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看溪玥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小雅也不禁心疼,于是轻声催促,“王爷,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明日还有不少军务需要处理,这样熬夜怎么吃得消?”
溪玥听罢,抬眼看着小雅,只见她脸颊微红,面含心疼色,于是,微微一笑而道:“看把你心疼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我侧妃呢!好了,听你的!”说着,起身准备休息。
溪玥刚把外袍的领扣解开,却听到帐外一个清亮声音而道:“王爷,休息了吗?末将江若尘,有事求见王爷,不知道此时是否方便!”
江若尘在云京并未随军换防过来,此时已然深夜却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暮羽哥哥有事?溪玥暗揣着,心中瞬间泛起一丝慌乱,于是,疾步上前把帘子挑开而道:“我还没有睡,若尘兄怎么会在此?难不成?……”可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江若尘抢先而道:“王爷不必多虑,殿下没事!”知道自己深夜唐突,溪玥定会担心,于是赶紧解释。
江若尘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溪玥,“这是殿下托我交给王爷您,说此物非常重要,请王爷细看!”
“嗯!辛苦你了,若尘兄,殿下还有什么交待吗?”溪玥说话间,一直看着锦盒,感觉拿在手中重量微轻,却也猜不透是什么东西。
“没有了,我快马加鞭地送过来,是因为殿下一再嘱咐此物对王爷很重要。但是,是何物件,殿下没有说,属下也不便多问。现在,我想王爷您也很想知道,所以,没什么事,末将先行告退。”说完,见溪玥点头应许便微微颔首,退出帐外……
第64章 婚书
江若尘刚离开,溪玥便迫不及待地坐到案前,仔细地端详起手中的锦盒。
这是一个木质锦盒,盒子不大,木质为胚,外裱了丝绸绫锦,还平绣了不少寒梅,看起来典雅而独具匠心。
溪玥看着,静静地抚摸着,指腹轻抚间不自觉想起江若尘所述,心思微动,仿佛预见锦盒里的物件所承载的情意。于是,打开锦盒,幕入眼帘的是一对翡翠手镯,整副手镯晶莹剔透、水润丰韵,映着烛光折射出温柔婉约的光芒。两只手镯的质地几乎完全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其中的一只手镯,可能是曾经被摔坏过吧,手镯的一处被一片金铂包裹着,但是,金色和翠绿相互映衬,却碰撞出极致的唯美,似乎带着旧时岁月的优容和温度。
看着,溪玥把手镯放在一边,拿出折在手镯下面的几张素笺,展开,落入眼帘的是那再熟悉不过的字:
溪玥,我无法形容自己写下这些话的心情,我想你定会疑惑,我为何会给你这对手镯吧?这是我殷氏的传承之物,是我母后亲手交到我手上,并告诉我待日后我寻得可心之人,就将此物交托于她,而在我的心里,我早已认定你是我的命中人,我想在你的心里,应该也是如此认为吧!但是,不知道你是否怨我,将你推入如此深渊不得解脱!其实我也很后悔,如果我知少烨弟弟已染剧毒,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对他下手!可是,所有一切都没有如果,就算后悔,路还是要走下去,这样一来,我真无法预料你多久才能重新做回自己!溪玥,此事我虽不曾表露,却是心中愧疚无比!
本来,我想待我有所成就,就下聘娶你,但事隔如此多年,我的状况却一直未曾改变,对不起!我连暗下的承诺都无法实现,现在,我只能将我们殷氏传承之定情信物交托于你,附于后面的婚书也是我深思熟虑作出的决定,溪玥,你是我此生的女人,没有之一!日后,我定以齐国皇后之礼迎你进门,这是我对自己作出的承诺,也是我对你作出的承诺!
虽是薄薄的几张纸,却仿佛承载太多无法言喻的东西,看着这洋洋洒洒的一大篇,溪玥心中不禁澎湃,秦暮羽的心思,她早已明白,他的温情她也能感知,但现在看着这张素笺,一种无法言述的幸福感由然而生。溪玥的表情也不禁严肃起来。
素笺的下面一本锦册,硬本封面装裱的绢布上一对鸳鸯戏水栩栩如生,看着,溪玥不禁微微一笑,然后打开锦册,幕入眼帘的依然是看着娟秀而内骨刚劲有力的字:
山海为证,日月为盟,
今殷宸宇、王溪玥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一生相守!(这段借鉴民国婚书!)
在婚书的背面还写了一首诗曰:
惜日从此辞,临风双泪垂。
如今倚栏杆,空有当时月。
月也异当时,流光寒几许。
行役在远方,难能有期归。
空余叹一声,秋霜打露去。
粱燕自双见,重拾旧时欢。
结发在此时,生死必相随。
(在比谢谢晋江的左仕大大对此诗的修改!)
寥寥数笔,写尽相思、叙满憧憬,看着溪玥再也无法锁住眼中清泪......
漫漫长夜寄相思!
