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支长箭御风而行直中男子后心,顿时,男子手上动作一滞,两眼无奈地看着赵旻晔,嘴上喃喃而语,“孽畜!你不配进赵氏宗庙!......”说着,又一支箭直抵后腰,男子的手松了下去,身子一重,缓缓滑到御座一侧!
与此同时,在乾极殿的东门一侧,溪玥手持长弓眼神凌厉地看着殿内!
“你是什么人?!胆敢私下射杀我赵国亲王!”一个身着一品武官补服的长者怒目圆瞪,愤愤而道。
听着,溪玥将长弓交给跟随一侧的云青晟,缓缓向殿内走去,从容淡定的步履显出非同寻常的尊贵和自信。此刻的她嘴角微微勾起,洋溢着端庄得体的微笑,一身宽袖长袍被一条青竹暗纹腰封束紧,更显得她身材修长,而紫草色的锦缎衬得她皮肤白皙,猛然一看更为俊美,其中又微微透出一股沉稳与威严。
“他刚才的行为以下犯上,我如果不出手,估计现在尔等的陛下早已毙命!尔等不想着维护陛下,反而指责我阻止了这一欺君罔上的行为!如此,倒是教我长了见识!真是君臣不分呀!”说完,溪玥不禁冷哼一声,如此尖锐的言辞,在溪玥冷漠得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的语调下,让人听着不禁浑身一冷,脊背发凉,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看无人敢应,让人顿感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良久,身着一品仙鹤补服的一个长者咬了咬唇,举笏出列,“我赵国之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燕国说三道四!......”
“且不说尔等君上听从我燕国,单论赵国,燕国皆出于中州,而我手里有中州皇权信物,尔等听从于我又有何不可?”溪玥说着,度到乾极殿殿首的金座之上,示意云青晟和郑梓龙将两个锦盒置于长案之上,“尔等一定很希望此刻你们的摄政王出现在此大殿之上吧!因为在你们的心里,在这里发号施令的不是尔等的君上而是摄政王,对吧!哼!”说着溪玥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目色沉郁,思忖片刻,才又缓缓而道:“本王满足尔等要求!来人,将此锦盒拿下去传阅一下!”
话音刚落,云青晟一步上前,拿起装着赵重明头颅的锦盒,疾步走下金座。
看云青晟捧着锦盒走下来,众臣也不禁好奇,丞相姜翔尉一步上前打开锦盒,只见里面一颗血淋淋的头颅置于盒内,仅仅一眼便能认出这是摄政王赵重明,看着,脸色不禁赫然大变,吓的往后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旁边的礼部尚书李勇佟见状,蓦然一惊,上前扶着姜翔尉,眼睛也顺势往锦盒一瞟,霎时间,也被吓得浑身一颤,抬手指了指锦盒,话却堵在喉咙里哆嗦着说不出来。
看着两个权臣神情崩溃的样子,整个乾极殿一片哗然......
站在云青晟后面的大理寺卿赵德民看着李勇佟冷笑一声,上前用手指轻轻翻来盒盖朝里面看去,只见里面的赵重明正双目圆瞪地望着自己,看着,吓得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手上一抖,锦盒便被他打翻在地,赵重明的头颅也从锦盒内滚出来,滚到大殿的中间......
看着满地打滚的头颅,众人惊慌失措,连连后退,恨不得离头颅远一点。有的眼含恐惧之色,显得惶惶不安;有的脸色隐晦,神色惊恐不已;有的被吓得内心崩溃,眼神涣散,浑身乏力而瘫软在地......
看着殿内众人的模样,溪玥不禁露出丝丝鄙夷不屑的神色,冷笑一声让云青晟把地上的头颅收回锦盒里,随后又道:“这就是你们一心等待的摄政王,这次满意了吧!”
“你这个刽子手!强盗!......”离溪玥最近的一个武官突然站起来,嘴里咆哮着冲向溪玥,但还没有说完便被溪玥一记长剑穿心立时毙命。
“还有谁不服?!”溪玥接过云青晟递过来的棉帕轻轻擦拭着剑锋,“这个郭新是个孑然一身之人,可以不计后果,尔等也能跟他一样为了所谓“大义”不计后果?更何况,尔等的陛下都选择归顺我大燕,尔等还要执迷不悟?如此一来,也算是欺君罔上吧?!”说着,摸了摸之前放在长案上的另一个锦盒,“就目前而言,就算我不暗作手脚,刺杀你们的摄政王,我等也能拿下贵国,到时就不是死几个人的问题,既有“长平之战”之先河,坑杀降卒也不是没有可能?!我燕国辛苦打下的河山又怎么会放那些心不甘情不愿之人回去呢?嗯?!......”溪玥说着,尾音故意拖长,凌厉的声调在空中环绕落入众臣的耳朵里犹如一声声惊雷,却无人敢应。
“我不是为我赵国叫屈,我只是认为,同为诸候国,你燕国攻下我赵国是或不正言不顺,何以服众,何以服天下!”一个着朱色官袍的年轻官员出列而道,说话间他静静看向溪玥,眼神里有不可忽视的傲气,并没有像其它高官那样惊恐惧怕。
听着,溪玥也看向这个说话的年轻官员,当对视上他眼里的倨傲,溪玥反而微微颔首,“你也认为我们同为诸候国?此役并非是我大燕先动的手,这点我想众位没有人不清楚吧,既是做了就得承担得后果,这是君子所为,一个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一国乎?!”溪玥说着,又缓缓环视了一圈殿下,可此时,再无人接话,也许不是不敢接而是没有理由接。
看着,溪玥打开长案上一锦盒的盖子,将盒子里的一方中州玉壁拿在手上,目光却是清冷而倨傲,“我大燕同尔等赵国同为中州诸候国,但我和齐国同盟,盟约所述,有难而互助。齐国乃中州后嗣,我出兵之前,齐国把这方中州玉壁给了我等,这!算不算师出有命,算不算天道循环?!”没想到中州玉壁在溪玥手上,乾极殿众官员更是无言以对,乾极殿内顿时空气如凝固一般,静谧异常!
