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车厢之内,看不见天地日光。只有紧紧贴在一起的男女,听着彼此的心跳。唯有这一刻,他可以忘记其他,只专心幻想,世上就他和她两人。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选择,她完全只属于他一个。
不过,也只能是幻想,自欺欺人而已。
无论管笠还是郑丘,甚至那个阿朦,对长公主的感情都是纯粹的,从他们看长公主的眼神中,他就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不掺杂其他心思的爱慕。他相信,那些男子都愿意为长公主而死。
但他不是。他的命早许给了别人。他注定无法像其他人那样,对她付出一切。
所以他,根本不配爱上她。
也许现在的相处模式就已经是他能得到的,最幸福的结果了。他是她的裙下之臣,她可以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她高兴了与他逢场作戏玩一玩,她不高兴了就狠狠打骂用他出气。
最好,她真的喜欢上了别的什么人。
这样,等将来,他离开了,死去了,她也不会为他伤心。
由于系统管的严,他和她就只有紧紧抱着,抱了好一会儿,其他什么出格的事都没做,就分开了。
当天晚上下马车的时候,大家都看到唐余的嘴唇破了,脸色更加苍白。而长公主的嘴角一丝鲜红血迹未干。
安如昔难得耐着性子对郑丘微笑着打招呼。
郑丘原本也是鼓起了勇气,想要自然大方地回应一下长公主的关怀,偏偏他眼神好,看到了那刺目鲜红,又吓得瞬间缩回脖子,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出,再不与长公主对视。
安如昔叹了一口气,刚才在车上她和唐余两人一直占着嘴,好多话都没来得及问,晚上还是要让唐余过来,再想办法打听打听西戎的事情。
但是若让那郑丘一人再房间中,万一有不开眼的刺客来捣乱,岂不是有危险。不如,就让郑丘和唐余一起都在自己房间,大不了点了郑丘睡穴,让他不碍事就行。
在其他侍卫的无比同情之下,安如昔一只手拉着唐余,一只手拽着郑丘,二话不说,将两人都带入了自己的房间。
长得稍为齐整一点的侍卫无不人人自危,长公主殿下白日里在车厢内与唐余厮混还不满足,夜里竟然要两位美男子相陪……过些时日,若再图新鲜,岂不是要打别人主意了?
就连唐余都不能轻易挣脱安如昔的魔爪,那郑丘更是毫无反抗的能力,一百个害怕也没用。一进屋,郑丘还没来得及说话求饶,就被安如昔点了穴道,整个人扔到了宽大的床上,放下了床幔。
暂时没了旁人妨碍,安如昔拉着唐余坐到了饭桌旁,威逼利诱道:“乖乖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今晚上没有你的饭吃,以后你三餐变一餐,不许吃肉。”
这下唐余是真委屈了,长公主真“卑鄙”,居然要克扣饭食。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若一开始他还是刚来大雍那会儿三餐不济,偶尔吃一顿饱饭也罢了,如今走了一个多月的路,一日三餐顿顿大鱼大肉,再让他回到忍饥挨饿的日子,实在太痛苦了。
想一想,就觉得好难受。
要不然,他还是将西戎的情报告知长公主吧。反正帮她,也算是帮自己,两人这样僵着,不如他先服软让一步,不考虑别的,也要考虑一下这个月的解药。人在屋檐下不不得不低头,谁让长公主拿着他的解药呢。
安如昔又收获到了1分信任度的提升,达到了7分。唐余对她的爱恋度9分,维持一个多月没变化了,难道在车厢里,两人抱一抱,就能涨信任度么?还是说,她当着唐余的面,将别的男人弄到自己床上,却不碰,会增加唐余的信任度。
系统规则已经将安如昔逼疯。她决定不要再挑战自己的智商上限,专心对付唐余。如果他屈服于她的“淫威”愿意告诉她情报,她就认真听听。否则,她就敷衍着玩玩,饿他几顿饭。总之不能总是让他占便宜。
作者有话要说: 把预收新文改了一下名字《学霸她那么有钱》,这文我是打算全文存稿,都写完了再发的,大家如果感兴趣就收藏一下。从作者专栏能找到。主要写的日更的还是这篇,请持续支持!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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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01贡品-61
“西戎王李卅有一个庶出的弟弟叫李沅, 一直向往中原文化,曾经装成西部边陲富商子弟,化名去南唐最著名的胜山学院求学。”唐余沉声讲出当年一段往事,
“在下当年恰好去胜山学院杀个人, 被李沅撞见了。在下不过是稍微恐吓一下,就诈出了他的真实身份。他为了活命,答应与在下保持联络。他是谦谦君子知恩图报, 在下就没杀他, 反而帮他遮掩行藏,护他回去了西戎。那一年殿下长姐恰好嫁入王庭。”
“所以,你们黑羽卫一直与西戎王庭有联络,互通消息?”安如昔好奇道, “你知道我大雍的嫡公主的真实死因么?”
