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雾脑内:“这要解释清楚可就是说来话巨他妈长了,我能爬断腿!”
阿雾爬字:“命。”
晏沉渊掀唇冷笑:“你跟我说命?”
阿雾脑内:“我草你祖宗,姓阉的我知道你牛逼,但你让我怎么跟你解释系统穿书这种事?!这是高科技,你懂个屁!”
阿雾爬字:“问她。”
晏沉渊抬指拘来阿雾在掌中托着,眯着眼睛问:“你若敢骗我?”
阿雾吓得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疯狂摇头,疯狂“吱吱吱”:“祖宗啊,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骗你啊!”
晏沉渊丢掉阿雾,双手合拢,轻握着佛钏。
难怪他知道自己将死时,反应那般平淡。
也难怪她会对池澈说,反正她也活不长久了。
她是一直都知道她命不久矣吗?
那怎么还能活得这么没心没肺,天天开心得跟个小傻子似的?
这样的念头涌进晏沉渊脑海中,他忽觉不远处的小姑娘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得多,也让人要心疼得多。
他忽然便坐不住,起身走进花丛中,将仍跟猫儿嬉闹的池南音提了出来。
“国师国师!”池南音被他拎住了命运的后颈皮,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你怎么了?”
“你为何活不过一年?”晏沉渊表情严肃。
池南音内心卧槽!
阿雾你这只死老鼠!枉费了我给你买那么多松子!
“没,没有啊?你听谁说的?”池南音一阵慌乱,小手握紧,强自镇定。
“池南音!”
“干嘛呀!”
池南音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头皮也发麻,晏沉渊他这么凶是要死啊!
晏沉渊硬起心肠,依旧严肃:“说!”
池南音仰起小脸,满是委屈:“你凶我!”
晏沉渊:“……”
他瞬间就没脾气了。
感觉千错万错全是自己的错,最错不该凶她。
他低下腰身,瞧着眼眶都气红了的小姑娘,哄声说:“我错了,我不该凶你。”
池南音吸了吸鼻子,又有点想哭,她本来经不得人骂,心里又压了块石头难受得不得了,被晏沉渊这么一弄,好像所有的委屈都要爆发出来了。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晏沉渊没准备将这个问题草草糊弄过去,别的事都算了,这么大个事她居然敢瞒着自己?而且一瞒就这么久?
池南音不说话,她就是不敢把这个事情告诉晏沉渊嘛。
我们一起死就好了啊,不要再去祸害自己姐姐了。
所以她低着头,难得的犟了一回。
晏沉渊无奈,伸手勾着她的腰贴过来,在她耳边轻声哄问:“为什么活不过一年?与我有关吗?”
池南音摇摇头:“跟你没关系。”
其实有关系,咱两这关系,说起来真的有点复杂。
晏沉渊又问:“那与谁有关?”
池南音又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你若不说,我将这世上的人都杀了,包括你姐姐。”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池南音恼了,抬起头瞪着他:“你这个毛病要改,动不动就杀人全家,很不好的!”
“那你告诉我,告诉我我就不杀了。”
池南音慌得不行,她想捏爆死阿雾!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要做任何事情,好吗?你答应我,你答应我了我才说。”
“好。”晏沉渊心想,我要做什么事情你又拦得住?我又会让你知道?
你怎么这么好骗啊?
池南音略过了穿书系统这个过于奇幻的设定,只说是有一天老天爷给她来了个考题,考题是“解开因为自己而造成的顾凌羽和池惜歌之间的误会,扳倒反派,助顾凌羽登帝,使帝后临世,时限两年,她能做到便能活下去,做不到就请原地暴毙。”
晏沉渊非常精准地抓住了这道题里的关键信息:“所以我就是那个反派了?”
“呃……哈哈哈,老天爷乱说的。”池南音尬得头皮发麻,请系统立刻死机好吗?!
“你准备怎么扳倒我?”晏沉渊笑着问。
“我不扳倒你,我推倒你!”
池南音笑眯眯地扑进他怀里,踮着脚努力地勾着他的脖子,软软地说:“其实真的不重要了,我一点也没放在心上,谁爱当皇帝谁当去。”
“你不怕死吗?”晏沉渊问。
“怕的,人怎么可能不怕死呢?怕死是活人才有的权力的不是吗?但我想,如果为了自己能活着,就让很多人痛苦,这是不对的。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唔,其实我姐找我聊过一次,她问我,假如有一天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这个问题让我难以回答,因为我也不能想象,余生我该怎么一人过活。我觉得,就我这种没出息的人,肯定会活不好的,所以,我连一年都嫌多。”
池南音笑看着晏沉渊,轻声说:“所以国师,真的不重要的,我反而觉得庆幸。因为我这样的人啊,可能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老天爷这是给了我一个最不用动脑子的解决方式呢。”
“还有啊,国师。”
晏沉渊强压着满心的震惊和感动,翕合了两下嘴唇,才低声问:“还有什么?”
