。
  以下是八千字的复杂情绪。
  简而化之:爽得有点憋屈,憋屈着爽,这他妈的就很离谱!
  他带着这种复杂得不知道怎么形容好的情绪,出了趟宫,当然不是去国师府,而是去瑞亲王府。
  瑞亲王府里的那对佳偶情绪也复杂。
  大家都觉得,这世上的人分两种,一种是晏沉渊,另一种其他人。
  顾鹤溪给三人各倒了一杯酒,笑着说:“我实不明白,以前你父皇在位时,到底是向谁借的胆子,一直给晏国师泼脏水,也不明白,以前朝中的臣子,到底是何等想不开,才非要与晏国师作对。”
  池惜歌失笑:“大概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她这话既是说别人,也是说她自己。
  她上辈子是吃错药了吗?居然妄想着扳倒国师,以匡大义?
  鬼的大义哦,晏沉渊他就是大义本义。
  顾凌羽饮酒,仰天长叹:“我忽觉,这天下都是他送给我的。不对,是他看不上,赏给我的。”
  “有此觉悟甚好,以后且莫得罪国师。”顾鹤溪摇头叹笑。
  “得罪国师好说,且莫得罪了国师的心上人。”顾凌羽笑道。
  “说到这个,惜歌,四妹好似有些日子没来府上了?”顾鹤溪问池惜歌。
  池惜歌望着杯中酒,轻轻叹气。
  她如何还会轻易出府呢,怕是想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陪晏沉渊吧?
  “我听说,我们先前看上的那个苏城的那处宅院,有人先买了。”池惜歌看着顾鹤溪,“你猜是谁?”
  “国师?”
  “嗯,展危先去了,听说,还着人挪了一株蓝楹进去,游廊临水,画舫轻曳,对岸便是一片桃花林,当真是个好地方。”
  “国师用情至深,只是不知……唉。”顾鹤溪叹气。
  池惜歌却说:“我如今倒觉得,这世上没有国师难以成全之事,我陪他赌这一把,我赌他,不会让小音儿一生孤苦。”
  晏沉渊,你最好赢!


第71章
  晏沉渊用实际行动给池澈上了生动了的一课: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无用之功。
  不管你多么努力,该被吊起来打,还是会被吊起来打的。
  池澈拒绝了池惜歌的怜惜,在那个春雨霏霏的日子里,他没有去接池惜歌向他递来的油伞。
  在他心里,当初所谓的那一点点亲情,早已稀薄得不能看了。
  他也不怨池惜歌最后站在顾凌羽那一方,他甚至不怨不任何人。
  他沐着春雨在国师府门前站了许久,恭恭敬敬地嗑了三个头,谢过晏沉渊当年救命之恩,这十年来的栽培之情,也谢他断绝了自己的生路。
  然后他一步步走向长老院。
  长老院里顾知雍坐在魂契旁边,似乎正在等他。
  二人相见,顾知雍问:“你到底是谁?”
  池澈桀然一笑:“顾知澈。”
  顾知雍面色崩塌,满目震惊,连手都颤抖起来。
  池澈走到魂契边,看着血池里面微微汩涌的鲜血,语气轻淡:“我本是准备夺了帝位,再告诉你的,如今看来,我没这个机会了。”
  “澈儿……”顾知雍呐呐地喊了一声。
  “不必一副父子情深的样子吧?当年你要杀我的时候,可不曾这样唤过我。”池澈笑道,“我是国师埋的一粒暗棋,用以让你难受,让大乾难受。只可惜我这粒棋子不成器,也可惜国师改了心意。”
  “若没有国师,你大乾早亡了。我不敢说我一定能将顾凌羽拉下帝位,但我足以让大乾天翻地覆,哀鸿遍野。”
  “顾知雍,你运气可真好。”
  他颇是遗憾地叹气,坐在血池边,模样依旧是那上貌美又纤瘦的脆弱少年,精致得不像话。
  顾知雍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你来长老院,有何事?”
  “无事,来看看。”池澈微笑着说,“来看看这个令国师厌恶之极的魂契,也来看看这魂契所镇的大乾龙脉。”
  他看了看顾知雍,好奇地问:“你应是知道的吧?当年大乾开国立朝之时,大乾太祖皇帝顾瀚在明知晏氏先祖晏廖绝无反心的情况下,仍然在这魂契上动了手脚,晏族之人死后魂灵不灭,禁于契中,成为稳固魂契的一道力量。”
  “真恶心啊,让晏族之人的魂灵强大魂契,再用魂契约束晏族后人,这等恶毒的法子,果然只有顾家的人才能想得出来。”
  “这样恶毒的血脉一直流传在我们体内吧,顾知雍?”
  顾知雍目光闪烁,却说:“晏氏过于强横,若无制约之法,你以为,哪个皇帝能安心地坐在帝位上?”
  “说得对,所以如今的魂契中已有十四灵,强大到能让晏沉渊每日痛不欲生了,可就算这样,他依旧是这天地间最强横的人,谁也奈何不得他。”
  顾知雍动了动嘴唇,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自负得有点愚蠢的帝王,他退位后,每日反省,想明白了许多事。
  甚至想明白了为何晏沉渊这么多年,都扮作一个残疾,坐在轮椅上。
  他不想再让晏族有后人,当然,只要他不想,没人能逼他。
  只不过他应是厌极了像自己这样的人,自己这样每日盯着他,等着他,围着他的苍蝇,蝼蚁,脏东西。
  为了减少这样的厌恶,他用了一个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干脆说他再不能有子嗣,绝了所有人的念想。
  而他这么做的原因仅仅只是,不想跟自己这样的人说话,更不想被自己这样的人日日盯着。
  他嫌恶心。
  是挺恶心的,当自己看到他走进酒肆那天,自己的第一个念头不就是,晏沉渊可以有后,大乾会再得一位国师吗?
  但明白归明白,盼望是盼望,他仍然无法做到像顾凌羽那样,相信“人定胜天”,他仍指望,会再出现一个心怀仁义的国师,庇佑大乾,庇佑子民。
  他跟着了魔似的,执着于国师守大乾,护苍生这件事。
  算是一位老皇帝最后的执念吧,这执念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落实在晏沉渊身上时,却倍加令人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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