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笒收了魂,侧眸:“你什么意思?”
陈明嘿声道,“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啊?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失神落寞的样子。人是站在这里了,可是这心思啊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又哀叹地补一句:“又想起林安枂了对不对?”
霍笒抿嘴没说话。
陈明也跟着惆怅起来:“你别以为你每天晚上刷林安枂微博和朋友圈的事情我不知道。还是我刚才那句话,‘自古多情空余恨’。”
这句话的意思是:多情的人最后得到的也不过是遗恨而已。
霍笒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自始至终没回话。
陈明也懒得扎霍笒的心了,转了话题,但说的还是关于林安枂的。他问起:“这林安钥最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按理说Mace的奢侈品代言之后,不是应该资源源源不断的吗?”
霍笒是知道原因的,因为林安枂怀孕了,但替她隐瞒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陈明一个人瞎猜测:“一般女明星大火的时候退隐,那只有一种情况。”
霍笒难得陪陈明扯:“什么情况?”
陈明:“那就是嫁入豪门生孩子去了。”
没想到陈明一猜即中。霍笒愣怔一秒。
陈明瞄中霍笒的眼神,激灵地追问:“你说林安枂是不是已经怀孕了?”
知道林安钥怀孕的人不多,霍笒算其中一个,林安枂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他就得帮她守着,那怕是自己的经纪人陈明,他也一样要提防。最后霍笒似是玩笑地说:“你有这脑洞,应该去当编剧。”
说完转身就走。
陈明追上去:“我怎么就脑洞大了?我觉得我猜得挺合理的呀。”
霍笒没给任何眼神,直径往前走,任凭陈明怎么追问,他都守口如瓶。
曾经在一个深夜里,霍笒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一句话:
“喜欢人有很多种方式,默默守护算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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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11月,已是深秋的季节。
秋风一吹,院子里的枫叶落了一地,前些日子还是绿茵茵的草坪,这两天已经变得枯黄。连花坛里的花儿都萎蔫不少,一切景象都染了秋意,唯独大院门口的两棵迎客枝繁茂盛,绿叶长青。
迎客松斜侧方对着别墅的书房。林安枂坐在书房的书桌前,闲来无事,想翻翻夏琮礼的书籍看。
往书桌晃眼一看,上面堆满一摞文件和一丛书,书籍涉及领域挺广的,有经济类的,有管理类的,还有行为心理学,还有哲学的。林安枂随便抽出一本,翻了两页发现根本看不懂,立马又放了回去。
看书桌上立着日历,这个她能看懂,伸手扯过来,百般无聊地开始一页一页地翻日历,从10月16日一直翻到了11月1日。
翻完日历,她才恍然,原来夏琮礼已经出差半个月了。
她巡视整个书房,忽觉有些冷清。这时候李阿姨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安枂小姐,夏先生来电话了。”
林安枂眼睫扑了两下,觉得奇怪,为什么夏琮礼不打她手机,而是打家里的座机。
她放下日历起身出书房,下楼梯的时候,搀着楼梯护手走的。她现在已经怀孕4个月,肚子里又是双胞胎宝宝,所以最近她的肚子一天一个样。像是皮球一样不断膨胀。
李阿姨见着林安枂支着肚子下来。赶紧走上楼梯去搀扶。林安枂却笑着拒绝:“李阿姨你不用扶我,我没这么娇贵。”
但是李阿姨搀着没撒手,说:“这不是娇不娇贵的问题,你这肚子一天天地大起来,上下楼梯就得搀扶着点,要是摔着了那可不得了。倒时候夏先生回来不得骂死我呀。”
林安枂笑笑没辙了,只好让李阿姨扶着。
“叮铃铃。”电话铃声回荡在客厅每个角落。林安枂走到茶几前,拿起上面的座机听筒。立马传来男人着急的声音:“安枂,你没出什么事情吧?”
林安枂眨眼睛,挺疑惑的:“我能出什么事情呀?”
酒店18楼,夏琮礼掐腰站在落地窗前,眉心紧锁,担心又焦急地追问:“那我怎么一早上都打不通你的电话?”
林安枂想了想,“啊”地恍然大悟:“我手机没电关机了,现在还是充电呢。”
夏琮礼提起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不少,但是胸口因为刚才的担心还是闷得慌,他扯两下领带:“你以后不要这么马虎了,我会很担心你。”
这道声音很哑,听得出来夏琮礼是真被她吓到了。林安枂难得低头认错道:“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事情理清楚后,夏琮礼没在多责备她,问起:“今天在家里都做了什么?”