从皇宫出来已是酉时,此时都位城的九门已缓缓关上,溪玥看着街上行人虽然不多,却也并不显冷清,不禁心里感慨,不知明日九门不再开启,百姓会如何面对,想着,不禁眉头紧皱,于是,前往九门提督府......
赵国的九门提督李安洋,曾是赵重明部下,和赵重明的关系自是不一般,而九门提督却是一个必须控制的职位,所以,在诛杀赵重明的同时,由游彪带领一队训练有素的刺客,衬李安洋贺寿回府途中将其诛杀,因刺客具都武艺非浅且攻其不备,所以,并未费多大功夫,便取了李安洋首极并控制了九门提督府!
九门提督府府衙大堂里,王居正和游彪还有王平喜、赵昱以及一些此次行动的领将早已等候多时,看见溪玥进来,便不约而同而道:“恭喜王爷控制了赵庭和赵旻晔!”
听着,溪玥并不反驳,而是微微颔首,道了句众将辛苦,又道:“如今我们虽然降服了赵旻晔控制了赵庭,却还不是庆功的时候,赵国勤王之师不日便到,而我等与之交战的大军目前还在北境,就算未遇抵抗,驰援至此也得至少十日,且不说这段时间会不会有民变,单是拒不出战坚守十数日就是一个硬仗!众将,尔等以为如何?”
听着,王居正微微颔首,“我等在并州时就算计好各种结果,就目前的状况,一切均按计划进行,以末将之见,赵国也如我大燕,承袭了中州旧制,除中央皇权,各地有不少分封的诸候亲王,这些人有不少和中央皇庭并非一条心,以末将之见,他们来救援的可能性并不算大,不过,在这个诸候亲王里,永定王赵重礼对皇庭甚为忠心,不单是赋税按率上交,每遇它国交战而征兵都从不含糊,所以,他来勤王的可能性比较大,并且这个人一根筋,是个实在人,跟他斗起来,定会两败俱伤,王爷,这都位城城高粮足,不是一般人能攻得下来的,不管如何,我等一定要坚守不出!”
“嗯!”王居正的分析也正是溪玥盘算,于是会意地点了点头,“这个诸位将军放心,我等只有两万余人,该如何应战本王心中有数,坚守不出那是自然!”说着,又看了看云青晟,“这城中钱粮大概有多少,能支持多久,有数吗?”
听着,云青晟赶忙上前而道:“末将已命人查测都位城里所有粮草库存,具体数量还未出来,但以末将经验,赵国虽说连年征战国库空虚,但存粮数量却是不少,支持一月定然没有问题,而且,这城中富户还有不少蓄粮可以征用,必要的话,亦可支持数日!”
“嗯!这赵国毕竟不是咱们大燕,百姓和朝廷不同,能不涉及百姓最好!”溪玥听着,若有所思而道。
“这个末将明白,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不到万不得已,末将不会骚扰百姓,王爷您请放心!”
内容提要:
一、乾极殿上,溪玥分析局势,赵国众臣无人辩驳;
二、溪玥和众将分析接下来的局势和对策。
第141章 南下伐赵(九)
翌日清晨,都位城九门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开启,每个城门一侧都贴着一张告示有曰:“今我赵国与燕国交战,为保京城无恙,城门自此日起关闭,如无六部公文不可通行!”
看着,围在告示板前的百姓具都心生疑虑,不禁低声议论:
“听说我们跟燕国是在北面的洛水郡交战,怎么这么快就打到京城的呢?......”
“这军情来得快,不会是已经败了吧?我今儿见家对面的刘老爷都没有去上朝,说是罢朝了!”
“罢朝?!那事大了?这......我家都没有囤粮,这可如何是好呀?!”
“还屯粮?你先考虑一下还能有没有吃粮的脑袋吧!”
“话别乱说,这可是造谣惑众,砍头的大罪!”
