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嫡长孙》作者:虞秋
文案:
一朝穿越,成为了架空王朝大启朝文人封侯·杰克苏·明榭的嫡长孙,既来之,则安之。生于簪缨之家,便学文习武,修身克己,知理明义,平步青云。方不堕父祖之名。明煦以为这是个普通的科举入仕,朝堂权谋副本。直到十一岁那年随祖父回乡祭祖,祖父言与巡盐御史林海有旧,当来拜访。
巡盐御史,兰台寺大夫林海,总觉得有点耳熟呢。
注意:
本文架空,严重ooc。
个人有个人缘法,主角不会特意去救十二钗。
CP林姑娘。
内容标签: 红楼梦 天之骄子 穿越时空 古典名著
搜索关键字:主角:明煦 ┃ 配角:林黛玉,贾家众人 ┃ 其它:嫡长孙
第1章 有客远来
京城,明府。
戌时三刻,夜幕四合。日落而息,运转了一天的定远侯府渐渐安静下来,同时主院尚清园书房内,定远侯明榭正端坐在书案后,下首是其独子明溯。有凉风徐来,吹动屋内烛火明明灭灭,人影摇晃。父子俩一时之间均未开口,室内只听见烛花爆开的声音。
良久,有声音从上首传来:“今日我已向皇上上书乞骸骨,这已是第三次了,想必批复就在这几日,姑苏的行程可早做准备了。”
明溯蹩眉:“父亲,孩儿还是不明白,父亲而今将将过了半百,宦海正当之年,缘何如此迫切隐退?”
“溯儿,你还有的学啊。”明榭有些唏嘘。
“儿惭愧,还望父亲解惑。”
“如今朝堂上看着风平浪静,实则风雨欲来,波澜暗生,当今圣上胸有沟壑,恭俭以治,然有革新之意,此举恐有违上皇之意。上皇虽退居安源殿,对朝堂的掌控力却未必弱于当今。况新旧交替,必有流血。急流勇退,方是良策”。
自古以来,皇位的传承不仅仅是血脉相承,也是一种精神和意志的传承,长者自然更希望子嗣可以继承与发展自己的道,正所谓是“我看不到的盛世,你有生之年或可一见”。而不是人死道消,再无其社会价值。是父子,亦是师徒。
“若真如父亲所言,父亲为上皇重臣,未来天家父子夺权,父亲必卷入其中,届时两相为难,不如今日辞官归乡,避开争锋”。明溯深思道。
听罢此言,定远侯明榭摇头心道:溯儿还是太单纯啊!所幸还年轻,多磨砺磨砺也好。
“我走之后,你将要要撑起明家门户了。”明榭肃容道:“我儿谨记‘不慕往,不闵来,无邑怜之心,当时则动,物至而应,事起而辨,治乱可否,昭然明矣。’”
明溯起身长揖:“儿虽不敏,或不敢忘。谢父亲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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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然居
大丫鬟清风捧着盥盆,帕子等梳洗用具进屋,对正伏在桌子上读书的小少年笑道“大爷,已经将要亥时了,该就寝了。”
“稍等一等,容我看完这一页不迟”少年人头也不抬道。
“是是是,只再看一页。大爷,又不是什么正经书,可不能耽误了觉,明日又吵着起不来。”清风也不反驳。
少年闻言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朝气的脸:约莫九,十岁的年纪,皮肤白皙,五官端正,眉眼干净纯澈,眼尾些许上挑,泄出几分笑意,好一个俊秀少年郎。
“清风你这话就说差了,读了一天的经义,还不许我松快松快了?权当是饭后消遣了。”少年辩驳。
清风也不与他辩,只道:“你这话拿于老爷说啊,我是说不过你的。”
“你这妮子狡猾的很,还说说不过我,若是让我爹知道我看话本子,怕是不得善了。也罢,看来看去不过是一起子套路,无甚趣味。”少年说着便起身梳洗。
只是每当这个时候,就格外的怀念信息爆炸,数据流时刻刷新的故乡啊!
