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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当丞相了——桑狸

时间:2019-11-26 09:42:13  作者:桑狸
  曾曦一愣,随即明白是刚才陈稷可能在小姐面前有什么不恰当举动了。他心里不禁别扭愤懑,但想到如今情势,老爷和公子们还不知如何了,也不是兴师问罪多加计较的时候,便道:“那也说不准,有些人兴许并不是那么通情理、讲道理的。”
  任遥向后微仰了仰身,神色平静且认真:“那这么说,你也觉得他可能不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
  曾曦觉得小姐俨然是话里有话,且他刚才只是一时义愤填膺随口说的,可没往这么深处想。若是要静下心来,细细想一想陈稷这个人,又觉得……着实很是温和谦逊,滴水不漏,除了对小姐的那点隐晦心思,也确实挑不出错处来。
  但那点心思从前有便罢了,如今却是万万不该有的。
  他有些想不通,最终只能无奈地摇头:“我老了,大约也不太会看人了。”这纯属自谦,这么一座大宅子的老管家,每日阅人无数,眼神早就练得毒辣尖锐,看人……是最不在话下的。
  任遥依旧坐得端正,目光淡淡略有些出神,许久,才好似自言自语道:“连你都看不明白了……”
  曾曦只觉得小姐今日太过古怪,要说她是为老爷公子们担心,她又显得太过沉定。要说她是为陈稷有什么不恰当的举动而恼火,她又在四平八稳地跟他讨论这个人如何,绝不像是被他惹恼了而要断绝来往的意思。
  他正捉摸着,冷香进来了,径直走向任遥身边,弓身低声道:“方姑娘来了。”
  “雨蝉。”任遥喃喃道:“我现下倒有些怕见她了……”虽然这样说着,但她还是让曾曦出去将方雨蝉迎进来。
  方雨蝉身着单薄的烟青色软缎襦裙,脸色苍白,倒显得比任遥还要憔悴疲惫。
  任遥忙起身去握住她的手,关切道:“你这是怎么了?”
  方雨蝉道:“父亲病了,这一病不同于从前……我是趁父亲喝过药睡下,嘱咐郎中和侍女们看着,才能出来一小会儿。阿遥,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任伯父和任大哥跟延龄当年失踪有关,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让素来孝心深重的方雨蝉暂且舍下病重的父亲出门,恐怕也只有那失踪了整整三年的赵延龄了。
  任遥略有些为难,但看着方雨蝉焦切的神色,又有些心软,捋了捋鬓角边的一绺发丝,试探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保守秘密。”
  方雨蝉重重地点头。
  任遥刚想说,又想起另一桩重要的事,她看了看侍立在侧的曾曦和冷香,让他们下去。等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任遥才颇为担忧关切地问:“方祭酒当真病得这么厉害吗?”
  方雨蝉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会用这种事来骗你?阿遥,你若是得空,多到我们家来吧,父亲虽然不说,可我看得出来,他很想见你。”
  任遥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伤慨,怅然点了点头。
  简略寒暄过后,方雨蝉便催着任遥快些跟她说关于赵延龄失踪的事。
  任遥相信父亲与兄长绝不会去害赵延龄,特别他还是救过文旌的恩人,因此她将话说得坦坦荡荡,并无虚饰隐瞒。
  直到她说完了,方雨蝉垂着眉目,缄然不语,也不说她是信还是不信。
  任遥凝神细想,又加了一句:“这是方才陈稷来过告诉我的,南弦一直没有回来,我也无处去确认是真是假。但我想应当是真的,因为这些事太好求证,陈稷不会傻到说些能被轻易揭破的谎话。”
  方雨蝉依旧沉默,双手交叠,视线沉落下去,像是极细的丝线落入深渊中,缕缕浸透,沉渊不见底。
  任遥有些慌:“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你不会也觉得是我爹和我兄长害了延龄太子?”
  方雨蝉恍然回神,秀眉微蹙,摇头:“不,我只是想起了一件事——延龄失踪之前来找过我。”
  任遥忙问:“他找你说了些什么?”
  方雨蝉道:“他问我和你的关系怎么样,出入任府受不受防备——还有平常在任府里能不能跟南弦说上话。”
  任遥一诧,心想赵延龄失踪之前对他们家可真是感兴趣得很呐。但……这个问法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方雨蝉继续说:“我当时回他,跟你关系不错,跟南弦也能说上话,他眼睛一亮,好像还挺高兴的,似乎想让我替他办什么事。可过了一会儿,他又喃喃自语,说什么不应该把我牵扯进来,我想问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可他怎么也不肯告诉我。后来,他就走了……”方雨蝉不无悲伤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我若是知道后来的事,当时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走。”
  任遥拧着眉沉思,这些事一定都是有关联的,赵延龄的失踪,跟他失踪前种种不符合常理的诡异行径一定有脱不开的干系。
  他是知道了什么而被灭口吗?
