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那些练习册总不能是班级第一、年级第二的学霸自己买来做着玩儿的吧?
但他好像没做什么惹她不高兴的事儿吧?
除了……他那条没有正面答应的短信。
难道真因为这个,生气到现在?
想到这个可能性,一股燥热顺着脊背噌的窜上心头,那天晚上潮热逼仄的衣柜中,她仰着头乖乖给亲的样子全都浮现在脑中。
严烈闭了闭眼,细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翳,单手撑在架子上,弓着腰凑近她,还没开口,耳后却起了一片可疑的薄红——
“那——亲一下能少做一本吗?”他压着声音,低声跟她打商量。
“……”
宁星晚像是听错了一样,转头看他。
不是,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种“逼良为娼”的错觉?
等等!她买练习册的初衷根本不是因为这个好不好?!!!
但是……为什么这个提议。
听起来。
这么的……诱人?
恩?
宁星晚晃了晃脑袋,手里攥着那只星星笔,手撑着他滚烫的胸膛将人推开,快步朝一旁走了两步。
再在他身前呆半秒,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会点头……
“谁因为这个了……你能不能不要天天想这些东西?”宁星晚红着一张小脸,非常刚正不阿的对他这种不健康的思想进行评判。
严烈:“……”
也是,要真因为这个,这事怎么看两头都是他占了便宜。
于是,摸了摸鼻子,严烈双手抱胸的靠在架子旁轻咳了一声,声音还有点哑:“那你为什么生气?”
宁星晚轻哼一声,这下更不能把自己吃醋外加自作多情的事情说出来了:“女孩子生气需要理由的吗?这个时候只需要哄一下就好了,还在这问!”
说完,宁星晚闷着脑袋哒哒的跑向前台准备结账。
“老板,旁边的黄冈密卷也都要哦。”
“……”
严烈双手提着两大袋练习册踏出书店门口时,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有一次的情绪波动期?
这以后要是每个月都来一次,他自己都可以开书店了吧?
“晚晚,下次生气能不能换个别的惩罚?”严烈掂了掂手里的袋子,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宁星晚:“谁说这是生气的惩罚了,今天本来就是要带你来买练习册的。”
只是,因为“英雄救美”的意外,一个不小心……买多了点而已。
而且,谁让他又提了一个那么让人心动的提议……
虽然吧,被她“严词”拒绝了,不一定能实现。
但要是需要的时候,练习册不够了怎么办?
有备无患嘛。
严烈闻言眉梢微扬,眉眼间难掩遗憾。
原来,今天不是出来“约会”啊……
“那也用不上这么多。”严烈拎着两大袋东西,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一扯唇:“我基础真没那么差。”
宁星晚不信:“是吗?那你两次数学卷子都突破不了30分?”
“……”严烈一时语塞。
这还真是让他无法反驳。
宁星晚见他说不上话,又觉得自己的话是不是有点重了。
他好不容易才重新回到学校,正是需要鼓励和建立自信心的时候,结果还老是被打击。
这要换个心理素质差点的,都得厌学放弃了吧?
“其实,现在也不晚……”宁星晚站在台阶下,握着小拳头给他打气,“听侯川说你以前不怎么学习还一直考第一,这说明智商绝对没问题。那你现在花时间好好学,肯定可以进步!而且,男孩子发育的晚,有很多都是高中才开窍,然后一鸣惊人的。”
“你别压力太大了,我也会帮你的!”
