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耘正给许曌夹菜的筷子一停,尴尬地顿了顿,才强词夺理说:“我……我是说不要她这个朋友了!可……可我没说,不要她这个嫂子啊。”
许曌脸色一红,偷偷去看高扬,他正得意地扬着眉毛。
赵英超笑起来,“哦,嫂子。那看来,你是认了小羊羔这大哥了。”
自高扬从西班牙回国以来,唐耘还从没叫过他一声哥。
此刻,高扬有些期待。
可唐耘哼一声,抬着下巴说:“我认的是嫂子,谁说认哥了?姓高的在我这里,只配拥有姓名,不配拥有称呼。”说着,笑眯眯又给许曌夹了一块牛柳,“嫂子,吃这个,我亲手做的。”
高扬:“……”
行吧。
闹了半天,他在妹妹心目中的地位,还是不如媳妇儿。
女孩子一旦和好,那关系立刻就是亲密无间。
午饭后,大家一起收拾好,唐耘就想和许曌说悄悄话。
家里人太多,哪里都不方便,只好拉着她出去说。
唐家附近有个大超市,两人钻进去,推着购物车,边走边聊。
唐耘说:“先说清楚啊,我跟你和好,可不是为了你给我介绍的关系!”
许曌知道她不是势利的人,忙说:“我明白的。”
两年没好好聊过天,话说开了,话匣子就再也关不上。
她们一边把购物车里挑东西,一边把这两年的趣事一股脑说给对方听。
进超市时,两人之间还有些生硬尴尬。
可快出去时,她们一人提着一大包花花绿绿的零食,已经变成了手挽手的姿势。
她们在一个队列里站着等结账,经过柜台前的货架,唐耘瞄了一眼上头一排排整齐摆放的小盒子,默默地拿了一盒,塞进购物袋里。
许曌见状,脸色微红,下意识别开眼。
她害羞的模样,被唐耘看在眼里。一出超市门,走到安静的地方,她就忍不住碰碰她胳膊,神神秘秘地问:“哎,阿曌,你怎么不买啊?今晚回去……和高扬不用?”
许曌脸更红了,心虚地左右看看,见附近没人,才压低声音说:“小耘姐!你说什么呢?我、我们还没用过那个呢。”
女孩子的私房话,有时候比男人之间的黄段子更羞人。
唐耘听了,顿时怒冲冲一瞪眼,声音压得虽低,口气却不善:“什么?他不用?!他让你吃药吗?这混蛋!女生吃药伤身体的呀!短期长期都不好!他怎么……”
许曌恨不能去捂她嘴巴,又羞又急,结结巴巴说:“没有!我没有吃药!是……是我们就没有、没有那种事。”
唐耘不信,斜眼睨着她,“……没有?”
“没有!”
“就高扬那种浪到没边儿的人,会没有?”
许曌不能解释个中细节,只好说:“哎呀,真没有。都是成年人了嘛,我拿这种事瞒你做什么?”
唐耘这才信了。
可她还是想不通。
从前许曌年纪小,高扬忍忍,她还能理解。
可现在,许曌大二都过去一多半,马上就满二十岁了。放假的时候,全是住在他的房子里,天天耳鬓厮磨,他……
想着想着,唐耘想出个坑哥无比的可能,凑近许曌耳边,很低很低地问:“阿曌,你说……高扬是不是因为车祸太严重,他就……那方面不行了?”
许曌:“……”
这让她怎么回答?
脸上热度还没退,又尴尬地烧起来。
她清清嗓子,下意识维护高扬的“男性尊严”,磕磕绊绊说:“不、不会吧。”
唐耘煞有介事说:“怎么不会?那么严重的车祸,当初都险些站不起来,那方面出问题,不是正常的吗?再说了,你们都没有过,你怎么知道不会?”
许曌:“……”
四下里没什么人,她深吸一口气,才豁出去咬牙说:“哎呀,真不是那样。虽然、虽然没那个过,但是亲亲抱抱是有的呀。我……能感觉到。”
“感觉到什么?”唐耘和赵英超厮混这么久,自认老司机,马上反应过来说,“感觉有什么用?你光能感觉到……咳咳,感觉到他、他硬了,可你……”到底是女孩子,说着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最后隐晦地问,“可你就没想过,万一他是传说中的火箭男呢?”
