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我。”阮心糖说,又见言漠承一直盯着她姐,便顺便介绍道:“这是我表姐,薛奉遥。”
言漠承本来一贯的面无表情,听见介绍后,却莞尔道:“别来无恙,遥遥。”
阮心糖听见这称呼吓得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紧急吞下后又在一旁猛咳嗽。
她从小到大从没听哪个同辈这么亲昵喊过她姐,毕竟薛奉遥自身气场在那儿,一般人都直接称呼她“遥姐”,哪会喊什么“遥遥”,没被打死也是命大。
薛奉遥皱眉给阮心糖顺着气儿,忍不住嗔了言漠承一眼,对方却很是无辜的模样。
“你们早就认识啊?”阮心糖惊讶道,此时脸还涨得有些红。
言漠承点头,薛奉遥简短回道:“同学。”
阮心糖瞪着眼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一时槽多无从吐起,只能捡最先想到的问,“那你们之前都不去相亲是因为?”
“尴尬。”薛奉遥说,手里还在认真剥着小龙虾。
阮心糖只想仰面瘫倒,哭笑不得,心道你们倒是省事儿了,我跟江柏屿快尴尬死了。
江柏屿此时在公司又打了一个喷嚏,感觉不太好,头也有点晕,于是尽快解决了手里的工作,回家。
言漠承陪阮心糖和薛奉遥吃完饭,手里又提了两盒外带麻辣小龙虾。
“言总,您还吃宵夜啊?”阮心糖好奇问了一句,毕竟言漠承身材不错,看起来不像是会大晚上吃这么油腻食物的人。
“不是,”言漠承看了眼手里的小龙虾,“我妹妹说想吃,给她带的。”
阮心糖觉得此时的言漠承比起在公司的言漠承柔和了不知道多少倍,难道是因为有同学在场,给熟人面子?
“好羡慕啊,哥哥就是好。”阮心糖发自内心感叹。
薛奉遥冷冷瞥她一眼,“姐姐不好?”
阮心糖嘻嘻笑道:“姐姐最好!”
“我送你们?”言漠承站在他车前发出邀约,视线聚在薛奉遥冷漠的脸上。
没等阮心糖一个好字喊出口,薛奉遥已经断然拒绝,“不用,我有车。”
言漠承眼里的期待之火熄灭,重新回归冰冷,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跟她们道别后离开。
阮心糖乖乖上了她姐的车。
“姐,你跟言漠承有什么过节吗?”阮心糖手里系着安全带,“怎么对人家冷冷淡淡的,好歹是同学。”
薛奉遥系上安全带,准备启动车子,“同学就必须热情?”
“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同学,是完全不熟的同学呢,还是半生不熟的同学捏?”阮心糖偏头望着她姐,一颗八卦之心在熊熊燃烧。
“我跟他……”薛奉遥突然顿了下,好像在找适合的词汇。
“大概是熟过头糊了的那种。”
^
上班第二天阮心糖一路顺利到达公司,但一上午都很清闲,因为领导没有来公司。
安素告诉她江柏屿今天可能不会来,有急事直接打他电话,但最好不要。
阮心糖这回学乖了,坚决忍住没问为什么。
她本以为今天能一直摸鱼到下班,结果下午好巧不巧来了个加急快件,安素看了一眼发件地址,说很重要,让她立即联系江柏屿。
阮心糖只好给江柏屿打去电话,响了四五声之后那头才接起来。
“喂——”江柏屿的声音沉闷,带着很重的鼻音,又像是没睡醒。
阮心糖没想到他会是这个情况,怔了一秒才说:“您有份快件到了,Bonnie说很重要,让我跟你说一声。”
“拆开,扫描,发我邮箱。”江柏屿简短吩咐。
阮心糖应了一声,之后两头沉默,显然应该挂电话了,却谁都没有先提起。
一阵沉默之后,电话那头先发问:“还有事?”
阮心糖犹豫着问道:“你是不是感冒了?”