唐余微微一笑, 却遮掩不住眼中的惋惜之色:“大雍的嫡长公主出嫁, 随行除了近臣官宦侍卫仆从、各种工匠艺人, 还带了最有经验的郎中和产婆。听闻她婚后很快有孕,一直注意保养,足月生产, 此前胎位和孩子大小均无异常,反正不该是难产而死。”
“凶手是谁?”安如昔一字一句地问, “告诉我, 是谁害死了嫡长公主,我现在就给你这个月的解药。”
“是上一任黑羽卫的首领,调动西戎那边的暗桩安排的事。目的自然是希望西戎惹怒大雍, 重燃战火。可惜你们大雍在西戎的人手段也不俗,竟然力保了刚出生的王子被立为储君。而且据说自那以后,西戎王的后宫就再也没有男孩出生了。”
唐余回答的很干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在长公主面前摊开手掌,“解药,给我。”
“原来果然是你们南唐黑羽卫干的!”安如昔一巴掌狠狠拍在唐余掌心,是夹带着阴寒内力的,然后摆出标准冷酷脸,“情况我知道了,现在我心情不好,解药暂时不给了。”
唐余不依不饶,甩了甩被拍的红肿的手掌,抿了抿咬破的嘴唇,固执地将手再一次伸到长公主面前,补充道:“上一任黑羽卫首领就是在下亲手所杀,难道不算间接为你的嫡长姐报仇雪恨了么?”
“不算!”虽然唐余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可安如昔就是看不惯他这有理有据拽拽的样子,再次一巴掌狠狠拍过去。
唐余轻轻巧巧避开她的魔掌,脸色却比刚才挨了打时还苍白几分,语调比刚才更深沉地问道:“长公主殿下,要怎样才肯赐解药?”
“你还没说到关键的内幕消息。”安如昔一针见血指出关键,“我猜你一定知道,西戎王病危这事的前因后果。”
唐余点头,眉心微微蹙起,呼吸也略有几分急促:“西戎王庭一直有两股较大的势力,一派是代表传统部落贵族的,以丞相都兰为首,对大雍并不友好;另一派是大雍暗中扶植的新兴贵族,这些人在大雍嫡公主嫁过去之后逐渐把持西戎王庭。而西戎王,最早是保持中立的,热衷于看这两派势力互相较劲,维持某种微妙的平衡。”
“你们南唐原本与都兰勾结,对不对?不过你个人与李沅有另外的联络,想从中渔利。”安如昔看着唐余额头渗出冷汗,暗中叹了一口气,奚落道,“你毒发了吧,疼成这样,还装。”
唐余不说话,缓缓站起身,凝神看着长公主,再次伸出那只被打红的手,声音也不再掩饰,虚弱道:“请殿下赐解药。”
安如昔将一只手伸到自己的袖子里,假装取东西实际上是从随身空间之中拿了一个小小的锦囊出来。这种锦囊并非女子送情郎的那种刺绣精美挂着流苏的装饰品,而只是简单的白布缝制用红绳收口的包装,简洁干净,一个锦囊仅能放的下一枚药丸。
“这是殿下亲手缝的吧?”唐余看着那别致的锦囊,眉峰一挑,带出几分笑意,忍不住问了一句。
安如昔刚要得意地炫耀自己挑灯缝了好几晚的手工成果,就听唐余接着又说道:“针脚那么稀疏粗糙,样子又丑,若是丫鬟绣娘的活计,早就挨罚了,岂能呈到殿下面前。”
“不想吃药就直说!”安如昔将那本来已经递入唐余掌心的锦囊整个又拽了回来,三下五除二拿出药丸,掰了一半,丢在唐余脚下,藏起自己呕心沥血做的小锦囊,看不上还不给你了,咬牙切齿凶恶道,“解药只给一半,你先吃了缓缓。好好想想怎么回答我的问题。”
唐余并不嫌弃药丸沾了地上的尘土,用最快的速度捡起来吞入腹内,默默运气调息。毒发的痛,却并没有比刚才缓和多少,迅速消磨着他的意志。莫非解药不吃全,效果就不明显么?上一次是一口全吞,伤痛立刻缓解的。
安如昔也注意到了唐余毒发的状态似乎并没有因为吃了一半的解药,就有所缓和。这药量难道需控制的如此精确才能发挥作用?还是因为她最后这道合成工序技术太差,各种半成品的药并没有混合均匀,能止痛的那些成分恰好都在她手里这半了?
制药果然是个技术活,熟能生巧,下次她再争取将药混匀一些吧。只不过这若是真相,千万不能让唐余知道了,否则又要被他鄙视了。
唐余见长公主神色戒备地捏着那一半药丸,盯着他看,也不知是毒发痛楚还是她眼神太过凌厉,看的他发毛。于是他不再坚持,趁着神智还清醒,深吸一口气,迅速说道:
“李沅一向推崇中原文化,不仅热衷学习南唐经典文章,还对大雍吏治和灌溉技术很是仰慕,希望西戎也能变成礼仪之邦,鼓励农耕让百姓定居有恒产。他的母族身份低微在旧贵族那一派并未受到重视,过去他一直很低调,只暗中接触新贵这一派。若西戎王不幸病故,长公主殿下趁机将李沅扶上高位,给他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或许更有利大雍西部边陲的稳定。”
“李沅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这样帮他谋权?”安如昔自然会提出质疑,“西戎王病危,不会就是你和他连手设的局吧?”
