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再等等,四皇叔和五皇叔和九皇叔离得远,来得也不会那么快,我等再等些许时日,等人到齐了再行攻城!” 赵敏启本就不愿强攻,现在心中甚至有些许窃喜,嘴上却不敢表露,于是借机劝慰而道。
听着,赵重承无力感顿生,却又不知如何反驳。于是悠悠叹了一口气,颓废地坐在长案后面,神色落莫!
众人无言,帐内顿时一阵静谧,空气如凝固一般,透着化解不了的严肃和尴尬……
“报!”通报的尖锐声让众人霎时一惊,“报王爷,历王和成王已调兵出城!”
“好!本王就知道本王的兄弟不是畏首畏尾、贪生怕死之辈!”说着,赵重承眉宇间染上一片抑制不住的喜色,多日来的压抑烦躁一扫而光,“传令下去,三军整顿,等历王和成王的勤王之师一到,立即攻城!……”
内容摘要:
一、秦暮羽和殷阁老商量燕赵两国的形势和对策;
二、燕军阻止赵军回援的军队去晚了,赵军先锋营顺利通过飞鱼道和勤王的赵重承汇合,都位城形势随之严峻。
第145章 南下伐赵(十三)
三日已过,赵重承并没有等来自己的兄弟,而是等来自己藩城的求援战书,原来成王和历王虽然出兵,但却不是勤王,而是乘机攻打自己的藩郡,抢夺自己的地盘!
“父王,如今可如何是好?没想到这两位皇叔这么下作,咱们赵国皇城不保,他们非但不来勤王,反而乘机中饱私囊,连兄弟的地盘都抢!……”
此刻的赵重承坐在中帐的长案后面,面含怒色,已然愤怒至极,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几个兄弟薄情寡意,未曾想,却是如此阴险。
“父王……”看着赵重承阴晴不明的神色,赵敏启犹豫片刻,咬了咬牙还是继续而道:“如今之计,我等是回援还是强攻都位城?”
“这……”赵重承面露难色,看向严佑安,却见他别过眼,目光落在别处,不愿与自己对视,于是,冷哼一声,思忖片刻,重新看向严佑安,提高声调而道,“你特奉军令来此袭城,本王的意思是尔等与我明日强攻都位城,如此,没有问题吧!”
听着,不禁想起刘云飞临行前之言,让自己需等勤王之师到齐方可攻城,否则,这便是羊入虎口的义气之举,想着,不禁眉头紧锁,想着自己应该如何敷衍赵重承……
“嗯?!”看严佑安如此迟疑,赵重承也能猜出他的心思,心中甚为不满,但此是用人之时,也就不好发作,而是拉长声调提示于他,上扬的尾音偷着一丝为王的威严!
见赵重承如此针对自己,严佑安自知不表态他定然不能让自己出了此门,于是,犹豫了一会,便反问而道:“贤王莫不是想以己之力攻城?”
“不可?”赵重承眯了眯眼,冷眸一扬,“据我探报,城内燕军人数为数不多……”
“不多是多少?作战最忌猜测,如今都位城城门紧闭,城墙高耸,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完全是与世隔绝的状态,末将想问,贤王爷的探报是从何而来?!亦或是信口开河自欺欺人?!”不信任之话毫无掩饰,听着,赵重承顿显尴尬不已,脸上都有点挂不住。
“大胆!你一个无名小卒胆敢出言不逊,冒犯贤王爷?!……”副将见严佑安不愿出战还咄咄逼人,心中不满,于是厉声而道。可是,话音未落,却又被严佑安抢道,“末将只是就事论事,分析战况,如此还说是出言不逊,如此强势高压,又如何能集思广益?!这是为将之弊!如此义气用事,严某难从其命!”说着,乘机佯装不悦,挑帘而出……
这是之前就已猜到的结果,赵重承也明白其中厉害曲直,但是想起皇兄临死之言和被困城中孤立无助的皇侄陛下,也是难以取舍,不禁扶额皱眉,良久,突然抬头,眼里透出一股森冷杀气,“传我军令,全军整装,明日卯时攻打都位城!不息一切代价!”
