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棠,前朝太子司空凛之后,不过是已经败了的流寇,有何资格在孤面前称朕?”
君流景淡淡地说道,眸底是讽刺与寒凉,并未将陆少棠放在眼里。
“哈哈哈.....君流景,没想到你藏的如此之深,朕输给你,虽有不甘,但是却不悔。不过朕没有赢,你亦是输了.....”
陆少棠看着君流景一脸的苍白,还有那浸湿的墨衣,即使只做这一日的天圣君主,他也不悔,因为这原本就是他司空家的天下。
“君流景,明明你可以不给朕机会入了这皇宫,可是你却也是差一点就输了,不知朕送给你的礼物,你可还满意?梦清公主的那几只小虫儿,倒是有些用处,不过就是可惜了,那美人最后朕却没有带出来.....”
陆少棠在看见君流景原本淡漠的双眸,在提起叶皎皎的时候,那一闪而过的彻骨寒凉与猩红,还有那暴戾轻颤的指间,都让他知道,君流景的心中,是有叶皎皎的。
不然,他不会在如此军机之时,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机会。君流景离开皇宫,去找叶皎皎,就说明,自己这一盘棋,赌对了。
他是知道,梦清公主一向嫉妒霸道,又怎会给叶皎皎留下后路。他不过是利用而为之,可惜的是,他原本是想用自己的人,将叶皎皎替换出来假死,可是却不成想,叶皎皎倒是真的死了。
那个娇美潋滟的女子,一舞倾城的女子,死了。
陆少棠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虽然有着不愉,但是并不可能因为一个叶皎皎而影响了跟北凉的合作。只不过,他最终还是低估了君流景.....
“你司空家,从今日起,不会再有人记得,曾经的司空王朝也好,如今你这个谋朝篡位的贼子也罢,孤会将你们彻底抹去,毁掉史书,在天圣,你从不存在过。”
君流景双眸微敛,语气淡漠,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陆少棠的瞳孔一缩,随即整张脸扭曲疯狂。
“君流景,你凭什么抹杀我们司空家!你君家才是乱臣贼子,朕不允你这么做,朕不允!”
若是再没有人记得司空王朝,在没人记得他们司空家曾经的辉煌,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又为了什么,最终一场空,变成了一场笑话。
刀光剑影之间,陆少棠对君流景出手,君流景杀了一夜的人,却丝毫不见疲乏,他就好似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只知道无休止的杀戮。
“噗——”
陆少棠喷出了一口鲜血,被君流景的剑,无情的砍断了手臂,还有一只脚。
“来人,将他带下去,车裂。”
“是,殿下。”
陆少棠疯了一般地大笑,然而却在下一刻,被人赌上了嘴,直接拖了出去,就此结束了他野心勃勃的一生,终究是一场镜花水月。
“殿下,梦清公主抓住了,如今就在殿外。”
君流景来到了殿外,此刻天已然亮了,吹散了阴霾,然而整个皇宫之中,却依旧好似带着一层血雾,让人压抑与窒息。
“殿下,放了梦清,梦清什么都不知道,梦清是被兄长利用了,是他与陆少棠达成了协议,梦清并不知道他想要谋朝篡位,梦清的心中,只有你啊,殿下.....”
梦清公主的娇美的脸上,满是狼狈,此刻哭起来的样子,柔弱可怜,不停的说着,看向君流景,依旧满是爱意。她觉得,君流景一定会放她一条生路,她那么爱他.....
君流景却并未看地上的女子一眼,然而梦清公主身上的红衣,却刺疼了君流景的眼。
红衣,除了叶皎皎,没人配穿。
而那让叶皎皎身陷火海的侍女,身重蛊虫,也是梦清公主的手笔。
“殿下,应该如何处置梦清公主?”
统领恭敬地等着君主的命令。
“将她的衣服扒掉,犒赏三军,直到死.....”
“谢殿下恩赏。”
统领领旨之后,便看向了北凉第一美人,梦清公主。君流景的这个赏赐,无疑是让杀戮了一夜的所有军士,亢奋起来。
梦清公主,那是尊贵的公主,他们根本没有资格触碰的美人,可是如今,却被殿下的一句话,直接赏赐给了三军!
“不.....殿下你不能这般对我.....你不能.....啊.....滚开!不要碰本宫.....滚开.....”
“啪——”
“贱人,喊什么喊,如今你就是军·妓,最下等的士兵都可以玩你,你没有资格躲!殿下可是下令了,要将你玩死才行.....”
梦清公主那一身的华贵红衣罗裙,瞬间被粗鲁的统领将士尽数撕碎,紧接着,迎接她的,就是一场无休止的噩梦,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想要跟君流景大婚的初次,却在这样屈辱的情况下,在天圣的皇宫之中,被低下的士兵,轮流下手.....
