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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夫君飙演技——孟冬十五

时间:2019-12-30 11:46:41  作者:孟冬十五
  三位礼官、五个男傧相早就在外面等着了,秦耀一露面便被众人起着哄推上马。
  二十几匹骏马全部选的枣红色,皆是宽头方额,长耳圆目,一个个精精神神,喜喜庆庆。
  侯府娶亲,就算不特意摆阔,那气派也是寻常人家不能比的。
  迎亲的队伍从郑门这头一直拉到了州桥边上,足足占满了整条西大街。宋家宅子便在街边的府衙内。
  宋府尹半生清廉,在京中连套私宅都没有,始终带着妻儿住在汴京府衙。
  父母官嫁女,百姓纷纷前来恭贺,将衙门堵得水泄不通。
  妇人们你推我挤,纷纷伸长脖子去瞧新郎官。边看还边议论,且嗓门极大。
  “瞧见了瞧见了,就是系着红绸的那个!”
  “哟,不是说宋大姑娘嫁了个木头么,这木头生得还挺俊!”
  “人家可是侯府公子,还是个能文能武的指挥使呢!”
  “难怪呢,这气派,这风度,只叹老娘没晚生二十年,不然非得嫁他不可!”
  “去你的吧,不要脸的老虔婆!”
  “……”
  众人嘻嘻哈哈一通笑。
  恁是秦耀性子再沉稳,也不由脸上发烧。
  秦修极会做人,先是婶子大娘一通叫,又极为大方地撒下许多喜钱,哄得妇人们喜笑颜开,高高兴兴地让开了路。
  宋大娘子对女婿满意,亲朋们也没多做阻拦,秦耀顺顺利利地把新妇接上了轿。
  去时走的是西大街,回来时便沿着御街往北,再往西,拐入梁门大街,从梁门往南到郑门,最后回到定远侯府。
  这样便是沿着日头东升西落的规律画了一个完美的圆。期盼一对新人圆圆满满,不走回头路。
  伴着一阵噼哩啪啦的鞭炮声,队伍来到了大门口。
  宋丹青的脚还没沾地,便被秦耀抱下了轿。
  火盆、水洼皆由他一一迈过,宋丹青只管安安稳稳地窝在他怀里。
  路旁不少人围观,郎君们拍手起哄,娘子们无不羡慕。
  宋丹青心内感动,就着衣袖的遮挡悄悄地握了握秦耀的手。
  秦耀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勿怕。”
  宋丹青当真就什么都不怕了。
  侯府大开中门,礼官高声唱诺:“新妇到,撒谷豆,丰衣足食,大吉大利喽!”
  语毕,便有数名小厮喜气洋洋地冲出来,抓着五谷杂豆往地上撒。
  宋丹青一手执着团扇,一手搭在秦耀腕间,稳稳当当地踩在豆子上。从始至终发间的步摇,裙上的环佩都没乱了节奏。
  众人拿眼瞅着,无不赞一声“妇容甚佳”。
  进了正堂,定远侯坐在上首,难得穿了件鲜亮的衣裳,眼中满是笑意。秦昌、秦晏两兄弟坐于次位,同样笑容满面。
  纪氏代行母责,将红绸系的同心结送入新人手中。
  秦耀和宋丹青一人握着一头,双双拜了天地、祖宗、父辈,之后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新房。
  入洞房后才是夫妻交拜。
  新妇先拜,新郎还礼,新郎再拜,新妇还礼,最后是夫妻同拜。意味着从今往后勠力同心,甘苦与共。
  三拜之后,礼官又唱:“进洞房,喜气扬,欢欢喜喜来撒帐!”
  秦耀撩起衣摆,干脆利落地坐到了床上。
  宋丹青垂着头,将脸藏在团扇之后,不肯动。
  礼官想来见惯了此等情景,笑盈盈道:“新郎官,您瞧大娘子害羞了,还不把她扶上床去!”
  众人一阵哄笑,那些未嫁的小娘子们禁不住红了脸。
  宋丹青的脸红得最厉害。
  正羞得不行,便见秦耀大大方方牵住了她的手,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拉着她坐到了床上。
  周遭的郎君娘子们又是一通笑。
  礼官再唱:“女向左,男向右,金银五果来相送——多子多福喽!”一边唱一边从金银盘里抓着金银钱、五色果往床上撒。
  秦耀记得纪氏的嘱咐,适时兜起衣袍去接果子。宋丹青虽没表示得这么明显,却也稍稍侧了侧身,期待着多一些果子落到裙摆上。
  接得越多,越能代表多子多福。
  这便是撒帐之礼。
  秦茉看着兄嫂的模样,不由清清脆脆地笑起来:“大哥哥,够多了,快别接了,当心把我大嫂嫂累着!”