“嗯,难受。”江柏屿的鼻音听起来更重了,隐约透着可怜。
阮心糖一听,立即皱眉着急想问他的情况,又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立场这么担心,反而显得她过度关心,心思不正。
再说,不就是感冒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看医生了吗?”她把语气放得及其平淡,假装随口一问。
“正在输液。”那头声音依旧沉闷沙哑。
“哦。”阮心糖松了一口气。
那头江柏屿好似听出来她放心的语气,急忙又说:“还是难受。”
阮心糖手里正拆着那份快件,还没做回应,里面掉出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女生坐在风景旖旎的河边,冲镜头笑得灿烂又风情,明眸皓齿,真正的美人胚子。
她翻转过来,后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句话:“我想芋头了。啊,还有你。”
落款是:“裴”。
阮心糖的心像是被猛地揪了一下,久久盯着那个裴字,手里捏着照片的力度慢慢变大。
她暗自深呼吸了下才又回江柏屿:“难受就找医生!”说完直接挂断,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阮心糖把跟着寄来的文件和那张照片一起给他扫描发过去,那个女人的照片最后才上传。
发完后她发微信告知了江柏屿一声,随后手指停在手机键盘上空,还想问点什么,但她和江柏屿并没有熟到能去打听这个女人的程度,索性什么也没说。
微信发过去后,那边没有任何回应,她想哪怕是一句谢谢或者收到,甚至是哦,也行。她做的所有事都希望他能有个回应,或许是当了那么多年他身后的小透明,当怕了。
阮心糖呆呆的盯着电脑,什么也看不进去,脑子里一会儿是那个女人的模样,一会儿是挂着她名字牌子的那只猫,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恋人?不对,半个月前江柏屿还和她开房了,他不至于这么渣。
普通朋友?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两人很暧昧。
前任?Emmm……
阮心糖正想得出神,一阵轻敲桌面的咚咚声唤醒了她。
“阮心糖,这里有一份很重要也很紧急的文件,需要马上送到江总手里,但我手里有很多工作走不开,所以需要你去送。”安素简单明了说完,把文件搁在她桌上,回了工位继续啪啪啪敲键盘。
等看见阮心糖拿着文件离开,安素才又回复江柏屿的微信:“江总,阮心糖已经出发,大概十分钟后到。”
江柏屿这头还躺床上挂着点滴,看见微信后,轻扬了嘴角向后舒服靠着,耐心等待那颗糖的到来。
他现在,迫切想吃点甜的。
十分钟后阮心糖赶到江柏屿这间豪华公寓门外,她抬手敲了两下,又怕他家那么大,隔音效果好听不见,于是加大了力度啪啪敲着,仿佛是来讨债的。
没拍两下,手机铃声响,江柏屿打来的,她划开屏幕接起,“喂”字还没出口,那边先抱怨起来:“阮心糖,你是不是对我的听力有什么误解?整个房子都在回荡你的敲门声。”言语间掩不住的笑意。
阮心糖换了一个手抱文件,语气比他还不满:“江总,既然您知道是我,那就麻烦开下门!”
“密码54188,自己进来。”
阮心糖挂掉电话,按了密码进门。
总觉得密码怪怪的。
来到卧室,首先看见的是躺在江柏屿身边的那两只布偶猫,四个爪子朝外,挨着江柏屿腿边,睡得正香。
阮心糖不自觉把动作放慢,声音放轻,等走到江柏屿身边,却把手里的文件重重地砸到他怀里,带着她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怒气。
江柏屿看着那一沓文件,眉头微皱,“拿这么多?我现在还是个病人,哪有精神看这些?”他随便浏览了一遍便发现都是他已经处理完的文件,却又起了故意捉弄阮心糖的心思,抬眼质问她,“你这助理工作怎么做的?”
阮心糖本来心里就憋着气,此刻被他一说,更是气得语无伦次:“这些也不是我要拿的,安素让我拿来的,不是你吩咐的吗?就算你没下任务,那也不能怪在我头上啊,好吧,这一叠是我擅自拿过来的,也是你说的很着急,我又怕你看照片看不清楚,就都给你带过来了,这能怪我吗?”
阮心糖带着安素给的文件走的时候顺便把那张夹着照片寄来的文件也一起抱了过来,就怕江柏屿看不见这照片还甚是想念。
这一通话音量没控制好,吵醒了江柏屿那两只猫,一大一小跳下床离开了卧室。
江柏屿无奈笑了笑,“你看你,把彩虹糖它们都吵醒了。”
阮心糖愣了下,垮下脸有些自责。
江柏屿打量她一眼,又佯装不满故意找茬:“空手就来了?”
“谁空手了?”阮心糖指着那叠文件,“这不都是我刚刚抱来的吗?”
“我的意思是……”江柏屿本来打算解释,顿了下,又靠向床头,幽幽吐出三个字:“我饿了。”
原来是怪她没买吃的。阮心糖暗叹一口气,全身上下都透着妥协,“您想吃什么,我去给您买。”谁叫人家是老板呢?
