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零碎的都放到箩筐里,这一路整的,别的没弄,箩筐弹弓倒是出了好几个,不知道的还以为去玩的呢。”
“什么啊,这不是刚才实验的嘛。”
“行了,还实验的,游戏页面不是玩是什么?”
“你怎么这样,我这可是围了咱们生存在努力,爹啊,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啊。”
“这话说的,合着是说你爹我是狗,你是吕洞宾?”
“哎呦,爹啊,你这。。。还让人说话不?”
不知道是不是快要见到这个时代的人紧张,父子两个嘴上说的十分的热闹,斗嘴都快斗出花了,一个转眼,还没转弯呢,立马就见到了个从另一头小林子里出来的砍柴人。焦裕丰正努力对照脑子里的记忆,想认一认,那边远远的倒是先开了口,免去了麻烦。
“咦,焦大郎,你们父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树木可得了?”
“哦,是王大郎啊,这不是,先整了一根回来顶一顶,我那房子你也知道,那老宅多少年了,就是屋顶给换了,也撑不来多久。还不如先顶着,再想法子重新收拾,若是银钱够凑手,重新盖上一二间,那才是正紧,毕竟家里这娃也不小了。”
焦裕丰常年在北面工作,性子也相当的爽利,再加上突然认出了人,心下一松,这忍不住嘴上就叨叨叨的说的有些多,听得那王大郎有些愣神,估计觉得今日的焦大郎有些不一样,不过也没多想,山边上的农户,在木讷寡言也有个度,更不用说焦家好歹也有焦大那么一个国公府邸的人,比旁人大方些,也不算过。所以这愣神也就那么一瞬,转头反而因为焦裕丰的热情亲近,高兴了起来,凑过来帮着看了一眼,摸了焦世博的脑袋一下,这才乐呵呵的说到:
“你这话很是。你又不是咱们,好歹还有那么一个大伯在,比咱们总宽裕些,想重新起屋子也是常理。过几年这娃都能成亲了,不趁着如今准备起来,将来一股脑儿的,那开销可就大了去了。”
谁?谁成亲?他才五岁?焦世博感觉这话有点大啊。他怎么觉得这世界有点玄幻呢?难道这个世界十岁的男娃就能。。。等等,据说贾宝玉和袭人那啥啥啥的时候,好像也就十岁十一岁那个样子吧,若是这么说。。。焦世博往下头看了一眼,这负担真心不小,责任相当重大。
焦世博那隐晦的,复杂的动作表情没在两个大人的眼里,倒是那王大郎的一句话,让焦裕丰眼睛一亮,心里偷偷的琢磨起来。
刚才他还对自己父子穿到这个世界有些感觉不好,可这焦大的名头。。。嘿,在这贫苦的地方,好像还挺好用?最起码这王大郎亲近的很有几分讨好,这一点他还是看的出来的。再想想他们父子在这村子里记忆中的地位什么的。。。这明显就是国公府邸的牌子造成的。如此一来,往后想想,就是将来他们家有点钱。。比如复制银子多了点啥的,好像也有些遮掩,不至于让人猜忌眼红人惹出什么麻烦。这样一样,这个身份到也不是没啥好处哦。
“哪有,我大伯月利有限,再加上日常花销也不小,哪有总指望他老人家的道理,还是要自己本事才成。”
再怎么觉的不错,该装还是要装的,想想以往这原身的应对,焦裕丰立马挑了挑眉眼,露出几分自得,嘴上却十分的谦逊。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可不是现代那些骚包,有点关系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藏着掖着才是正紧。所以他做出一副和嘴里的话不怎么搭调的表情来,保证能充分引起人人家再联想,有守住了原本守拙的模样,效果相当的不错。
“你看看你,和我藏着掖着作甚?都是几辈子邻里了,还能不知道你家?你大伯再怎么会花销,就那战场上得来的功劳,也足够在那府里享福的份。还能花销多少去?他家人丁又少,还不是补贴你?得了,不说这个,倒是你,啥时候整屋子到时候说一声,我也来搭把手。说起来,明日我正要上京城卖柴去,你可去?好久没去城里看你大伯了吧,上次不还说想送你家小子去学几个字嘛,怎么,不和你大伯说说去?”
