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刚才宁大人看我们可怜,还多给咱们一 米......”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旁边的男童兴奋而推了一把,顿时一个踉跄,怀里的米桶也掉在地上,洒了一地。
看着满地白米,母子三人傻了眼,妇女霎时一愣,随即哭着慌乱地蹲下来拢着地上的米,而旁边的两个小孩看着,也跟着哭了起来,手足无措......
溪玥看着,突然想起小时候父母带着伤重的自己到处求人却被拒之门外,顿时眼眶湿润,于是,便走上前去,帮着妇女把米拢到一起,同时招呼着往来行人而道:“大家没有急事帮帮忙,众人拾柴火焰高,否则,这母子三人得捡到什么时候?!”
看着,王居正、云青晟等人也蹲下来一起捡,而路过的行人虽不认得溪玥,却为之感染,也加入了进来......
没到一柱香地时间,洒了一地的白米又重新回到了米桶里,而妇女看着,早已感动不已,拉着两个孩子便要跪下,却被溪玥制止,“举手之劳而已,算不得什么大恩!快回家吧,孩子该饿了!”说着,蹲下来看着小女孩,给她拢了拢头上的乱发,又道,“看你娘亲多不容易?好好听她的话,多帮她干活哦!”
“嗯!”小女孩懂事地点点头,抬眼看了看溪玥,犹豫了一下,问道:“公子可以告诉我您是谁吗?”
没想到小女孩会这样问,溪玥也蓦然一愣,旁边的妇人听着,赶忙拉过孩子,怯怯而道:“孩子不懂事,公子别见外!她可能是觉得......公子高义,所以......”妇人看得出来溪玥身份特殊,害怕孩子的无心之语冲撞了溪玥而引她不快,赶快道歉,却紧张得结结巴巴而不知道说什么。
“孩子只是问了问我叫什么而已,并没有冒犯什么?怎么如此惊慌?我又不是大老虎!”溪玥笑着,静静地看着小女孩,眼神泛醇着温柔,“我叫皇甫少桦!小丫头,你叫什么?”溪玥担心母子三人会惧于皇权而紧张害怕,并没有自称“本王”,瞬时,让云青晟和王居正等人不禁侧目,眼含钦佩。
“我叫梨花,我娘说了,生我的时候刚好梨花盛开,就叫我梨花!”小丫头说着,笑里的惧怕已褪去了几分,神情也放松了许多。看着,溪玥叫过来旁边围观和一个货郎,指了指架子上的拨浪鼓,又看向小丫头,问道:“喜欢吗?”
“喜欢!”小丫头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却被妇人一把拉到身边,轻轻捂了捂她的嘴,“公子不要破费,我们并不熟识,如此太过唐突了!”说完,害怕地底着头,不敢看向溪玥。
而溪玥听着,并不理会,示意云青晟付了银子,便把拨浪鼓拿下来,塞到小丫头手里,道:“今日也算有缘,这个不值几个钱,我是心疼你们孤儿寡母的,送给小丫头乐呵乐呵!”
听着溪玥的话,妇人不禁眼框一热,竟然哽咽而道:“像我等贱民,跟公子相差甚远,没想到公子愿意弯腰帮我的忙,还不嫌弃我等,公子高义,我心钦佩!......”妇人还待往下说,却被溪玥抢白了过来,“这举手之劳的小事,不必放在心上!”说着,又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你们的娘亲不容易,回去好好孝敬她,多帮着干点活!好了,回去吧,孩子该饿了!”溪玥说着,朝母子三人扬了扬手,随后转身朝都位府衙走去。而在她的背后,母子三人的心中却充满了异样的情绪......
看溪玥走远,围观一则的都位城百姓也渐渐议论开了:
“这是燕国的昊月王爷吧!听说是他杀了我们的摄政王,关闭了都位城啊!”
“嗯,这摄政王该杀,欺男霸女,强取豪夺,无恶不作,死了也活该!”
“你怎么这么说?!这摄政王可是我们赵国的王,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说话呢?!”
“我......我只是觉得这昊月王爷人品具佳,是谦谦君子,不禁感概而已。”
“嗯,你不说我还不觉得,我听说这昊月王爷在燕国也是倍受爱戴,他上次被拒匈奴,为了保护百姓撤离,死守关隘数十日,拼死抵抗,几乎全军覆没,哎!我们赵国要是有这样的王爷,我也拥护!”
渐渐走得远了,百姓的话依然断断续续仍然传入耳中,溪玥虽不是炫耀之人,却清楚口碑在百姓心中的重要,于是暗自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加快脚步朝都位府衙走去......
此刻的都位城外,贤王的勤王军队还在不停叫嚣而骂,却没有任何攻城的迹象。而在离都位城不远的赵重承行营大帐里,亲征的赵重承一脸严肃,看着帐内的众兵将和自己的三个儿子,眉头紧锁而道:“就如今状况,列位以为如何?攻是不攻?看样子这昊月王爷是不打算开城了,本王也甚是佩服他的性子,这怎么骂都不出战,看来也是不好对付的!”