许曌有些懵懂,“什么火箭男?”
唐耘声情并茂地描述道:“就……一、二、三——Biu!火箭一样飞速发射,所以叫火箭男嘛!”
作者有话要说:啊,上章定了十二点发送,结果定成了明天十二点。我好蠢。一起发了,双更肥章。
然后,下一章小羊羔真的要挽回他的“男性尊严”了!
第70章 没有岁月可回头(01)
唐耘那句“一、二、三——Biu!”实在太魔性。
以至于在唐家吃过晚饭后,许曌坐车和高扬一起回家时,她“BiuBiuBiu”的回声还在脑内循环。
天色黑沉,车窗外飞逝的灯光刷刷闪过,忽明忽暗间,高扬的面孔越发被勾勒得棱角分明。
自读大学以来,许曌和他分隔两地,彼此忙碌。
两年了,竟再没认认真真看他一次。
此刻专注瞧他许久,才骤然惊觉,他脸庞轮廓比先前更坚毅硬朗,一举一动也初见男人的成熟沉稳。
只是……
和那个“Biu”结合在一起后,再去看他……
他越是冷峻清隽,许曌就越忍不住想笑。
她暗暗使坏,想着如果把唐耘的话告诉他,不知他要如何炸毛。
可自己明天还要回帝都,保命去坐飞机要紧,到底没敢。
当晚相安无事,翌日,高扬开车送她去机场。
回到学校,她又忙了一个多月。
很快夏至,她的生日也到了。
她自己不大重视这些,可高扬和唐耘却早就开始计划,要怎么给她好好庆祝。
结果就是,她生日当天,高扬、唐耘、赵英超,甚至还有几个当初在酒吧里认识的朋友,全都来到帝都。又叫上她在校内交好的室友、学长学姐、项目组一起熬夜的伙伴,还有一向器重她的一位辅导员。
大家凑到一处,着实热闹了一整天。
都不是闲人,热闹完了马上各自离开。
到傍晚时分,高扬陪着她,把浮远来的那批人送到机场。
临别前,唐耘拉着她的手,把她拽到机场某个角落。
她直觉她又要出幺蛾子,果然……
唐耘往她手心里塞了个小小的纸条,压低声音,鬼鬼祟祟说:“呐,给你的生日礼物。那会儿人多,没好意思拿出来。”
许曌只问:“……这是什么?”
唐耘小声地,“补肾的药方!”又冲她解释,“我学校中医学院全国顶尖,我认识里面的学生,专门托她去问她导师。那位老师是知名的老中医,听我说了高扬的情况,开出这个药方来。温补的,不伤身体。你劝一劝他,不要讳疾忌医,照方子抓药,先吃来试试。”
许曌:“……”
心虚地扭头,她瞥一眼不远处的高扬和赵英超。
目光和高扬一撞,触电似的,她忙又把脑袋转回来。
她咳嗽两声,不知如何接话。
可尴尬之余,又有点儿幸灾乐祸。
终于把纸条收起来,她期期艾艾说:“呃……好。”
唐耘和赵英超走后,高扬和她坐出租车,一起往酒店去。
路上,高扬倚在靠背上,半掀着眼皮直瞅她,忽不阴不阳地开口问:“刚小耘把你叫过去说什么了?”
她手里还攥着那张药方,极力正色说:“没什么。”
“没什么?”他口气有些危险,又问,“那她往你手里塞什么了?”
“……生日礼物。”
“什么礼物?给我看看。”
她把药方攥得更紧,防着他过来抢。可想着最好的防御是进攻,于是掩饰好心虚,反过来拧眉质问他:“你还好意思问!大家都有礼物给我,就你两手空空来给我过生日!你的礼物呢?先拿出来。”
高扬不是在意形式的人。
有什么东西觉得她会喜欢,总会立刻买了给她用,并不非等到生日节日才送。
去年她过生日,他也没送什么。
许曌当然也不在意这些。
高扬若有所思瞥她一眼,知道事出有异必有妖,但也没细审,而是舔着牙尖儿坏笑了下,凑到她耳边说:“谁说我两手空空?我送的是大礼,回酒店去再让你拆。”
耳畔一阵酥麻,许曌忙缩着脖子躲了躲。
直觉他的“礼物”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低下头,为自己的脑补红了脸。
一见她耳根处都涌上一层深粉,高扬无声而笑。
小丫头真上道,不用他挑明,已经猜出来了。
下车后,跟着高扬去酒店房间的路上,许曌无声地深呼吸数次,给自己打气。
这么久了,她想着,自己一定可以的。
垂着头被他牵进门,她都来不及回过神,已经被他掌着纤腰转了半圈,重重地抵在门板上。
一个深吻结束,他抓住她的手,解开他颈间的衬衫纽扣。
许曌手指有些颤,可是没抗拒。
然而等扣子剥开……
看到他肤色冷白的脖颈间,系着一条细细的大红色缎带,还似模似样打了个蝴蝶结……
她:“……”
触电似的缩回手,她红着脸望着他,又气又笑地骂:“你、你又发什么神经!”
