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妻子还在为着一件事情喋喋不休、不依不饶的时候,为人夫的不再是一言不合就拂袖而去的姿态,反而能耐着性子微笑着面对妻子认真倾听时,慢慢地,妻子的声音不知不觉就降了下来,言语也不再那么尖锐,语气也不再那么刻薄。
重新享受到丈夫的重视和尊重,妻子猛然间会醒悟到原来现在的自己说话确实不怎么讨喜,以前也是轻声细语、软语娇言,一句高声都不曾有。只是这些何时改变的,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一个自己都会讨厌的人,有了意识自然会注意约束今后的言行。
当老父亲又一次看到大儿子晚归,忍耐住脱口而出的“孽子”、“不成器的东西”、“又去哪里胡混了”,丢掉经常挥舞的大棒,一句简单的:“就知道出去混,天冷了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或是“时候不早了,还不去休息,你不心疼你自个,老子还要心疼儿子呢。”
原来父亲不是只会一味儿的喝骂,动不动就家法伺候,那些喝骂之下还有作为父亲深沉的关心与担忧,只是往日都被隐藏在棍棒、叫骂之中,难以察觉罢了。
有时候和解其实很简单,可能只需要多一点耐心,多一些尊重,多一句关心,多一丝体谅,事情自然就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此事的内在影响江映蓉和738都未料到,这首曲子称为仙乐也不为过,名曰“慰灵曲”,是从曾经的一个修仙世界得来的,当时一个门派就是专修音律,其中不乏很多可以惑乱人心、大杀四方的曲子,当然也有抚慰心灵、平息暴动的曲子,更有甚者可以消除心魔,不过这需要资质天赋极高的人才能演绎出来。
江映蓉不仅收集了很多曲谱,而且将不同效用的曲子用记音石分别录制保存,放在了738的空间里,生老三那天就让738从中挑了一首可以安抚人心的曲子放出来,结果没想到出了修仙界,仅存的那点效果也足够凡人受用。
这样意外的效果江映蓉知道后只是会心一笑,有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能误打误撞让这世间的事情变得更美好些也是一桩美事。
当然也有意外存在,别人家的和谐与皇帝的焦灼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最近上朝的大臣们明显感觉到圣上龙心不悦,大殿里时不时一阵凉意袭来,着实有些渗人。
一个个恨不得夹着脖子做人,连平日里怼天怼地、勇猛无畏、嘴炮技能满点的御史大人们都消停了,不敢再触了龙椅上那位的眉头。
都怪太医院到如今还没研究出牛痘为何物,眼见着整个太医院上至院首下至药童,一连十日都未归家,日夜不休的翻找孤本典籍、名家医书,企图找到哪怕和牛痘有关的任何只言片语,可惜事与愿违。
十日之期一到,院首就带着下属的众太医跪在养心殿外请罪,皇帝看着一群双眼无神、眼圈青黑、胡子拉碴、浑身还散发着说不出味道的太医,那是有火发不出。
一个个真是不成体统,找不到牛痘就算了,竟然还敢殿前失仪,是料定他不会真砍了他们的脑袋是吧。
皇帝气哄哄地命人赶走了外边那群有碍观瞻的太医,又给了一个月的期限,要是到时候再没个丁点儿消息,那就不要怪他全部官降三等、留职察看。
现在皇帝的感觉是什么,那就是空有宝藏却找不到开门的钥匙,他怎能不着急心焦。
在忍不住向皇后吐槽了太医院的蠢笨之后,皇后凉凉淡定地哄睡了六皇子,才来了一句:“陛下何不召集民间的名医圣手,汇集众人之力,总能想出法子来。”
一句话终于提醒了皇帝,之前是他想左了,认为太医院这个号称汇集了天下圣手的地方都不知道的东西,宫外有人知晓的可能性岂不是微乎其微,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不得民间真有能人异士能解决此问题。
于是一道御旨昭告天下:悬赏知晓牛痘的能人异士,如能进献牛痘者必有重赏。皇帝还特意在朝会上将寻找牛痘列为一等紧急要务。
尽管众位大臣不知道牛痘为何物,陛下集天下之力寻找的牛痘究竟有何用,但能让陛下这么重视的事情绝对是一等一的要事。真找着了那加官进爵岂不是指日可待,至少也能在陛下面前留个好印象。
于是各家倾其所有资源、用尽手中明里暗里的全部势力,各种手段频出,全力寻找牛痘,只为先一步将这金贵之物呈献给皇帝。
不过貌似大家的方向都有些偏,以为皇帝要的东西必定是那世间极罕见极珍贵的东西,谁会去往那便宜货的方面去想。
普通百姓养过牛的倒是知道牛身上有种疱疹,可没人知道这学名叫牛痘啊,即便看到衙门的告示有重金奖赏,也空有羡慕的份儿。何况在百姓眼里皇帝陛下要的东西都是可以和龙肝凤胆媲美的,怎么能是牛身上那些破疹子呢!