这是夏琮礼每天都要打电话问的问题。
一开始林安枂并不习惯和夏琮礼每天通电话,但是在夏琮礼的坚持不懈下,她不知不觉就适应了。此刻人在沙发上坐下,和夏琮礼闲聊:“我就在屋里四处晃荡呗。跟着阿姨在院子里给花浇了浇水,修了修枯树枝,中午又让阿姨教我做了一道菜。”
夏琮礼听着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身子靠在窗玻璃上,视线投向窗外,窗外高楼耸立,华灯初上,这些景色映在他眼睛里却是一片模糊,因为他心思不在这上面,脑袋里在想象林安枂说的一天。
光是想象林安枂在家里四处乱窜的身影,他嘴角不知不觉啜起笑意。
“哦,对了。”林安枂突然想起,“我刚才还去你书房看了看,发现我根本看不懂你的书。
夏琮礼低低舔唇笑,笑得温和:“看不懂没关系,那一定是书有问题。”
“噗。”林安枂笑出声音。这男人还挺会哄人的。
笑声落到夏琮礼耳朵里,他心都满了,趁着林安枂心情好,问道:“既然我都逗你笑了,那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林安枂好奇:“什么问题?”
夏琮礼嗓音轻柔:“有没有想我?”
空气忽地变得暧昧。
这男人怎么问起这个。
林安枂脸红地咬紧唇角,许久没回话。
夏琮礼能想象林安枂此刻一定是又紧张又害羞,他勾着浅浅的笑,再问:“有没有想我?嗯?”
林安枂心里是真的慌张,最后眼珠子一转,张口胡诌:“那边,那边阿姨在叫我,我,我,我先挂电话了。”
一听要挂电话,夏琮礼的眸光沉下来,眼底写满不舍,哑嗓:“宝贝,我想你了。”
这抹声音沙哑又深情,即便是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依旧直直戳进林安枂的心脏,她手心捏紧。黑棕色的眸子光圈影影绰绰。
人紧张了,也害羞了。
“宝贝,等我回来。”夏琮礼又开口了。声音哑哑的,很宠溺,也很性感。
这次林安枂慌乱无措地“嗯”声,直接挂了电话。
心跳噗噗的,她坐在沙发上,脑袋懵了好久。
这是夏琮礼第一次叫她“宝贝”。
男人微沙带哑的声音,真的很宠人。
林安枂在沙发坐了会儿,最后抿着唇角上楼,一颗上下乱窜的心依旧没有平静。但是这种悸动和高兴被接下来的一件事情搅乱。
她回到卧室,刚把手机开了机,林母掐着点儿似地发来短信。
第一条信息:【我还有半个小时到晋城。】
第二条信息:【我一个人来的。】
林安枂看完消息,知道自己又得说谎话骗林母了,她心里堵上一块大石头,她曲手指敲出“妈,我还在剧组拍戏”。
正要按发送键,林母的第三条消息弹出来:【我那天在车站看到你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林安枂瞳眸收缩。一瞬间明白,包裹在纸片里的火星终究要冒出火焰了。
她整个人身子僵住,手指拽紧手机,指节发白。
到车站的时候,林安枂远远就看到林母,车站广场上人们肩并肩人挤人,林母走在人群中,一身灰色的针织开衫,手上拧着两个大麻布口袋。
李阿姨陪着林安枂来的,顺着林安枂的视线往车窗外看过去,见着林母手里的东西,感觉下车去接人。
林母看见李阿姨时,上下打探,这一下子就证实了她的猜测。李阿姨上次来候车室送礼物其实是个托而已。
想起那件事情,林母心里是有火的,但是看李阿姨年龄也不小,她没好意思开口责问。
两人尴尬地对视几秒,李阿姨先开口:“我来帮你提。”
林母客套地拒绝:“不用不用,这点东西我拧得动。”
“还是让我帮你吧,我总不能让你双手都提满东西,而我两手空空的。”
林母不再推脱,只好让李阿姨接过一个口袋。
之后两人没多话,一前一后往车子这边走了。
林母走到车子面前的时候,打量两眼车子,还是上次那辆奔驰轿车。
林安枂坐在车里喊:“妈。”声音微微颤抖。
林母这才看向自己女儿。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相遇。
林安枂眼里全是恐惧和愧疚。而林母眼里的情绪比林安枂复杂很多,有愤怒,有愁苦,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自己的女儿,不管犯了什么错误,那都是自己的女儿。
林母背着林父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心里已经这么认定了。
林安枂很低地劝说:“妈,你先上车吧。”
林母这才拉开车门上车。在林安枂旁边坐下。
这一刻,车厢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车子启动行驶十分钟后,车厢里面依旧寂静无声。窗外夜幕来临,街角的灯在车窗上映下一片光影,随着车子向前行驶,光影闪闪烁烁。
人心也跟着惶惶不安。
车厢里没有光,全凭窗外的街灯照明。林安枂悄悄侧头看林母手里拽紧的口袋。看到口袋里钻出一个鸡脑袋,红冠的。余光又往另一个口袋看,钻出来的是一只鸭脑袋,黄毛的。
红冠鸡和黄毛鸭都是活的,似乎觉察到林安枂的目光,纷纷扭头转着眼珠子瞅林安枂。
本来车厢里的氛围挺紧张的,林安枂却觉得现在的场景有点滑稽。
红冠鸡和黄毛鸭还向林安枂伸了伸脖子,吓得林安枂身子往车窗靠。
这时候林母终于开口了:“给你炖汤喝的。你现在需要补身体。”
林安枂注意力从鸡鸭身上转移开,听完林母的话忽地鼻头一酸,她倏然抬眸,看见林母的视线正落在她的肚子上。她无意识地用手挡了挡。又听见林母叹口气问:“几个月了?”