他把白衬衫扣子又解开几颗,露出好看的锁骨,和一小片暗白色胸膛。
缎带缠在颈间,一片白色里红得灼人眼球,诡异地暧昧着。
他倾身把她往门板上压,低低笑时,身体跟着发颤,“我怎么发神经了?既然是送你的礼物,不得包装一下么?”
说着,握住她的手,去扯缎带上的蝴蝶结,真像要拆礼物一样。
许曌忙把手往回收,哭笑不得地推他,“你少耍流氓!谁要这种礼物啊?!”
他振振有词:“以身相许在古代,那可是报答救命之恩的大礼,这你还嫌弃?”
“呸!”她忍不住笑骂,“那是女人才送的‘大礼’好不好?你是男的!男的!”
他恬不知耻地还是笑,“现代社会,男女平等。”
许曌:“……”
这人胡搅蛮缠起来,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她终于还是被他抓着手指,被迫拆开了这份“礼物”。
缎带往地上一扔,飘扬而落,蜿蜒如一条赤红的小蛇。
许曌瞥去一眼,不由赧然捶他胸口,“好变态啊你!”
他扬眉坏笑,“这还变态啊?我本来还打算……把蝴蝶结系在那儿呢。”
说着,意有所指地撞她一下。
她茫然片刻,猝然明白过来,脸上腾地烧起一片红云,咬牙用力推他肩膀,“你、你变态死了!再这么变态我报警了!”
他纹丝不动,反而把她双手一抓,不由分说打横抱起,一边走一边暧昧笑说:“唔,警察可不管我蝴蝶结系在什么地方。”
她:“……”
最后被抱进浴室里。
他把她放到镜子前。
然后高大身体紧紧贴在她后面。
初时,许曌以为不过在这里亲热一下,然后洗澡,再回房间。
她没抗拒,可渐渐地,发现他要来真的……
慌忙抓住他游弋的大手,她看着镜子里面色绯红、衣襟凌乱的自己,不由赧然,抽着气说:“别、别在这儿啊……”
高扬吻着她耳后,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低哑嗓音中掺杂几分压抑,声气炽热吹进她耳心:“……别怕,阿曌。看着镜子,只有你,只有我。什么都别想,就想我,想我爱你。”
她顿时明白他的用意。
是想用此时此刻的画面,覆盖曾经让她惊惧、羞耻、憎恶的那些。
抗拒的动作一停,但她还是放不开,“可是、可是……”
他再次吻上来,在她心旌摇曳之际,性感声线缠绕她耳朵,嘶哑诱导:“阿曌……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么?信我,试一试,嗯?”
她:“……”
是啊。
彼此灵魂最深处的秘密,都已毫无保留同对方交换。
区区肉/体,还有什么值得遮掩羞赧呢?
在他温柔的撩拨下,她终于臣服。
面前的穿衣镜光亮无比,最后关头,她再次涌上令人恶心寒战的回忆。
然而他让她看镜子。
她拼命瞪大双眼,视线里只有媚眼如丝的自己,还有意乱情迷的高扬。
他们紧贴在一起,缱绻,缠绵,色授魂与。
许久之后,满目靡丽和生理上的愉悦一起冲击大脑,幢幢可怖的回忆渐次被逼退。
她终于敢闭上眼睛,回身抱住他。
……
“阵地”数次转移。
结束的时候,两人已躺在床上。
许曌浑身湿淋淋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高扬搂着她,嘴角勾着一抹餍足的笑,可渐渐地,笑意消失,狂喜之后反而有些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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