没错,少年郎是位异乡来客,明煦本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正发愁毕业的去处呢,没想到一场意外,一朝魂穿,来到了这个历史上毫无记载的大兴朝,成为了定远侯府三岁风寒夭折的嫡长孙。
既来之,则安之,说起这位定远侯,当得起一句人生赢家:二十三岁状元及第,在此之前不过是一农家子,可谓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典范。二十六岁以进士出身领兵阻边疆乌桓来犯,此后边关六年奇策频出,屡阻外族于关外,退敌一千余里,并殚精竭虑,治理边城民生,调养农牧,勤修栈道。三十二岁归朝荣封定远侯,领御史大夫,至今朝堂民间仍有其文武双全,乃天降文曲星的传说。
定远侯这精彩的履历不得不让人感叹,简直就是拿了男主剧本的男人嘛!再说其独子明溯,两榜进士出身,经过翰林院编修,外放县令后,现年而立,官居刑部郎中(正五品),虽不及其父声名远播,已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虽比不得百年世家,也称得上一句簪缨之家,那我将来必不可少的要子承父业,科举做官,虽不敢自比祖父封侯拜相,但为官做宰,平步青云的梦想还是要有的,木得办法,家学渊源嘛。躺在柔软的锦绣床上,脑袋枕着手掌,今天的明煦为自己定了个小目标。
小目标的完成是从第二天的早起开始的,辰时二刻,明煦被生物钟叫醒,在大丫鬟明月的服侍下起床洗漱后,便站在院子里温习武师傅昨日教导的拳法,如此半个时辰,明煦收式。带着小厮长安去松风院给母亲宋氏请安,至于父亲,今日大朝会,怕是得到正午方归了。
明煦将过了游廊,远远看着姨娘方氏并柳氏婷婷袅袅而来,应是见过母亲了。明煦便不再往前,向旁边假山处避了避,待两位姨娘过去了,方复前行。
待他走远了,身着桃粉色衣裙的女子杏眼一眯,显出几分娇媚来:“大爷小小年纪,倒是个守礼复礼的人嘞,不像个童子,倒像个小老头,方姐姐说是不是?”她傍边的碧衣女子闻言眉目不动道:“大爷君子风仪,自是克己复礼。”粉衣女子哼了一声,嘀咕了一句:“木讷。”甩袖走了。
已经走远的明煦自是不知道身后的官司,待他到松风院的时候,长姐明睐已在了。
“明眸善睐,盼顾生辉”,人如其名,豆蔻之年的女孩子如同初春湖畔的柳随着风儿抽出的嫩芽,美妙多姿,惹人怜爱。少女眉目灵动慧黠,眼神活泼,绣櫈上的身姿却端正非常,显出良好的教养。
明睐听见动静往外瞧,便见弟弟抱臂站在门槛前盯着自己看,便皱眉嗔到:“站在外头作甚?来了还不快进来。”
“站在外边还不是瞧姐姐好看,看呆了去。”明煦说着就进了屋。
“小小年纪,哪里学来的浑话,油嘴滑舌。”明睐嘴上训斥,却是崩不住笑了。
“我不过是说了实话,哪里知道竟得了姐姐教训,先生说做人要仁义礼智信,如今做到了信,却在姐姐这里违了礼,唉,做人真难。”明煦背着手,长吁短叹还真有几分感怀伤今,感叹浊世难容的沉郁诗人的样子。