“呐,这是我高一的笔记本,都是我自己记得一些重点和大纲,这个送给你,应该会有用。”
她站在台阶下,仰着脑袋。
一张小脸迎着阳光,明眸皓齿,眼里映着一个小小的他。
只有他。
温热的阳光拢了一身,像是无形的怀抱,裹住了常年冰封的心。
严烈将一袋子资料换到同一只手,然后接过她递过来的笔记本。
粉白的封皮,页脚用水彩画了一小堆五颜六色的星星。
严烈没翻开,手指摩挲着磨砂的封皮,视线落在她清澈明亮的眼底,压抑着翻腾的情绪,低声:“晚晚,谢谢你。”
他穿着校服,里面的衬衫没扎进去,松散的垂着,却丝毫掩饰不了那双大长腿的优势。
别人穿起来正常的裤子,到他这儿硬是穿出了九分裤的即视感。裤脚在脚腕处微微收拢,露出一截脚踝,下面是一双黑色板鞋。
书店门口摆着一排架子,放着各种杂志、画报。他就这么站在那,微微垂着头,就像是校园漫画里风流不羁的男主角。
宁星晚没看懂他眼底的深意,以为他只是单纯的谢谢她的笔记本:“不用谢啦,我家里还有好多其他课程的笔记本,你要的话,我都可以送给你。不过,我们现在先去吃饭吧,别站在这打扰老板的生意了。”
他就这么站了一小会儿,书店里已经涌进了好几波女生,经过他身边时还都含羞带怯的。
再待下去,她怕书店老板会出钱请他当活招牌。
严烈没说什么,盯着她慢慢的走下台阶,抬起手中的笔记本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顶,低声说了两个字:“傻瓜。”
然后抬脚朝前面走去。
宁星晚摸着脑袋看着前面身形颀长的背影,觉得自己真是多虑了。这哪里像是需要鼓励的人,这简直是自信心爆棚啊!
数学考不过30分的人,凭什么说第一名是傻瓜?
每个学校附近都有一条堕落街,诚德也有,只是被冠了个好听点的名字:文化街。
小吃店林立,隔着百米的距离,都能闻到各种食物的香气。
宁星晚看着什么都觉得新鲜,只恨自己怎么只有一个胃。
严烈看着她一路过来嘴巴就没合上过,不由失笑:“想好要吃什么了吗?”
宁星晚咽了咽口水:“什么都想吃怎么办?”
手抓饼、米粉汤、拉面、烤串、汤包、麻辣烫……
怎么办,完全选不出来,全都是她小本本上记的想吃名单,光是看着就都想试试。
她纠结的掰着手指,着急的鼻尖都冒了汗。
严烈朝四周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尽头的一家招牌上:“火锅吃过吗?”
“恩?”正在心里排序呢,宁星晚闻言眼睛一亮,“是那种全是红油,咕噜冒泡,特别特别辣的那种吗?”
“真没吃过?”
“恩……家里只给做过牛奶海鲜锅。”
行吧,听上去都能淡出个鸟儿来。
严烈:“那今天带你去试试辣的。不是一次想吃很多种吗?火锅正好。”
宁星晚一听,眼睛里全是光:“谢谢哥哥!哥哥你最好了!”
严烈:“……”
操。
这娇撒的。
命都能给她。
去火锅店的路上,路过一家理发店,外面的彩色转筒晃得人眼花缭乱。
以至于,一眼瞟到转筒后面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时,严烈有一秒真以为自己眼花了。
“猴子。”严烈走到他身后,突然出声,“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侯川正从转筒的缝隙往店里看呢,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回头,差点没坐到地上:“烈……烈哥?小嫂子?你们、你们怎么在这儿?好巧啊,哈哈。”
严烈可没工夫应付他的尬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满脸通红、眼神飘忽的人,淡声:“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什么闯祸!”侯川想都没想,矢口否认,“我就路过啊,今天天气这么好,忽然想剪个头发不行啊,还不准人站这儿吗?你们不也在这儿吗……”
没搭理显然前言不搭后语的人,严烈往店里扫了一眼,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你跟江月怎么了?”
“?”
“!”
“什么江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没事啊!我们能有什么事!”侯川脸红脖子粗的急着澄清。
宁星晚在一旁看着侯川笨拙的样子,觉得好玩,上前一步,推开了店里的门:“江月在吗?外面有人找——”
侯川:“……”
这两口子,是存心不让人活了是吧?!
侯川撒腿就想跑,严烈懒懒的抬起一条腿支在墙边,一下堵死了他的后路。
长腿一出,退路全无。
侯川只能浑身冰冷的立在原地,连脖子根儿都僵硬了。
没办法,总不能让他从他烈哥的垮下钻出去吧?
