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轻笑一声,之前的紧张感一下子就散了,他顺势坐在苗儿身旁,故意逗她说话,“肚子饿不饿?”
苗儿摇摇头。弟弟之前给她送过饭菜来。
祁佑:“不饿就好。”
他试探着伸手,抚摸女子的脸颊,躬身亲吻了她的额头。祁佑与她抵着额头,两人距离极近,祁佑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他的身影。
他低低笑了,苗儿疑惑的看着他,又呆又萌。
“今日成亲,我很高兴。”
苗儿原本就绯红的脸,一下子红的透透的。一时间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祁佑靠在她的肩膀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苗儿感受到肩上的重量,扭头只看到一个线条优美的下巴。耳边响起轻微的呼吸声,规律又绵长。
苗儿:……………
她用手撑住额头,无声笑开了。
祁佑再醒来时,已经是夜幕星河,他一下子跳起来,苗儿猝不及防差点被他带的摔地上去。
祁佑赶紧把人拉住,完了完了,他怎么睡过去了。
祁佑问: “苗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苗儿:“应该戌时了吧。”
祁佑:那不就是七八点钟了?
哎呀,他怎么这么能睡,差点把事情耽误了。
他也顾不得其他,拉着苗儿的手就往外走。
苗儿挣扎着:“佑哥,不行的,我不能出去。”
祁佑拍了拍脑子,暗恼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冒失。
他停下脚步,跟苗儿道歉,“苗儿,对不住。我主要是想给你看个东西,却忘了今天日子特殊,你就站在窗户这里好吗,不要走开,不要走开”
苗儿轻轻点头,祁佑才松了口气,然后往门外跑。
他刚跑出去,谢达就带着个年轻人走了上来,“公子,现在可以点火了吗?”
祁佑:“可以了。仔细着点儿,我不想出什么意外。”
“放心吧公子,保证给你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
祁佑:“嗯。”
然后他转身去寻陆子轩的身影,看到对方后,无声催促到面目狰狞。
黑夜中,陆子轩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祁佑看他迟迟不动,急了,伸手在脖子处比了比,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陆子轩撇了撇嘴,乖乖坐下,当天空绽放第一朵烟花时,琴声流淌。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转眼 吞没我在寂默里,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
苗儿还来不及为夜空中一闪而逝的繁华惊叹,就被低沉的男声吸引了注意。
琴声悠悠,繁华如梦,苗儿的脑中却只闻那一人的声音。
“我愿意为你 ,被放逐天际,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 ,为你。”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缓缓跃动,苗儿只觉得她的心跳的都不正常了。
脸颊滚烫,像大冬天美美吃了一顿饭,又像大夏天,吃了一大碗沙冰,心里说不出的欢愉。
她愣愣的看着小院里的男人,心中却在想,老天爷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啊。还偏偏幸运的让她遇上了。
却不知弹琴的陆子轩脸臭的一批,这词简直,简直是太,太露骨了。
也就是祁佑,谁要是让他配合着弹奏,他非拿琴把人脑门儿给敲了不可。
可是,可是,不能否认,若这世上真有那么一人痴心守护,这一辈子也当真是值了。
满天的烟火做画,琴声为乐,此时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这就是你说要给我的惊喜?”
“嗯,喜欢吗?”
“喜欢。”
窗外树叶沙沙作响,窗内烛光摇曳,被翻红浪,鸳鸯交颈。
……………
次日,祁佑是被人轻轻摇醒的,他睁开眼。
“佑哥,我们该去给爹娘敬茶了。”
“嗯。”祁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蓦地,他想起什么,脸色渐渐红了,支支吾吾道:“那,那个,你还好吗?”
