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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古代当夫子——炼意

时间:2019-12-01 09:28:07  作者:炼意
  若是这位一直不肯嫁人,如此这般倒也罢了。但问题是她嫁了,还生了孩子,丈夫明知她心里有人也疼爱有加,要换成其他女人,怕不是会觉得自己掉进蜜罐子里了,可这位倒好,折腾起来简直跟疯魔了一般。
  以前是忠贞,现在就是神经。
  “今儿跟你说这话,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若是以后见着了……”|
  柳芩看了眼堂哥,补充一句:“我那位堂叔是边军出身,一柄长刀斩过不下百人,性子有点急躁,所以我们担心你们俩要是见了面……”
  这话还真不太好说。|
  傅子寒脸色一正:“傅某且不说已经有了妻室,便是没有,当年就没有定下的亲事,现今也是更加不可能的。以傅某看来,令叔就是对她太好了,对方恃宠而骄罢了。”
  不是傅子寒看不起女人,实在这女人太作了。她这样影响的不是她自己一人,而是牵连了她的婆家娘家,还有她的丈夫儿女,现如今更可能牵扯到他身上,如何不能敬而远之?
  “这话其实我叔祖奶奶也说过,但是堂叔就是喜欢她到如此地步,外人也没奈何啊。听柳芩说起你来,我也担心下半年堂叔回京述职的时候会跟你对上,所以提前给你说一声,想想办法避开吧。”
  “为何要避开?”傅子寒洒然一笑,“这事儿并非我傅子寒理亏,做都没做过的事情,我这一避让了,外人还觉得我真跟柳夫人有什么苟且呢。与其让我避让,不如让你堂叔看好自家夫人。”
  柳家兄弟愁眉苦脸的对视一眼,也觉得他们这样是强人所难,可他家那位堂叔也是出了名的做事儿不过脑子,真对上了,倒霉的只能是傅子寒。
  “你堂叔这样,长辈们就没点办法?”想想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是说这个时代的女子最重规矩孝顺么,没成亲的还好说,礼教不是太严格,可对成了亲的女人,这样放纵不管真的没事儿?
  “哪里没想过办法。”柳芩都叹气了,他娘还被叫过去劝说过那位小婶婶来着,但是对方油盐不进,到最后柳芩的娘都要冒火了,还是柳芩爹把她提前接回来才避免了妯娌交恶的。
  “我说你们这是在想什么呢。照我看,你们这位小婶婶未必就是真的倾心于我,只是困于过去不能自拔而已。用我家乡的话来说,就是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只怕她就算现在站我跟前都认不出我来的。”
  这点很有可能,毕竟从头到尾见过的次数五根手指都用不完,得多深厚的感情才能十几年不肯忘啊。而且照柳芩的形容来看,这位小婶婶的表现在现代的医生来看,就是个执拗症,精神类的疾病表现。
  得了傅子寒的明确态度后,柳家兄弟松了半口气,剩下那半口,还得等到下半年堂叔来了才能知道。
  沉重的话题被扯开,柳家兄弟恭喜傅子寒得了二甲第五的好成绩,又帮他参谋要如何选官。
  知道他是方曦城的表兄,也知道不管如何方尚书都不可能不管这位外甥,但是他们也摸不准方尚书会如何相帮,所以提前给傅子寒讲一讲现如今京城里的复杂关系和朝堂构成,对他来说也是很有必要的。
  “若是想去国子监的话,现如今恐怕是不行的。”柳芩的堂兄在礼部任职,对国子监很熟悉,“国子监的祭酒大人跟你家姨父有点不太对付,所以你想要直接进去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曲折求取的话,方尚书很可能给你疏通关系进入工部。”
  “为何是工部?”
  “因为工部尚书是当年傅大人,也就是子寒兄父亲的同窗好友,看在故人的面上,工部不会为难你。而且大佬要罩你,出成绩也比较容易。等到子寒兄有了点政绩,再想办法出去州府任职两年,回转过来就可以进入国子监了。”
  听到对方这么一分析,傅子寒自己就想退缩了,他只是想要重操旧业教书而已,不是想做官,也不是想要进入国子监给高官权贵的后代当老师,所以要不他直接跟姨父方尚书说他不做官回去书院当夫子去?