直到死,梦清公主的双眸,都死死盯着之前君流景离开的方向,眼底布满了恨意与不甘。
君流景,你怎能如此心狠.....
第116章 结局(中)
天圣明景五十三年,改国号月。
太子君流景登基为帝,以铁血的手段诛杀了一切叛党,北凉公主死于天圣,北凉伐兵而上,太子亲征,一路势不可挡,北凉割让城池三十座与新帝君流景。
至此,三年后,天生王朝,迎来了流景盛世,国库充足,疆土辽阔,五国而立,天圣成为了第一大国。
新帝君流景,登基为帝的第一道诏书,却是震惊天圣。
诏书曰:即日起,天下间,无人可以再穿红衣。
民间中流传,新皇迟迟不立后,不选秀充盈后宫,皆是因为一个女子。
前太子侧妃叶皎皎,于君流景登基之前,葬身太子府,据传闻,叶皎皎与月帝初见,一袭红色舞衣,一舞惊天下,就此走入了月帝的心。从此,月帝便再未宠爱过其他女子。
而叶侧妃之死,月帝心殇,故而天下间,与他而言,再无人配穿叶侧妃穿过的红色,心底的一道诏书,可谓是伤了不少闺中贵女的心。
相传京城第一美人叶皎皎,是妖媚转世,蛊惑君心,又精通流觞阁的闺中秘术,将月帝迷得其他女子再不能入眼。在她死后,月帝亲自为她在宫中,种满了梨花树,如今恰逢初春,满皇宫的梨花白,纷纷而落,就好似漫天的飞雪.....
临城,闹市街角。
“老板,给我一坛梨花白!要最大的那坛哦.....”
老板看着此刻站在那里,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公子,声音软糯,精致的好似话本里的小仙童一般好看,这孩子将手中的银子,不偏不倚地就扔到了他的柜台上,小手指着最大的那坛酒。
“小公子,真不好意思,这个月酿制而成的梨花白全部卖光了,这最后一坛,也被那位墨衣公子买走了,你若是想买,只能等下个月了.....”
老板的话音刚落,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好看的眉心便轻轻蹙着,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墨衣男子,不由抓了抓自己头上的发髻,嘟囔了一句:“唔.....真是麻烦,早知道就不找大白了,耽误了买酒.....”
随即,就看着这小公子一路小跑,跑向了不远处的男子,小公子的身上还背着一个小包袱,他的小短腿跑起来的时候,包袱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瓶瓶罐罐,倒是引得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
就在他刚要接近墨衣男子的时候,男子却蓦然回头,淡漠冷然的双眸,看向了他。
“嗨,这位大公子,你能不能将你手上的酒卖给我额,我可以出双倍的银子买你这坛酒哦!”
叶小白嘟着一张精致的小脸,手上抓着一锭银子,双眸忽闪忽闪地看向面前的俊美无俦的男子。
原本只是想要买一坛酒的叶小白,在看清男子的脸之后,不由用另一只小肉手,捏了捏自己的下颌,上下打量着墨衣男子,心中不免嘀咕,总觉得这个人看着有点眼熟,像谁呢?啧,一时半会就是想不起来.....
他见男子没有开口说话,不由又上前跑了几步,见男子紧抿的薄唇,一言不发,他不由蹙眉,莫非是个哑巴?兴许是的,看他这情况,跟隔壁去找娘亲看病的虎子一模一样!
“哇,你是不是哑巴?真可怜,不过你别担心,你把这坛酒卖给我,我带你去找我娘亲看病,她是个不错的大夫!”
叶小白见男子没有松开手中酒坛的意思,小葡萄一般的眼珠子滴溜地转着,心中有了一个主意。至于撒谎,他显然面不改色!娘亲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大夫!因为娘亲经常看错病!
吃娘亲开得药,也算是倒霉了!不过没关系,娘亲看不好,他可以再让师尊帮他看病,总归不会看死了就是了!
“休得无礼。”
杨振一步上前,挡在了君流景的身前,这个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公子,竟然说皇上是哑巴!这简直是大罪.....
“无妨,你先退下吧。”
君流景淡淡地开口,示意杨振退下,随后倒是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儿。这个小孩子的眉眼长得很好看,尤其那双眸子,不知为何,让他想到了她。
若是她还在,他们的孩子,应该也是这般年纪了。
“唔....原来你不是哑巴哦,那你可以把你手中的梨花白卖给我吗?我很需要这坛酒。”
叶小白抓了抓小包子一般的发髻,心中再一次骂了大白这只蠢老虎,若不是它瞎跑,他也不会误了时辰,买不到娘亲最喜欢的酒。
“你为何需要这坛酒?”
