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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陶家人心目中，再生十个八个也替代不了陶凌。
“陶妈，快，多包三十个韭菜馅儿的，小白不许走，让小刘去买芒果，凌儿最爱吃芒果。”
白娇娇：“……”寒冬腊月吃芒果，有钱人真是任性。
可能是白天哭多了，乔楚微和陶凌都吃不下什么东西，一锅的饺子倒便宜了白娇娇。直到肚饱肥圆，她偷偷打了两个嗝，才被允许放下筷子。
乔楚微虽不知道娇娇跟她儿子渊源，但她知道是这姑娘找到儿子，她就是陶家的大恩人，待她犹如亲生闺女。
见她每次上门穿的都是同一条格子连衣裙，心疼道：“可惜我出不去外面，不然……我这几年身材走样得厉害，柜子里还有几条裙子没上身过，有两条就是格子的，我瞧着特别适合你。”
话音方落，陶凌眼睛发光，“在哪儿？我看看！”
白娇娇：“……”跟乔楚微对视一眼，都哭笑不得。
陶凌这家伙，最终还是从他妈衣柜里薅走了五条裙子，“妈我明天再来看你啊。”
乔楚微一愣，“不在家吗？”
“我那边的房子还没到期，房东死老头子抠门得很，提前退房要扣押金，一千五呢。”
乔楚微心下一酸，一千五百块钱都这样……他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但她不敢问，塞一张银行卡给他，“这是你爸爸拿给我的，也不知道上头有多少，不够的话先花着，明天我让小刘给你办一张。密码是你生日。”
她这么多年闭门不出，从没花过钱。
陶凌也没拒绝，“行，那我走了啊，你别跟他说我的事，我不想见他。”
见他挽着娇娇的手已经出门了，乔楚微欲言又止。
路上，娇娇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希望她能照顾一下陶凌，陶家一定会感激她。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然而，蠢儿子一路眼睛放光，看见ATM机也不管哪个银行的，“师傅停车停车！”
这个点儿正是打车高峰期，他去取钱耽搁几分钟说不定会耽搁一单生意，司机骂骂咧咧，“我得打表，你快些，超过五分钟就不等了啊。”
三分钟后，陶凌眉飞色舞跑回来，“白小娇下车，快！”
见他脸色涨红，白娇娇以为怎么了，刚下车就见他双手叉腰，指着肥头大耳的司机骂：“老娘不坐了！滚犊子！喏，车费在这儿，剩下的当赏你了！”
司机手忙脚乱接住三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龇牙咧嘴去了。嘿嘿，今儿运气好，遇到俩大傻子。
“你给他三百块车费？！”这他妈都够打十次车了啊喂大傻子！你爸那么聪明一人怎么生下你这种蠢儿子？！
陶凌又恢复小人得志，贼眉鼠目，“来，你帮我数数，我怕自己数错了。”掏出手机，是刚才在取款机屏幕上拍的，真后□□.丝。
白娇娇只看见一串很长很长的数字，以六开头，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一共八位数！！好家伙，六千多万呐！她长这么大别说见过了，听都没听过！
“确定没错我就放心了，走，咱们扫货去，上次看中那支小辣椒，老娘要来三支！一支自个儿涂，一支送你，剩下一支当彩笔画画！”
白娇娇：“……”有六千万零花的人只知道小辣椒吗？
一个压根不想逛商场，一个穷人乍富，控制不住恨不得买天买地买空气的消费欲，在路边拉扯起来。
一辆白色越野车越驶越近。
“喂，禽兽看看前头是不是我家小娇娇？卧槽！真是我家娇娇快停车！”
秦寿一脚油门扬长而去，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滚他妈的小娇娇，谁允许白娇娇是他赖辰家的？
不过，跟她拉拉扯扯那个女人是谁？看样子她挺不开心的，不会是遇到碰瓷的吧？
“吱滋——”一声，车子又调头回去，绕了一圈再回来，车还没停稳，赖辰已迫不及待把狗头伸出去，“嗨，娇娇，我在这儿！哟，你身边这位美女是……”
陶凌给他抛了个媚眼，扭着屁股走过去，“小帅哥干嘛呢？认识我闺蜜？”
“原来是娇娇闺蜜，我说怎么这么漂亮！没事了吧？走，哥带你们玩去。”
