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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夫君飙演技——孟冬十五

时间:2019-12-30 11:46:41  作者:孟冬十五
  花小娘彻底无语了,把茶盏一放,看向萧氏,“自古儿女娶亲行嫁皆从父母之命,这个道理即使说到天王老子那里都是没错的。莞姐儿的婚事说到底还是主君和大娘子说了算。大娘子,哪怕是为着这三个丫头,你也该尽快拿个主意。”
  萧氏没接她的话,抬眼看向两个庶女,问:“你们怎么想?”
  秦茉脆生生道:“大姐姐名声毁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她不想嫁就不嫁呗,若是让我嫁个老头子,我也不乐意……”
  话还没说完就被花小娘按住了,“你懂什么?闭嘴吧!”
  萧氏又看向秦薇。
  秦薇一脸紧张,“我我我”了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完整的意思。
  秦萱借着沏茶的名义躲去了侧间,表明了不会在这种场合开口,免得落人口实。
  萧氏往众人脸上扫了一圈,严肃道:“莞姐儿的事不是你们做得了主的,我也不行。谁都不得去主君跟前挑拨,散了吧。”
  花小娘冷着脸起身,拧着身子出去了。
  徐小娘规规矩矩行了礼,这才出门。
  出了慈心居,花小娘回头看了眼正堂里的萧氏,自言自语:“你也不必拿话激我,你还真以为说这么两句我就不敢去找主君了?呵!”
  徐小娘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
  秦莞收到了一张花帖,约她去庆云楼喝茶,落款写的是“镇北将军府,梁情”。
  这梁情是梁家二房的大姑娘,秦莞与她素无往来,她为何要请自己喝茶?
  直到翻开帖子看到里面的字迹,她才明白过来——这帖子借的是梁情的名义,实际却不是梁情下的。
  那刚劲有力的字体,分明出自男子之手。
  是梁桢,还是梁大将军?
  秦莞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去赴约。
  只是,她没想到对方安排得那般细致。
  她刚一踏进庆云楼的大门,便有跑堂的小哥主动来接,笑盈盈地说着:“贵客可是梁家姑娘?您家兄长正在魏紫间等您,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秦莞没急着否认,转而问道:“你怎知我是‘梁家’姑娘?”
  小二哥笑笑,恭敬地回道:“您家兄长事先知会小的,若是看到一位穿着粉衫、戴着帷帽的姑娘便是他家妹子。”
  ——此时秦莞正是这样的打扮。
  今日出门,她为了不引人注意,特意换了件时下女子们最常穿的桃粉罗衫,头上罩着长长的帷帽,把整个上身都遮住了,就算有熟人站在面前也不一定能认出她。
  对方既然能知道她的打扮,想来是从她出府时便盯着了。也是用心良苦。
  秦莞叫彩练给了小二哥赏钱,独自去了楼上的雅间。
  魏紫间的门半开着,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窗边。秦莞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梁桢。
  梁桢背对着门口站着,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直视着窗外,夏日的晨光晕在他脸上,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他微垂着眼,沉默,从容,如一头小憩的雄狮,仿佛下一刻就会舒展身躯,成为草原之王。
  秦莞不由地放缓了呼吸。
  梁桢似有所觉,回过头,深邃的目光定定地打在她身上。
  “来了?”他温声道。
  “嗯。”秦莞声音轻轻的,样子也乖乖的。
  梁桢笑了一下,“别怕,坐吧。”
  “才没有怕。”秦莞嘟囔,“怕我就不来了。”
  梁桢笑笑,不置可否,只亲手给她倒了茶,关上门,让彩练和大海去了隔壁,免得叫人撞见。
  一切安排妥当,梁桢开门见山:“今日请你过来,是想求你帮忙。”
  秦莞柳眉微扬,示意他继续说。
  梁桢道:“官家早已有意为家父赐婚,没想到会碰到这桩意外。家父差我过来同你商议,可否假意成亲,风声过去之后便可和离,嫁娶随意。当然,倘若你不愿求去,整个梁家都会善待于你。”
  秦莞被他的话惊住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是否可以理解成,倘若我答应了,便……只有夫妻之名,风声过去之后,我随时可以要求和离?”
  梁桢点头:“是。”
  秦莞不解,“为何如此?”
  梁桢道:“为了避开赐婚。”
  秦莞道:“梁家高门显贵,梁大将军人品贵重,多的是女子愿意嫁给他。”
  梁桢摇头,“我父不愿让一个意图不明的女子嫁进梁家。”
  秦莞惊奇:“你信我?”