池南音埋怨着说:“你能不能低下来呀,你好高啊,我脚尖都踮酸了!”
晏沉渊闻言失笑,弯下身子将她紧紧地抱进怀里,埋首在她颈间,用力地皱眉,然后用力地展开。
他吻过池南音的侧颈与发端,轻声说:“别怕,不会有事的。”
“我一点都不怕,晏沉渊,我真的不怕。”
她说是这么说,眼泪却不禁打湿了晏沉渊的衣襟。
其实,谁不怕死呢?
第69章
当日夜间,晏沉渊进了一趟宫。
第二日早朝,明宣帝顾知雍禅位于顾凌羽,大乾改年号初平,史称安平元年。
顾凌羽登帝,称安平帝。
天下大赦,普天同庆。
且不说他这个帝位如今坐得稳不稳,反正他是登帝了的。
池南音那要命的任务,进度条又走了一大截。
但池南音一点也不高兴,她甚至还有点生气,气得好几天不跟阿雾说话。
阿雾拼命道歉:“我不说他要杀我啊!”
“他说说而已的嘛,怎么可能真的杀你,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小音音,请你正视一个事实,这天下的人或鼠,姓阉的他唯一可能怎么都不会痛下杀的人只有你一个而已,而其他的人或鼠,他杀起来眼都不眨的,包括你姐夫!”
“……”
池南音暴躁地搓了一把阿雾,连忙出门,一口气跑到瑞亲王府。
她还没来得及劝她姐姐和姐夫立刻离开京城去江南,以避开晏沉渊的辣手,就得知如今的瑞亲王已是西北大将军,是顾凌羽最重要的左膀右臂。
池南音当场头秃。
她没心思听什么“瑞亲王欲扶大乾于将乱之际,以定天下,以扶苍生”的大道理,她就是特别担心,晏沉渊他会不会一刀斩落顾鹤溪的脑袋,逼她姐姐嫁给顾凌羽。
她果然没资格成为大权谋文的女主,她一点心怀天下的仁义之情也莫得,她就是个战五渣。
从瑞亲王府回来,池南音蔫头耷脑的,提不起劲来。
她想找晏沉渊再聊聊,求求你咯,我真的不在意那个破逼任务的,你不要搞事情了行不行?
可府上下人告诉她,国师有事外出了。
他这一外出,就是整整三日。
池南音忽然发觉,从她进入国师府后,她从来没有跟晏沉渊分开过这么久。
这三日间,顾凌羽来到了国师府,来见池南音。
池南音心神不宁,她一直在想晏沉渊还不回来,所以在见顾凌羽的时候,也很是心不在焉。
“池姑娘。”顾凌羽唤了她一声。
“嗯。”池南音点头,“殿下,不是,陛下有事么?”
“你若叫不顺口,叫我顾公子也可以。”顾凌羽笑道,“我是来告诉你,不必忧心国师的,他很快就会回来。”
“他去哪儿了呀?”池南音问。
这个问题再简单不过,顾凌羽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说:“池姑娘,你相信吗,就算没有国师,我也可以登帝。”
池南音点头:“我信的,顾公子你有雄才伟略,登帝只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国师何必如此心急呢?”顾凌羽叹惜着说,“他本是极为讨厌我的,何必要去让我父皇即刻禅位?我想,是因为你吧?”
池南音低着头,抿了抿唇,她忽然好难过。
晏沉渊最讨厌顾家的人了,也讨厌大乾国,他恨不得这天下大乱,恨不得顾家的人死绝了才好。
他本可以做到的,他只需要旁观看戏,一切都会按他想要的方向走。
到时候就算顾凌羽真的称帝,也得是许久以后的事情了,他得先把池澈这个小BOSS打倒了才行,到那时候,这天下早就乱得不成样子了。
假如他更坏一点,他甚至可以让池澈登帝,到时,池澈必改国号,而不是年号,他甚至不会承认他就是顾知澈。
那么,这大乾也就亡了,就更合晏沉渊心意了。
大概正是因为如此,这本书的原书作者,才设定了国师活不过二十五岁吧?
不然,作为主角的顾凌羽,可要怎么跟晏沉渊斗啊?哪里有半分胜算?
