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措低笑,抓着她的手放在嘴边,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说:“你闻闻?”
徐鲁扭过脸,不看他。
江措笑着低下头,将她抱紧,握着自己那玩意儿慢慢的一点一点摩擦着她的下面,滑不溜秋的。她下面已经湿润,他这次不费力气就送了进去,又慢慢动起来。
两个人坐在床上,身体纠缠在一起,她就这样跨坐在他腿上,被他扶着腰一下一下包裹着他,裹得他酥爽极了。
江措全身都出了汗,这一场酣畅淋漓,他很久没有将自己抽出来,就这样抱着她,慢慢动着,好像一抽出来整个人就空虚起来。
徐鲁趴在他肩上,慢慢睡着了。
江措揉着她的胸,笑着 亲她的颈,近乎沉醉,最后一次他将自己整根都沉入她的身体里,低低的吼了一声,闷哼粗喘道:“妍妍,真他妈紧。”
那晚他们做了很久,一直在做爱。
江措换了很多姿势,将自己送进她身体里,弄的她一会儿睡一会醒,在他快抽出来的时候她抱紧他,轻“嗯”了一声。他没再动,就这么抱着她, 手抚摸着他的胸乳,揉搓逗弄,双腿夹着她,将那根硕大埋进她身体,慢慢的,沉沉睡去。
江措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慢慢从床上下来。卧室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他一边裹上浴巾,一边低头看她。
她被他弄的疲惫不堪,这会儿睡得很安静。
江措站着看了一会儿,去客厅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腿伤。他坐在沙发上,从茶几上摸到烟盒,点了支烟。
烟雾缭绕在空气里,衬得这夜静极了。
他想起这几年每逢去山里矿上检查安全隐患,都是程勇带人去的,带的也不是一二队的兄弟,大都是新兵蛋子,说是普通检查不必要浪费资源。还有上次商场的安全事故,矿山那次出事有人报警,消防车却半路返回,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矿上真出了事儿,这事儿就大了去了。
江措吸了一口烟,重重的吐了出来。他抽完一支,还想再点上,卧室的门被推开了,徐鲁穿着吊带靠在门框上,细长的大腿白花花的。
她静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江措拍拍大腿,看她说:“过来。”
徐鲁走到他身边,被他伸过来的手一拽,坐在他大腿根上,就这么靠着他的胸膛,拿着他的烟盒玩。
江措问:“怎么不睡了?”
徐鲁摇头:“醒了睡不着。”
江措抱着她,想起她这几晚似乎睡得都不是很好,偏头道:“睡眠质量平时都这么差吗?”
徐鲁想了想,说:“还好。”
“这叫还好?”
徐鲁歪头道:“现在都好多了,放以前晚上失眠都睡不着的,整晚整晚做噩梦,跟没睡一样。”
江措半晌没声,过了会儿低声道:“等忙完这阵子,带你出去玩。”
徐鲁眼睛一亮,看他:“真的?”
“真的。”
“可是你工作那么忙。”她说。
江措:“再忙也带你去。”
徐鲁莞尔。
“开心了?”他道。
徐鲁笑,就是不说话。
江措道:“吭个气呗大小姐。”
徐鲁拧他。
江措:“大姐,大妹子,要不……”
他还没说出那个词,徐鲁已经吸了口气紧紧盯着他,那眼神里似乎是“你敢说出那个词试试看”的样子。
江措笑:“侄女?”
徐鲁气的拍了他一下,江措闷声笑。
那个晚上他们说了很多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像是又回到了从前。他逗她开心,有说有笑的样子。
她给他讲做了记者的一些事儿,有时候被领导砍掉选题,气到想骂人,最后还是乖乖的换了选题,被岁月慢慢磨平了棱角。
徐鲁记得一件事。
那时候她想做一个很好的纪录片,一个人拿着相机就跑去别的城市,拍下一些特别的人,还有他们说的话。也有过隐形拍摄,被人追着跑的时候。这个纪录片并没有在圈内公映,只是出现在一些小范围的贴吧论坛里。
有一个留言,她记得特别清晰。
留言说:“你这也太不现实了,一个人到处跑采访,现在条件基本都是一个团队,再不行也两三个人,你们报社直接就让你去?假的吧,而且拍的也不怎么样。”
徐鲁看到这条,忽然就有些难过。
她想一个人想做一个采访怎么了?就是想做一个自己觉得比较好的事儿怎么就被人说不现实呢?