苗儿穿衣服的动作一顿,她垂下头,咬着唇轻轻嗯了一声。
“那就好,那就好。”祁佑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气氛有点儿尴尬。
他麻利儿的把衣服穿好,终究还是心疼小妻子,在她下床后,单手搂住她的腰,这样对方大半的重量都在他身上,苗儿也能轻松些。
“谢谢佑哥。”
“不,不客气。”
“那我们快走吧,否则爹娘该等急了。”
“嗯。”
大堂内,祁父祁母早早等在那儿了,看到祁佑和苗儿来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好孩子,快到娘这里来。”祁母对他们招了招手。
祁佑拉着苗儿上前,两人跪在祁父祁母面前,恭敬的敬了一杯茶,祁父祁母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
祁母拉过苗儿的手,亲自给她带上了一个翡翠镯子。祁父给了一百两的红包,那可是他这几年攒的小私库,不过看到小两口终于成亲了,他心里高兴,私库清空也不是那么难受的事了。
苗儿有些为难,祁佑拍了拍她的手,“爹娘给的就拿着吧,他们喜欢你才会给你呢。”
苗儿羞涩的笑笑,接过了礼物,“谢谢爹,谢谢娘。”
“不谢不谢。好孩子快起来,地上跪着多凉啊。”
祁佑扶着人起来,这时顾大娘端着汤圆进来,“你们刚成亲,吃点汤圆,一辈子都团团圆圆的。”
“对对对,团团圆圆,这个寓意再好不过了。”祁母笑着附和,让两个小年轻多吃点儿。
“要我说,佑儿这汤圆的名字取的真好,比原来叫什么浮元子好听多了。 ”祁母吃了一口汤圆,又道。
那浮元子听着就像个道人的道号,哪像汤圆,有汤又圆溜溜的,又形象生动,又寓意深远。她的儿子就是聪明。
祁佑偏向苗儿,低声道:“这个很烫,少少的吃,免得烫嘴了。”
“嗯。”苗儿咬了一小口,只觉得汤圆馅儿一路甜到了心里去,喜的眉眼弯弯。
“啊,好烫好烫。”小柱子从小就好甜食,这会儿吃到汤圆,冷不丁就烫着了,张着嘴直哈气,偏偏不肯把口中的东西吐出来。
祁佑都不知道怎么说他,这小子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蠢起来的时候也是真蠢。
还是暖暖好,随时随地都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这么多年,祁佑就没见过她变脸色。比她叔都厉害。
祁佑看着小孩儿,很快收回了目光,想着他现在跟苗儿成亲了,也该给小孩儿取个正经名字了,否则总这么小柱子,小柱子的叫着也不好。
这种事,祁佑没有一个人做决定,私底下他跟苗儿商量了一下。
祁佑:“你觉得取个什么名字比较好?最好是寓意比较好的,不能太直白,但也不能太深奥。直白了别人笑他,深奥了别人又不懂。”
苗儿:…………
苗儿继续缝着手里的衣服,没有说话,她没读过多少诗书,让她想,她可想不出来。
祁佑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想出来一个,兴奋的说道:“嘉,取其洁净美好之意,媳妇儿,你觉得林嘉怎么样?”
苗儿冷不丁听到“媳妇儿”三个字,手一抖,针扎手上,血珠顿时就冒出来了。
祁佑心疼的不行,想也没想把苗儿的手指拿过来含在口中。
苗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想把手抽回来,“佑哥,你别”
祁佑吸了一会儿,松嘴,“你看看还流血不。”
苗儿呐呐:“不流了。”
“我就说不能边说话边做衣服,多危险啊。”说着他就把针线篓子拿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一年,当然要加更啦(=^▽^=)
第七十五章
“对了媳妇儿, 你还没告诉我, 你觉得林嘉怎么样?”祁佑依依不饶, 非要问个清楚,这可是大事, 以后这名字要跟小孩儿一辈子的。
苗儿含笑点点头,“佑哥想的, 自然是好的。”
“媳妇儿,你不能这么盲目崇拜我。”祁佑有点儿苦恼,自从成亲后,小妻子似乎又有点儿以前的“佑哥吹”的趋势了。但是, 但是, 他心里不能否认, 是高兴的呐。
哎,真是甜蜜的苦恼啊。
苗儿:……………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佑哥这么, 额,可爱呢。
她是真心觉得林嘉这个名字不错的。
…………
小柱子正在单方面教妹妹写字,突然被人叫走了。
“姐夫,你找我有什么事啊?”八岁的孩童长的端端正正,小小的年纪都能看出以后的英俊帅气。
祁佑对他满意的不得了,当初他穿越过来的时候, 小孩儿才三岁, 他几乎是把人当儿子养的,现在把人养的这么好,祁佑心里别提多有成就感了。
祁佑招了招手, 把小孩儿拉到身边,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我跟你姐姐商量过了,你今年也八岁了,该有个正式的名字,你觉得嘉怎么样,洁净美好之意。”
小柱子仰头,道:“林嘉?”
