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丈夫没搞清楚事情真相就过来质问,韩氏脸色不太好看。
杨槿琪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父亲,连忙把话头接了过去。
如若她没记错,一年后,爹娘因为杨妡的事情频繁吵架,再后来,父亲纳了一个良妾,把母亲气得不轻。而她那时忙着斗府中怀了身孕的妾侍,没能及时安慰到母亲。
她怎么也想不通,父亲母亲恩爱,这么多年父亲都没想过纳妾,为何因为杨妡的事情闹翻了。而且,后来,她观父亲的神色,似是另有隐情的样子。只是,那时母亲被父亲伤透了心,不管父亲如何解释,都不给他好脸色,再后来夫妻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差。
她觉得,父亲肯定不会主动纳妾,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今生,她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所以,再爹娘即将要吵起来的时候,开了口。
“父亲说得对,里面真的有误会呢。”
平安侯正为正妻在女儿面前怼自己觉得讪讪的,此刻听到女儿跟自己站到了一处,脸色立马好看了不少。
“爹爹就知道,琪儿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好姐姐。”
杨槿琪笑了笑,又看向了韩氏“母亲,既然其中有误会,不如把二妹妹叫过来解释清楚如何”
韩氏皱了皱眉,不知道女儿葫芦里到底再卖什么药。那不听话的庶女,关起来看好了别出去惹祸就是了,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如今看到那丫头就觉得烦。
“有必要吗”
杨槿琪想,母亲在府中独宠多年,宅斗水平真的是太弱了,也怪不得后来会着了道。
其实,细细想来,母亲真的是一位很好的嫡母。相较于别家虐待庶女的嫡母,母亲已经做的很好了。从没虐待过杨妡,有什么东西都会给她一份。
“有啊,您忘了那件事情了父亲并不知道,不如把人叫过来问问”
韩氏想了想,看了一眼自家丈夫,点点头“嗯,也好,也让侯爷看看自己的好女儿到底干了什么事。”
平安侯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看妻女的样子,似是另有隐情。
一刻钟后,杨妡穿着一件旧旧的衣裳过来了。面容憔悴,身子摇摇晃晃,眼中含泪,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
一看她这样子,韩氏脸上露出来不悦的神情。
在韩氏开口之前,杨槿琪拍了拍母亲的手,摇了摇头。
韩氏深深呼出来一口气,忍住了。
“见过父亲,母亲,姐姐。”
杨槿琪看了一眼父亲脸上的疼惜之色,在父亲开口前,率先开口了“二妹妹,你可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我我”杨妡连说了两个“我”字,眼神看向了平安侯,露出来祈求的神色,“我不知道。”
“不知道当真不知吗”
杨妡似是被杨槿琪的逼问吓到了,身子微抖“当真不知。”说着,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平安侯的确讨厌杨妡的生母,厌恶算计他的女人。然而,杨妡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又从小孝顺他。对她,情感自然是不同的。
见杨妡可怜的样子,平安侯有些不忍,打断了杨槿琪“好了,琪儿,莫要再问了。妡儿即便是做错了事情,关了两日也尽够了,今日就放出来吧。”
“哼”韩氏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杨槿琪笑了笑,道“父亲别急。既然妹妹想不起来,不如我提醒提醒她。”
说着,杨槿琪就拿出来一个蓝底,金丝线勾勒着花边,上面绣着一簇兰花的荷包,微笑着问“妹妹认不认识这个荷包呢”
杨妡见后,脸上的血色顿时退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惨白。
“妡儿,你快上前看看,是不是你的东西,若是你的东西妡儿,你这是怎么了”
平安侯原本只是看了一眼荷包,并未看女儿,所以没注意到杨妡的异常。此刻见女儿似是有些站立不稳,立马就有些关切。
“妹妹这是怎么了姐姐不过是问了一句这荷包是不是你的,妹妹怎么反应这么强烈似乎有些害怕呢。”
平安侯看了看长女,又看了看次女,道“是啊,妡儿,你怎么了如实告知你姐姐便是了。”
“哎呀,爹爹,我怎么觉得这荷包是妹妹的,妹妹不敢认呢”
顿时,杨妡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胡说,不是我的”
