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羽哥哥所言甚是,放心吧,我不去。”说着微微垂着头,轻咬着嘴唇,轻声应着,“我知道暮羽哥哥心中难受,毕竟里面埋葬的都是您的先祖,这对您来说是十恶不孝之举,此事一旦成了,百年之后,您又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说着,面含心疼之色,眉头微颦。
听着,秦暮羽暗自叹了口气,于是宽慰道:“如此天下大乱,这块肥肉,你不取就会被他人糟蹋,我欣慰的是你们昊月军来做这种事,至少能够善待,也算是不幸中之万幸!”说着,静静凝视着溪玥,眼波流动,“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又欠我人情,不知此情又该如何偿还?”
“暮羽哥哥,你真坏,此处是军营,我可是这里的统帅,你可别乱来!”溪玥当然明白秦暮羽的话中所话,心中娇羞,面带桃花而道。
“谁说我是登徒子?不乱来企是登徒子所为?”说着,将溪玥摁在地上,眼帘微眯,而溪玥也瞬间感觉到自己被束缚在一个有力的怀抱,话还没有说完便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秦暮羽唇舌微冷,强烈而柔和地吮吸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着每一处幽暗湿滑。本来之前还在担心被他人所见,但现在心思悸动,溪玥早已沦陷,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秦暮羽才放开溪玥,静静地凝视着她,良久才道:“入夜了寒气重,先回营帐吧!”秦暮羽说完,揽着溪玥缓缓往主帐走去,在如水的月光下,两人相拥而行,画面静谧而安好!
……
从云京移防过来之后,昊月军对外宣称护陵剿匪,因此,不少当地的乡绅豪士怀着各自的目的,且以四方百姓之名共同致函昊月军,因为地处边界,经常受到外邦及匪寇骚扰,现在昊月军移防过来,终于能盼到太平日子,纷纷表示感激之情,虽然这些人行事奴颜谀眉,极尽奉承,但还是让溪玥不禁羞愧,于是告诫部众,不可叨扰百姓更不能强取豪夺,而昊月军从外表而看,确如布告所述,把损毁的地面建筑都开始修整,路面也一一打夯,如此,整个陵区渐渐恢复它本来的面貌。
与此同时,云青晟又暗中寻找了不少所谓的“能人异士”,利用“修复”皇陵之机,四处勘察,希望找出长陵的墓道口,但时过多日,却不见成效。
这日,溪玥闲着无事,独自一人坐在主帐的案前翻看兵书,却突然听到帐外一阵有节奏的官靴踏地之声由远而近。
不多时,一个身着华服锦衣的长者挑帘而入。溪玥看了一眼来人,只见他神清气爽,头发梳理得异常整齐、干净,头上虽然简简单单的一个羊脂白玉簪固定,但给人的感觉却铅华不减,周身透着尊贵!
“纪丞相请坐,我早已听闻是您老督军,其实像这种修陵护陵之事,您老大可不必亲临,有什么事只要吩咐下人传话即可!”溪玥说着,眼含笑意,于是起身亲自给纪文忠倒了一杯茶,又道:“我知道之前强行让贵公子入我昊月军,也是爱才心切,想必多有得罪,但因为忙于军务又常年换防在外,一直未能登门致歉,在此,皇甫在此给您陪个不是,他日得空,贵宾楼陪罪,不醉不归如何?不过,而今你我共事,希望能够摒弃前嫌为是!”
溪玥如此谦卑,纪文忠并不买帐,冷哼一声,道:“王爷言重了,老夫岂是小肚鸡肠之人?昨日种种早已记不得了,再者,王爷爱才,犬儿能得王爷抬爱,自然是他的福份,在军营也好过在京城放荡,让老夫看着生气!”说话间言语冷淡。
“这是上好的龙井,我非嗜茶之人,对茶也没太大研究,但这是杭州贡茶,想来还是不错,纪丞想怎么不喝?”纪文忠的冷淡并没有让溪玥难堪,说完,溪玥将茶往纪文忠前面推了推,摆出一个请的手势。而纪文忠见溪玥如此主动,自知不能博了他面子,于是道了声谢将茶一饮而尽。
“茶是好茶,王爷您人也不错,只是我是皇命在身,这些时日还得在这军营叨扰,希望王爷见谅!”说完,朝溪玥微微一笑,而后从袖中拿出两卷书册,“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是奉旨摸金,定然是要有所成绩,否则,不但老夫在陛下面前不好交待,王爷也交不了差不是?这是老夫辗转所得的前朝《葬式图鉴》里面详细记载了前朝帝后的葬式宝物情况,这是前朝宫内典藏,应该不会有所偏差。”说完将书册交到溪玥手上,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纪丞相还有此特别之物?莫不是这是陛下所赐,以此来监督本王是否私藏?”溪玥接过书册,冷然而道。
“老夫也是奉命行事,希望王爷体谅!”言外之意便是同意溪玥所问,纪文忠虽官至丞相,但毕竟不比亲王,现在得旨压制昊月王爷,心中自然畅快,言语中也开始抑制不住沾沾自喜之情,这种表情,溪玥不看也能想到,于是,只是垂目看着图鉴,不再说话。
良久,溪玥抬头看了一眼纪文忠,见他依然喝着茶,悠然自得,于是合上图鉴,道:“此图鉴描绘详尽,而且对这几座帝后陵的葬式记载也让我顿感让我茅塞顿开。”说完,转身让小雅去寻云青晟过来。
云青晟知道溪玥寻自己定然有重要之事布置,不敢怠慢,不时便到帐中,先向溪玥简单汇报了一下这几日的情况,纪文忠听罢,沉思片刻,而后道:“既然事情做到如此呈度,毕竟这是先朝皇陵,我们不可唐而皇之地掠取,要做到师出有名,而且,老夫也是为昊月军名声着想,这个想必也是让王爷您头疼之事吧!”说到这,特意抬头看着溪玥,见她扶额若有所思,并不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于是又继续道:“昊月军一直以来我保护我大燕,驻守边疆,特别是跟匈奴的几次战役,深得百姓拥戴,而这殷氏王朝,现在虽已灭亡,但当朝文功法治还算不错,现在还有不少遗老暗自怀念,但所有世事都是有底线的,掘墓挖坟是那些个遗老们不能触碰的底线,这些,皇上以及众大臣也都清楚得很,现在,为利益驱使,如果我们没有油头,很可能引起冲突,我想王爷您还有朝廷上下都不希望看到,所以,还是谨慎为好!”