“父王!”赵敏启还欲再劝,却被赵重承冷冷打断,“本王心意已决,不必再劝,是祸是死决不后悔!”说完,也不管所有愣于当场的副将和三个王子,起身拂袖而出……
不觉已是昱日丑时,此时都位城的城墙之上依然有不少巡逻的兵士,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而一条黑影也在此时出现在城墙的一角,衬着两队交班之际,将八爪胶绳固定在城墙一角,随后抓住绳子,纵身一跃飞身而下,脚下几个轻点,不失片刻便到了城墙脚下,他抬头看了看城墙之上,轻轻拽了拽绳子,上面便有人将绳索收起,黑影见状,转身一跃,身形一轻瞬间如巧燕一般掠过护城河朝对岸飞去,借着夜色的掩护,施展轻功朝赵重承的赵军勤王大营掠去……
没出半个时辰,黑影便到了赵营之外,看守营的侍卫高举**,竟然并不害怕,而是从腰间摸出一块金色腰牌递了上去,守营侍卫见状,接过来略加察看,只见而腰牌背面阴刻的麒麟并非常人所能用得起的,再看正面虽没有什么花纹,但“承安殿”三个字异常醒目,这代表什么,在赵国没有多少人不知道,侍卫看着,不敢慢待,轻言一句跟我来,转身便带着黑影朝营内走去。
此时虽是大战前夕,大帐内却异常安静,只有赵重承一人静静地坐在大案后面,却不是在看地图也不是看兵书,确实,这样的战争,实在是不必费任何心思,攻得下攻不下全凭士气和实力,现在,对于自己,赵重承实在没有信心,无论是实力还是士气都没有,想着,不禁扶额,眼神泛醇出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力不从心。
“既然没有把握,却为何还要作此一博?尔等能来勤王已是为数不多的忠贞之臣,不攻亦无人敢妄言半句,更何况,有成王、历王的不仁不义在先,贤王又在此担心犹豫什么?”看赵重承如此纠结头疼,来人不禁而道。
“刘公公,你怎么会在这里?陛下呢?”来人虽然身着黑衣黑袍,但面容清瘦俊美,白暂得近乎透明的脸上只留下一丝淡淡的岁月痕迹,想是保养极好。这样一副模样,赵重承并不陌生,所以,虽然来人打扮不同以往,他还是第一眼便认了出来。
“多谢王爷千岁操心!陛下很安全!”刘公公淡淡而笑,并没有受制于人的感觉。
刘公公说完,停了一下,从衣袖中拿出一纸密信,交给赵重承,道:“这是陛下吩咐我转交给王爷您,陛**谅您的不易,曾坦言于我说过,如果贤王叔您不管他,他也并无怨言。……”说到这,刘公公看赵重承启开密封,便不再多言,自顾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静静的看着赵重承……
赵重承打开信笺,一行行熟悉的字眼幕入眼帘:
贤皇叔,也许尔见到这封信定是倍感意外吧!想来皇叔们定然无法接受寡人如此窝囊,自暴自弃!但寡人现在反而觉得极其轻松,不置可否,这十数年来,寡人受摄政皇叔肆意摆布,早已心力憔悴,寡人现在的位置,说白了就是毫无能力的傀儡,我连自己所爱都保护不了,又何德何能保家国万民?所以,当寡人听闻摄政皇叔被燕国设计而死,心下既有一丝窃喜,当看到他的头颅出现在寡人面前,甚至觉得很解气!所以,虽然不想承认,但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寡人就是如此不争气而又不可理喻的一个人,贤皇叔,你的忠和义寡人都认可,但你没有必要把它们用到寡人身上,因为,为一个傀儡至此,不值!