她没想到这东西会落入杨槿琪的手中,她也不知道杨槿琪到底知道些什么,一时之间,只剩下恐慌。想到她送东西时没有人看见,现下唯一的法子就是否认,抵死不认。
“姐姐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荷包,没得冤枉妹妹”说完,杨妡又一脸委屈地看向了平安侯,“请父亲明鉴,真的不是女儿的。”
听到这话,杨槿琪却是一笑。
她原以为这个妹妹有多大能耐呢,没想到她最大的能耐全都用在了勾引那些个皇子身上,其他方面弱得很。
“冤枉妹妹何出此言我说什么了”
平安侯也有些诧异了。虽然他不知道长女为何会拿出来这样一个荷包,但小女儿的反应是不是太奇怪了些。难不成,这荷包真的有什么问题
紧接着,杨槿琪微笑说“不是就不是吧,妹妹何必如此大的反应,到让人觉得你心虚呢。”
杨妡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杨槿琪见父亲眉头微蹙,似是在想什么,冲着杨妡说“既然妹妹身子不适,不如去旁边休息一下吧。爹爹,您觉得呢”
“也好。”平安侯同意。
杨妡此刻陷入了深深的惊惧之中。她刚刚实在是太过震惊了,以至于说错了话,让长姐抓住了把柄。就连向来疼爱她的父亲也没帮着她说话。也不知道长姐接下来会有什么招数等着她。
刚被嬷嬷架到里间,杨妡就听到了杨槿琪的声音。
“去,把香草叫进来。”
杨妡立时就坐不住了。香草是她的贴身丫鬟,几乎知道她所有的事情。而那个荷包,香草也见她绣过。只是,她为了稳妥起见,并未告知香草这个荷包到底送给了谁。
若说刚刚只是害怕的话,此刻,就已经是绝望了。
“香草,有小丫鬟在院子里捡到了一个荷包,你看看,是不是你家姑娘的。”
香草着实有些不解,不知道大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一想到大姑娘总是欺负他们姑娘,就觉得此刻肯定也没安什么好心。
抬眼一看那个荷包,心下暂定,没什么迟疑,立马道“是二姑娘的。”
听了这话,杨槿琪看了自家父亲一眼。只见自家父亲脸上迷惑的神色更甚。
“你确定”杨槿琪又问了一句。
香草微微有些得意地说“确定。这是二姑娘前些日子刚绣好的,说是要给侯爷的。”这东西是二姑娘拿来孝顺侯爷的,侯爷听了肯定会开心,说不定今日就能放二姑娘出来。
“给父亲的啊。不是真的吧二妹妹竟然这般孝顺父亲。”说这话时,似是带着嫉妒的情绪。
“当然是真的。上面的绣线还是奴婢去买的,在京城最大的绣阁买的,花光了二姑娘的月例。”香草继续在平安侯面前给自家姑娘说好话。
见香草如此肯定,杨槿琪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吩咐紫砚“去,把二姑娘叫出来。”
等到杨妡魂不守舍地出来,杨槿琪对着平安侯道“爹爹,这帕子是我在长公主府里捡到的,三皇子丢掉的呢。”
听到这话,平安侯脸上露出来惊怒的神色。
第14章 收回
话说到这里,在场的人哪还有不明白的。
平安侯紧紧地盯着自家小女儿的脸,一脸的失望。
“真的是你做的”
杨妡看着父亲失望的眼神,连忙跪在地上,摇头否认“不是的,爹爹,你听女儿说,真不是。女儿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
见自家父亲似是没有相信,杨妡连忙看向了婢女。
早在杨槿琪说出来那句话的时候,香草就已经瘫软在地上了。她哪里不知道,自己闯了祸呢。
听到自家姑娘如此说,连忙帮衬“对,侯爷,奴婢刚刚看错了。这不是二姑娘的东西。”
平安侯的确疼爱小女儿,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脑子。
虽然杨妡之前一直给平安侯送东西,巴结他。
但在一个父亲的眼中,女儿并没有那么复杂的心思,女儿只是在孝顺自己。
可今日这事儿就不同了。
“你太令为父失望了”
杨妡连忙爬了过去,抱住了平安侯的腿,也抱住了她在这个府中唯一的救命稻草“父亲,您要相信女儿,真不是女儿做的。女儿是被人冤枉的”说着,视线瞥向了坐在一旁一脸看戏表情的杨槿琪。
见杨妡的眼睛看了过来,杨槿琪笑了笑“哦妹妹是说姐姐冤枉你吗”
杨妡抿着唇不讲话,转头看向了平安侯,仍旧狡辩“父亲,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平安侯拿过来荷包,看着杨妡的眼睛,问了一句“你看着爹爹的眼睛,诚实地告诉爹爹,这到底是不是你的东西”
杨妡眼神闪烁,一脸惶恐“这这”
“你是想让爹去搜一下你的房间,还是去问问绣线铺子”
杨妡自小到大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面对这种情况,吓得脸色惨白,眼泪也簌簌落下,不得已承认了这件事情“是女儿的。”
平安侯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时,杨妡仍旧不死心,抬头看向了平安侯“可女儿并没有给三皇子。”
