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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反派病娇皇叔——莫知薇

时间:2019-12-02 09:39:03  作者:莫知薇
  元壁恍然大悟了宁婉婉的用意。
  狄烬暗夜派死士潜进逸王府无外乎两个目的,一是寻找狄欢的下落,二是狄欢下落不明的情况下胁迫逸王交人。
  但是狄烬显然低估了逸王府的实力,没想到死士们甫一进逸王府就被折戟沉沙了。
  若是他们将这批死士若是暗中处理了,狄烬肯定会反应过来逸王府内高手如云,为了狄欢,恐怕他只会用更多更强的死士,暗中强闯逸王府。
  只是狄烬估计怎么也没想到宁婉婉敢将他豢养的死士,光天化日之下扔在逸王府大门外,如此一来势必造成轰动。
  用不了多久,就会惊动圣人,而圣人一旦介入进来,顺藤摸瓜,迟早会查出跟他有关,那到时候此事就不那么好收场了。
  所以狄烬肯定会做贼心虚地偷走死士的尸体,往后想必再也不敢轻易派死士擅闯逸王府了。
  “是。”
  卯时初,逸王府大开府门扔尸体,一个叠一个,堆得跟个小山似的。为了震慑一下对方,他们派了几个‘家丁’在门口守着尸体,直到辰时初,逸王府门前的大街上,陆陆续续聚集了不少路人围观指点,这些‘家丁们’才进府关大门。
  果然,巳时刚到,一群鬼鬼祟祟的蒙面人纷纷挤进人群中,急急忙忙地将尸体拖走了。
  “王妃,‘野狗’的尸体被人全部拖走了。”元壁先是看了一眼床上沉睡不醒的司湛,然后对宁婉婉小声回禀。
  “知道了。”宁婉婉点了点头。
  元壁刚要退出去,宁婉婉叫住了他。
  “最近狄烬应该不会再轻举妄动了,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安排一下。”
  “王妃请吩咐。”
  “派一些身手不错的人,出去埋伏在潜南回汴都的必经之地,务必将狄烬手下带回到汴都的神秘人给劫回来。”
  如果弥月说的那个神秘人真是寨中叛徒的话,那司湛在潜南养寇藏兵的计划极有可能已经被泄露了,眼下她也只能先把证人给抢先劫到手中,其他的只能能司湛醒来后再商议了。
  元壁用力抱拳,“是。”
  眼见着第七日将过,没想到又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了。
  今日天气晴好,宁婉婉正要让元壁唤两个人过来,好将司湛挪到院子里晒晒太阳的。
  谁知这时,周叔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一脸慌张道:“王妃,圣人已经带着纯妃,和御医一起微服进府了,眼下刚进大门。”
  “御医!?……”宁婉婉大惊失色。
  现在但凡听见‘御医’两个字她就有点杯弓蛇影,想着又该是太后派来试探司湛病情的,一颗心也腾地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上,“周叔,上次让你准备的经脉大乱的药在哪儿?”
  “王妃要作甚?”
  “圣人带了御医前来一定会替湛哥哥把脉,不管那御医是谁的人,他一定会记录下脉案,为今之计就是我服下经脉大乱的药,然后藏在床上,假装是湛哥哥让御医把脉。”
  周叔一听,急忙甩手阻止道:“不可,万万不可,且不说王妃是女子,体质阴柔,与小殿下脉象天差地别,就说王妃如今也是大病在身,服下此药后那可是会要了命的啊。”
  宁婉婉微微皱眉,沉吟不定。
  周叔紧接着道:“而且圣人来了王府不见王妃,势必会询问王妃的下落,到时候,此事肯定会穿帮下去的。”
  “我来!”元壁忽然道,“我身强体壮,又是男儿身,一定能瞒过御医的。”
  周叔眼珠子在元壁身上溜了溜,点头道:“我看可行。”
  司烁和纯妃甫一进进静水流深室的大门,宁婉婉就已带人急步迎了上去,跪地叩头,“芸香拜见皇兄,纯妃娘娘。”
  “快请起。”司烁大步上前,虚虚扶了宁婉婉一把,一脸关切道,“朕听说十五弟病了,且来势汹汹?”