林安枂再次看自己的母亲,发现林母并没有在发火,神色反而很平淡,她似乎已经在这之前做好了一切心理建设,以至于现在已经接受了这件事情。
林安枂老老实实地回答:“4个月了。”
林母的目光在林安枂肚子上停留。又问:“孩子的父亲是谁?”
虽然知道说了林母也不一定知道,林安枂还是回:“恒夏集团的总裁。”
林母听到“总裁”两个字眉梢抖了抖。并不是高兴和窃喜,只是惊讶而已,同时也有点一丝丝担忧。这么高地位和成就的人,到底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女儿,还是只是喜欢自己女儿的颜值呢?
兴许是受电视剧的影响,林母印象里的豪门少爷们都是花心又滥情的。
这样的想法一发不可收拾。不由得,林母的心像一根乱麻一样揪在一起。
但是即便如此,林母也没把林安枂往“小三”这种人物身上靠。
她这当妈,对自己女儿的脾气再了解不过了。
从小到大,林安枂脾气就倔扭,也正是这一股子的执拗,促使她只信自己心里认定的真知真理。
当小三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拿刀架在林安枂脖子上她也不会做。
林母坚信这一点。她信自己女儿的人品。她也相信林安枂隐瞒怀孕的事情是有苦衷的。
由此问:“孩子是怎么怀上的?”
林安枂看眼色,小声回:“那晚我们两人都喝了点酒,所以……”
话没说完,林母已经知道事情缘由了,打断说:“孩子父亲对你怀孕的事情是什么态度?”
林安枂咽口水:“让我把孩子生下来。”
林母:“那他现在人呢?”
坐在旁边的李阿姨一直安安静静的,这时候开口说话:“夏先生出差去了。”
又看眼色地帮着说好话:“林太太,夏先生是个有能耐的男人,更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而且他对安枂小姐真的很呵护。虽然他最近在外出差,但是每天都会给安枂小姐打电话。”
李阿姨都恨不得把夏琮礼所有的好抖出来。但是言多必失,她看林母脸色缓和了不好,由此没再多说。
林安枂也斜眼看林母,后者挪挪嘴角。听了李阿姨刚才那番话,心情确实好了不少。还问起:“你们一直叫他夏先生,这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林安枂回:“他叫夏琮礼,琮是王旁琮,礼是礼貌的礼”
林母突然哼声笑了下:“夏琮礼,名字听起来倒是温温雅雅的,就是人有点欠收拾。居然把我女儿肚子搞大了,不管他那晚是喝了酒还是没喝酒,反正他欺负了我女儿就是他的不对。今天既然我来了,那我就得让他明白什么叫规矩。”
林安枂听林母这语气很不对劲,下一秒,她看到林母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一根擀面杖,半臂长,两指宽。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夏总快跑,你丈母娘要打你!
备注:自古多情空余恨——史清溪
第44章
“咯吱。”林安枂推开别墅大院的门, 让林母先进去。
林母跨进大门, 四处看, 别墅外院很宽敞, 大片大片的草坪, 院子里还种了几棵枫树,只是入秋了,枫树光秃秃的, 视线再放远,一座红色的小洋房耸立在眼前。
仅仅晃眼看了几眼, 林母心里便估摸出这套房子不便宜,问道:“这房子他一个人买的?”他是指夏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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