陶凌求之不得，近两年来他把“钓金龟婿”当作人生目标，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个男人不简单……却忘了他爸实力足以吊打他的“金龟婿”。
第44章
白娇娇看见秦寿的脸扭头就要走。
“喂，发什么疯，深更半夜不怕冷死啊？”秦寿不敢碰她，拦在她跟前。
就是冷死也比跟你臭流氓在一起强！
秦寿不敢过分阻拦，又不舍得真让她走，只能屁颠屁颠追在后头，“喂，这么晚了车不好打，我送你吧，真的，对天发誓，我要再对你有非分之想就让秦寿不得好死！”
白娇娇一顿，“真的？”
“一口唾沫一个钉的真。”
“行，那你让赖辰别纠缠我朋友，他们不是一路人。”
秦寿误会了，瞥一眼那短到屁股墩儿的豹纹裙以及筷子粗的高跟鞋……嗯，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配赖辰正合适。
等他们回到车上，赖辰和陶凌已经坐到后座去了，眼看着俩人越坐越近，胳膊肘都搭一起了，白娇娇警告的瞪陶凌一眼。人赖辰可是正儿八经的直男，你别霍霍他。
陶凌挑衅的抬抬眉毛，娇滴滴道：“辰哥哥懂得好多呀！好厉害，我都没听说过呢，再给我讲点儿好不好嘛？”
赖辰以前好的也是这口，现在被他一奉承，骨头都快酥没了。“这有什么，以后咱慢慢聊，来哥哥加你个微信，以后一起出来玩啊。”
白娇娇被迫坐秦寿旁边，为了避免尴尬只能玩手机，不小心点进扣扣，看见她被迫着加的新好友——青春无伤°刚发了一条动态，也怪她手贱，点进去就是闪瞎眼的非主流主题，最新动态居然是一张卡上八位数余额的照片。
下头全是各种非主流头像和网名的人评论：“妹妹发财了？”
“妹妹中彩票了？”
“肯定骗人的，玲玲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死女人抢我老公，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
白娇娇默默的看了陶凌一眼，这点钱在他爸爸眼里可能都不算钱，可这蠢儿子怎么就不知道藏着点儿？太没见识了！
一路无聊，打开微信，给置顶人发了一句话：“什么样的人才算富二代？”
身边开车那人传来“叮咚”一声，白娇娇也没在意，继续问：“你说，身边有一个超幼稚超没见识的超级富二代是什么体验？”
“叮咚！”
“而且这个超级富二代还富而不自知。”
“叮咚！”
白娇娇没等到裴瑜的回复，耳朵里全是秦寿的“叮咚”声，提醒道：“你手机响。”
秦寿腾出一只手，看见手机屏幕的一瞬间就笑了。也没出声，就是从白娇娇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他微微上翘的嘴角，还挺人模人样。
连赖辰也注意到了，把脑袋伸过来，“喂，秦寿笑什么，谁呀？”
“心上人。”
白娇娇不知道怎么形容听见这三个字时的心情，一瞬间是轻松，他应该不会再纠缠自己了，但回过味来又有点不舒服。
死秦寿，臭秦寿，有心上人了还来招惹我干嘛？而且，自己才刚拒绝了他，这么快就又找到心上人，男人，呵呵。
她觉着，自己这种心态挺婊的。
与她的低落不一样，陶凌一路兴奋莫名，要不是顾忌着“女孩子”的矜持，说不定马上就要跟赖辰回家了。
当然，白娇娇是不可能让他跟赖辰回家的，到楼下第一件事先把他拽下车，“你包还在我家，不要啦？”
陶凌跟赖辰眼神依依不舍难舍难分三分钟才跟她一步三回头的上楼，“这个赖辰瞧着还不错，你不许跟我抢啊。”
白娇娇连话都懒得说，只送他一个白眼。
“剩下那个男的让给你了，只不过别对他付出真感情，他现在可是个穷鬼，据说家里都破产了。”
秦家破产了？
见她惊讶，陶凌愈发得意，“看来他还瞒着你，我就知道，那臭男人对你心怀不轨，想玩空手套白狼呢。赖辰说他刚被逐出家门，我看他那车子也就是做个样子而已……”
他还在说着什么，白娇娇没注意听，脑海里只有“逐出家门”四个字。
商佳迅无意间说起过，他不是秦家亲生子，他上头还有两个心怀鬼胎的“哥哥”，早上刚听说秦老大被举报的事，莫非……
虽然他真的很讨厌，但他对爸妈哥哥和朵朵都不错，也曾帮过自己几次，反正他也发过誓，再也不对她有不该有的想法。那当普通朋友关心一下，总没错吧？
说服了自己，白娇娇拨通他的电话。
赖辰回味无穷，在陶凌的“温柔小意”里早忘了曾死缠烂打许久的白娇娇，正寻思着改天再把焘玲玲约出来，追上她就把她嘿嘿嘿……
眼睁睁看着好友接了个电话，猛地调头就走。
＊＊＊
到的时候，白娇娇和陶凌在楼下等着他们。