 
 
第45章 捡到个少年
  四月初十酉时一刻, 傅子寒抱着卷宗从工部往家走。
  天上飘着零星小雨, 他撑着伞,半躬着身体,尽力想要将怀中的卷宗护住不让雨水淋湿。
  今天原本该是有人来接他的, 但他的顶头上司让他先回家,说是等会儿衙门里有事他留下不太好看。
  |
  除了他之外, 跟他一样,甚至等级比他高个一阶半等的都急冲冲的往外走,大部分人脸上表情如常,看得出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来不及通知家里让马车来接,他在门房那里借了雨伞, 迎着风顶着雨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家走。
  刚到十二坊的拐角处, 就不小心撞上了人。傅子寒反应快,以肩膀抵住了墙壁,好险没让卷宗落到地上弄脏。
  这些卷宗都是废弃不要的,堆放在库房里,任由新来的官员们借阅。傅子寒最近对桑蚕有兴趣,就借了相关的卷宗过来查阅。这些虽然不重要, 可若是弄脏了旧能被人参个有辱斯文不尊上令的罪责。
  那人的反应也挺快的, 伸手扶住了傅子寒的胳膊, 还连声道歉。
  站稳之后抬眼看去,撞到的是个半大少年, 面颊还显青涩,但身量却跟他差不多高了, 立文估计也就到他耳下。
  “对不住,是小子没注意,先生可有碍?”
  那孩子很有礼貌的轻轻扫过他的胳膊,就是撑在墙上那只,目光中有隐隐的担忧。
  “无事,也是我自己没有注意放慢脚步。”傅子寒换了只手抱卷宗,油纸伞已经跌落在地,还顺势舀了一滩污水到伞内,顿时让傅子寒没有了想要捡回来的欲.望。|
  “先生的伞污了,不如小子送先生回去吧。”
  虽然少年眉目间有点焦急,但他很有担当的出声要送傅子寒回去。
  “无妨,转过去就是我家了,你若有事就赶紧去吧。”
  “转过去就是?”少年不自觉的扭头看了一眼,“先生可是姓傅?”
  “正是。”傅子寒挑了下眉,兴趣来了,“公子是如何知道的?”
  这下子少年反倒纠结起来,偌大的个子显得手足无措,面上更是挣扎的神情。
  “看样子你是来找我的,不如跟我回去?”
  傅子寒绕过少年,又顿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笑:“来吧,家中虽无美食,倒是有几杯清茗尚可待客。”
  少年举着伞微微躬身,跟上了傅子寒的脚步。
  等待在小客厅的少年看着桌上的清茶眉头拧得死紧。当时就凭着一股气跑了过来,现在见着正主了,却跟自家想象中的大不相同,顿时少年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正忐忑中,丫头送来一碗热汤。
  “公子,这是我家大人让送来的姜汤,去去寒吧。”
  少年原本不想喝的,下一刻手却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接了过来,一仰头就饮干了。这姜汤跟他以往喝的略有不同,没那么热辣,入口味甘,喝下去之后胃上却有股热气腾发出来,顺着四肢扩散出去,刚才在雨中留下的微寒瞬间就没影儿了。
  刚放下碗,傅子寒就出来了,换了身便服,更添了一股儒雅的气质,弄得本就手足无措的少年这会儿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傅子寒看了他一眼,温和的笑了笑,没有追问他来意,倒是从他的口音开始提起话题,说起了闽南那边的风俗。
  少年松了一口气,抬眸看了看傅子寒,突然站起身朝他重重一躬:“小子前来,是想要拜师的。”
  “拜师?”被少年天马行空的话给震了个惊的傅子寒差点没坐稳,“拜什么师?这话从何说起?”|
  “小子是从闽南而来,听闻傅先生有大才,所以才冒昧上门拜师的。”
  这话一听就不走心。他哪里来的什么文名大才?除开一甲的三位,还有二甲的前四位呢,他若是有大才了,那几位岂不得上天?但是傅子寒也没有戳破少年的谎言,而是安抚的说了几句,想要打消他这不靠谱的念头。
  然而少年的执拗也让他头痛,就是那种油盐不进的货,反正不管傅子寒怎么说,他就是一门心思要拜师,还干脆直接的跪了下去。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君亲师,你这是打算如何?”
  “先生答应收我做学生就行了。”少年反正就是不肯起来,他个子又高大,傅子寒虽然跟他差不多的个头,论力气怕不是他一合之敌。
  “这收学生也不是一两句话的问题。”傅子寒沉吟片刻,打算从他家长那里入手,“这事儿得让你长辈与我商量,收与不收我也还得考验考验你啊。”
  这话说得已经是滴水不漏了,可少年就是低着头咬着唇一言不发又不肯起身。傅子寒揉了揉额角,对这孩子皱起了眉头。
  仔细打量之后他突然发现这孩子有几分眼熟。半眯着眼看了一会儿,他出声:“今日时间不早,我还有事要做,不如你先暂时住下,这事儿先缓一缓?”
