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明面儿上负责保护蓝承宇和宝络的人手,暗地里还有二十余名暗卫在,这些暗卫个个武艺高强,不到紧急关头,绝不会轻易露面。
饶是宝络身边儿有不少人,她还是被盯上了。
才下马车,便有一名七八岁的幼童随着人群的推推嚷嚷,撞在了宝络的身上。
“哎呀!”宝络猝不及防地发出了一阵惊呼,那幼童仰起脸来,一张脏乎乎的小脸上满是怯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着,就想起身避开。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被宝络身旁的蓝承宇给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右手,高高固定在头顶。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他手上不知何时竟顺走了宝络身上的钱袋子。
“你这是想做什么?”蓝承宇似笑非笑地盯着那个小孩,并没有因为对方年龄小而宽恕对方。
“我,我……”小孩蠕动着嘴唇,身子抖得厉害,忽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可是我不拿回一点东西,晚上就没有饭吃了……呜呜呜……”
一旁有人路过,见这幼童哭得这般可怜,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这小孩这般可怜,要不,你们就放了他吧?横竖他也没从你们手里头占到便宜。”
“是啊,他小小年纪就不得不干这种事,想来也是被逼的……”
“再说了,你们身上钱财不少,手指缝里头漏一点出来,都足够让他过上好日子了,何必这般为难一个小孩呢?”
一时之间,险些被偷的宝络和蓝承宇反倒成为了被众人声讨的对象。
“这孩子冲撞我们夫人在前,偷我们夫人钱袋子在后,我们老爷不过是制住了他,不让他拿了钱袋子跑,怎么就成了为难他了?莫不是非要眼睁睁看着他抢了我们的钱袋子跑,才叫做有慈悲心肠?”碧尧上前伶牙俐齿地道:“既然您这般有同情心,不妨把自个儿攒下的钱给他,好让他拿回去后能得一顿饱饭吃?”
她看向第一个说话的人:“你能做到?”转向第二个说话的人:“您能做到?”又问第三个人:“还是您能做到?”
即使出门在外,碧尧也不愿堕了她家公主的威风,让她家公主吃亏。
那几个人听了此言,立刻默不作声了。
许多人都惯于慷他人之慨,轮到自己身上了,就没有这么潇洒了。
一旁一名路过的中年妇女道:“你们可别被这小孩给骗了。他啊,打小儿就在他那个不正经的娘的教唆下,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每回偷些东西回去,他娘便给他去肉铺割肉吃。后来,附近的人发现了他的秉性,不让他在自家附近转悠,他这才把目标选择了悦来客栈附近,盖因会在这个客栈投宿之人,一般是外地有钱之人。”
“原来是这样……”先前曾为小孩说过话的人一脸厌恶地看着小孩:“我还当是个好人家的孩子,只是被人所逼,不得不来做这勾当,谁知竟是个惯偷。”
“可不是么?咱家附近,就没有没被他偷过的人家。他娘不好自己出来做偷鸡摸狗之事,便撺掇他来做这等事,横竖这么小的孩子,被人抓到了,也不会对他下重手。这些年来,他娘从不出去干活,靠着他偷来的这些钱财,过得竟也不错。”中年妇女的语气中,满是怨怼之色显然对小孩和小孩的亲娘能够不劳而获,感到很是不满。
凭什么他们辛辛苦苦,一年到头赚不了几个钱。小孩和小孩的娘亲却能够凭着偷鸡摸狗,过上还算不错的生活呢?
“你们别看这小孩看起来呆呆的样子,实则最精明不过,特意选那种面向和善的贵妇人或是有钱人下手,便是被人抓到了,这些人也通常不会对这小孩怎么样,上回有个夫人可怜这小孩,还命人给他拿了几串铜钱呢。”
“罢了,把他放了吧。”宝络道。
虽说出了这事儿,让人心中不得劲儿。但这小孩儿也没做什么大的恶事来,顶多算是品行不端。蓝承宇一直扣着他,也不像个事儿。
只是,接下来蓝承宇和蓝承宇身边儿那些侍卫们,想来会更加警醒了,免得再发生同样的事儿。到时候,宝络身上的钱财被顺走了是小,若是宝络被撞出个好歹来,蓝承宇非扒了始作俑者的皮不可。
“要一间上房,八间下房。”进入客栈后,蓝承宇道。
不知是不是因为门口有那小孩儿闹事的缘故,这客栈的生意,很是一般。
店里头的掌柜见有蓝承宇和宝络这样的大主顾来,心中很是高兴:“少爷和夫人里头请,咱们的上房皆典雅舒适,包您二位满意。”
“慢着,谁说我要与你一间了?今儿个咱们还是分开住吧。”宝络可还记得白天蓝承宇调戏她之事呢,非要给蓝承宇一个教训不可。
再者,她与蓝承宇一个房间,蓝承宇晚上定会闹她。赶路这么累,宝络只想沐浴完毕后早早休息,才不想再花精力应付蓝承宇。
“娘子,别闹,你不与我住一间,若是晚上需要人端茶送水,拿来的人照顾你?晚上你若是害怕,谁来保护你呢?”