  是呀,他好像真得知道很多事,他先是从刑部调阅走了母亲一案的案宗,又查出了父亲当年是影卫,或许还有更多……
  但三年前赵延龄失踪之后文旌也暗中查访过,若赵延龄当真在失踪前有过这么多动作,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啊。
  可即便是今天,也是阴差阳错几近曲折才查出了赵延龄失踪之前的活动轨迹,是被人为抹去,还是说……
  对了!
  一道灵光闪过,任遥突然想起来当时刑部曾说,延龄太子将母亲一案的案宗调走了,若是他把自己查到的每一件事的相关案宗都调走了,那后来人确实难以追溯。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案宗看过之后便罢,为什么还要调走?调走的意义何在?难道……是想给别人看吗?
  任遥身体一僵,直觉自己好像触到了整件事情的关键所在。
  仿佛那根时隐时现的长线终于透过重重迷雾清晰了起来,将散落在地的珠子一颗颗穿了起来……
  —
  方雨蝉从任府出来时正碰见文旌回来,两人各怀心事,又各有牵绊挂念,因此话也没有多说。
  只是当文旌迈上任府前的最后一层石阶,突然想起什么,停住脚步,转过身望着方雨蝉离去的背影。
  凤眸幽邃,隐隐透出疑虑。
  他有一个关于方雨蝉的猜测在心里转过来转过去,越揣摩越觉得可疑,一时失了神,竟没注意任遥已走到了他的跟前。
  “阿遥,你放心,父亲和兄长不会有事,刑部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我稍作安排,过几日他们就能出来了。”
  任遥轻轻点了点头,长舒了一口气,但随即添上一抹凝重,她拽住文旌的衣袖,避开众人,一直拽着他走到了水榭里。
  周遭一片荡漾春池,环环包围着小亭阁,视野开阔,一览而尽,有什么人靠近他们会被立刻察觉。
  任遥放缓了声音,极为认真地问:“南弦,你的身份延龄太子知道,而陈稷的身世你知道,那么我想问你,你有没有把陈稷的身世告诉延龄太子?”
  文旌觉得莫名,很是疑惑地看向任遥,他刚想要问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可突然,神情一滞,彻底僵住了。
  方才,思绪飞转,闪透出一丝清明,他好像明白任遥是什么意思了。
  他将所有事飞快地理顺了一遍,渐渐摸出了一条清晰的脉络,脸色灰败,像是遭受了沉重的打击而站立不住,弯身颓然坐倒在亭中石凳上。
 
 
第46章
  “我想那个时候延龄太子定是查出了父亲曾为影卫,怀疑他跟哥舒叔叔的死有关,所以想要告诉你。”
  任遥蹲在文旌的面前,将手搁在他的膝上,缓声道:“在他失踪之前,并不是想来我们家,而应该只是想见你吧。”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好像正在休沐,整日把自己关在静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潜心研究古籍。所以,他若是想见你,不是到家里来找你就是派人把你叫出去。”
  “他拿着从刑部调出来的案宗来见你,就是因为证据指向多年来将你养育成人的义父,他怕空口白牙得说你会不相信,所以才带了完整的案宗出来给你看。”
  说到这里,任遥噤了声,后面的话有些不忍说下去了。
  文旌静默着坐了一会儿,蓦然握住任遥伏在自己膝上的手,继续着任遥未说完的话,道:“所以延龄太子才会秘密出宫,因为铁勒旧案始终是当时的仁祖皇帝心中的一根刺,延龄不想犯他父皇的忌讳,所以后来想要追查太子行踪才会变得那么艰难。”
  河间清风骤起,吹动着波漪一圈圈荡开,迎面扑来,带着丝丝凉意。
  周遭极静,只有风劲儿回旋声声在耳。
  天高水阔,澄碧如洗。让人不禁一阵恍惚,似乎尘光翻转,不经意回到了三年前,那段混乱诡谲的岁月里。
  他们好像站在了那年少的太子殿下身边,看着他秀眉紧皱,在阴谋的漩涡里艰难做出每一步抉择。
  证据有了,他想要尽快见到文旌,把这些事告诉他。
  可此刻的任府在他眼里早与从前不同,这里面可能住着当年惨案的凶手,所以,在一切未明了之前不能打草惊蛇。
  偏偏这些日子文旌闭门不出,所以只能找一个可靠的人把他叫出来。
  这个人得足够可信,延龄得有足够的理由确保他不会出卖他们。而同时他进出任府也得方便,最好是文旌的同窗或是同僚,这样就算邀他外出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可巧儿,眼下就有一个这样的人。
  他是当年哥舒耶奇的部将之子,与文旌相交深笃,甚至文旌曾为了他身陷囹圄,两人看上去关系很好。更有甚者,他时常到任府中来做客,因他温和有礼,深受任府上下人的喜爱。由他出面去将文旌带出来与延龄见面是再合适不过。
  事情到此为止,赵延龄是自己秘密出宫,除了带出来的心腹,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为何而去。
  此时,却也是除掉他的大好时机,稍加筹谋便可以将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让后来人难以追查。
  若是……他选中为他向文旌传信的人出卖了他呢?