纪文忠说到这,呷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又道:“我说了那么多,不知道王爷您理解我的意思没有,还有一点就是,找得这个油头,让您手下在做这等事的时候,不会觉得有任何的不堪,不会认为自己是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而是在做非干不可的光荣之事。如此,兄弟们才会心中无所芥蒂,好好去做。不知道老夫所言是否恰当!”
听罢,溪玥微微点头,“看来纪丞相也是有备而来,考虑得比我周全得多,不过,我之前一直借以护陵修缮之名,不知此举可好!”溪玥说着,示意云青晟重新给纪文忠热了一壶茶,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又道:“听闻云州有一伙山匪,时常到城中抢劫掠夺,不如,调一班兵将将此匪兵灭了,并且散布谣言道他们掘开地陵,而我们只是奉命围剿修墓!如此一来,即可光明正大地进入地宫,这掘陵的后果也有人承担,如此可好?”
虽然溪玥所说和纪文忠不谋而合,但纪文忠还是面泛鄙夷之色,“没想到小王爷如此阴狠,借刀杀人不留痕迹呀!再怎么说也是五六百条性命,虽是占山为王,以我朝廷为敌,说白了还不是被逼无奈的普通老百姓?……”
本来对纪文忠就没有什么好感,他如此一说,让溪玥更是心生厌恶,于是打断他道:“既然纪大人觉得本王阴狠,那你寻出一条更好之法说来听听?”
\”老夫只是心直口快,口无遮拦,说到应对之法,还是王爷您的比较周全妥当!”
“既是如此,那就让令公子领兵剿匪吧!”说完,看向云青晟,“将一干兵将招来,我们研究一下接下来所行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段本不想写那么多,可是一笔还过又觉不妥,啰嗦了那么多,希望小可爱们可以接受哦。
第63章 师出有名
纪丞相听到溪玥所下命令,心里也不禁懊悔,没想到呈一时口舌之快反而让自己的孩子背如此黑锅,更何况剿杀流寇之事既不能邀功,还会招人恶垢,甚至会有人怀恨在心,如果因此招来仇家伺机报复连累府中其它人就不好了笑白。
想着,于是道:“犬儿前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大夫让他静养数日,看来要辜负王爷的抬爱了!”说着神色复杂地看着溪玥。
溪玥心里当然清楚纪丞相是在是找借口却不急于拆穿他,见小雅侍在一侧,于是将她唤至一旁并轻声耳语了两句,小雅也是聪慧之人,瞬间明白溪玥用意,于是微微点头疾步挑帘而出。
小雅出去少时,一班将领鱼贯而入,见大家都已坐好,溪玥将之前与纪丞相讨论之要点一一说明,听罢,众人也深以为然,频频点头。
接下来,溪玥又让云青晟以副将身份将之前所探的具体情况作了简单介绍,听罢,便有将领提出疑虑,道:“我们不是来此驻扎剿匪,同时修缮陵区吗?为何还要勘察墓道墓门?”
听罢,溪玥并没有回答这位将军的问话,而是自顾而道:“如此乱世,你们认为我们昊月军在朝廷中地位如何?”
突然说出如此不着边际的问话,众部也是霎时一愣,将具都面面相觑,却不敢接话,溪玥看着当然明白其中缘由,于是接着道:“如此乱世,我昊月军在朝廷举足重轻,四方争战和北拒匈奴少不得用到我们,可是,军费却年年吃紧,为何?是朝廷不想给吗?非也!而是连年争战,国库空虚,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已!不过,如果长此下去,不进则退,我们拿什么跟外邦挣雄?拿什么跟匈奴对抗?所以,打这皇陵的主意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之所以答应,这也是其中之一,还有,就是想必你们都知道镖骑大将军一族崛起,这南拒楚国的重任就交给他们负责,这些两年,他也是小有成绩。相对于我们,我觉得陛下现在更信任他,说句不好听的,有朝一日,陛下觉得不需要我昊月军了,说不定会散了我们!不知我的分析众位是否明白!”