秦寿大力关上车门，手还是颤抖的，“我回来了，有什么事说吧。”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其实心里都乐开花了。
白娇娇不想让无关人员（主要是爱八卦的陶凌）听见他的家事，走到负一楼的楼梯间，“你真离开秦家了？”
“嗯。”
“那以后怎么办啊，还有你妈妈？”
虽然没有灯，他却觉着这方寸之间都被她的莹莹小脸照亮了。“没事。”
“怎么能没事呢，实名举报的事是你干的吧？”刚才她又拿手机看过，不用搜，各大新闻媒体头条就是“云岭省省政府秘书长婚外生子”的推送。先是由天涯一篇帖子引爆的，发帖人是一名自称“见不到儿子我心如死灰”的女网友，用聊天记录、床上自拍、羊水穿刺化验结果、住院图片，以及秦轩从小到大的照片和秦复做对比一一佐证自己与现任秘书长的相识相恋。
证据确凿，秦老大想赖也赖不掉。
正厅级干部的丑闻，配上马赛克不太成功的床.照，吃瓜群众热情高涨，很快就把帖子顶成热帖。
其他媒体纷纷转载。
同时，一封三天前发往□□的实名举报信也曝光，历数秦复私德有亏，劣迹斑斑。
不用多久，网上又爆出秦家这几年在拿地、中标等重要工程建设方面的问题，虽然大多数人都拿不出证据，但不妨碍大家吃瓜，半年前老二家暴致商佳迅流产的瓜又被拖出来，网友戏称秦家是葫芦娃，“一颗藤七个瓜”。
当然，秦家的瓜远不止七个。
秦寿没否认。
他等这一天整整等了十年。
“喂，以后他们打压你怎么办？还有你妈妈，我听迅姐说阿姨身体不太好，以后没钱怎么给她治病？你看你现在工作也没有，还不学无术……唔唔……”嘴被堵住了。
她虽然在吐槽，但他心里却热乎乎的，那头马鹿都快跑得累死了。
娇娇打他，推他，可他却不知道疼似的，紧紧咬住她的唇。
动作太大，声控灯亮起来，就在白娇娇以为自己一定会被憋死的前一秒，他才放开她，把头埋她肩膀上，喘粗气。
昏暗的时有时无的灯光，静悄悄的夜，他的呼吸声分外明显。
白娇娇想到刚才瞥见的红红眼圈，没有再推。
从此以后，他真的没有家了。
秦寿缓过心猿意马，紧紧抱住她，“你就是我的心上人，小醋坛子。”从喉咙里喑哑的笑出两声。
白娇娇的脸“刷”的红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还要狡辩？那我再来一次？”
白娇娇愈发羞红了脸，“我也有心上人，可惜不是你。”
男人又喑哑的笑出两声，“嗯，我知道。”
“知道那你还贼心不死，告诉你，我心上人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男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胸膛震动传到娇娇身上，她总觉着哪里怪怪的不太舒服，有什么东西戳在肚子上，作为医生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咬牙切齿推开他，“禽兽！”
“别忘了你刚才发过不得好死的誓。”
男人俯下.身体，眸光深邃，死死的锁住她，“那是秦寿，不是我。记住了，我叫裴瑜，小醋坛子。”最后四个字又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湿湿的热气。
白娇娇双目圆睁，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什么？”
“看来你不止是苹果女孩，还是小醋坛子。”
他能说出她的笔名，白娇娇已经信了，可——“我是不是加错人了，你根本不可能是……”
“来，身份证在这儿。”秦寿，哦不，裴瑜硬是递过一张硬硬的卡片，“咱们第一封信是2008年9月15号，你寄过来的，里头还夹着两张卡通画。”
“画的什么？”
“《水浒》孙二娘。”裴瑜想起当年看到卡通画的一瞬间，他内心是崩溃的。字里行间明明是个正常女孩，怎么兴趣爱好这么与众不同，别人画各种动漫人物，从犬夜叉到皮卡丘，再不济也有喜羊羊灰太狼，她怎么就单喜欢母夜叉。
白娇娇又红了脸，当年中二病，国漫日漫迪士尼漫威都不喜欢，唯独觉着电视里惊鸿一瞥的孙二娘让她印象深刻……还用自己拙劣的画技向素未蒙面的人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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