  宁婉婉敛眸答:“回皇兄,殿下他的确病势凶险。”
  “朕一听说就立马带了御医过来,快带朕去瞧瞧十五弟去。”
  “是。”宁婉婉让了让身,请司烁先行。
  司湛大步流星地往屋里走,宁婉婉落后半步,瞧见纯妃转头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似在向她暗示着什么。
  似在示意她放心,又似在示意她小心,宁婉婉一时不解,只能紧跟着他们进了屋。
  司烁走进屋内,见床上纱幔低垂,隐隐约约看见司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他快步走了过去,刚要抬手掀开帘子,宁婉婉急忙上前两步喊道:“皇兄,殿下他旧疾复发,见不得风,又吐血不止,恐会过了病气给皇兄。”
  纯妃一听,立马掩住口鼻,娇滴滴地往司烁身上一倒,峨眉紧蹙道:“陛下,臣妾闻着这边的病气是挺重的。”
  纯妃在宫里是出了名的弱不禁风,她这么一说,司烁忙搂着她往后退了几步,“那就让御医过来把脉吧。”
  一名御医立即领命,提着药箱上前,跪坐在床边。
  宁婉婉交握在一起的双手缓缓收紧了起来。
  纯妃突然看着宁婉婉轻轻笑了一声,温温软软地说道:“逸王妃请放心,这个御医可是陛下替本宫精挑细选的专用御医,医术可不比那个许奉御差哦,本宫是特意换了他来为你家殿下诊治呢。”
  闻言,宁婉婉提了半晌的心终于落了地。
  她还以为又是太后的人,没想到是纯妃的人,难怪司烁会和纯妃微服私访来逸王府,想必也是纯妃的意思。
  只是不知,她如此大动干戈地来逸王府到底是何用意?
  “芸香多谢娘娘厚爱。”宁婉婉低眉顺眼地冲纯妃欠身福了福。
  御医刚把完脉,司烁便迫不及待地问:“怎样?”
  御医赶紧起身回道:“脉象紊乱,时如浮萍,时如细弦,时如……”
  司烁不耐烦地打断了御医的长篇大论,“告诉朕结果。”
  御医立即正色道:“回陛下,逸王殿下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能不能渡过去,只能看逸王殿下自己的造化了。”
  司烁闻言怔了一瞬,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似有点庆幸,又似有些可惜。
  “退下吧。”
  他转身安慰宁婉婉,“芸香,你也别太担心,朕相信十五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渡过去的。”
  宁婉婉垂眸,面有难以抑制地悲痛之色,“谢皇兄,芸香也相信殿下一定会好起来的。”
  司烁只以为宁婉婉是真心难受,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过了会儿,他扭头隔着帘子看了一眼司湛,“听说前两日,有刺客擅闯逸王府行刺十五弟?”
  宁婉婉摸着‘泪’,点了一下头,道:“确有此事。”
  司烁皱眉,“可查出刺客身份了没有?”
  宁婉婉愁眉紧锁地摇了摇头,“未曾。”
  司烁想了想,又道:“恐以后再发生刺客行刺之事,朕打算赐三百府兵给十五弟用。”
  听罢,宁婉婉心咯噔一跳,一时摸不准司烁到底是何用意?
  到底是真心关心?还是有意监视或软禁?
  不管是哪个,她都不能再让司烁和太后的人再安插在逸王府内。
  宁婉婉欠了欠身,“多谢皇兄挂念,但我家王爷说过,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不必过于眷念。”她神色哀婉地扫视了一眼四周陈设,一边道,“他曾说过此处只是暂时栖身之地,我们迟早要去封地的,所以心里一定不想劳烦皇兄如此大费周章地护着他。”最后敛眸收色,恰到好处地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状补充道,“再有,府中财力有限,也恐养不起这么多府兵。”
  闻言,司烁目光闪了闪,面色迟疑不定起来。
  这时纯妃对着司烁小声提醒了一句,“陛下,养这三百府兵……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逸王府里的所有财政记录都在司烁手里,早已被他卡得死死的,如果真要赐三百府兵给司湛,那这三百府兵的吃食俸禄就只能由朝廷全部负担。
  “芸香说的有理,还是等十五弟醒来再说吧。”
  看来司烁原是想装装兄友弟恭的样子,结果发现成本有点高便就作罢了。
  宁婉婉和周叔一直将司烁和纯妃送出了大门,然后,赶紧转身回到了静水流深室。
  司湛已经被元壁重新挪回到了床上,见宁婉婉他们回来,他大步迎上来,刚开口,血就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
  他硬生生地将血吞了回去,迅速抬手擦干净了嘴角的血,然后急切地对宁婉婉说:“王妃,方才御医替我把脉时,悄悄地塞给我一个东西。”
  “你怎么样?”宁婉婉看着元壁问。
  元壁摇了摇头,表示无碍。
  “东西呢?”