“我不吃外面的东西。”江柏屿说。
“那我给您做?”阮心糖压下脾气,好声好气问道。
江柏屿却看着她,问:“你会做?”
“当然了。”阮心糖一脸骄傲,她的厨艺可是堪比饭店的。
江柏屿故意一脸正经,训道:“别撒谎!”
阮心糖被他故意刁难的样子气得忍无可忍,直接喊了他名字:“江柏屿!”
“嗯?”被喊全名的男人不仅没恼,反而挑眉,示意她继续。
阮心糖暗示自己冷静,面前可是她暗恋了十年的男神,大概今天是因为感冒脑子不好使才这么皮,导致全无高冷男神风范,要原谅他要原谅他要原谅他!
“我做什么你吃什么,你要是不满意——”
“不满意怎么?”
“饿死。”阮心糖甜甜笑了下,随后带着十分的怒气值转身走向厨房。
江柏屿依旧靠着床头,弯了眉眼,像小孩子用尽全力撒泼打滚终于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一般,此刻还蛮得意。
有……小天使……在看吗……(有点方)
第8章 一颗泡泡糖
阮心糖锅上熬着小米粥,心里还是难免心疼江柏屿。有些人感冒的时候就跟喝醉酒一样,格外脆弱又急需关注。
不同的是,喝醉酒是发酒疯,而感冒,是恃“弱”而骄!
突然门铃响,阮心糖盖上锅盖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高挑挺拔的男人,一身衣裤休闲又不失质感。
“您是?”见他手里提着医药箱,阮心糖猜测来人大概是江柏屿的私人医生。
“医生。”门外的男人颔首道。
“请进。”阮心糖侧过身让医生进门,随后继续回去搅着锅里的粥。
医生一来,阮心糖反而有些担心江柏屿现在的情况,手里随便搅了两下又放下饭勺,接了杯水假装给江柏屿端过去,想顺便问问医生江柏屿的情况。
刚一走近,卧室里两个男人的说话声从虚掩着的门里传出来。阮心糖不好打断,脚步缓缓停住,听见里面两人的对话:
江柏屿:“终于结束了。”
医生:“你最近怎么老是感冒?”
江柏屿:“哈,这话该我问你。”
医生:“我也不想总被你麻烦,下次来做个全面体检,看看是不是从国外带回来什么不知名病毒。”
江柏屿:“……”
医生:“你发烧最严重是哪次?是不是上回你被我妹甩那次?”
江柏屿:“闭嘴。”
医生:“好吧,换个话题,你这家政哪儿找的?”
江柏屿:“家政?”
医生:“来给我开门那个,不是你保姆?你现在找个家政眼光都这么高了?还得盘靓条顺会熬粥?”
听到“保姆”两字,阮心糖偏头,恰好对上旁边厕所镜子里的自己,她此刻身上还围着围裙,长发随意挽在脑后,脸上的妆一到下午就有些斑驳,这幅狼狈模样确实很像……保姆。
江柏屿:“不是保姆。”
医生:“总不会是女朋……友?”
阮心糖没听到江柏屿的回答,也许只是用摇头或一个眼神代替回复了,她站的位置看不见里面什么情况,只能猜想,大概这样的问题对他来说没什么好回答的。
卧室里片刻的安静后,发出一阵收拾东西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医生:“我走了,哦对,裴裴回来了。就她一个人。”
江柏屿:“嗯,走吧。”
阮心糖被“裴裴”两个字定在原地,那张照片上的女人回来了?
男医生的脚步越来越近,阮心糖反应过来时匆忙闪身躲进旁边的厕所。
片刻功夫,医生离开。阮心糖贴着门缝听到关门声才从厕所出来,差点撞上正好路过的江柏屿。
“这水……?”江柏屿微微偏头,疑惑看着她手里端着的水杯,
“给你的。”阮心糖把水递给他。
江柏屿看了眼身后的厕所,嫌弃地皱眉,“我可不敢喝。”
阮心糖垮下嘴角,嘁了一声。
“我的饭怎么样了?”江柏屿问。
阮心糖这才想起来锅上还熬着粥,把水杯往江柏屿怀里一搁,撒腿往厨房跑。
揭开盖,白粥已经煮的沸腾,浓浓的水蒸气直往上冒。
阮心糖调小火候,余光瞥见也跟着来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站定的江柏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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