  带着颜色的俏皮话,说得秦耀扬起唇,宋丹青红了脸。
  秦莞不轻不重地拍了秦茉一巴掌,“快别胡说,小心嫂嫂明日把你赶出去!”
  秦茉假装吓到了,笑嘻嘻地朝宋丹青赔不是。
  宋丹青不记她的仇,却是稍稍挪开团扇,狠狠地瞪了秦莞一眼。
  秦莞笑得更开。今日兄长成婚,娶的是她最好的姐妹,她打心眼里高兴。
  接下来便是合髻、却扇、灭烛,中间还有个闹洞房。
  闹到一半,钱嬷嬷突然出现,悄悄地把秦莞叫了出去,说是秦薇那边有了动静。
  秦莞这才发现,秦薇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出了洞房,明明刚才还跟着他们一起讨喜钱。
  钱嬷嬷低声道:“四姑爷在前边饮酒,四姑娘谎称身子不适,要到徐小娘院中歇息。姑娘安排的人暗中跟着,发现她确实进了小娘的院子,只是很快又扮成小丫鬟的模样出去了。”
  “去了哪儿?”
  “南巷深处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姑娘别急,咱们的人已经跟过去了,很快就能有信儿。”
  钱嬷嬷犹豫了一下,又道:“若四姑娘当真与人幽会……是捉,还是放?”
  秦莞第一反应是捉。
  但是,她冷静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今天是大哥哥和丹青姐姐的好日子,不能让他们搅和了。叫咱们的人好好盯着,务必弄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钱嬷嬷恭敬地应下。
  自从飞云出事后,钱嬷嬷就像特意弥补她的过失似的,办事更加卖力。
  秦莞本着用人不疑的心思,依旧把那些要紧的事交给她做。不仅钱嬷嬷大为感动,其余人看在眼里,对秦莞更加忠心。
  这天晚上,秦莞留在了一方居,几乎一宿没睡,默默地等着外边的消息。
  侯府热闹了一夜,宾客们进进出出,丫鬟小厮跑来跑去,直到四更天还能听到墙外的车马声。
  当真是个混水摸鱼、乔装幽会的好机会。
  天蒙蒙亮,钱嬷嬷终于再次传来消息。
  与秦薇幽会的人果真是魏如安——这个消息并没有让秦莞惊讶,同时也打消了她对姐妹情分的最后一丝期待。
  第二个消息比前一个更重要——这些天秦薇之所以会这么安分,原来是因为魏如安自从和秦萱定亲后就拒绝再和她见面。
  不知道这次秦薇用了什么法子,终于把魏如安约了出来。只是没想到,他之所以答应过来,是为了要和她做个了断。
  秦薇早就对他情根深种,怎会同意?结果自然是没谈拢,两个人不欢而散。
  魏如安气极败坏地离开了,秦薇则是匆匆回了侯府。
  说到后面,钱嬷嬷的脸色有些古怪,“四姑娘说她有了身孕,是……二姑爷,不,是魏进士的。”
  “这么快?”秦莞失声道。
  钱嬷嬷一愣,“姑娘这是何意?”
  秦莞自知失言,掩饰般说道:“我的意思是,算起来他们已经有三四个月没见面了,秦薇怎么会有两个月的身孕?”
  “是四姑娘自己说的,刚好两个月。当时她同魏进士起了争执,是以并未压低声音,咱们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就是不知道四姑娘是真有了,还是拿话诓魏进士。”
  说到这里,钱嬷嬷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姐夫跟小姨子……这样的丑事若是传出去,侯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秦莞同样想到这一点,不自觉地皱起眉。
  不管是不是真的,既然秦薇会拿身孕说事,至少证明她在两个月前同魏如安亲近过,自然的人却没有发现。
  此外,还有一件事让她十分在意,倘若魏如安真和秦薇断了,那么她寻找仇人的线索很有可能也就断了。
  这个消息无疑提醒了秦莞,不能再守株待兔,也顾不上是不是会打草惊蛇,必须想个办法引蛇出洞,主动出击。
  ***
  秦莞打算布一个局。
  她把飞云叫到了一方居。
  时隔一年再次相见,主仆二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尤其是秦莞。
  从前她把飞云当成亲人,知道她被萧氏利用后,秦莞心里的难过远远多于怨恨。
  经过时间的稀释,当初的气愤渐渐淡了,就在这时,突然又让她知道了前世的死和飞云有关!