自古以来,为王为君者,当心系万民才是明君,寡人虽是一介傀儡,却也心系万民,寡人私下与燕国的昊月王爷达成一致,如兵不血刃,他必不会屠城劫掠,也不会伤我的性命,而我也听闻昊月王爷虽杀伐决断,但却是言而有信之人,同时,寡人也听得贤王叔是只知前来,成王叔、历王叔和 王叔都没来勤王,如此看来,以贤王叔之力,若想取胜,实难如登天,贤王叔护寡人,救寡人之心,寡人也早已领悟,所以,寡人希望,贤王叔放弃攻城,撤兵返回封地。
赵旻晔的手书,看来起似乎云淡风清,却也让人隐隐感觉到这淡漠背后的无奈,但一切也都是以民为重,赵重承看着,也顿感两难,于是,抬头看着刘公公,问道:“陛下果真无恙?”
听见赵重承问及自己,刘公公本是半瞌的双眸微微抬起,目光落在纠结而担忧的身影上,“老奴以性命胆保,陛下无恙!而且,以贤王千岁您的心智,应该不难猜出,如果陛下真遇不测,城内早已惶恐,又怎会如此安宁?”说话间,刘公公见赵重承微微颔首,于是又道:“洒家冒如此险境出城,便是为陛下也是为城内百姓求个安宁,事情已至如此境地,还请王爷千岁不要执着!……”
刘公公走后,赵重承从中帐出来,心中抑郁,不知不觉便走到营寨前沿,看着前面远处高耸的城墙在夜幕下泛着幽幽的淡光,像身披银甲的战士。
看着,赵重承心中不禁感慨,自己力排众议,前来勤王强行攻城,未曾想却是别人不需要的,圣意,真是难以琢磨!想着,不禁幽幽叹了口气,唤过候在一则的副将,道:“传我军令,明日不攻城了,所以人等收拾行装,准备撤退!”
……
昱日一早,溪玥刚出驿馆便被告知,赵国唯一勤王的贤王后院起火,已开始撤退!听罢,溪玥心中暗喜,疾步登上城楼,只见前方不远处的赵军营寨军帐已然开始减少,想必是赵军贤王所部开始撤退,看着,溪玥虽然脸上并无异色,心中却已狂喜……
内容提要:
一、赵重承满心期待成王和历王和自己一样,不余遗力的勤王,没想到他二人打的却是自己的主意,藩城被围,赵重承陷入两难的抉择;
二、刘公公到访,传达了赵国陛下赵旻晔之意。
第146章 南下伐赵(十四)
溪玥依在城楼上,看着远处拆营撤退的赵军,心中却没有太大的喜悦,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青天下白云朵朵镶嵌在柔美的霞光中,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静,亦如时间流淌的声音,静谧却又执着。
“王爷,您看他们都退了。”云青晟也站到城墙边上,抬眸扫了一眼溪玥,瞬间又旋转目光眺望远方,“王爷您仿佛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溪玥笑了笑,笑容温润,如美玉一般,在晨煦的阳光下,温婉而淡然,抬眸间,刚好看着青灰色的城砖上摇曳的芦苇,于是道:“你看那芦苇,看着摇摆不止,但无论多大风它依然在这里,对吧!”说着,又冲着云青晟淡淡一笑,“就像现在的我们,他们叫嚣他们撤军跟我等并没有太大关系,我们依然在这里,静静地看着他们……”说着,溪玥细腻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上城砖上的苔痕,青苔暗滋生长,漫漫一片,“你看,它们都长这么多了,依然长得那么好……”声音很轻,似乎是说给自己听,但云青晟离得近,依然听得真切,心情突然变得霎是微妙,仿佛心尖上有羽毛在轻轻拂过,而本来有的话乎之欲出,但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此时的赵军严佑安营帐里,他一脸严肃,眉头紧锁,贤王也会退兵,这是让他万万想不到的,如今以自己之力攻城是不可能的,更不可能跟着贤王走,而返回赵军刘云飞处也有诸多不妥,想着,扫了一眼帐内一言不发的兵将,兀自叹了口气,“尔等有何建议否?”说话间,眼神却带着一丝期许。
“严将军,这贤王一走,此处我等必不能久待,我等驻扎之处是都位城通往洛水郡等地的必经之路,所以,燕军定会引兵来犯,以我等现在的实力,实在难以拒敌!”