“解药。”唐余痛的已经站不稳,跌在地上。其实一半是装样子,一半是真的很痛,不想忍,就要让她看看,看看她会不会真的心软。
最讨厌话说到一半,故意卖关子的。安如昔将唐余一把抓到了床上,将原本在床上昏睡的郑丘挪到最里面。幔帐再度放下,将床内遮的严严实实。床很大,并排三五个人也睡得下。
唐余仰面躺着,咬紧嘴唇,装死。
安如昔也不管力气是不是太大,他疼不疼,只粗暴捏开他的下巴,将剩下的这半药丸逼他全都吞入腹内,才欲盖弥彰地解释道:“别以为我心软,外边有个高手一直在窥探,不是我带来的人。该干活了!你赶紧出去,将那人捉来,要活的。”
唐余原本还想着私藏点解药,计划又落空了。不过那解药吃完也不是马上就全身不痛的。他皱着眉头,继续赖在床上:“殿下说的那人,全身并无杀气,想来也没有什么恶意。若是明晚还出现,在下再去将他抓来?”
安如昔脸色一冷:“怎么着,刚吃了解药翻脸就不认主人了?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懂不懂?难不成你还真想留下,陪我睡觉?”
唐余能说他真的很想留下来陪她睡觉么?算了,既然吃了解药,痛楚也已经在能忍受的范围,还是不要继续挑战长公主的耐心了。
正好一晚上受的气,也需要找人发xie一下,那个有胆子敢来窥探的家伙,算他倒霉。反正活着就行,唐余打算不管那人听不听话有无恶意服不服软,他上去二话不说先狠狠揍一顿,留那人一口气就是。
唐余的办事效率很高,走了没多久,就夹着一个人又回到了长公主的房间。
这人三十多岁,面白无须,是个眉目还算清秀的男子。只不过脸颊肿了一块,嘴角淤青,双臂都被卸了关节无法自如控制。看来唐余是拿这人撒气了。
安如昔略略有一些愧疚,问道:“唐余,这人什么来路,你可知道?”
唐余还没答话,那人就挣扎道:“长公主殿下,奴婢是小路子啊!”
小路子?一听就是宫中内侍的名字。安如昔迅速搜索着原身记忆,模模糊糊记起这个名字。这人好像原本是父皇身边一个小太监,后来嫡长公主出嫁的时候,应该是被父皇赐给嫡长公主,跟着去了西戎的。
“小路子?你不是随我姐姐去了西戎么?怎的偷溜回了大雍?”安如昔故作惊讶,示意唐余先将人放开。
唐余刚才与小路子交手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此人应该是个内侍,而且也就轻功不错,其余武功稀松平常。这人若真是从西戎那边跑回来的,恐怕西戎王庭真的乱了。唐余不仅将小路子放开,还顺手将他的双臂接回原位。
小路子倒是懂规矩,并未靠近唐突长公主,而是顺势跪伏在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如女子一般哭诉道:“长公主殿下,求您去西戎,救救小主子吧。”
“你是说西戎王储有难?你这是回大雍搬救兵的?”安如昔疑虑重重。西戎王病危的消息刚才传过来没几天,时间不太对的上,这小路子难道是此前就跑了回来,其中定然还有隐情。
第62章 01-贡品62
“西戎王被人下了毒, 奴婢离开王城的时候,西戎王就已经昏迷不醒了。”小路子哽咽道,“原本也轮不到奴婢乱跑报讯,可谁知小主子突然失踪了。王城内乱作一团, 宫里人人自危,大雍来的属臣侍从们都在四处找小主子,还不敢声张, 只在人前称小主子出疹子不方便见人, 唯恐歹人再趁机生事。
奴婢轻功还不错脚程快过旁人,这才被差遣出来。尚嬷嬷说,几个月前已经预料到可能会出乱子,近期说不定朝廷会派人来接应。让奴婢先迎一迎。万一遇到高手, 就赶紧带回来, 一并找找小主子的行踪。”
这种情节在晋江中并不少见, 安如昔脑洞大开, 沉声问道:“与王储一起还有没有人也失踪了?”
小路子一愣,仔细回想,不太肯定地说道:“好像听说是小主子身边的贴身大宫女郑舒也不见了。”
“莫非是郑舒被人收买, 将王储拐带走了?”安如昔质疑了一句。看郑丘那种性情,落难了还想投奔他的妹妹, 这郑舒也该是人品不差的。或许郑舒为了保护幼主, 是被歹徒一并掳走了吧。
唐余却似乎也猜到了什么,主动说道:“长公主殿下,在下怀疑另有隐情。不如让在下先行一步, 与这位小路子一起赶去西戎王庭,查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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