什么是现实?
非得是每个月朝八晚九,按部就班,再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做着一个差不多的工作,也没有喜欢不喜欢,是这样吗。
就像她来这,大概也被人说是笑话。
如果很久以后她写一本书,把这里的故事写下来,被人看见。或许他们会说,你看这女的,不现实。你看这故事,太假。
后来,那条留言有人回复。
回复说:“这个记者难道不是在做她应该去做的吗,新闻这个行业不应该多出现这样一些人吗,为什么一个人单枪匹马就被说成可笑不现实呢。这个世界怎么了,还会好吗?”
看到这条,徐鲁鼻子泛酸。
读大学的时候她曾经和一个朋友聊起,说新闻这行太多负能量了,你什么都做不了,全他妈是利益优先,正面优先,要想做一个很好的深度报道太难了。
朋友说:“所以才需要你这样的人啊。”
也是这句话,撑着她来到这。为了曾经奋不顾身的誓言,哪怕孤立无援,总觉得,应该来做一些事的。
说到天快亮,江措问她:“后悔过吗?”
徐鲁想了想,回答说:“刚来这的时候,去南坪的那个晚上,从车上下来,天都黑了,下了雨,也不知道去哪儿,就想这会儿要是待在自己被窝多好,一个人跑过来是有点傻,但不后悔。”
江措说:“那就行了。”
徐鲁靠在他怀里,玩着他裹在臀部的浴巾,又道:“那个你在南坪抓到的疯子,应该不是想杀我,只是想给我点警告,让我迎难而退。我想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可能现在觉得我也没什么用,我毕竟是个记者,出了事他们要负责的。”
江措抱紧她,道:“不会有事儿。”
徐鲁忽的回头看他的脸,说:“现在是二〇〇九年,你说十年后这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江措:“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说说呗。”
江措:“我想想啊。”
徐鲁:“快点。”
江措下巴搭在她的肩上,鼻尖慢慢一点一点蹭在她的脸颊上,缓缓道:“世界好不好我不知道,你会很好我知道。”
徐鲁笑:“我哪里好?”
江措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比这灯光还亮,清澈又干净,跟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一样,什么都想要一个答案。
“哪儿都好。”他说。
第48章
二〇〇九年深秋的一天, 是个平平常常的日子。
他们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饭, 吃完后江措要去一趟消防队, 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她说很累, 送他到小区门口。江措说送到这就行了,又不是不见了。徐鲁看着他笑笑, 说早点回来。
然后她看着他离开,远去, 拐了个弯不见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了很久以后,徐鲁才走了回去。她走的很慢,上楼梯, 钥匙插进锁里, 开锁, 进了房间。
她朝四周环视了一眼,小小的客厅,沙发上还放着他的浴巾, 阳台的窗帘被风吹了起来,洗手间的灯没有关,卧室一片狼藉。
徐鲁花了一个小时打扫房间, 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轻便的衣服, 毛衣,外套,牛仔裤, 还穿着运动鞋。
做完这些,她站在客厅里。
手抄进衣服口袋,摸到录音笔,里面的东西是昨晚从他衣服里翻出来的优盘里拷出来的,虽然没有什么价值,但也有用。
她最后看了一眼窗帘,走过去拉开,让阳光进来。
房间本来空空荡荡的,忽然被阳光充满,好像一下子回到春天,每一个角落里都盈满了希望的样子。
徐鲁闭上眼睛,深深呼吸。
然后,再也没有一秒钟迟疑,拎起脚边的黑色包,转身开门,走了出去,一步都没有再回过头。
阳光慢慢从头顶晕开,风也小了。
江措到消防队的时候,迎面碰到六子,后者大惊失色的看着他道:“队长?!你不在医院待着跑回来干吗?”
“就这点伤待什么医院。”他说,“老大呢?”
六子:“办公室吧。”
江措“嗯”了一声,径直就往那方向走。
六子看着他还伤着的腿,走路也不利索,便随后跟着道:“指导员好像在和人说事儿,队长,你先回宿舍歇歇呗,有啥事我去说。”
江措闻声,停下脚,道:“谁?”