  梁桢顿了片刻,方道:“由不得信不信了。”
  秦莞失笑:“你倒是直白。”
  是呀,这件事已经由不得他们了。说起来,她还要感谢梁大将军,如果不是他先一步上门提亲,这个时候送到侯府的恐怕就是赐婚的圣旨了。
  秦莞思索片刻,问:“你能做得了令尊的主吗?”
  梁桢敏锐道:“你有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秦莞笑笑,说:“既是假成亲,我总得为自己找好退路——我名下有铺子,有田产,将来少不了亲自出面打理,令尊可允?”
  “允。”梁桢干脆道。
  秦莞挑眉,“你确定?梁家堂堂将军府,允许内妇抛头露面打理生意?”
  梁桢笑道:“我梁家自西北起家,家里的女儿亦能披挂上阵,不过是看看账本赚些傍身银钱,有何不可?”
  不得不说,秦莞当真心动了。如果梁桢没有诓她的话,那么嫁进梁家比去做道姑还称她的意。
  ——还有什么比成为未来仇人的未来婆婆更让人暗爽的呢?
  秦莞一咬牙,正要点头,却被梁桢拦住。
  梁桢坦率地说:“有些话我需得提前告知与你——梁家在西北军中威望极高,即便家父卸了兵权,依旧在枢密院中担任要职。如今立储在即,梁家身为外戚,势必会受到官家忌惮,你聪明通透,其中利害不用我多说。”
  他顿了一下,又道:“倘若你不愿意,家父亦不会强求,官家那里家父自会周旋,你……不必为此忧心。”
  “我愿意嫁。”秦莞笃定道。
  “你确定?”这回换成梁桢不相信了。
  “我兄长说过,梁家世世保边疆,代代出良将,为了大昭子民不知多少梁家儿郎埋骨他乡。梁大将军更是心怀百姓、有勇有谋的大英雄,我相信他光明磊落、一诺千金,绝不会诓骗我这个小女子,所以,我愿意嫁。”
  秦莞起身,对着梁桢盈盈一拜。
  梁桢愣了一瞬,眸光微闪,点点晶莹晕染在黑沉的眼底。
  他起身,执手,郑重还礼。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晚上18:00或21:00.
  按爪呀~有包包~
 
 
第25章 8.3(三更)
  别看秦莞允婚的时候豪气干云, 上了马车就后悔了——梁家可是要造反的!有必要冒这么大风险吗?
  她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这件事?阻止梁桢造反?还是在他造反之前赚够银钱及时抽身?
  现在跑回去告诉他自己反悔了、不想嫁了还来得及吗?
  正纠结, 车窗突然被扣响。
  “咚咚咚”三下, 短促而有节奏。
  秦莞打开窗扇,便见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 手中拿着一个油纸包, 一角露出金黄的羊肉酥饼, 咸香的气味顿时充满整个车厢。
  秦莞咽了咽口水,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她一大早从后门溜出来, 饭都没来得及吃,方才在庆云楼时肚子就饿了, 没想到梁桢竟看出来了。
  梁桢骑在马上,歪头看着她,眼中含着浓浓的笑意:“刚买的, 吃吧。”
  吃就吃!
  秦莞毫不客气地接到手里,并赌气似的关上车窗, 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热腾腾的酥饼吃到嘴里,仿佛整颗心都温暖起来。等到她想起要跟梁桢说自己后悔了的时候,梁桢已经走远了。
  彩练得了一个酥饼, 边吃边说:“姑娘,一想到梁小将军以后就是您的继子了, 奴婢也就没那么讨厌他了。”
  秦莞:……
  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
  一路上秦莞都在盘算回家后怎么说服伯父和长兄。
  没想到,刚一进门就听到一个“好”消息——秦昌在花小娘的撺掇下,上赶着把秦莞的庚帖送到了将军府。
  定远侯下了朝才知道这件事,朝服都没脱便把秦昌提到主院, 抄起家法就往他身上招呼。
  彩练带着一帮小丫鬟颠颠地跑过去,兴冲冲地给秦莞做现场直播。
  “侯爷在用军杖打主君!”
  “我的天,那么老粗的军杖居然被侯爷打折了,现在换成铁棍了!”
  “刚打了一下主君就熬不住了,正抱着侯爷的大腿哭呢!”
  “侯爷说‘你哭死也没用’,奴婢回来的时候还在打!”
  “啊,主君现在已经开始哭老国公和国公夫人了,好多人围在祠堂,奴婢没挤进去,就在外边听了听……”
  “姑娘!主君被打没气儿了——啊,不是,还剩一口,被抬回风雅轩了!”