“小王爷,你这样说不怕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吗?老夫职在督军,大小事务务必上报!”
没想到纪文忠会来这么一句,于是起身走到他旁边,底声耳语道:“刚才你我所议之事你这么快就忘了?这个时候拆我台,接下来你来说,如何?”说完,拉了把圈椅坐在旁边,眼含笑意地看着纪文忠。
纪文忠也算是出入官场的老人了,刚才也是一时意气,脱口而出,此时被溪玥如此点拨,脸上更是无光,不禁陪笑道:“老夫无心之说,您是昊月军统帅,到头来不都得听王爷您的嘛,我就一酸腐文士,不必在意我说的话。”说完,又干笑了两声,显得异常尴尬。
“我想纪大人可能觉得气愤过于严肃,逗本王笑呢!”说完拂袖而起,又坐回长案前面,再抬眼,却见帐外纪修宁勿勿而来,于是微微一笑。
纪文忠跟本没想到纪修宁会过来,霎时一愣,而后急忙起身疾步上前把纪修宁拉到一边,道:“不是让你待在军帐里吗?上这来干什么?”
“父亲大人,我无意忤逆于你,只是王爷唤我,军令如山,我不得不来。而且,父亲您来督军不是为了不让我参与军政吧?!”说完,微微颔首准备转身,却被纪文忠死死拽住,“你胆敢上前试试?你想把我纪府的脸都败光?”
纪文忠的话让纪修宁瞬间一脸迷茫,“我昊月军奉旨护陵,这有什么丢脸的?在我入昊月军的那一刻起,我就与它荣辱与共,在这里,至少不会因为出身被人瞧不起!”说完,一甩袖疾步上前走到溪玥旁边,“王爷,家中有事耽搁,刚到军营不时,还没来得及换衣袍,不知王爷急召末将有何吩咐?”
见纪修宁说话,溪玥于是看着他,只见他穿了一身苍青色交领大袖长袍,滚边用苍色丝光线平绣了燕国特殊的纹饰,而革带上虽未有装饰,但皮纹的质感却让人感觉别具一格,与众不同。
“不必换了,这里都是自己人,又不是点兵出征,无須拘礼!明日我与你去一个地方,这身衣袍正好!”说着,朝纪文忠微微一笑,道:“纪大人放心,怎么拿下这班匪寇,我自在分寸,不会滥杀无辜的,也不会连累纪公子因此而坏了你纪家的名声!”说完,环视了帐内一周,又道:“大家继续刚才的话!我知道在座的各位几乎都是追随家父多年的将领,这些年由于四方诸侯相争,战事频频,而且加上世道险恶,我昊月军功高难免召人眼热,也导致频频出争,你们跟着我也没过过几天舒心日子,而你们的兄弟有不少正值壮年却被战死沙场,不禁令人唏嘘!”此言一出,在座的众人无不黯然。回想起那些昔日的兄弟,心中隐隐作痛。
见气氛过于严肃,其中一个将领于是道:“我们都是昊月王府的家将,老王爷将去之时,嘱咐我们唯小王爷马首是瞻,所以,有什么需要,就请小王爷您直接说出来,只要是我等力所能及,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此次之事不如往日争战,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说到这,溪玥略微停顿了一下,而后甩甩头才道:“此将移防云州,真正目的并非只是修缮前朝皇陵,而是在修缮之余,从墓中带出一些金银细软,以充国库!”
“王爷!您是让我们盗墓?\”溪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个部将打断而道。
“没错!”对于这些武将,溪玥并不想拐弯抹角浪费时间,“之前说了,连年争战,国库空虚,而且现在作为邻居的齐、楚、晋虽有盟约,为了逐鹿天下,说不定哪天就会翻脸,而北方的匈奴也是虎视眈眈!所以,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也为了我们的家园,动此皇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说到这,溪玥也不禁神色黯然,点到为止,看着纪文忠,自知不能深说,但是,这些部将都是追随自己的家将,多年的默契,想必也会一点就透,于是不再多言。
一个部将听着溪玥说得尴尬,于是环视了在座众将一眼,而后微微颔首而道:“王爷,不必多说了,此中含意我等心里明白,放心吧,此虽不是与敌交战,我们也会以军情对待,而且,虽是掘人陵墓之举,却关系到我朝命脉,我等明白其中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听罢,众人也都频频点头称是。
见部将都已暗许,溪玥抬眼看了云青晟一眼,于是道:“如此,就让云副将和纪丞相大人交待一下具体的事项和此皇陵的基本状况吧!”说完,便靠着椅背拿起早已准备一则的茶盏轻茗了一口,而后便不再多言,静静地看着众人的讨论……
因为所述事情和细节较多,众人讨论完已然深夜,看着大家鱼贯而出,溪玥心里还是微微兴奋,于是重新拿起《皇陵图鉴》又看了起来。
36/124 首页 上一页 34 35 36 37 38 3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