君流景竟然开口跟这个小孩说话了,这一下,让杨振跟其他几个护卫,都极为震惊,自从皇上登基之后,几乎很少说话,即使是上朝,也只是最后说一下决策。
“我娘亲今日过生辰哦,她最喜欢梨花白了,这条街上,陈记酒香卖的梨花白最好喝了,每年这一天娘亲都会喝,我想要娘亲高兴,所以,这坛酒我很需要,大公子你可不可以卖给我?”
叶小白盯着君流景的手上的那坛酒,越发想要上手将这坛酒接过来。
生辰,梨花白.....
君流景的眸光微窒,再看向这孩童的眸光,却冷了几分。
今日是叶皎皎的生辰,他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回临城的落月山庄,埋下一坛梨花白,在这里,一个人对月独酌,直到喝醉。因为,他答应过她,以后的每一年她的生辰,都会陪她一起喝梨花白,在这里.....
三年来,他从未允许过任何女子接近自己,一如曾经对她的允诺,他的身边,只有她一人,无论生死。
他不信这世间有如此凑巧之事,这个孩童提起的娘亲,还有这生辰,梨花白,让他不得不觉得,是有人居心叵测,想要引他入局。
“你娘亲是何人?”
君流景并未回答是否会卖给他这坛酒,这倒是让叶小白有些烦恼,若不是这公子身边还有其他傻兮兮的家丁,他现在真的不想浪费口舌,都想直接将他们迷晕,然后抱着酒坛跑路了.....
“我娘亲是个特别厉害的医师!你到底卖不卖酒哦?你是嫌我手上的银子太少吗?做人不能太贪心,再多的钱我没有。不过我看你脸色苍白,体质柔弱不堪的样子,看来病得不轻,虽然你不是哑巴,但是也可能有其他病,你跟我回家吧,我让我娘亲免费给你看病!你看如何?”
叶小白忽然觉得自己很机智,一个免费的苦力把酒带回家不说,还给娘亲找了一个送上门的试验体!随便娘亲看病针灸扎针,这一定是娘亲最喜欢的生辰礼物了!他太聪明了!
君流景眸光一敛,这般好看的孩子,也被那些心怀叵测之人用来利用算计,他倒要看看,是何人在故布迷局。
“好,你且带路。”
君流景的话,霎时间让叶小白整张小脸变得更加鲜活好看,一双眸子笑起来的样子,仿若融了碎星一般好看。
“那你就跟我走吧,大公子,快些跟上我哦!”
叶小白生怕君流景后悔,连忙小跑带路,示意他快点跟着走。
“陛.....公子怎可跟他前去?”
杨振连忙上前一步,眼底满是谨慎担忧之色。
“无妨,你带人跟在后面,不要暴露了踪迹。”
“是,公子。”
.....
叶小白带着君流景一路走到了临城的郊外,走了快一个时辰,三岁的叶小白,也只是擦了擦额角的汗珠,但是唇红齿白,一脸鲜活的小模样,明显没有乏累,倒是让君流景有些惊奇。
“你家住的这般远,你娘亲也放心你一人出来?走了这么久,你不累吗?”
君流景声音淡漠,似是想从孩童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然而却听见了孩童的骄傲地语调。
“我是男子汉,我当然不累了!哎,我就说,你看着弱不禁风的样子,一定是身体不好,这才走了这么点脚程,你就累了?那看来我带你来看医师,当真是没错了!你放心,我会让我娘亲帮你好好看看的!”
叶小白并没有注意,他的话,登时让眼前的男子,脸色一黑。
君流景此刻抿着薄唇,被一个三岁的孩子嗤笑弱不禁风,而他自己却是男子汉,这种感觉,让君流景有点不知说什么。
最后,他决定不再多言,他倒要看看,是谁在捣鬼。
叶小白见君流景不说话,他又仔细地看着君流景的脸,本是想要观察一下君流景苍白的脸色,回想一下师尊跟他说过的看病所谓的,望闻问切。
然而看着君流景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越看叶小白越觉得有点熟悉,到最后,他忽然睁大了双眸,羽睫忽闪忽闪的,眼底是惊讶与疑惑。
他想起来惹,这张脸,他好像在娘亲用木炭画的一副画像上见过,他当时问娘亲,这个男子是谁,娘亲说是她做梦的仙君.....
叶小白可不信什么仙君之说,他觉得,娘亲定然是,喜欢画像上的男子.....大人之间的情情爱爱,最是恼人了。
“大公子,你有娘子吗?”
叶小白忽然开口问道。
娘子.....
君流景脑中下意识出现了那个一袭红衣,娇美潋滟的女子,心中一窒,蹙眉微微颔首。
“那你娘子呢?”
“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君流景也不知为何,这个孩子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却又莫名熟悉。
“哦,那她跟我爹一样,我娘也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估计跟你媳妇一起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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