“父王,既然您都说了不好对付,那我们还打什么?这可都是我们自己的府兵和粮草!这来这一趟已是损耗颇大,难不成父王您还真的以为就凭我等一人之力,能攻下这都位城吗?说句不好听的,这 羊入虎口也不会有人说父王你忠诚,只会说你傻!”说话的是赵重承的大儿子赵敏启,话虽然说得直白,却是道理。只着,旁边有几个副将也不禁附和。
“你这是不忠不孝!”赵重承生性耿直,跟先王赵崇顺感情最好,当得知京城被燕国施计控制,早已心急忧虑,未及多想,便点兵出征,前来勤王,可来了之后来发现,四大藩王却只来了自己,而自己的屡次修书,却都被其它三个藩王以各种理由拖延,至此,他嘴上不说,心中却早已生出一种回天乏力之感,现在,被儿子如此直白而道出,虽是道理,却让他不禁气急败坏。
“父王认为我等不忠不孝,那父王你准备如何?拼死攻城吗?”赵敏启似乎是豁出去了,只要能阻止父王攻城,他自不怕做这个恶人!说着,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两个弟弟,“你们倒是说句话呀?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跟着父王一起做这愚忠之臣?”
听见赵敏启针对自己,赵敏欣微微一愣,随即而道:“大哥,你也别太激动,父王也没有说要攻城,这都位城城高难攻,不是我们这点人就妄图能拿下的,父王,我们来之前都已决定,要另外三位王叔同在,一举攻下京城,现在,何不静观其变,而且,就我所知,这北征的刘将军已经发兵回援,再怎么着,也再等几日,看情况再定吧!”二王子赵敏欣生性柔和谨慎,虽也是跟大哥一样的想法,说得却较为委婉,赵重承听着,也不便再说什么,于是微微点了点头,却神色怪 ,似是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内容提要:
一、溪玥在城中遇到佘粮母子,突然想起自己往时经历,感同身受,帮了他们之后,众人认为溪玥和以往所见的王爷有所不同,不自觉地认可了她。
二、赵国贤王围却不能攻,心急如焚,于是征求儿辈及部下意见。
第144章 南下伐赵(十二)
深蓝的天空里,一轮皎月挂在半空,倾泻而出的清辉笼罩着云京郊外的凝舞山庄,仿佛给山庄上一层薄薄的轻纱,飘渺无边。白天颇显热闹的山庄也显得格外宁静。
秦暮羽和殷阁老一前一后走在山庄的花园里,花园很静谧,夜空也很静谧,风吹起秦暮羽衣袍的下摆,在他的身后,如黑瀑般的长发在身后飞扬,周身冷气四溢,出尘脱俗……
“阁老,这燕赵的形势怎么样了?”秦暮羽突然问道,静谧里的声音让殷阁老瞬间一惊,愣了片刻,才回道:“殿下怎么又问起这事,没问题,这临近年关了,燕赵两国都很消停,谁也没动手!”想起之前秦暮羽私自离开云京去救溪玥,殷阁老到现在依然心有余悸,于是搪塞而道。
“是吗?”秦暮羽依然是淡淡一笑,侧身看了看跟在旁边的殷阁老,“您老的消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灵通了?这飞鸽传书早就到了,难不成是您老忘记看了吗?”知道殷阁老是为自己好,秦暮羽并不生气,依然是淡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来半分情绪。
“这……”殷阁老心中一顿,他很清楚秦暮羽的秉性,他这样说,必然是知道了什么,自己再隐瞒下去已没有什么必要,于是,尴尬地笑了笑,“我这样做无非是担心殿下您一时冲动,上次是万幸,私自离京对咱们齐国还有燕国都是欺君之罪,那个人可以轻而易举并且名正大言顺地要了殿下您的命!”
“他不敢……”秦暮羽点点头,并不看殷阁老,而是虚无飘渺地望着前方,突然转了话题,“阁老认为这次赵国这四大藩王真会不惜余力地勤王吗?”说着,又兀自摇了摇头,抬手把旁边的一枝枯枝折了下来,风吹起他的大袖在上下翻飞,“这都枯成这样了,就算长在树上也没有什么意义!”说话间淡漠的眉眼略微一颤,很快又恢复了淡漠的神态,薄唇微启,淡漠如水的继续而道:“吃力不讨好的事,换作是我,我也不会去!”
“嗯,可是……”殷阁老犹豫了一下,没有往下说。
“怎么了?”秦暮羽突然又看了殷阁老一眼,“阁老怎么总是吞吞吐吐的?放心,本王不去!”
殷阁老一愣,抬眼看着眼前的秦暮羽,只见他修眉星目,漆黑的眼眸如星空般深遂,而勾起的嘴角又带着淡淡的漫不经心,晚风吹起他鬓边的额发,让人顿生与世无争之感。但无论是看起来什么感觉,溪玥在他的心里是什么地位,殷阁老又如何不知?!