百姓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开了,溪玥等人站在东门的城墙顶上,听得隐隐约约,却也眉头皱紧。
“王将军!”溪玥想着,侧头看着王居正,微颦着眉,“这都位城有多少百姓?”
“昨儿在都位府尹处查得大约有一百万余,末将也在想,这一百多万多,如果安抚不好,生起民变也是件棘手之事!”王居正看着溪玥,眼中浸润着复杂的神色,疑惑而道。
“嗯!”溪玥听着,应了一声,若有所思,片刻才道:“这件事本王昨儿就在想,我等突然锁闭城门,达官贵人还好,百姓家中估计不会囤有多少粮食,民以食为天,就目前的状况,要以高压手段,迫使粮铺不可哄抬粮价,以安民心!这件事,让都位府尹出官文!”说着,溪玥淡淡一笑,“这都位府是不是不情愿为我等办事?”
听着,王平喜赶紧一步上前,而道:“确如王爷所料,都位府尹叫宁可辛,他说死也不侍燕......燕狗!”
溪玥侧眸,轻笑两声,“死也不侍?!倒是个迂腐忠心之人!这人平日在百姓口碑如何?”
“末将......”王平喜犹豫片刻,似乎在考虑合适的措辞。
“瞧把你紧张得?”溪玥说着,“呼哧......”一声笑了出来,片刻,又觉不妥便收了笑,道:“反正无事,我等去都位府一趟,看看这位老先生在干什么?”说着,率先走下城楼。
到了都位府衙,远远便见门口并无门吏,想了想,微微扬眉,“这府前冷清,不会衙内之人已被尽数遣散?看来这宁......宁老先生确是愚钝,这样云青晟,你去击鼓,看有人应否?”
“是!”云青晟应着,疾步上前,执鼓棒连着“嘭...... 嘭...... 嘭......”三声,声音浑厚,穿透力也极强,可响了片刻,府门却无动静,连门吏也未出来一人,看着,溪玥不禁抬眉轻笑,“看来真是没人,不如我等进去,这都位府尹可不能一日无人主事......”说着,抬脚便要往里进。
“尔等是什么人?!”溪玥等人还没走两步,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从门里出来,一脸鄙夷,“我看尔等穿着盔甲,如今这都位城中能穿盔甲来去自如的,恐怕就是......”宁可辛本想说“燕狗”又觉太过直接,于是“哼哼......”两声,怒目而视,不再多话。
溪玥看着,不禁思忖,这位老先生看来也不是迂腐不通情理之人,他遣走衙内众人,不过是想假借时局虚张声势,想着,便道:“没错,本王正是燕国昊月王爷,也是此役西线统帅。”说说话门上前一步,站在宁可辛旁边,看着他,“宁大人准备一人办公?”
听着,宁可辛一阵诧异,侧头凝视着溪玥,“这国都不国了,老朽还谈什么办公?”
溪玥轻咬了下下唇,思忖了片刻,便又饶有兴趣而道,“宁大人认为什么是国?是金座上的陛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尔等先已不国!”
“这......”宁可辛蓦然一愣,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瞬间又觉不妥,也就动了动唇,却没再说话。
“以本王以为,国之基石乃是百姓,宁大人为官数十载,这个道理不会参不透吧?”溪玥说着,抬手拍了拍宁可辛的肩膀,显得漫不经心。
“不然!”宁可辛突然而道,“众人拥戴乃为王,有王者才有国,否则,仅一群乌合之众耳!”说话间,让人顿感酸腐!
听着,溪玥不以为然,“宁大人你也说了,众人拥戴乃为王,如今,百姓安在,王也未亡,宁大人却道国之不国!是否有造谣生事之嫌?!上头还未发话,大人你就把都位府衙衙役等人尽数遣散,这算不算是目无法纪的酸腐之举?宁大人,你这是做给谁看呢?!”
宁可辛蓦然一愣,不禁抬眼看着溪玥,只见她微扬着头,略显倨傲,眼神淡定而又清澈,看着,心中暗自钦佩,说话也没有之前那般硬朗,“朝廷如此,老朽只是心中失落!”说着,长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入府衙院内……
“老先生!”溪玥看宁可辛走入府衙内,并没有因为他之前的态度而不满,反而觉得此人倒是正直,于是并不扭捏,追了进去。
“这位王爷跟着老朽为何?我只是一个亡国旧臣!”宁可辛看着尾随而至的溪玥,看不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皱了皱眉。
“既然你赵国臣服于我燕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我等也算同朝为官,宁大人,你说本王说得对不对?!”溪玥笑嘻嘻的,说话间又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丝的居高临下,反而让人觉得亲和无比,听着,宁可辛也不禁侧目,犹豫了片刻,说道:“王爷您有什么事?”
感觉宁可辛的态度柔和了许多,溪玥也便微微一笑,也不管有没有人招呼,自顾坐下,掂了掂小几上的茶壶,斟了一杯茶,轻茗了半盏,低眸看着茶盏,浅浅而笑道:“本王此翻确是有事求宁大人。”
“王爷在我赵国顺风顺水,能有什么事需要用到老夫,倒是让老夫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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