  任遥突然觉出一阵寒意顺着脊背往上窜,她不禁紧握住文旌的手,仰头看向他,却见他冰冷缓慢道:“陈稷。”
  不管怎么看,当初这个最合适的用来传递信息的人是陈稷,而文旌自己最为清楚,当年他从未收到过任何来自于赵延龄的口信儿。
  任遥道:“我知道没有直接证据去随便怀疑一个人不好,但是陈稷这个人……”她蛾眉蹙起,似是有些难言,但见文旌目光专注地凝睇着她,放开了心中顾虑,直言道:“在你回来之前,他来过。”
  文旌脸色迅速冷下来,额间蹙起几道纹络:“他来过?他来干什么?”
  “他对我说了很多话。”任遥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告诉我刑部为何来抓人,所言十分详细,竟好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其实他不来说,等你回来也都会告诉我的,可他偏偏早了你一步,却又不知这个时间是不是也是提前算计好了的。”
  陈稷这个人的微妙之处就在这里,他做的许多事看上去都十分可疑,可偏偏仅仅是可疑,抓不到他的半分把柄实证。
  他若不是完全无辜,就是一个心机十分深沉之人。
  文旌好似看穿了阿遥心里在想什么,说:“只要他做了就一定有迹可循。”他看着任遥愁云弥漫的模样,抬手捋了捋她的鬓间碎发,带着些许安慰意味道:“阿遥,你别担心,这些事交给我,我都会处理妥当的。”
  可任遥依旧担忧道:“南弦,后面的事……你是不是会直接跟魏太后起冲突?”
  文旌握住任遥的手站起来,远眺向远方,眼中倒映出缥缈山光,连声音都带了些许虚晃:“父亲答应我们成亲那一晚曾经对我说过,有些人能修来母子血缘,却修不来母子情分——有些孽她真得做了,我们之间也就该当如此了。”
  任遥不知该说些什么,唯有展开胳膊紧抱住他。
  文旌低头搂住她,温声道:“可好歹我们成亲了,我不用再担心会有人把你抢走,哦,除非你想……”他大概觉得后面的话不怎么好,没说出来,但语意已十分清晰,激得任遥在他怀里冷哼了好几声。
  “我觉得我更该担心你!”任遥眼波一横,斜了他一眼,道:“说清楚些,现在你成亲了,跟从前不一样了,家里的规矩也得改一改。”
  “不准去秦楼楚馆应酬,每晚戌时之前必须进家门,若怎有要紧事,也得派人回来说一声,不然……”
  文旌挑了挑眉梢,眼中溢出清幽笑意:“不然怎么样?”
  任遥咬牙道:“不然你就别想进家门!”
  说罢,她挣脱了文旌的怀抱,顺着水面上的一泓弯桥往外走。
  文旌自然紧追不舍,边追边喋喋不休:“阿遥,你走慢些,我以后都听你的。”他见任遥依旧如风一般,踏到岸上,直奔后院,一边紧追着,促狭心骤起,贴在她身后拖长了语调腻声道:“娘子……”
  终于惹得任遥成功地打了个冷颤,只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停了脚步,文旌顺势火速上前,箍住她的腰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从身后抱住贴在任遥耳边正想再说几句温存肉麻的话,身边随风传来几声破碎的轻咳声。
  江怜涨红了脸站在两丈开外,在文旌不满的眼神里艰难道:“陛下来了……”他见文旌没有多大反应,又加重了语气道:“陛下杀气腾腾地来了,大人您赶紧躲一躲吧。”
  任遥心道,文大丞相向来人来杀人,神来弑神,区区赵煦何曾怕过。他躲赵煦?赵煦躲他还差不多。
  她对自家夫君信心爆棚,却觉腰间一凉,文旌将手收了回去,改箍住她的手腕,略显出几分慌张:“那……我就躲一躲。”说罢,拉起明显愣住了的任遥,二话不说朝前院去。
  文旌本意想躲进父亲的书房,但想到万一待会儿被赵煦从这里边儿搜出来又少不得一通大闹。父亲书房内陈设诸多贵重文物,实在经不得那狗皇帝糟蹋。
  便转身躲去了比较偏僻的西厢客房。
  任遥全程像个木偶一般由文旌拉着她东弯西绕,好容易尘埃落定,随他躲进了这个一年半载都不定会有人来住的潮湿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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