江月走出店门,愣了一秒,视线从几人脸上滑过,最后落在角落的人身上:“你找我?”
“……”侯川双手贴着裤缝,以军姿的方式僵硬的向左转了一步,看向门口的人,连舌头都快不利索了,“没……就问问,你吃了没有。”
侯川说完快速的看了一眼脸色冷淡的少女,又小声补了一句:“不吃饭伤身体……对胃不好……”
他小声的嘟囔一字不差的落在几人的耳朵里。
江月拧着眉没说话。
宁星晚左看看又看看,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严烈看了两人一眼,收回长腿,声音清懒:“没吃的话就都一起吧,火锅,人多热闹。”
侯川耳朵一动,飞快的抬眼看向江月。
江月直视着他,没说话。
“对啊,人多的话还能多点两个菜。要是没吃的话,就一起吧!”宁﹒吃货﹒星晚心心念念的还是好吃的。
江月对上那双闪着亮光的眼睛,眼底闪过不知名的情绪,然后看向站在女孩身后的严烈。
侯川只觉得这一刻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见江月的注意力转向了他们,怕她心里不舒服,赶紧抢着出声:“还是不了吧,我吃过了,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还知道是打扰了他的二人世界。
严烈恨铁不成钢的瞟了一眼侯川,只觉得自己刚刚竟然准备牺牲自己的约会时间来帮这个二傻子怕是脑袋被门夹了。
“那我们走吧。”严烈护着宁星晚准备离开。
“等一下。”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江月突然出声,“我还没吃,等我一下,进去打个招呼。”
说完,就推开门进了店里。
严烈看向一旁傻眼的侯川,冷淡的勾唇:“你刚刚说,你吃过了?”
“……”
侯川:“嘿嘿,烈哥你还不知道我啊,一天能吃五顿!刚刚吃过的这会儿立马就饿了。再说了,烈哥你都开了口,我怎么都要捧个场不是。”
“哦,不稀罕。”
“我稀罕!我稀罕行不行?烈哥求你了,就让我去吧——”
严烈没了耐心,懒得搭理他,垂眼看向看戏看的正乐的女孩:“走吧,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还亲一下少做一本,亏你个老男人想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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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于是,一行三人再加上“吃饱了”却死皮赖脸非得跟着去的侯川,四个人来到了火锅店。
宁星晚一进去就先吸了一鼻子辣椒的香气,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特别是看到门口一桌红油滚滚的九宫格锅底时,眼睛亮的像是水洗过的玻璃珠。
“小馋猫,能吃辣吗,馋成这样?”严烈眼里带笑,声音有点低。
宁星晚瞥他一眼,对他这种看不起人的行为很不认同:“我辣条可以一口气吃五袋!”
宁星晚伸出白嫩的手掌,比出一个五,指尖葱细,满脸骄傲:“你不要看不起人好不好。”
虽然吃完拉肚子差点住院,但什么都抵挡不住她想尝试的心!
辣条能跟火锅比?
她还能再可爱一点吗?
严烈手里还提着两袋练习册,不然真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行,你最厉害。待会儿可别哭。”
“有这么恐怖嘛?”宁星晚不知者无畏,满怀壮志,现在就是让她喝辣油都没问题。
严烈护着人往里走,垂眸看着她笑,低声念了一句:“小傻子。”
三个字含在舌尖,像是裹着棉花糖的棒签。
跟在两人身后的江月和侯川不约而同的打了个激灵。
江月看着面前两人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
宁星晚没仔细品味那三个字,只抓住了一个“傻”字。
不是,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让他老说她傻的?
她测过智商,有140好不好!
正好几人随着服务员的带领落座,宁星晚好整以暇的看着坐她旁边的人,觉得应该好好就这个问题跟他聊一聊:“严烈同学,你这种心态是很危险的,有自信是好事,可以不能盲目自信。我从小到大都考第一,可从没觉得别人傻。”
怎么到他这儿,又是“傻瓜”,又是“小傻子”。
那他是有多聪明?
从小到大智商就没被怀疑过的小姑娘心里可过不去这个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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