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阳生气的打断,“祖母,你骗人。娘亲说了,要生个妹妹给我的,你骗人。”
邬雪芳搞不懂为什么突然之间林景阳的情绪这么大,默了会儿,好声好气的开导:“阳阳,你告诉祖母,为什么你这么生气吗?”
“我想要妹妹,明明说好了是妹妹的,结果你们都说不是妹妹了,是弟弟。我讨厌他,我不跟他玩。”
“可你之前明明说要弟弟的啊?你娘给你生了=初~雪~妖~精=弟弟,有什么不好吗?”
“不好,你们骗人。”
站在一旁的虞烟一开始不理解,现在稍微弄清楚了一点,毕竟她在宫里长大,可能最擅长的一点就是揣摩人性和分析心理。
小孩子的心理肯定是单纯的。一直在强调骗人这一点,想必是一开始他想要个弟弟的时候,所有人都告诉他李婉玉肚子里是妹妹。
当他慢慢接受了李婉玉肚子里是妹妹的时候,常常在脑海里构画他有妹妹,如今生了,结果是个弟弟。
太过于失望而导致的愤怒。
别说林景阳,方才就是邬雪芳和林鸿晖也诧异了一下,对于又生了儿子,大人会控制情绪,那么,小孩不会啊。
这样一来,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只是,这种画饼的方法一开始就错了,不应该在没生的时候在他面前说是弟弟或妹妹,这个谁也没有预知能力,只能告诉他,即将要变成大哥哥了,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以后都要好好爱护。
虞烟看着林景阳,轻声说:“阳阳,来姑姑这边吗?”
邬雪芳饶是见惯了再多的大场面,这下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对她来说,生了林景阳,肯定是希望这胎更多的是小孙女,软软糯糯的那种,就跟虞烟小时候一样,安安静静,说话很甜也很懂事。
跟那三个臭小子都不一样。
可是,就算生了个孙儿她也是喜欢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想要孙女儿,也没有很难,老二林鸿朗还没成亲,老三林鸿轩也没成亲,不可能都生些臭小子吧。再者,李婉玉自个也想要个女儿,等养好身子,说不定会继续生。
她倒是很快将情绪平复过来了。
就是林景阳,一时发这么大的脾气,虽说这孩子平日里是调皮了些,不似女孩子文静,可也是有度,而且大多时候还是很乖,很听话。
从未这般朝大人哭过吼过。
-
林景阳将目光放在虞烟身上,走过去,突然又很委屈的哭了,“姑姑,你说的,我的妹妹跟别人的妹妹不一样,可是爹爹和祖母都说那不是妹妹,那我妹妹去哪了?是不是我永远都没有妹妹了?”
“怎么会呢。”虞烟想了想,柔声说:“以后阳阳有弟弟,也有妹妹不是更好吗?”
“可是现在弟弟变成妹妹了,我没有妹妹啊。”
“可是你有弟弟了呀,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妹妹了。”
林景阳想了好一会儿,偏着脑袋一本正经的问:“姑姑,那妹妹现在还在娘亲的肚子里跟我玩捉迷藏吗?”
“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跟我一起玩啊?”
“阳阳很喜欢妹妹吗?”
“嗯,喜欢。我都想好了,以后我喜欢吃的都给妹妹吃,有人打她我就打回去。”
“阳阳真是个好哥哥。若是以后姑姑生了妹妹,那也是阳阳的妹妹。”对于林景阳上一个疑问,虞烟没办法作答,她也不知道李婉玉生完这个,还会不会想要个女儿选择继续生。所以她也不好答应林景阳,只得转移话题。
对于她自己,男孩女孩她都喜欢,也希望都有。
林景阳一下子又好奇了起来,睁大眼睛问:“那姑姑肚子里是妹妹吗?”
闻言,虞烟哭笑不得,说:“这个姑姑也不知道呢,不过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姑姑都喜欢,阳阳肯定也喜欢对不对?”