祁佑点点头,等着他的回复。
“林嘉,林嘉。”小柱子来回念了好几遍,眼里的光越来越亮,他咧着嘴,露出八颗牙齿,“姐夫,我觉得这个名字好,谢谢姐夫,mua~~”他踮起脚尖,凑到祁佑脸上就是吧唧一口。
祁佑乐呵呵的,又撸了一把他的头毛,小孩儿高高兴兴的跑出去了。
“妹妹,妹妹,我有名字了,可好听了,妹妹………”
隔老远都还能听到那大嗓门声音的祁佑:……………
他捂住脸,无奈极了。他原本以为小孩儿年纪小,再怎么喜欢一个小姑娘,过段时间就淡了,结果这都几年过去了,小孩儿对裘暖的感情不但没有淡化,反而愈演愈烈,哪怕现在小柱子对裘暖还不是男女之情,可是那时时刻刻都要粘在一起的粘乎劲儿,以后哪个女子插的进去。
等到他们以后长大了,难道小孩儿会不知道自己对裘暖的感情吗。
如果裘暖是个正常的小姑娘就好了,现在来看,分明就是小柱子剃头担子一头热啊。
祁佑愁啊。
现在他还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呢,就提前体会到什么叫“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了。”
祁佑心情烦躁,结果一下楼就看到裘烈在院子里练武。
他成亲当日,不帮他挡酒,还折腾他。
新仇旧恨齐涌心头,他一个虎跃就跳了下去,跟裘烈打在一起了。
半个时辰后,祁佑躺地上看天空,裘烈衣冠楚楚坐石凳上。
祁佑现在心情很不错,果然没有什么问题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
他叼着根枯草,在嘴里嚼了嚼,然后吐了出去。
“哎,我说阿烈”
“太子班师回朝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祁佑听清之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忙不迭坐起来,“你刚刚说什么?太子班师回朝了?意思是太子打赢了,西元胜了?”那可是大好事啊。
太子胜了,戎人就不会侵犯西元百姓了。
裘烈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祁佑不知内情,以为他还在为裘家的事怨恨太子。祁佑后来了解了事情经过,虽然觉得太子这事做的不地道,但是毕竟不是害裘家的真凶。
祁佑抓了抓脑袋,“那个,阿烈啊,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裘烈:“那就不用说了。”
祁佑噎了一下,想想也觉得自己没立场说什么,否则就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了。
祁佑识趣的闭嘴了,裘烈瞥了他一眼,却开口了,“这只是暂时的平静,你看着吧,要不了多久,戎人会再次卷土重来,而且会更凶残。那时候还沉浸在胜利当中的朝廷还能再次抵挡吗。”
祁佑被他一席话吓的冷汗都出来了,“不不会吧。”
回应祁佑的是一道冷笑声。
“哎,不是,你成天待在山里怎么知道的啊。”祁佑烦躁的转圈圈,他根本不敢去想,若裘烈所言无假,到时候戎人再犯,西元百姓得死多少人。
祁佑不想看到那一天,他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是个坏人,他与大众并没有什么分别,也有同理心。他不想看到打仗。
裘烈微微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天空很蓝,不时还有飞鸟掠过,凝神去听,还能听到山上劳作人们的欢声笑语,祁佑把这里经营的仿若一个世外桃源,他有时候都会想,不要去做那么多,就在这里安安生生过一辈子好了。
可是每当午夜梦回,裘家人的死,他祖父的人头都会出现在他的梦境里,所有的设想在这些血淋淋的过去面前不堪一击。
裘烈从来没有怀疑过背后的真凶是谁?
当朝的五皇子,右相一派,以及正坐在龙椅上的那位。
这些人不死,他便一日不得安宁。
如果说,这世上出了当朝太子殿下,裘烈大概是最希望他登基的人了。只有太子登基,他的仇人才能去死,否则西元会乱,戎人趁机侵入,百姓生灵涂炭,他就是千古罪人。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多年待在这山头,不敢轻举妄动。
祁佑见他沉默,不高兴了,走过去摇晃了他一下,“我问你话呢,你到底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
裘烈没瞒他,“我打造了一个情报组织。”
情报组织?祁佑蹙眉,“你以前怎么没跟我说过?”
裘烈:“你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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