宝络瞥了蓝承宇一眼:“端茶送水自有下人来做,何时用得上你了?这些活计,你做得还没有我的丫头好。至于我害怕——这个就不劳相公操心了,我胆子向来大得很,才不会害怕呢。”
“纵使是这样,咱们小夫妻俩,也没有分房而居的道理啊。若是传了出去,咱们的亲朋好友,只怕都要担心咱们的感情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这样多不好。”
“放心,你不说,我不说,咱们身边儿的人不说,有哪个会知道?一会儿我会约束我身边儿的人的。若是日后有人知道了,肯定是你那边的人传了出去,到时候,你可就怪不得我了。”
蓝承宇心中叫苦不迭,把宝络惹恼了,可真难哄,偏偏每次他都忍不住要去逗宝络,实在是矛盾。
蓝承宇身边的小厮见自家主子为难,向店掌柜的使了个眼色,那店掌柜的也是个机灵的,当下便道:“少爷,夫人,眼下咱们客栈里头就只有一间上房了,请两位将就一下吧。”
虽说多开一间上房,就能多收些钱银,但是店掌柜的相信,若是能让这位少爷满意了,他的好处定然不止这些。
果然,在听到店掌柜的话后,蓝承宇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娘子,咱们出门在外的,也不好计较太多,要不你今晚还是跟我住一间屋子吧?”
宝络又岂能不知这中间的猫腻?只是,都到眼下这个份儿上了,她若是再当着众人的推拒,也太不给蓝承宇面子了。因此,她面上应允了,背地里却狠狠地拧了拧蓝承宇的大腿,低声道:“晚上给我老实点儿。”
“那是自然,娘子想让为夫做的事,为夫什么时候没有好好去做了?”蓝承宇无辜地道。
他当然知道宝络在顾忌什么,可一路上舟车劳顿,他又怎么忍心让宝络累着?再者,就算他想与宝络亲近,客栈也不是个好地方啊。
晚上,蓝承宇特意为宝络要了一盆缠着玫瑰花瓣的热水拿来洗澡,又从客栈的招牌菜中点了些宝络爱吃的,命人送上来。
店家收钱收得眉开眼笑,他就喜欢这样的客人,要求越是高,给的赏钱便越多。不过,话说回来,这新来的少爷对他的妻子是真真好呢,什么都为他妻子考虑到了,且他为他妻子要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便是差一点的,他也不肯让他妻子用。
在他看来,女人嫁了这么个疼惜自己的丈夫,这辈子也值了。
清晨,宝络是在蓝承宇的怀抱中醒来的。彼时,她的头正枕着蓝承宇的手臂。
蓝承宇觉浅,宝络醒了,他也就跟着醒了。
宝络注意到,他那只被自己枕了大半夜的胳膊,有些不自然的僵硬。想来也是,任谁的手臂被人压了那么久,都得麻了。
“都跟你说别一直把手枕在我头低下了,又不是没有枕头,你就是不听,现在吃到苦头了吧?”宝络到底心软,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已动作轻柔地为蓝承宇按摩起他那只手臂来。
蓝承宇笑了笑,心道,若不这样做,怎能让你心疼我,彻底软下态度呢?
被宝络这样温柔的按摩,对蓝承宇来说,仿佛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因此,他格外珍惜现在的每一点感受。
洗漱完毕后,蓝承宇和宝络又叫了几碟子早餐上来吃,吃着吃着,就听到客栈外头传来了一阵哭声。宝络闻言,不由皱起了眉:“碧尧,去看看,外头发生了什么。”
碧尧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回来了:“回禀主子,今日那小孩子……偷了个急着拿钱给婆婆抓药的小媳妇的钱。那小媳妇的婆婆据说因着被耽搁了这么一会儿,便没了。那小媳妇的丈夫揪住那小孩就要让那小孩给他的老娘偿命呢。”
第160章
宝络听了道:“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可见老祖宗传下来的话破有道理。”
那小孩若不是存了侥幸之心,觉得每日只从看上去有钱的人那儿偷盗一点,不会酿成什么恶果,怎么会一个不慎,偷到那小媳妇的头上?
说来,那小媳妇的婆婆也是倒霉,他们家原是殷实之家,不至于付不起药钱。那小媳妇在发现钱袋子被偷了之后,即刻便重新返回家中取钱,奈何婆婆这病来得急,才不过耽搁一会儿,人就没了。
那小孩子的娘亲则最为可恶,孩子年幼,本就分辨不了善恶是非,她却为了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把孩子往歪门邪道上引导,最终导致一条人命没了。
“是啊,可见那些不走正道的人,纵然一时得了势,也长久不了。”蓝承宇附和道。
“这事儿,最后会如何判?”