“殿下,我知道昊月王爷于您而言意味着什么?但是,殿下您为了他折损了自己的性命,那往日所有筹划都白费了?那先王和先王后的死还有什么意义?”殷阁老说得激动,不禁抬眼看着秦暮羽,却见他并未生气,才暗自舒了口气,“当然了,我知道殿下您一向有分寸,老臣也就不多说了。刚才,老臣想说的是,如是一般藩王,这种又费银子又费人的事,自然是不会去,就算去了,也不过是装装样子,但这赵国的贤王赵重承跟先帝赵崇 是一母所出,从小一起长大,兄弟感情极好,赵崇 驾崩之前把现在的君上赵旻晔托孤给他,现在,这赵旻晔被燕国设计软禁,这最着急得想必就是这赵重承了吧,以老臣之见,别人未必会来,但这赵重承肯定会倾尽全力勤王!”
“嗯!”秦暮羽听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以他一方势力,攻不下这都位城,这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如果这赵国北境大军孤注一掷,全军回援,再加上这贤王之力,情况就难说了,溪玥给我的书信上说,她目前只有两万余人,虽有宽壕高墙,也难取胜!”
说话间,两人走到石桌前,看天彤把绒垫铺好,才坐下来,沉思了片刻,才又道:“弱肉强食!如果有人乘机吞并贤王赵重承的藩地,说不定会迫使他退兵!”
“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但是,现在一切未明,我等贸然暗下离间,恐会暴露我等安插的刺客身份,得不偿失吧!”
听着,秦暮羽并未看殷阁老,而是低眉垂目,目光落在桌上,“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傻?”说着,握在一起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神色微凛,“赵国现在群龙无首,谁不想趁乱发点财?这还需要离间,稍微点醒一下,推一把的事!”
“嗯,是!是!”殷阁老连连点头,“是老臣多虑了,一会就去安排!……”说着,转身便要走,才走两步,又被秦暮羽唤住,问道:“现在赵国与燕国对峙的大军怎么样了?”
“据老臣的情报,是燕国先行拔营,但赵国派的是前锋营统将严佑安,此人勇猛有加,而且,前锋营具是骑兵和车兵,我想,燕军如果想把他堵在飞鱼道以里,恐不是件易事!”
秦暮羽眼睫轻颤,微颦着眉,又是淡淡一笑,“堵不住也没关系,都是骑兵和车兵,野战不错,攻城起不了什么作用!……”
……
此时的飞鱼道,烟尘满天,一队骑兵由远而来。
“你去查探一下,前方有无异常?”严佑安自领命,不敢怠慢,一路疾驰,但是燕军先自已启程,严佑安心中也不敢确定,面对前方一夫当关的险道,心思谨慎的他便也不敢贸然前往,于是吩咐探兵先行打探一二。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探兵去而复返,略显兴奋,“刚才已经仔细打探了,飞鱼道中并无异样,想来燕军还未到!”
“嗯!传我之令,所有人等全速通过飞鱼道!……”说完,严佑安长鞭一挥,率先向飞鱼道飞驰而去……
两个时辰之后,燕军才在领将韩铁城的带领下,抵达飞鱼道,看到眼前两边石壁如刀削斧砍般直上直下的一线天,心里有点发憷,而地上凌乱的马蹄印无非清楚地告诉自己来晚了,赵军已然通过飞鱼道。
虽然心中懊悔,但却没有时间多想,韩铁城看了看这一夫当关的地势,也是冷吸口气,吩咐一队斥候前去探路,确定没有埋伏之后,才让众兵士提高警惕,缓缓通过飞鱼道。没想到居然没有埋伏,不禁心中暗喜,看来这赵军是心急如焚,否则,就目前的形势,自己要想从这里过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飞鱼道离都位城已经不远,严佑安的骑兵和车兵行速颇快,没到一日的功夫便到了都位城下,而此时,贤王赵重承已驻扎数日,看着风尘仆仆的严佑安部,赵重承却并未展颜,直接问道:“你是谁?你们大将军呢?”
“燕国虎视眈眈,大将军固定洛水郡,自然不可以移营而来,所在差末将带兵前来支援勤王……”但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赵重承抢白而道:“狗屁,君上都被人掳走了,还守个破边城有什么意义?!”
“这……”被赵重承抢白至此,严佑安也无法辩驳,自己只是一个执行命令的,上头什么意思,自己也没敢妄加扉议,而且,面对的是堂堂亲王,严佑安性格温吞,便识趣地闭了嘴,任由赵重承随意谩骂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快。
赵重承骂累了,看着一言不发半跪在帐中的严佑安顿觉无趣,于是讪讪地闭了口,犹豫片刻,又问道:“你带来多少人?”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勤王之师只来了两支队伍,赵重承自己也觉得尴尬。
“前锋营所有骑兵和车兵,一起三万有余。大将军的意思,我等数百里奔袭,步兵速度甚慢,到了估计已不知是猴年马月。……”
“来得快有甚用?这城里的缩头乌龟不出来,你们骑兵和车兵有个毛用!能攻城吗?”赵重承一脸不悦,气急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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