这是引着他去讨钱啊,这人,看样子也是个会钻营的,连着人家的人际关系都关心怎么经营,以后相处倒是要多几分小心,没得什么时候让人利用了去。
“再说吧,我先看看,家里忙乎的事儿太多。再说了,老去,让人主家看了也不好,没得影响了大伯。”
这倒是个正理,哪有家丁亲卫的家人一天到晚上门的,没得惹人厌恶了去。听到焦裕丰这么说,那王大郎点了点头,随即一个跳身,索性也做到了牛车上,拍了一下那车子,舔着脸问到:
“若是那样,那明日你这牛车借我可好?我那柴有些多,挑着去,实在是有些费劲,可若是不一次带去,这进城门的钱都未必能得回来。”
咦,若是这么说,那刚才只怕倒是他相差了,人家不是为了关心他的人脉关系,而是想借车啊,这倒是没问题,这年头牛可都是登记的,就是有人偷了,衙门都有帮着找的规矩,当然了,京城附近,能不能用心找,是不是找得到就难说了对吧,不过他不是有国公府邸的名头嘛,倒是不怕人借了不还,所以焦裕丰立马很上道,爽利的点了点头,
“成啊,明儿一早你来取就是了,哦,对了,顺带回来的时候帮我带点肉骨头,好炖汤吃。山里的野物今儿一个都没来得及猎,偏偏我还允了这孩子明儿吃肉,这家伙,若是不给点荤腥,明儿我这耳朵可就受罪了。”
“也就是你家,看看把孩子给宠的,就我家那小子,一个月能混点油水就不错了,得,明儿带上三根行不?买五根吧,我自己也买两个,别你家那香味一出来,我家先闹上了。”
“还说我呢,你不一样宠着?都是独苗小子,不疼他们疼谁,以后可还指望他们打幡摔盆呢。哈哈哈。”
从焦裕丰的话里就能听出来,这家伙,几十年真是没白活,才几句话的功夫,这和人就关系处上了,还相当的不错,如此下来,想来不用多久,他们父子在这地方安稳下来是没问题了。
焦世博听了一路的闲话,装乖装的连个插嘴都没有,一门心思想着以后如何如何,心里全是小算计,不想这乖倒是还不对了,那边眼见着要进村子了,那王大郎猛地来了一句:
“你家这娃今儿倒是老实,怎么连个话都不说了?该不是累狠了吧,我说,你这进山,就不该带着孩子去,看看孩子给折腾的。”
“家里就我们父子,不带他?那家里岂不是能让他给拆了,带着吧,好歹也学些本事,捡个柴火,挖个野菜总是成的,得,看,到你家了。明儿一早来驾车啊。”
瞧着儿子被注意了,焦裕丰下意识的就开始护着儿子,匆匆忙忙的刚到一个地方,这会儿这当爹的护崽子的心正切,忙不迭的就开始赶人,好在人家也没在意,哈哈一笑就走了,倒是焦裕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头的冷汗,回头再看不远处那明显有些败落的破院子,反而升起了几分的欢喜。
“走,儿子,回家。”
回家啊,即使已经不再原来的时空,家这个字,还是让人感觉安全。
第3章 这里的家
说起这个家。。。安全感冒头也就那么一会会儿,等进了院子,呵呵,紧接着袭上心头的,就全是哀叹了。果然,现实比什么都残酷。
这都什么房子啊,看看土胚也就算了,居然还是茅草顶?好吧,这年头贫苦人家好像都是这么一个标配。只是这连墙上的土都开始有些剥落了,屋顶的茅草看着都发黑了,又是个什么鬼?这真是人住的?不是拍戏用的鬼屋?