看着他年纪还小,稚子可爱却偏偏装作小大人的模样,明睐好笑道:“不过是说了你一句,这后边却是有十句等着我呢,总归都是你的道理。”
姐弟二人正说笑,宋氏便从里间出来了,妇人身着紫色百蝶穿花洋绉裙,系豆绿色宫绦,下坠锦鲤双鱼佩,外罩湘妃色大袖衫,头戴金丝琉璃簪,有翠玉珠子饰于额前,随着步履轻微晃动,显得端庄又俏丽。
宋氏臂弯里抱了个约莫三四岁的孩子,小孩子生得白白净净,玉雪可爱,许是刚起,正拿小拳头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样子。
姐弟二人上前行礼:“儿请母亲安。”宋氏还未来得及叫起,怀里的小娃娃听见了声,扭身喊道:“哥哥,哥哥抱抱。”明煦笑了笑上前把小孩儿接过来。
他自己身量尚小,又抱了个分量不轻的孩子,瞧着挺唬人,宋氏忙让他坐下:“这个小磨人精,真是让人一刻不得闲。”
这边明睐复坐下来,接话道:“好你个照哥儿,真是个小白眼狼,姐姐整日的抱你,与你玩儿,竟只瞅得见哥哥么?”那孩子也机灵,听了姐姐的话,在明煦怀里朝着明睐伸手:“抱,姐姐抱。”
看他小小年纪挺会讨巧,明睐抿嘴一笑,转过身去:“小鬼头,偏不抱你。”
照哥儿却以为姐姐真生他起了,小脸上满是不知所措,扭头去看母亲,抿抿嘴作势便要哭。宋氏忙把他接在怀里哄:“诶呦我儿,莫哭莫哭,姐姐是逗你玩儿呢。”一边安抚小儿子,一边对女儿说,“睐姐儿你也是,他还小,懂得什么呢,大早上的平白来闹他。”
明睐来到母亲身后,轻拍幼弟的背,温言细语:“照哥儿乖,姐姐同你玩呢,我们的小男子汉可不许哭。”明睐拿平日明煦的话哄他,好容易才安抚住了这个小祖宗。
宋氏见他安稳了,遂将他递给侍立在旁奶娘,拂了拂衣衫,看向下首的长子:“你祖父此次归乡,有意将你带到江南读书,你许是已经知道了?”
第2章 行程伊始
“此事祖父早些日子已向儿子提起过,让儿子早做准备。”明煦回道。
宋氏叹息:“这事儿你父亲早先也与我说过,我本以为还早呢,这朝上朝下的,桩桩件件的都是事儿,怎么也要等一段日子,却不成想竟这般紧急,你父亲昨日说这几日上边就会下来消息,届时就要准备了。”
见宋氏情绪不好,明煦忙起身劝道:“母亲,我只是回祖籍地参加乡试罢了,读书人都有这一遭的,母亲快不必烦忧。”朝堂上的事谁说的准呢,慢的一件芝麻绿豆也能拖延数月半年,快的能快到令人咋舌,触不及防。
明睐亦在旁边劝:“母亲,祖父回乡祭祖,煦哥儿替父亲承欢膝下,是得祖父看中呢,说起来,煦哥儿打出世以来怕是还没有回乡拜过祖先呢,便是我想去,还不得去呢。”
宋氏听完揽住一双儿女:“我又如何不知你们祖父乃当世大才,煦儿能得他亲自教导亦是福分,只不过读书哪里是一朝一夕的事呢,我的儿打出生起从没离过我的身,这次一走,却是长久不得见了,我这哪里放心呢。”
姐弟俩见状又是一番安抚不提,眼看要到了饭点,宋氏跟前的丫鬟芭蕉上前提醒:“太太,食时将过了,可要传膳?”