平安侯如今积极入仕,手握兵权,就已经是违背自己父亲“中庸”的意愿。他能坚持的,也就只有不涉党争这一点。可他没想到,自己能远离皇子,儿子们能藏拙,嫡长女能识破七皇子诡计,小女儿却这般没脸没皮地贴上去。
女儿这眼界,还是太小了些。
庶出的果然还是
“可见爹爹把你宠坏了,宠得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那三皇子比你大好些岁,又早已有了正妃侧妃,孩子都有好几个了。你身为平安侯府的女儿,就这般不知身份轻重吗”说完,语气更加严肃地道,“若是再让我知道你敢跟三皇子有什么牵扯,出门就别说是我的女儿”
韩氏本想骂杨妡几句的,但看到素来疼爱杨妡的丈夫如此愤怒,顿时闭了嘴。
杨妡只是一直流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平安侯厉声道“来人,把二姑娘关起来。”
说完,冲着杨妡道,“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平安侯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离开前,冲着杨槿琪道“你随爹爹来书房。”
“是,爹爹。”杨槿琪应下。
等平安侯出去之后,韩氏脸上终于露出来笑容,跟女儿嘀咕“我家女儿真的是长大了,越来越聪明了。”
杨槿琪同样小声地说“哪有,都是母亲教得好。”
韩氏脸上笑意更深了“快去吧,别让你爹爹等久了。”
“是,母亲。”
母女俩说完话,杨槿琪整理了一下衣裳,朝着跪坐在地上的杨妡走去。
此刻,杨妡心中只剩下深深地绝望。看着一脸笑意俯视她的杨槿琪,眼神中再也不是之前的柔弱和可怜。
杨槿琪笑了笑“这就对了嘛,二妹妹,整日装着不累吗”
杨妡微微眯了眯眼睛,怒视杨槿琪。
杨槿琪更加开心了,转头对紫砚和绿墨道“对了,二妹妹说我之前送她衣裳和首饰都是我不要的,施舍给她的,她觉得受到了侮辱。既然如此,你们二人去二妹妹的院子瞧一瞧,哪些是我给二妹妹的,全都找出来。”
杨妡脸色顿时又变了变,震惊地看向了杨槿琪。
“二妹妹,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你猜,我还知道些什么呢”
这一瞬间,杨妡想到了很多事情,比如,之前在将军府的事情,再比如,在长公主府的事情。她这个长姐,为何突然变聪明了更可怕的是,她似乎万事皆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二妹妹,你以后可要守好规矩了。若再敢越雷池一步,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看着杨妡惊惧的眼神,杨槿琪非常满意,转身离开了正院。
女儿走后,韩氏看向杨妡的眼神更加冰冷。
不过,她向来对杨妡不屑一顾,也不爱跟她说什么,转头对身边的嬷嬷说“去,把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我拖下去。”
“是,夫人。”
杨槿琪早已料到父亲会问些什么,所以,在父亲开口之后,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跟父亲说清楚了。
作为一个父亲,或许平安侯不够理智,会因为是自己的骨肉而看不清楚女儿的小把戏。可作为一个侯爷,一家之主,他却是冷静得很。
此刻,他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将军府发生的事情。长女当时怀疑小女儿跟七皇子有勾结,他虽然不信,但还是查了查。当时,他查到事情跟小女儿无关。而那个能为女儿作证的人,恰恰就是三皇子
想到这里,平安侯冷哼一声“想必你妹妹跟三皇子之间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上次在将军府,她就跟三皇子扯到了一起。都怪我平时太过纵容她了,才使得她不懂这些事情。”
杨槿琪听了这话,琢磨了一下,道“不怪爹爹。妹妹如今还小,好好教一教,说不定能明白这些道理。”
平安侯叹了叹气,点点头。
见此,杨槿琪又道“只是,以后还需盯紧了些。若是妹妹无意,但那些个皇子们有意的话”
想到七皇子的事情,平安侯心头一震“你说得对”
“父亲,有句话女儿还是要提醒您一下。您这书房还是不要让妹妹进的好。就像咱们刚刚说的,妹妹还小,若是被哪位有心的皇子蛊惑,来您书房拿些什么东西,岂不是要糟”
前世,不就是杨妡拿出来的证据么。不管那证据到底是谢谦煦找到交给杨妡的,还是怎样,总归这事儿跟杨妡有些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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