“当然,想必这都位城内的燕军是不会轻易出城的,他们不出,我等守在这里完全没有意义,但是,如果说攻城,那更不可能!……”
有人开了头,众兵士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了。说得多,无非就是此地不宜久留,而别的地方不能去,还就只能退回洛水附近的刘云飞处的话。
既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严佑安也担心燕国的援军会来,那样,自己将会腹背受敌,难以招架,想着,严佑安便不再纠结,下令休整准备,明日拔营返回洛水岸边的赵军大营……
此前,韩铁城率领的燕军数日前没有阻截到严佑安率领的赵军前锋营,跟据帅令便没有再次前进,考虑到飞鱼道形式险峻,不适于粮食辎重补给,强行驻扎,如果赵军扼住粮道,自己便只能等死,于此,韩铁城便率领所部退回燕军大营领罪!
与此同时,赵军主力也已离开洛水,回防至飞鱼道外数里的一处高地安营扎寨,居高临下,扼住飞鱼道这一狭窄官道,易守难攻,且兵力雄厚,瞬间处于有利地位。这日,刘云飞收到战报,得知贤王已经退兵,勤王无望,于是,紧急召集部将分析对策,而众兵将深知,都位城解围,燕国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也都焦虑不已。
此时的赵军大营的帅帐之内,主帅刘云飞已没有了往日的自信傲然,岿然地坐在大案后面,长案上放着此役的的作战地图,而他的目光,此刻却并没有落在地图上,而是带着些许茫然地看着帐外,一脸严肃却没有说话。帐内众将士看着刘云飞,想着京城丢失,陛下被掳,心下郁闷,都也不敢多言,顿时,帐内静谧而压抑……
“尔等没有什么话要说吗?”还是刘云飞打破了宁静。
知道此时不是拖延所能解决的,步兵营的领将胡学思忖片刻,上前一步而道:“燕国此时已渡过洛水,在飞鱼道上方十里处安营,说明他们深知,如果他们越过飞鱼道安营扎寨,那粮食辎重的运输必是隐患,但他们水路运粮不如陆路,车马不能行,因此,燕军的粮秣输送一定滞后不济。而我等因为朝廷不济,已无后续补给,如果无粮,我军定会不攻自破,所以,我自愿带领奇兵三万,从燕军前方处渡过洛水,从小道出击,切断燕军粮道,将它辎重营堵在洛水边,进退不得,以此夺取燕军辎重!”
“胡将军此计不妥!”胡学话音刚落,又一副将不禁而道:“我等驻扎飞鱼道,扼住天险,以逸待劳,放如此天时地利不用,却渡洛水主动出击,进入燕军地界劫粮,这是兵法大忌!”
“没错,现在我赵国京城失守,我等便是燕军的下一个目标,我等不利用有利地形,以逸待劳,而是主动出击,甚为不妥,燕军此时士气旺盛,“其锋不可挡”,如果败了,那士气更会一蹶不振!”右军中郎将伍明禛度到大案前,指着赵军大营所在位置,又道:“我等现在北靠洛山,居于飞鱼道天险,如燕军要进取京城,这是必经之路,我等营寨深沟高垒,可坚壁不战,如燕军敢入飞鱼道,即可利用天险歼灭他等,如此天险,就算有逃出生天也无力与我等的二十余万大军相持周旋,不出十日,即可彻底消灭燕军。所以,以我之见,以这一战法,可使燕军求战不得,后退无路,却不得不战!如果燕军退!我等高枕无忧,虽然我赵国京城沦陷,待燕军退去,即可回援京师,以我二十多万兵力围攻燕军昊月军的两万,十倍兵力还愁拿不下京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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