六子摇头:“不认识。”
江措脸色慢慢凝重起来,抬头望了二楼一眼,沉吟片刻,没有上楼,而是随便在楼下找了个地方抽烟。
他靠着墙,问六子:“说多久了?”
“十几分钟好像。”
江措低头点烟,有意无意道:“张记者还来过吗?”
六子说:“没有啊,好像有过一次,大伙午休的时候我撒泡尿出去溜达了一圈,张记者在和指导员说什么烈士,反正没听懂。”
“是她哥的事儿。”
六子点头:“她哥是烈士啊?”
江措没答。
六子忽然道:“出来了。”
江措抬眼看去,还是程勇亲自送出来的。那人带着一顶帽子,穿着黑色大衣,那张脸莫名的有些眼熟。
程勇并没有看见他,送完人就上了楼。
六子说:“指导员好像心情不太好啊,可刚送那人还倒客客气气的,那人谁啊这么大面子?”
江措眸子一缩:“回宿舍去。”
“那你呢队长?”
江措没说话,直接上楼。
在程勇还没来得及关上门之间,江措的手挡了一下,门被拉开,程勇瞬间眼睛瞪大,算是很惊讶了。
“你不在医院吗?”程勇问。
江措:“嗯。”
“腿还没好乱跑什么呢?”
江措:“有事。”
他的表情不太好,以至于程勇忽的噤声,低眸不知道想起什么,眉头皱了皱,侧身让开一条路,道:“进来说。”
江措进门,程勇反手关上。
程勇见他似乎也不是急着开口,径自接了一杯水放桌上,然后坐在沙发上,对他道:“喝口水,坐下说。”
江措站着没动,道:“刚那个人我见过。”
那次第一商场着火,他后来又去了一趟,被人请去了人皇酒吧,刚见到的就是那天请他的那个人。
可就这一句,程勇脸颊倏地一紧。
江措确定心里所想,神色复杂的看了程勇一眼,偏过头顿了两秒钟,然后回过脸看向程勇。
江措平静道:“我想知道,老大你和他们什么关系?”
程勇紧紧抿着唇,半晌道:“那人是商场那边过来的,只是说了几句上次的着火事故,你也知道,人家后台比较大,来咱这也算是给面子,以后也好打交道。”
江措低笑了声。
“商场那次着火,队里也是有责任的,没有及时检查出问题,按理来说咱也应该……”
程勇还没说完,江措打断道:“是没检查出来吗?”
空气近乎凝滞,两人目光对视。
江措缓缓道:“我听说商场那块地皮当年签了十五年,如果因为严重的意外事故导致商场受破坏或者坍塌,合同到期三个月内,负责人有权提出灾难赔偿。算的没错的话,下个月就到期了。”
程勇哦了声:“是吗。”
江措严肃了:“老大。”
程勇:“你想说什么?”
“我之所以来问,是因为相信你,这么多年出生入死,你要有什么危险我江措第一个豁出命去。”江措道,“不管出什么事。”
程勇咬了咬牙:“别再说了。”
“我还记得当年来这第一天,你拍拍我的肩说好好干,我背过无数次的消防誓言。”江措忽然站直了,将右手举至头右侧,敬礼,铿锵有力道,“对党忠诚,纪律严明。赴汤蹈火,竭诚为民。”
程勇慢慢闭了闭眼:“别说了。”
江措:“这是你教我和张弢的。”
程勇情绪有些抑制不住,低下头揉了把脸,好半天没有说话。办公室里的窗户被风吹得呼呼响,似乎又要变天了。
许久,程勇道:“你还记得张弢当年出事后,我和上面说过不止一次追封他为烈士,可这事儿就是批不下来?”
江措知道,为这事他差点闹省里去。
“后来人皇酒吧闹过一次失火事故,当时我带队去的,就那么认识了。一来二去的,他们不知道哪儿得来的消息,说会给张弢弄个烈士。”
“我当时感激不尽,也承诺会还这个人情,所以有时候出队便会格外照顾一些。只是这人情久了,就扯不开了。”
程勇说到这,停下来。
江措缓缓吐出口气,轻声道:“几个月前,矿上出了事故,队里也去了车,可是半路又开回来了,说是虚惊一场。新闻也是什么没抖出来,电视台连个屁都没放,我也想知道,晓丹和这事儿什么关系?”
程勇脸色瞬间变了,猛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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