“不知,那小孩终归只是间接害死了殷实之家的婆婆,并未直接动手伤人,且他年岁又那般小,想来不至于直接被判死罪,只是想来,要受些皮肉之苦,且他们家的钱银怕是通通要赔给苦主了。”
“他们家中的许多钱银,本就不是正经劳动所得,赔便赔了,只盼着他们日后能改好,别再做这等害人之事。那户殷实之家的婆婆也真是不走运,好好儿地过自己的日子,又没招谁惹谁,偏生摊上这样的事儿……”宝络唏嘘不已。
人生百态,有好的,自然就有不好的。
好在接下来的一段路途中,宝络和蓝承宇接触到的都是淳朴善良的百姓,未曾再遇到那样的人。
第二日、第三日,他们都宿在村中。
里长夫人有些眼力,见宝络一行人气度斐然,言语不俗,便知他们非寻常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这些农家菜虽说不如宫里和府里的厨子做出来的菜来得精致,却胜在新鲜。身处田园之中,吃着天然的农家菜,对于宝络这等自幼长于宫廷的公主而言,自是一番别样的体验。
宝络素来有动物缘,里长家的大黄狗见了她,便亲热地摇尾巴,可一旦到了蓝承宇面前,就凶巴巴地叫个没完,惹得宝络嘲笑蓝承宇,说他凶神恶煞,连大黄狗都不喜欢他。
“要那畜-生喜欢我做什么?你喜欢我就行了。”蓝承宇坐在床沿上,左看右看无人,便低头在宝络的粉颊上偷了一口香,宝络伸出拳头轻轻捶打他的肩膀:“没个正经。”
“在自己的妻子面前,那么正经做什么?宝络,自打你气色好了之后,人也越发好看了。”蓝承宇盯着宝络的脸颊,似乎有些着迷。
宝络被他这样一说,脸越发红了,像一枚熟透的苹果一般:“咱们日日相对,你竟这个时候才发现么?”
“自然不是,只是,越是与你在一起,我便越觉得,你每一日都比昨日更加好看。”
“我也发现,你的脸皮子是一日比一日更厚了。从前我只道你会说些甜言蜜语,如今哄人的话更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若不是我知道你的秉性,只怕都要当真了。”
“我什么秉性?好啊,竟敢私下里这样编排我,看我不好好惩罚你!”宝络素来怕痒,蓝承宇偏要挠她痒痒。
宝络在床上滚来滚去,却始终逃不过蓝承宇的魔爪:“好了,好了,停下,快停下!我不说你了还不成吗?真是,没见过像你这样记仇的!”
蓝承宇闻言,这才缓下手上的动作,静静地凝视着身-下的妻子。
因为方才的一番动作,宝络面颊绯红,双唇微启。她额前几缕发丝垂落下来,那雪白的脖颈下,衣衫散乱,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似乎正引人一探究竟。
蓝承宇才识得□□的滋味儿,从前顾忌着宝络身子不好,并不敢十分闹她。如今好不容易宝络身子好了起来,且氛围又这样好,蓝承宇自然不愿再忍。
他注视着宝络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忽然,他低下头,狠狠攫住了宝络的唇,不断辗转吮-吸。宝络只觉得鼻翼间充斥着的,满满是眼前之人的气息,混合着些许方才在农田间沾染到的,谷物的清香。
原以为,这个吻会像过去一样,霸道而绵长,谁知蓝承宇在吻了一会儿过后,却勾着宝络的舌一进一出,模拟着每个动作。宝络刹那间便羞红了脸,一张脸不知何时早已变得滚烫,却无力推拒蓝承宇的动作。
衣衫渐渐被挑开,帷帐落下,遮住了所有的春光。只有那不断颤动的帷帐,诉说着这场情-事的激-烈-程-度。
第二日,蓝承宇神清气爽,宝络却是浑身酸软地躺在床上,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蓝承宇特意绕道到宝络来这个村庄,原是因为听说这个庄子上时兴的水果多,想带宝络来体验一下采摘的乐趣,且也可以买一些水果,接下来的路上吃。眼下这个情形,宝络是不可能去体验采摘之乐了。蓝承宇自知理亏,亲自打了一桶热水进来,协助宝络沐浴完,让她继续靠在床上休息,自己则去外头摘了些水果。
这等小事,原本不用他亲自做,吩咐一声,自有仆从为他效劳,但他觉得定要亲自摘了最大最甜的水果洗干净了放在宝络面前,才算是有诚意。旁人摘的,终归没他摘的好。
当宝络美美的睡了一觉起来,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后,就看到一盘硕大溜圆的葡萄摆在了她的面前,那葡萄生得极好,个个饱满晶莹,让人见了便有胃口。
宝络奇道:“这是哪儿来的?”
碧尧笑容满面地道:“是驸马爷亲自摘了,洗干净后,给您端进来的。驸马爷进来时见您还在休息,让奴婢们不要打扰您。等您醒了,再提醒您尝尝,他摘的葡萄好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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