  虽然是前世,秦莞还是忍不住生气。
  考虑了两天,她还是决定见飞云一面,不然心里的那个结永远不会解开。
  飞云变化很大,黑了,也胖了,皮肤不再像从前那般白皙娇嫩,穿着打扮也十分老气,和清风等人站在一起仿佛大了十岁不止。
  从前在一方居朝夕相处的丫鬟们瞧见她这个模样,既惊讶又尴尬。
  反倒是飞云自己显得自然许多。
  她恭恭敬敬朝秦莞行了个大礼,起身之后便规规矩矩站在那里,面容虽显老态,却也多了从前没有的平和与端庄。
  秦莞的心莫名安定了些,在心里滚了许久的话也自然而然地问了出来:
  “我记得当初你说过,萧氏曾把一串相思豆念珠给你,让你转交给我。”
  飞云点点头,“姑娘记得没错,确实有这么回事。只是奴婢担心那珠子被她动了手脚,出府前就还回去了。”
  秦莞听到那声“奴婢”,目光顿了顿,又问:“萧氏或者二姑娘可对你说过,那相思豆有何不妥?”
  飞云想了一下,摇摇头,“并无……”说到一半,她话音一转,“倒是四姑娘,奴婢偶然撞见她,听她提了一句,说是相思豆有毒,需得小心为上。”
  秦莞一愣,“四妹妹知道相思豆有毒?”
  飞云点头,“四姑娘确实是这么说的。当时奴婢以为她是故意找借口讨好姑娘,便没放在心上。”
  秦莞抿着唇,脸色不大好——这样看来,相思豆的事恐怕并非和秦薇没有关系。
  飞云瞧着她的神色,自责道:“奴婢可是误了姑娘的事?”
  秦莞看了她一眼,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前一世,死时的痛苦不是假的,真相揭开之后她确实怨过飞云,怎么都不可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叹了口气,用一种近乎冷漠的语气说:“你已不是我屋里的人,不必再自称奴婢。”
  飞云身子一震,脸上露出明显的悲伤。
  彩练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做出这个样子给谁看!”
  明月打了她一下,清风也瞪了她一眼。
  若是从前飞云必会和她吵上两嘴,如今却当没听到似的,只垂着眼一言不发。
  看着她这个模样,秦莞突然又没那么怨了。
  这一世飞云经历的种种磨难或许就是报应吧!
  她叹了口气,道出了这次叫她来的目的:“你从前最会模仿旁人的笔迹,眼下可生疏了?”
  飞云意识到秦莞是要用她,连忙摇摇头,略显急切地说:“回姑娘,奴——我如今在村塾中帮先生临摹书册,偶尔也会练练帖子,虽写得不算好,从前的功夫倒还在。姑娘若要抄写什么,大可吩咐我。”
  秦莞点点头,“你帮我写两份帖子,我这里有仿照的笔体——提前告诉你,这帖子是用来算计人的,你若不想写就算了。”
  飞云当即跪在地上,神色坚定地说:“奴婢日日夜夜都盼着替姑娘做些什么,不求赎罪,只图心安。如今上苍垂怜,让奴婢等来了这个机会,别说只是写两笔字,就算是姑娘想要奴婢去杀人放火,奴婢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秦莞摇摇头,道:“看你说的,杀人放火的事我怎么会做?快起来罢——彩练,去拿笔墨。”
  彩练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清风、明月上前扶起飞云。
  小丫鬟们伸着脖子偷偷往屋里看,明明好奇却又不愿靠近。
  这一切都让飞云心里十分难受。
  彩练的怨恨、清风明月的客气、小丫鬟们的尴尬,无一不提醒着她之前犯过的错。
  好在,姑娘还愿意见她,还能用到她,就已经算是极大的幸运了。
  想到这一点,飞云的心又渐渐平静下来。
  按照秦莞的吩咐,飞云写了两份帖子——确切说是两张字条。
  一张模仿魏如安的笔迹,约秦薇到南巷宅子一聚;另一张则是仿照秦薇的笔法,对魏如安说再见最后一面,若他答应了,她以后就再也不会纠缠他。
  飞云虽惊讶,但什么都没问,只老老实实把字条写好了。
  秦莞拿着她写的和秦薇、魏如安的字一对比,乍一看还真辨不出真假。
  事情办完了,秦莞叫人拿了些钱赏给她,飞云死活不要,再硬给,她竟跪在地上落了泪。
  秦莞无法,只得作罢。
  明月一路把飞云送到二门外,到僻静处,不由温声问道:“那个村塾的先生多大了,可有娶妻?”
  飞云的脸有些红,低声说:“年近三十,年前才考中了秀才,并无婚配……人呆得很,想来也是难娶的。”
  明月欣慰地握了握她的手,“从今往后,定要好好地过日子。”
  飞云含着泪,重重点头。
  ***
  见了飞云一面,秦莞心里松快了许多。
  这就更加坚定了她把事情弄清楚的决心。
  刚重生的那几个月,她满心怨恨,一门心思想要报仇,甚至起过先一步把前世的仇人杀掉的念头。
  如今许多事都不一样了,她重新体会到了亲情的滋味,多了坦诚相交的朋友,有了愿意共度余生的人,身上的戾气早就没那么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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