  说罢就让人去安排房间,转头又看向少年:“若是你还有衣服器物要拿,就让管家给你安排马车,早去早回,夜里宵禁遇上不好处理。”
  听闻傅子寒不会赶他离开,少年面色一松,总算肯起身了。
  傅子寒到书房之后,招来小厮如此这番的说了几句,之后就埋头看卷宗,直到深夜。
  这边少年安顿了下来,有点犹豫要不要先回去取衣服,毕竟他是临时起意出门的,身上什么都没有带,这换洗的衣服总需要吧。
  正这时,负责伺候照顾他的丫头夕颜捧着一叠衣物进来。
  “公子,这本是给我家少爷预备的,都是新衣服还没上过身,您先将就着更换,明日针线嬷嬷就能将衣服做好。”
  少年刷的一下红了脸,又是一番手足无措。夕颜是方家送过来的,见过世面也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当下就将衣服放在案上,又让人送了热水过来到里间浴房。
  “公子先洗漱,等会儿晚膳可能要在房里用了。老爷今日还有公务,怕是没有时间招待公子。”
  “无妨无妨,本就是小子太过鲁莽。”这会儿回过神的少年一想到刚才自己那执拗的行为心里就丧气,面对夕颜的时候还是强打起精神的,不过眼中的光亮暗淡了很多。
  夕颜身为丫头是不可能多说什么的,只笑笑就退了出去。
  不说少年如何纠结忐忑,就说接到傅子寒消息的柳芩拍拍额头,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说博立去了傅大人府上?”柳芩的堂兄瞠目结舌,完全没想明白昨日才到京,今日就弄出这么一场的表弟是如何想的。
  “子寒兄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他只是猜测博立跟我们家有关系,问是不是我们认识的人,若是不是,就要去官府寻求帮助了。但是堂兄你也知道,博立的性子跟小婶婶一般执拗,虽然他很讲道理,但是毕竟是少年心性,加上因为子寒兄,他娘现在闹得不可开交,你觉得他能对子寒兄保持善意?”
  两人觉得自己都要愁死了,真想一巴掌拍死那个小兔崽子。这事儿还不能让他们的爹娘知道,否则事情更加不可收拾。
  “不如你私下去找子寒兄说说,想办法把那孩子劝回来。”
  柳博立是来京城国子监读书的,因为柳家的长辈实在忍不了他娘的作,怕让博立在他爹娘身边被耽搁了,这才运作一番,找了关系将博立塞入国子监,就是为了脱离他家那团糟乱。
  没曾想一直很听话,全程沉默的博立一到京城就自作主张的跑去了傅府。
  幸好他们之前就跟傅立文通过气,遇到不按牌理出牌的博立,傅子寒并没有乱了阵脚,先将少年稳了下来,不至于闹出其他的乱子。
  第二日清晨,傅子寒趁着天色刚亮,在府里的花园里打了一趟太极养身拳,将身体活动开。刚收拳就看到廊下站着的少年。
  “博立过来。”对着少年招了招手,“看你身量应是从小练过的,有师傅吗?”
  “我爹亲自教导的。”博立沉默了片刻还是如实回答了。
  傅子寒根本没有追问他爹是谁,只是让他照着平日的作息先自己安排时间。
  “白日我要去衙门处理公务,你就在家里看书。小书房那边的书你先去看看,有没有不齐全的,若是有需要就跟夕颜说。晚上回来我会考校你一二。”
  态度很自然的给博立安排了事情时候,傅子寒拍拍少年的肩膀就回房梳洗更衣去了。
  柳博立站在原地很久很久,才心不在焉的开始练习自己的功课。
  他家祖辈都是从军营升迁的,可偏偏出了他娘这么个怪胎,非得让他走科举的路,还从小就在他耳边说傅子寒的种种过人之处。说实话,这孩子没长歪真的是祖上积德。
  他爹由着他娘折腾,但是对他的武艺还是看得很紧,所以博立从小就没有特别自由的日子,每日都在习武读书中度过的。
  等柳博立完成了自己的早课之后已经比平时略晚些。
  梳洗用过早饭,他被领着到了小书房。书房的确不大,只有他家里的一半还差点,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只多不少,样样都特别精致,却又不是那种暴发户一般的奢侈。
  “桌上的砚台是老爷亲自挑选的,纸笺是大少爷亲手做的,小屏风也是出自大小姐之手。”
  听了夕颜的话,柳博立眼神闪了闪,手指抚上洁白的带有淡淡青绿色暗纹的纸笺,又好好的看了眼桌上摆着的三折小屏风,上面的刺绣算不得十分精致,但若是出自傅先生女儿之手的话就不同了,算起来那位小姐也不过十岁稚龄,就有这等手艺,足以笑傲京城了。
  深深的呼吸又缓缓的吐出,柳博立坐下来,翻开书案上的书册,发现是手抄本。
  “这些书都是老爷亲自抄写的,说是温故而知新,再有也是他对少爷小姐的慈爱之心的体现。”
  夕颜适时的插了句话,将墨研磨好,就轻轻的退出了书房。
  柳博立呆坐案前良久,才苦涩的勾了勾嘴角。
  有别人家的孩子,也有别人家的爹娘,这些都是羡慕不来,也是强求不来的。
 
 
第46章 怎么想滴
  书桌上除了抄写的书册, 还有已经写满了批注的旧书。
  柳博立随手拿起一本翻开一看, 就再也没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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