人力斗不过,便以天谴之。
池南音觉得,这个世界观设定得太荒谬了,凭什么?!
池南音深深吸气,眨了下有些湿润的眼眶,说:“顾公子,如今你既已是天子,便请做个好皇帝吧,仁爱百姓,造福苍生,不要再指望国师了,也不要想着龙脉不龙脉的,国师他真的没有义务要替你们大乾一直受难。”
“我知道。”顾凌羽点头,“请姑娘放心,我仍相信,人定胜天。”
“嗯。”池南音应了一声,心里却有些想笑。
我也想信人定胜天,但眼下看来,你们连晏沉渊都胜不过,只能指望老天来收他。
“姑娘保重。”顾凌羽没有多过久坐,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池南音后就离开,似要将她的模样刻在心底。
他离去时,背影潇洒,从容自在。
他已不再执着于池南音,她与国师两心相爱,自己应当有所分寸。
只是在他的心底,他将永生难忘遇到过一个这样可爱又通透的人,这个人将成为他往后帝王生涯中,不朽的——
白月光。
这三日中,还发生了另一件大事。
池澈起事了。
史官还给这日子起了个名字,称作“辛卯之变”。
“辛卯之变”发生时,池南音着人闭紧了国师府的大门,她什么都不想理会了,她只想知道,晏沉渊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第四天的凌晨,她从恶梦中惊醒,看到晏沉渊正坐在她床边。
“晏沉渊!”她猛地坐起来,一把抱住他,眼泪“哗”地一下就掉下来了。
“嗯。”晏沉渊接住她,笑着啄了一下她的眉眼。
也不过三日而已,他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像是三天没睡过好觉一般。
“你去哪里了?”池南音问。
“没什么。”晏沉渊笑道,“听说顾凌羽来找过你?”
“嗯。”池南音点头。
“那你有没有用桃木剑?”
“你讨厌!”池南音破啼为笑。
晏沉渊也笑,笑望着池南音许久许久。
然后他将手中的佛钏放进池南音手中,他离开前,将池南音手腕上那颗珠子也取下了的,所以此刻的佛钏,是十四玉骨珠。
“怎么了吗?”池南音握着佛钏不解。
“我将它重新炼了一次,以后它就认你为主了。”晏沉渊点破了她指尖,一滴殷红的血珠没入碧绿的佛钏中,转瞬不见。
池南音心中一动,好像和这佛钏产生了什么特殊的联系。
丢出去也能打死人了。
她忽然,惊惶不安。
“你在做什么?你要干嘛?你为什么给我?这不是你的吗?你,你要去别的地方吗?”她一连问了好多问题。
晏沉渊笑看着她:“你想我先回答哪一个?”
“你不要开玩笑,我认真的!”池南音紧紧抓住晏沉渊的手,他的手好凉,凉得像冬日的冰块。
晏沉渊却说:“在佛语里,佛钏有说法,十四珠,喻意十四无畏。后来我给了你一颗,十三珠,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大道圆满。”他吻过池南音鼻尖,“你是我的大道圆满。”
起先我无畏,无畏惧,也无敬畏,芸芸众生于我不过蝼蚁,天子帝王更是笑话。
后来我圆满,你是我的大道,我得你,则圆满。
池南音眼泪止不住地流,她觉得,晏沉渊好像马上就要死了。
他说过的,他活不到夏日,马上就要入夏了。
虽然早有准备,可她一时之间仍难接受。
“别哭,我还没死呢。”晏沉渊笑着抚掉她脸上的泪痕,“但我有点困了,陪我睡一会儿?”
“嗯,你进来吧。”池南音揭开被子,哭得抽抽噎噎地停不下来。
她一整晚都不敢睡,睁大着眼睛盯着晏沉渊,时不时地拿手探一下他的鼻息,又听听他的心跳声,确认他还活着。
晏沉渊让她闹得好笑,翻身拥着她:“别怕,祸害遗千年呢,我没那么快死。”
“你当然不能死了,你答应过我,还要再带我出去玩一次呢,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池南音死忍着哭意,可是哭腔掩不住。
“嗯,所以睡吧。”晏沉渊笑道。
“你先睡吧,我睡不着。”池南音嘶哑着嗓音小声说。
“那就给我讲个故事吧,很久没听你讲故事了。”
池南音偎在他胸口,想讲一个应景的故事,可是所有的童话故事最后的结局,都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城堡里。
而这样大团圆的结局,此刻说起,满纸荒唐。
“从前,有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寒冬的夜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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