翌日清晨,根据昨夜所议,天空才微微透白,相关礼官就在云青晟的带领下,在行营附近的一座古寺院中设坛,诉求此事得以顺利进行。此次名曰修陵实乃盗陵,事情非同小可,如此一来,可以稳定军心也可让部下觉得这是天意而让自己没有心理负担。
祭坛道场摆好,溪玥头戴亲王东珠玉冠,身着黑底红纹的大袖礼袍徐步走到祭坛前,行三拜九叩大礼,而后,净手上香缓缓而道:“今日不得已叨扰各位先祖,......”
溪玥说得轻声细语,仿佛在雅室轻声而谈,但神情却异常庄重严肃,而祭坛下众兵将自知主帅所行之事的庄严,也无人发声,整个道场如空山静谷,异常安静。
良久,溪玥才转过身神情严肃而道:“此皇陵损毁严重,我昊月军不能常期驻守护佑,为了长期着想,本王和众将还有纪丞相商议后,达成一致,并且,刚才本王已告知众先辈,为保英灵不被搔扰,我已另寻吉地,它日会将众先辈们请过去,此处只留衣冠旧物以予供奉香火之用!”
祭坛事毕,溪玥再次环视众兵将,神情严肃,然后提高声调而道:“兄弟们,按照原定方案,动手吧!”说完,又交待了云青城几句才转身离开。
随着溪玥退下来,众兵将按照部署开始自己的工作,霎时间,整个陵区到处是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溪玥看着,自觉插不上手,也明白这种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就的,于是便准备回军帐。
刚到军营,就遇到纪修宁,他还是穿着昨天那套衣袍,脸上泛着一丝浅笑,见溪玥回来,于是疾步上前而道:“昨晚王爷嘱咐末将不需换袍服,不知何事?”
“和你去趟壶天峡。那里有一伙山匪,在我们来此驻扎之前,曾在城中劫掠过一次,听说还掳走了城中富户周富绅的大小姐,但是城中百姓对这伙山匪的评价却是褒贬不一,所以,我想先去会会再说!好了,不多说了,你先去马棚把我的乌雅牵过来!其他咱们路上谈!”溪玥一边说着一边挑帘进入帐内,“你稍等我片刻,我把这身礼袍换了!”
没一盏茶的功夫,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套月白色的箭袖交领长袍,麻灰色的滚边没有一丝花纹,简约而不张扬!
与此同时,纪修宁也把马牵了过来,看着溪玥,微微蹙眉,“王爷,如果我没有猜错,您此去是想诏安壶天峡的匪盗?!您......”说到这,纪修宁犹豫了一下才道:“您的身份,如此前去怕不合适吧?万一发生什么事,双拳难敌四掌,你我恐怕应付不来呀!”说话间面露难色。
“别担心,我自有分寸,我身份特殊,这些人不敢乱来!更何况,我们此去是度生,不是与人树敌,如果我差人前去,没有诚心不足以打动人,这些江湖中人,看重的不是功名利禄,而是是否有心。并且,如果带军前往,让人感觉盛气凌人,有些事就不好说了!好了,修宁哥哥,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再说,不还有哥哥你嘛!你不会让我出事的,对吧!”说完,微一甩马鞭,乌雅一声长嘶,放蹄如飞,霎时间,溪玥只觉阵风袭人,披风随风而舞,心情也不禁愉悦。
纪修宁见溪玥放马飞出,也就不再多言,微微甩甩头也喝马急追。
离开军营不远便是官道,此刻晨露微熙,官道上还没有行人,一湾浅月也被刚刚升起的晨光照耀的只剩淡淡的轮廓,天地间弥漫的晨雾,给四野罩上一片蒙蒙朝辉。
溪玥坐在马上,极目前望,只见远处无数农舍,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王爷,前面离壶天峡不知还有多远,不如你在此稍作歇息,我先到前面探探路?”说完,没等溪玥应许便要打马离开。
“不必了,我一人在此还不如和修宁哥哥你在一起,两人还有个照应!”说完轻喝一声,乌雅也随之飞出。
就这样,两匹骏马一前一后狂飞数里,山路也越来越窄,林木也越来越茂盛。但是鸟语花香,景色却是甚是宜人。看着两旁的景色,溪玥也不禁轻喝一声,示意乌雅放慢速度欣赏起两边的青山绿意。
走着,突然旁边的树丛的暗影一闪而没。
纪修宁一直保持着警觉,看了溪玥一眼,见她似乎并没注意,于是道:“少桦贤弟,你可觉得旁边有些蹊跷?……”
话音未落,忽听“呜”的破空声响,一支响箭迎面而来,带着一阵凉风从溪玥脸颊前滑过,钉在旁边的一棵树干上。
与此同时,前方不到一箭之地的林中穿出四匹骏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什么人?!光天化日难道想为非作歹不成?!”纪修宁说着,勒紧缰绳挡在溪玥前面,怒目而道。
“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地方?”说话间,骑在中间的一匹马上的年轻男子微笑而道,而此人生得清秀,并没有让人感觉有一丝危险。
“我与修宁兄闲来无事,见山中青翠,林中鸟语花香甚是喜欢,不知不觉行至此处,还真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得请教诸位告知!”说着,抬手微微行礼,态度谦虚,而眼尾带着的笑意又让人觉得甚是亲近,如此,对方看着也是敌意顿消,于是道:“看来二位兄台有所不知,此地名为翠云山,别看这里山青水秀,其实山中匪盗横行,二位还是不要去了,趁着天色尚早,原路返回吧!”