宋氏一听,忙对明煦说:“看我,这又是耽误你了,快,你快去你祖母那里,可别让她又等你。”明家子嗣单薄,明煦又得老夫人宠爱,早饭通常都是在主院尚清园用的。
明煦起身:“母亲莫急,尚还来得及,母亲传饭吧,我便过去了。”明煦说罢对明睐点了下头,行礼离去。出了堂屋,听见长姐与母亲说起些许琐事并幼弟的童言稚语。
老夫人孙氏并不老,三十些许的年纪,只年长了宋氏几岁,孙氏非定远侯原配,亦非明溯生身母亲,嫁入侯府二十载亦无亲子,对儿子儿媳皆是淡淡,对长孙明煦却很是喜欢。
明煦也很喜欢这位祖母,大气,优雅,从容,慈悲,在明煦看来,祖母身上有一种与作为大临偶像的祖父相同的气质,自在风流。果然优秀的人会相互吸引的么。
明煦到的时候,祖母孙氏正在洗漱,她无疑是一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不会像寻常妇人那样在乎所谓的规矩体统,明煦甚至怀疑若不是自己每天要来这里用早饭,祖母会直接睡到日上三竿,当然也不排除她让自己每日来这里用膳,就是为了不放任自己赖床。大好时光用来睡觉,岂不浪费。
孙氏没让明煦多等,坐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然收拾利索,丫头们也机灵的端饭进来。
“祖母安,今日孙儿来的晚了些,所幸没让祖母等,不然真是罪过罪过。”明煦像模像样的作了个揖。
孙氏笑了;“你个狭促鬼,这是笑你祖母起得晚呢,不妨祖母给你回个礼赔个罪?”
“祖母可饶了我吧,若是让父亲听说孙儿今天在您这儿有所不恭,少不得一顿说教。祖母可别害了我。”明煦哭笑不得。
“你这孩子,这点玩笑都开不得?不过也是,你父亲读书都读迂了。”性情是半点不像他老子,不过孙氏倒没多说什么,只道:“你以后可别学他。”
子不言父,这话明煦不好接,抬眼去看桌上的饭菜,孙氏也不再多言,拿起了筷子。
食不言。
孙氏这里的饮食很是清淡,仅有几碟小菜并一碗白粥。前年定远侯的母亲去世,明榭想要回乡丁忧,圣上夺情。明榭和孙氏身为儿子儿媳,孝是要守满三年的,饭菜自是没什么油水。不过明煦是重孙子,孝期已过,吃肉无妨。但在祖母这里用早饭,惯常是清淡少油。
今日有些晚,饭毕孙氏怕他上课迟了,没有久留他,照常叮嘱了几句就放了人,倒是没提南下之事。
到了前院书屋,夫子还没来,长安摆放好书籍笔墨,明煦坐下预习今天的功课。《论语》已经学完,今日大概会开始学习《孟子》。《孟子》开篇是梁惠王章,明煦记得前世上中学的时候,课本上有过一段节选,便找到先看了起来。
“……王无罪岁,斯天下之民至焉。”当年读这一段只觉得是一篇比较简单背诵理解的文言文,不曾深想。如今再读,却已经换了时空,所幸浸淫古文数年,亦有新得。
夫子来的时候,已快要正午。倒不是他偷懒,而是放心明煦,相信他即便老师不在,亦不会耍滑头应付功课,既如此,倒不必时刻盯着。
夫子姓范,是位举人,这个时代,大户人家请的先生大都是秀才功名,范夫子却是个例外。这位范夫子当年科举考了半生,终不第,便也不在强求。在友人的举荐下做了个县丞,奈何不善言辞,不通事故,学不来官场上的那一套,无奈之下辞官。
做了夫子,专门教导朱门之家的小公子。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无权势在手,每年的束脩却远超做一个小吏的俸禄,虽说君子在世不该只为财,奈何世俗难逃啊。更何况,积年以来,在高门之中也结了不少善缘,如此,便足够了。
在范夫子看来,定远侯府的这个嗣孙年纪不大,却很是自律,读书用功,又有几分灵气,是个十分好带的学生,再想想自己上一个主家的小学生,不得不令人感慨,真不愧定远侯的孙子,虎父无犬子啊,孙子也一样。
将自己不明白的部分请教了范夫子,明煦就回到自己院子里用了些午食,睡了半个时辰的午觉,继续去前院读书习字。如此到了晚间,宋氏派身前的樱桃来请用饭,便又去了。回到自己的飒然居的时候,已是晚霞将隐,疏星缀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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