  元壁将一个卷得很细小的东西交给宁婉婉,打开一看,是一张很小的纸条,上面用几个秀气的梅花小楷写着一行字:
  “圣人恐非太后亲生,留神冷宫。”
  三人见信,俱是心神一震。
  难怪纯妃会大费周章地来逸王府,原是为了传递如此重要而隐秘的消息。
  今夜是最后一夜,也是最关键的一夜。
  宁婉婉不放心,便在司湛的床边守着。
  等她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光已然大亮,而她不知为何竟然侧躺在了床上。
  她下意识要起身,身后继而响起了司湛那沉睡了许久显得暗哑的低笑声,“别动,就这样躺着。”说着,紧了紧环住她腰肢的力道。
  宁婉婉果真不动了,背脊贴在司湛的胸腔上,感受着司湛那砰然有力的心跳,一颤一颤地震撼着她。
  “你何时醒的?”
  “夜里就醒了。”
  宁婉婉扭过头去,“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司湛趁机在宁婉婉的嘴唇上啄了一口,笑开,“不忍心。”
  宁婉婉脸颊微微一红,扭回头,垂着眉,心田里满是甜蜜。
  二人又在床上温存了会儿,便叫拂衣她们进来伺候洗漱更衣了。
  随后,司湛唤来元壁周叔他们,来静水流深室密谈。
  “这几日我虽睡着,但意识是清醒的,所以这几日里发生的事情我已知晓,大家都做的很好。”说着,他转脸看向坐在隔壁的宁婉婉,抬手越过茶几抓住了宁婉婉放在几面上的柔荑,眼里带着几分笑意地说,“尤其是王妃,所作所为深得我心,真是辛苦你了。”
  宁婉婉没想到司湛这么没羞没臊的,竟然大庭广众下直接抓住她的手,与她眉来眼去的。
  她脸颊一热,想要抽手,司湛却不放,而且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周叔看得一脸贼笑,元壁只好不自然的东张西望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司湛才缓缓放开手。
  宁婉婉赶紧收起手交叠在腿上,仓促地转移话题道:“只是元壁派出去的人,还没有抓到潜南寨子里的叛徒。”
  “不用守了,让他们都撤回来。”司湛却是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是为何?”宁婉婉不解,周叔和元壁同样也是一脸不解。
  司湛抿了一口茶,随后淡淡地解释道:“我虽实行养寇藏兵计划,但是所有的寨子之间并没无联系,也并不知道彼此的真实身份和实力,所以那人就算真是寨子里的叛徒,也只是知道有个寨子里藏有甲兵数千而已,数千兵众……根本不会引起朝廷的重视。”
  宁婉婉微微蹙眉,“话是这么说,但是万一圣人和太后真起了疑心……”那他们到时候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司湛偏过脸来,看着她,眸光尽是温柔,瞬间抚摸了她心底里的忧心忡忡。
  “潜南虽是我的封地,但明面上的财政都被朝廷把控着,在他们眼里我是养不起那么多兵的。更何况狄烬根本证明不了那寨子和寨子里的兵跟我有关,因为所有下达到潜南的消息都是由鹿鸣阁情报网传递,就算一层层往回查,也不会查到我头上来,你尽可放心。”他放下茶杯,就像放下了一颗定心丸,充满自信地补充道,“再者,若他狄烬手上真握有我的把柄,他也只会先来找我谈。”
  电光火石间,宁婉婉像是瞬间捕捉到了司湛眼里的默契,“因为狄欢?”
  司湛笑开,点了点头,“正是,狄欢是狄烬的独子,是他狄府的宝贝疙瘩,所以,狄烬一日不见狄欢的尸体,就以为狄欢可能还活着,他只会认为狄欢在我手里。”
  说着,他转头看向元壁,“去把我醒来的消息放出去,如果狄烬手中真有我的把柄,那么不出几日,狄烬一定会再次找上来门的。”
  “是。”元壁起身欲走。
  司湛抬手止住他,“慢着,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元壁重新坐了回去。
  司湛并没有立即吩咐,而是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敲了两下扶手,然后才道:“传信给纯妃,然后与她里应外合,从冷宫里将那个知晓司烁身世的女人弄出来。”
  宁婉婉想了想,大胆猜测道:“难道那个人就是圣人的亲生母亲?”
  司湛摇了摇头,“凌梓如善妒,疑心重,做事心狠手辣,能斩草除根的话她绝对会一个不留,所以凌梓如是绝对不会留下司烁生母,这么大个威胁在世上。”
  “她留了那个人性命,并将那人关在冷宫里,而纯妃的消息显然是从冷宫那边得知的……由此得知,那个人应该凌梓如身边,曾经的心腹侍女。”
  宁婉婉点了点头,觉得司湛分析的不无道理,“所以只要顺着这个思路去查,就一定能查出这个人是谁,如果她真是太后的心腹侍女,就一定会知道关于太后许多不为人知的秘事,到时候我们再用她作为人证,留在手里可以牵制太后。”
  司湛看着她温温一笑道:“你只猜对了部分,我留着那人并不是为了牵制太后。”
  说着,他突然转头看向门外,漆黑的凤目里是她看不懂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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