“因为阳阳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大哥哥。”
林景阳重重的点头,终于笑了。
小孩子就是需要耐心和哄,以及赞美和肯定。见状,虞烟终于松了一口气。
-
林府又增添了一位小少爷,下人们一脸喜气,因为得了赏银。
孩子的名字是由林长青起的,名叫——
林景行。
寓意不管将来遇到什么,都不会退缩,行,必须行,男子汉大丈夫,除了说行没有其他的退路。
小景行除了刚出生的时候那哭得叫一个响亮,其余时候很乖,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就算是晚上也不会折腾人。
醒着的时候不管怎么逗,都不会笑一下。弄得李婉玉很是郁闷,以为这孩子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哪有刚出生的小孩不哭也不闹的,乖的□□静了,让人不适。
由于傅少廷的原因,局面未定,大家没有说出来,可心里都明白,动荡不安,不适宜摆宴席。所以小景行的满月宴并没有设,只是亲近的人一起吃了顿饭。
虞烟的肚子快五个月了,因为她人比较瘦,即便是五个月了,还是不显怀,不过这些日来小景行给她带来了很多欢乐,不似之前般东想西想,吃好睡好,被照料得好,人倒是丰腴了一圈。
四月末,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
吃晚饭前,林长青坐下来说了一件大事,傅少廷那边有信传回来了,一切安好,很顺利,问候所有人,末尾还说了一件大事,是替傅荣说的,就是忍冬,如今肚子也差不多七八个月了,面临生产,倒是希望也能来长吏府一住,担心忍冬与母亲合不来,再者,母亲有病,也害怕忍冬受影响。
被这么一提醒,虞烟十分自责,回了漠北近两个月,竟然忘了忍冬的存在。一开始本来她情绪也不好,总是想到傅少廷,连入睡都困难,后来小景行出生了,一心扑在上面,压根没往君上府想过。
立马就差人去把忍冬请过来。
懊恼之后,虞烟满满都是失落,傅少廷寄信回来了,是给大家的,没有给她的。他一点都不挂念孩子吗?
她心里很清楚,孩子是个借口,傅少廷就没有一点挂念她吗?没有一句想单独跟她说的话吗?
她满怀失落的回了屋子。
后来。
邬雪芳来了,问她:“烟烟怎么了?之前见你还好好的,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不是孩子又折腾你了?”
“没有的,母亲。”虞烟吸了吸鼻子,牵强一笑。
邬雪芳也不绕弯子了,看着女儿难受她也难受,从袖口里拿了一封信出来,递到她手里,直接说:“这是君上单独给你的信。你爹说之前他忘了,想起来才赶紧让我给你送过来,你也别伤心了,都是你爹的错。”
虞烟不敢相信。
傅少廷原来有给她单独写信。
真的有。
她没有空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啦早点睡哟。
第53章 回信
傅少廷的信:
“阿烟,我很好,一切都很顺利,无需担心可我很担心你,听说有了身孕的女人会多想,会很难受,我不能感同身受,更不能守在你身旁,你受苦了,好好照顾自己。不知平日里孩子乖不乖,有没有折腾你……、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等我。”
篇幅没有很长,可字里行间都透露着爱意,虞烟感受到了,真的感受得到,一腔忧愁瞬间消失不见。
恨不得抱着这封信入睡。
傅少廷还有时间写信,说明一切都尽在掌握中,那就好。那她是不是也可以给他回信呢,这个念头一起就一发不可收拾,连忙唤秦艽进来,笑着问:“秦艽,我想写信,你可不可以帮我给傅少廷啊?”
“如果不可以也没关系的。”
秦艽思忖了下,回:“可以飞鸽传信。”
虞烟激动的说:“谢谢你。”说着就走过去坐在书案前,找宣纸,明明方才有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话,下笔这一刻脑子却一片空白。
应该怎么开头?
先说什么?
写太多的琐碎会不会被他嫌弃?
……
最后的最后:
“我收到信了,百忙之中还挂念着我和孩子,谢谢你,谢谢。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总之你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不要受伤,我和孩子等你回来。孩子很乖,没有很折腾我,不必担忧,我和孩子都很想念你……”
虞烟想说的很多,可真正写下来都是经过反复思考的,她不想要他受伤,也表达了自己的想念,这就够了。
之后她将信交给了秦艽。
日子如常,一日复一日,没有惊喜,没有意外,只有平平淡淡,和欢声笑语。
忍冬的到来让虞烟越发忙了,上午陪忍冬说说话,下午去看看小景行,明明是个奶娃子,却端得像个大人似的,让她忍不住逗弄。
要是她的小孩也这么乖就好了,点都不折腾人,太乖了,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只有拉粑粑和尿尿的时候才哭几声。
可能是提醒,再一个是不舒服。
林景阳还是闷闷不乐,明明说好了是妹妹,从娘肚子里出来的却是这个臭小子。反正他是不会喜欢这个小弟弟的。
看起来傻傻的。
只知道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像个猪。
.