  清风到底稳重些,忧心忡忡地劝道:“姑娘,到底是主君,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秦莞吃完一碟炸散子,又喝了两盅雨后新茶,这才不紧不慢地换了衣裳,晃晃悠悠地出了门。
  不过,她没去风雅轩,而是去了主院。
  定远侯和秦耀正坐在堂屋,两张如出一辙的面瘫脸上皆带着愧疚之色,仿佛做了亏心事的是他们。
  秦耀生怕秦莞心里不舒坦,有些着急地劝道:“莞莞别怕,就算换了庚帖,你若不想嫁我也定不会让你嫁出去!”
  秦莞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今天她已经听到两个人对她说“别怕”了。
  她想说,有他们在,她一点都不怕。
  “伯父,大哥哥,方才我去见了梁将军——先别急,梁将军很谨慎,没让别人看见,更没把我怎么样。他只是对我说了梁家的情况,并告诉我……定会善待于我。”
  秦莞顿了顿,又道:“梁大将军还说,倘若我嫁过去,他一不纳妾,二不收通房,也不会阻止我出门查庄子、管铺面。”
  ——这话不是秦莞编的,只不过说这话的不是梁大将军,而是梁桢。
  秦耀皱眉,“你怎知他说的是真的?万一是骗你的怎么办?”
  秦莞挺了挺身子,笑道:“我这不还有伯父、有兄长么?若是他苛待于我,我就回家告状,大哥哥一定会帮我打上门去,不是吗?”
  定远侯摇摇头,“梁晦不是那样的人。他若是说了好好待你,定不会食言。”——虽然两家祖上有怨,定远侯却不会否定梁晦这个人。
  秦莞松了口气,“既然伯父都这么说,我就更放心了。再不济还能和离,只要伯父和兄长不嫌我给秦家丢脸,我便没什么可怕的。”
  话说到这份上,定远侯和秦耀都知道,秦莞这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再改了。
  再说秦昌。
  他暗地里和梁家交换了庚帖,还收了人家的小定礼,原本做好了秦莞会大闹一场的准备。没承想,秦莞不仅没闹,还老老实实地待在一方居,半点动静都没有。
  秦昌不放心,差人到一方居打探消息。没想到,得到的回复不是秦莞在绣喜被,就是在缝嫁衣。
  秦昌死也不信。
  他担心秦莞在憋坏水,比如找机会离家出走——这话还是花小娘提醒他的。
  于是,秦昌愣是拖着半残的身子亲自来了一方居。
  来就来吧,却不肯走正门,反而鬼鬼粜粜躲在芦苇丛里。结果,被飞云一盆淘米水浇成了落汤鸡。
  秦昌气极败坏地跳出来,指着飞云大骂。
  秦莞一脸惊讶,“哎呀,爹爹,您这是想下湖摸鱼给女儿添妆么?”
  ——其实她早就看到秦昌了,她是故意让飞云把淘米水泼过去的。
  飞云是真不知情,吓得愣在那里,盆子都掉了。
  小丫鬟们手拉手地跑出来,躲在廊下盯着秦昌看。
  秦昌衣衫半湿,头上滴着水,还有蝇虫飞来飞去,被一双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气得直哆嗦。
  秦莞掩着嘴,笑得温婉,“爹爹,真用不着,您只要把母亲留下的东西悉数交还给女儿,女儿的嫁妆就足够了!”
  “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还会贪图你母亲的嫁妆吗?”
  秦莞笑眯眯:“不会吗?原来花小娘的赎金不是母亲出的呀?”
  秦昌顿时气个半死,恨恨地甩了甩衣袖,掉头就走。
  秦莞挥挥小手帕,“爹爹慢走,女儿就不送了!”
  “闭嘴!”秦昌怒吼一声,结果不知扯到了哪处伤口,疼得弓着身子直叫唤。
  秦莞带头,一方居的大小丫鬟们笑得可大声了。
  也算出了口闷气。
  ***
  秦莞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没有百转千回,也没有轰轰烈烈,梁秦两家就这么平平淡淡地换了庚帖,送了小定,只等着黄道吉日下聘礼。
  小定之后,这亲事就算是成了。
  秦莞出门走动,身份上就是个定了亲的女儿家了。别人也不会再拿落水的事来笑话她,毕竟一顶红盖头什么羞都遮住了。
  这日,永安伯府的魏大姑娘下了帖子,请各府贵女到庄外的园子里赏牡丹。
  真实目的是为了显摆新得的园子。
  魏欣年底就要嫁给二皇子做正妃,多的是人巴结奉承。
  “我瞧着贤妃娘娘是真疼魏姐姐,这么好的园子说赏就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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