“四位兄台为何在此?看着文质彬彬,不会就是这山中匪盗吧?”溪玥扬扬头,看着眼前几个少年,早已猜出他们的来路,却不心惧而是调侃着问到:“如此荒野山涧,你们让我们不要往前,自己不是占山为王的匪盗又是什么?不过,本少爷最喜欢结交江湖义士,如果诸位不介意,何不邀我一同前往?说不定本少爷我一高兴,慷慨解囊,赠尔等个千八百两也不是不可能!......”
“贤弟!不要乱说......”纪修宁听着,笑容微微收敛,眉宇间泛起一丝丝忧郁,赶忙一边制止溪玥,一边陪笑道:“小弟第一次外出,不谙世事,各位兄台多加包涵,他说的话别往心里去”。说着,拉了拉溪玥的衣角,“贤弟,现在时候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回去,改天得空再来!”
“修宁兄,现在还早得很,我还没玩够!”说完,轻扬马鞭,喝马飞出......
第65章 “替罪羊”
四个少年见溪玥我行我素,于是喝马围了过来。
溪玥早已料到马上少年会横加阻拦,还未等他说完话,突然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出剑攻向中间的一个少年,剑法凌厉而毫无顾忌。
而四个少年并未料到溪玥突然如此动作,霎时一愣,随即抽出长剑,瞬间,两剑相交,生出阵阵剑花。与此同时,溪玥笃定了少年不知道自己和纪修宁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打的也毫无顾忌。
果不然,虽然溪玥剑法凌厉,少年却只是防御却不拆招,又一回合,溪玥一记直剑式直冲少年,眼看将要刺中,而少年微一侧身,溪玥带着剑风掠过,与此同时,在错过的一瞬间,又突然勒紧缰绳,猛然回身挥剑直指旁边的一个玄色衣袍的少年,想来此少年也是年轻,并没有料到溪玥会来此一招,霎时一愣,再回过神却发现自己颈脖上佩戴的一条骆驼骨链已被溪玥拿在手上。
“刚才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你现在已经身首分离!”说到这,溪玥微微一笑,“怎么样,欠我一条命吧!”
“你……”想来少年也是不善言谈之人,被溪玥如此抢白,一时半会却不知如何应对,霎时尴尬的满脸通红。
“我怎么啦?我说的不对吗?”经过短暂的接触,溪玥觉得这伙山匪似乎与众不同。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话还没说完,从旁边的树林又突然飞出数支冷箭,少年见状,瞬间抖开长剑,一阵剑花,两支箭应声落地,余下的几支箭也被纪修宁和另外几个少年击落地上。
与此同时,林中突然出现数十个黑衣人,这些人都是一身黑色短打|黑布罩面。而这些人的轻功不错,没多时就飞到溪玥几个人面前,不由分说举刀相向,招式诡异并非中原武林常见的路数。
未及多想,溪玥,纪修宁和四个少年他们自知躲不过,于是举剑迎敌。但是,这伙黑衣人也不是毫无章法的以众欺寡,而是攻守兼备的形成阵法,将溪玥、纪修宁等人逼于阵中。并且,他们的轻功极好,形影飘忽且借由同样的装扮和相似的身形,以极快的身法迷惑敌人,使之搞不清眼前身后到底有几个人,仿佛神行鬼隐一般。
“这些是什么人?”溪玥心想着这几个少年是这里的地头蛇,想必能知晓这伙黑衣人的来历,于是问道。
“我也不清楚,我们虽然长期于此,但是并没有见过这样的武功路数!以我之见,不会是中原江湖之人!”说话间,剑花一抖,剑法也更加凌厉。
溪玥和纪修宁长期征战,经验早已不是初出茅庐可比,经过这些个回合,自然也摸到了黑衣人阵法的规律,几个人合力放倒了几个黑衣人,将他们的阵法打开了一个缺口。
这几个黑衣人眼见不敌,有的居然转身而逃,剩下几个受伤的突然从衣服里拿出一粒药丸,溪玥来不及阻止,眼见几个人转瞬间口吐鲜血一命呜呼……
“我们长期于此,从未见过如此武功,想必这些人是冲着你们来的吧!”经过刚才一战,这四个少年也看出溪玥和纪修宁非一般之人,但是却猜不透他们的来意,于是,直截了当的问道。
溪玥本就想去壶天峡,现在见他们问起也不加掩饰,顺势而道:“我想是吧!”说完微一沉思,而后继续道:“刚才吃了亏,想必他们不会甘心。你们也是江湖中人,我们二人就此返回,如再次遇到这些黑衣人,必然寡不敌众,定会落入贼手,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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