焦世博忍不住眼睛往边上扫了扫,呵呵,还说他们家日子不错呢,看看,附近几家即使也有比他们差的,可同样,也有好几家看着就比他们家结实好不,最起码屋子多好些间,屋顶也没那么烂啊。
等着进到里头,这可就更不成了。那狭小的窗户透光度太差,屋子里昏暗的要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能适应,门呢,缝隙大的都能漏风,还有地面,居然还坑坑洼洼还返潮,这又是什么情况?这样的地方都能种蘑菇了好不。住着风湿病怎么都难逃。
唯一还看的过眼的大概也就是那个院子了,在三间正屋,外加一个简陋厨房的映衬下,倒是显得很有些宽敞,院子里还有两颗不小的柿子树,瞧着也算郁郁葱葱,大水缸看着也不错,可问题是,这前院后院的,除了后头那一小块大约三分地的菜地之外,居然就没啥出产可说了,家禽个更是除了那头牛在没有别的牲口,这又是什么档次?难道连养只鸡都没钱不成?这原身日子过得可真是够简单粗糙的啊。
“这家。。。可真是够可以的,这么点东西,靠着什么过日子?就名下的那几亩地?这够吃吗?该不是真的靠着那什么焦大接济的吧,那这可真是够没用的了。”
即使财才五岁,可焦世博的记忆里,他家的地说是有十二亩,可这多是山坡地,出产也不多吧。这日子过得能有多宽裕?居然还让那砍柴的王大郎眼红巴结?生民之苦由此可见一斑。
“好了,不管怎么说到底也是有田地的,还能进山弄点吃的,寻常人家里也算是有些本事了,最起码比那些当佃户的总强些,别忘了这可是古代。对了,你那复制怎么样了?可好了?”
嘴上说什么比佃户好些,看看,这就问那复制银子的事儿了吧,可见其实在焦裕丰的心里,这条件也确实不怎么满意。
“成了,我估算一下,正好一个时辰,这个银子也正好一两,或许这是按照分量算的?一两一个时辰?若是这样,咱们一天去除了睡觉的时间,怎么也能有八两上下,倒是不错,可惜没金子,不然试试,若是一样,倒是更合算些。”
说道复制,这个焦世博也是相当上心的,这不是立马就能回答出来,可见他时时关注,没放松过。甚至还多了几分想头,可惜啊,这想法刚一说出来,还没来的及遗憾一下,就被自家老爹一脸严肃的破灭了幻想。
“合算?这可不能这么想,像是咱们这样的人家,金子多了,只怕反而是麻烦,还不如这银子好呢,就是铜钱。。。嗯,这个不算,这个差额有些大了,还不如以后自己外头去换的好,对了,用玉石,这个更划算些。再不济的,只怕也比银子价值高,比如玉坠子什么的,指不定来个精炼,还能提升几分成色,卖的更好些。或者直接用银子合成点首饰,像是簪子之类的,不显眼不说,这个还能有个工钱的差价,比银子什么的,更划算。”
果然老焦对于现状也一样是不满意的,不然焦裕丰开始还说的很小心的人,也不至于脑子动的比儿子都快,一个劲的想更划算的法子,连着合成精炼都想利用上。而这么一个以往连着电视剧都不怎么看,对游戏一窍不通的,突然能说出这么有条理的想法来,可见心里有多急切,重复着估计想了不少回,不然不至于如此,所以喽。。。
焦世博一听焦裕丰那略带几分急切的语调,心下就有些想偷着笑都想,只是那是老子,当儿子的笑老子?还是这么一个五短身材的时候?那岂不是找揍?遮掩般垂下了头,给当爹的留下了几分脸面之后,焦世博随手将复制出来的银裸子往桌子上一丢,母钱继续点复制,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若是这样,我这怎么折腾且先不说,反正不至于太少。倒是这房子。。。爹啊,咱们过上几日,去城里晃一圈,然后就说得了些钱,将房子给重新起吧,这屋子。。。比咱们乡下老家快倒塌的危房都强不到哪儿去了。万一睡到半夜塌下来。。。我难得恢复青春,可还想着多活几年呢。”