三天后。
傅少廷收到了虞烟的信,一字一句的看,又一番回味,最后将信压在了枕头下,信纸上还残留着她的芬芳。
片刻,傅荣从外头进来,开门见山的说:“君上,庄楚王妃求见。”
闻言,傅少廷眉头一蹙,抬眸,“谁?”
傅荣:“庄楚王妃。”
“何事?”傅少廷顿了下,问。庄楚王那小算盘打得,以为谁都是蠢货,想到这,他扯唇笑了笑。
傅荣回:“庄楚王妃说想跟君上做笔交易。”
傅少廷忽地笑了,他需要跟一个女人做交易,传出来还真是笑掉大牙。他傅少廷何时需要跟女人做交易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知是小看他了。还是高看自己了。
“不见。”他利落的答。
傅荣退出去,看了眼肚子站在寒风中的庄楚王妃,明明冷得站不稳了,却还是咬牙撑着,他下去提醒了句,“君上忙,庄楚王妃回吧。”
闻言,庄楚王妃的心沉了沉,思忖了下,漠北王不见她是理所当然的,谁让她顶着庄楚王妃这个头衔呢。
不过,漠北王她是必须要见的。
不畏寒冷,她直接跪下,仰头说:“麻烦将军替我说说好话。我也有难言之隐,想与漠北王做的这笔交易,是、是……庄楚王的命!”
后面几个字,她压低声音,咬牙说,一字一字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就要结束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她不会放弃的。
傅荣身子一怔,再看向庄楚王妃多了几分打量,庄楚王夫妇的野心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庄楚王妃想要庄楚王的命?
是这个意思吧?他没听错的话。
这其中不会有诈吧。
一个半老徐娘罢了,君上都不予理会,他又何必自找麻烦。
傅荣想通便跨步开走,不料被庄楚王妃抱住了小腿,“将军行行好吧,我求求你了。我可以接受所有检查,绝对做不了伤害君上的事情。”
傅荣本来踢过去,后又算了,而后蹲下来,好奇的说:“说说,为什么想要庄楚王的命?”
“我伏蛰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不然死不瞑目,我要他庄楚王生不如死。”庄楚王妃一字一句的说,想到往事,眼眸像是充血了般,一股戾气扑面而来,这种恨像是嵌入了骨髓般,绝对是是装不出来的。
傅荣很是震撼,庄楚王妃是庄楚王貌合神离??
“行,我再去替你说说。”
“谢将军,将军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傅荣再次进去,便看到傅少廷拿着军书,却在神游,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带着浅淡柔和的笑,眼里温柔到了极致。他进退两难,不过答应了别人的事还是要做的,便轻咳了两声,以示提醒。
傅少廷迅速收了眼里的温柔,抬头,一见傅荣,沉声问:“还有什么事?”
傅荣挠了挠后脑勺,有几分不好意思,小声道:“庄楚王妃跪在外头不走,我问了,她说想要庄楚王的命,我就是有两分好奇,就来替她说说情。”
“……要、要不君上见见?”
傅少廷拧眉,反问:“你觉得我很闲?”
傅荣连忙摇头,“属下没有这个意思,真没有。就是觉得,这不是都送上门来了嘛,君上见见也无妨。”
傅少廷重了重音色,“出去。”
“那君上是见还是不见?”傅荣鼓起最后一丝勇气,笑嘻嘻的问。他感受到了,君上心情不太好,要是君上还是不见,那他也没法了。总不能不要命的去触君上的霉头,为了庄楚王妃不值得。
默了会儿,傅少廷冷声道:“搜身,让她进来。”
“好勒。”眨眼间,傅荣就不见了。
庄楚王妃身着朴素的华服,有几分狼狈,见着了傅少廷,攥紧了双手,有几分紧张,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道:“叨扰漠北王了。”
“庄楚王妃找本王何事?直接说。”
庄楚王妃点头,紧接着说:“庄楚王的野心不必我说,想必漠北王也清楚,不自量力罢了。他垂涎了那个位置几十年,一开始就在谋划,待两败俱伤,他好渔翁得利,为此他养了一批又一批的死士以及精兵,死士遍布京城,精兵伪装成商人或者其它身份,停留在京城外。就等着攻城门。”
“漠北王不应小看他。”
这么一看,倒确实不蠢,不过是个自大的。傅少廷审视着面前的女人,问:“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
“这就是我要与漠北王做的交易。”话落,庄楚王妃又道:“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事成之后,庄楚王的死由我来决定,不管是五马分尸还是七窍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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