虽然话说的有些不着调,死孩子又忘了他如今的年纪,听着和这身材有点违和,可这想法。。。倒是个很实在的想法路子,这房子。。确实有些不忍看。他们真的是待在里头多憋屈啊。多少年了,就没待过这么差的地方。看看这角落的老鼠洞,外头的苍蝇蚊子,只是看看都觉得浑身都有些痒痒。多住些日子,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呢。
现实让焦裕丰立马投降,狠狠的点了点头,十分有效率的说到:
“这样也对,这两日我先询问一下,看看这重新起屋子要多少钱,这人该怎么请,这附近都是农户,想来和咱们老家以前应该也差不离,相互帮忙的多些,花销应该不至于太大。所以,你呢这几日辛苦些,多攒点银子,这样的话,估计三五日的,应该就能凑出来。对了,我记得家里应该有点存银,一会儿我找找,应该,应该有三两上下才是,这倒是又有了余钱。。。”
这里一边说,那边焦裕丰手脚就开始动了起来,本就是个勤快人,不然当年也不至于一个人就养活大了儿子,还送孩子上了大学。如今需要重新开始了,还是这么一个情况,他自然没有什么偷懒的想法。
说起藏家底,这华夏民族上下五千年都是一如既往的会攒,这不是,即使只是父子两个的贫民窟一般的家当,愣是也能从什么床头墙脚,床底下房梁上这些地方,零零碎碎的摸出好些来,细细的一清点,愣是凑齐了四两八钱,这数字,在寻常人家真心不算少。
“可以啊,居然有这么多,爹,你这原身倒是个会过日子的好手,这些钱,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光买米,也够咱们混一年啊。”
“还不止这些,这个你看看。。。”
一个小小的匣子递了过来,看着黑乎乎的,十分的不起眼,还有些磕碰,可打开一看,居然还有两根银簪子,一对银耳环,和一个银镯子,这不说价值多少吧,光是银子分量上算,怎么也能有三两多了。
“这是你娘,哦,就是你原身的娘留下的,耳环这镯子是嫁妆,这两根银簪子是成亲去认亲戚的时候,焦大那边的女眷给的见面礼。”
说起这个,焦裕丰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在现实世界里,焦世博的娘。。。别说是留下什么财产给儿子了,当初因为他失业,跟人跑了不说,还顺手拿走了家里的存折,足足五千多,那时候可是两千年之前,五千块可不是什么小数字,在农村,那都能买一间镇上沿街面的屋子了。这样一比,他这一世死了的媳妇,那还真是。。。
“给你吧,你如今是她儿子,留着总是给你的。”
这一匣子东西,不仅让焦裕丰感觉有些复杂,就是焦世博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现代的孩子多半都早熟,大人的事儿没什么能瞒得住的,更不用说在乡下,这嘴碎的人更多,所以。。。这也是为啥焦世博大学放假不回家,而是去他爹工作的地方帮着打散工,给人修房子的缘故。嗯或许他也该感谢他不会老家的习惯?不然这穿越岂不是要分开他们父子了?多少年相依为命,要真是分开了,这日子可还怎么过?他爹铁定活不成,他可是他爹的命根子。
“爹,这东西存着吧,别卖了。”
除了这个,焦世博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东西,虽然不起眼,可他不说没变现的想法,就是精炼一下,提高点纯度档次,让它们更值钱些,都没这个想头。毕竟这东西里头,包含的是一个已经死去母亲的爱,他。。。这虽然是偷来的母爱,可总比没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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