江映蓉听着738的实况转播,看着一众人为个牛痘忙的团团转,权当打发无聊的月子时光,738这个不嫌事儿大的,送佛也不送到西,半路给人撂下了,好歹解释下牛痘出自哪里,也不会让这么多人焦头烂额。
对于此738的回答是:天书要有天书的格调在,而显示逼格的关键一点就是话少高冷,书不能这样形容,但是对照过来就是字少晦涩,晦涩这项就算了,那至少得满足字儿少。
否则巴拉巴拉解释一通,就差喂到嘴里去,皇帝没有体验到过程的艰难与不易,怎么能体会到天书存在的价值呢,就像轻易得到手的女人不懂得珍惜是一个道理。
听着738一套又一套的理论,江映蓉只能说738是中了网文的毒,而且还中毒很深,想当年除了嘤嘤嘤小白花似的哭泣之外,哪有现在这么多花样,反正她也就随口一问,没甚责怪的意思,只要大方针不变,由着738去闹呗,再说她也从中获得不少乐趣啊。
谁让林如海这个管家公连书都不让她多看,担心伤眼睛落下月子病。本想让个小丫鬟念书听,结果林如海依旧严格限制时辰,最多听半个时辰,听久了伤了神儿怎么办。对于林如海这项决议整个林府上下全部严格执行,坚决不错一分一毫。
被人当做个易碎品的滋味真是酸爽,江映蓉豪饮完婆婆送来的爱心滋补汤,咂了咂嘴,幸亏有738在,否则一个月子下来不得胖个几十斤。
第18章 黛玉的七个小哥哥
江映蓉艰难地熬过了月子期,瞬间感觉解放了,当然最开心的两个莫过于林皓钰和林涵钰,哥俩个已经很久没有在自家娘亲跟前痛快地腻歪撒娇了,两个小人儿别看现在刚满两岁,倒是比同龄的小孩儿着实懂事早慧不少。
祖母和爹爹教导的话时刻牢记在心里,娘亲有了小宝宝,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肆意窝在娘亲怀里,走路也要慢慢的,不能跑太快冲着娘亲。本以为小宝宝出生后就可以让娘亲抱抱了,结果被告知还要再等一个月,要娘亲完全恢复了才行。
至于一个月是多久呢,原谅两个小人还太小,实在是没有什么概念,只能每天巴巴地趁着给娘亲请安,顺便看小弟弟的时候来个每日一问,尽管他们不知道每天的数字代表什么,可是他们明白这数字是每天都在减少的,他们才不像两岁的小屁孩一样什么都不懂呢!
而两人的性格这时候也初见端倪,哥俩个早上一进门看到江映蓉坐在梳妆台前,就明白以前的日子彻底解禁了,欢呼一声,老二率先向江映蓉跑去,老大步调沉稳些,但是比平时明显快了很多的步伐也昭示出他的开心。
两人一左一右扒着江映蓉的腿,抬着小脑袋,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江映蓉,一声又一声“娘亲”、“娘亲”地叫着,叫的江映蓉的心都化了,伸出胳膊一左一右抱起来放在腿上,娘三个好生亲热了一会儿,就被看到的林如海阻止了。
“还不快下来,小心累着你们娘亲。”听到这儿,哥俩个尽管不愿也只好依依不舍地从江映蓉的腿上爬下来。
“爹爹早安!”两人又抱着小短手似模似样的请了安,只是这五短身材做这样的动作着实有些为难他们,看起来莫名有些可乐。
林如海忍着笑一本正经的受了,又亲自上前扶起江映蓉,“皓哥儿、涵哥儿也到了启蒙的年纪,以后不能再这样惯着他们,两个小子一日重过一日,莫再抱他们,受了累为夫岂不是要心疼。”最后一句当然是降低了声音凑在江映蓉耳边悄悄说的。
果然儿子多了就不心疼了,不过还是要为林如海疼老婆的行为点个赞。江映蓉自然是一副全都听你的态度一一应了,两个小人儿只听到自家爹娘谈笑间就剥脱了自己与娘亲爱的抱抱,强忍着撇了撇小嘴没敢多说什么,可惜不知道还被自家无良的爹爹用来讨好媳妇。
不过老爹坑儿子,那哥哥就坑弟弟吧,两人看着襁褓里正在吐泡泡的弟弟林靖钰,小小的心里一致决定,只要弟弟会走路就要开始教育他身为男子汉应该做的第一件事--不能再被娘亲抱,而这个优良的传统一直被每一位哥哥沿用到下一个弟弟身上,为接下来的四五六七点蜡。
江映蓉出了月子已经好几天了,据说牛痘的事儿还没有着落,连林如海这种不喜钻营的都回家念叨了几句。要说圣旨一下,有些想试试运气领赏的人确实也提供了五花八门的信息,只是即便真的牛痘放在跟前,皇帝还需要太医院的人好好研究怎么来使用。
别说现在还没见着牛痘的影子,首当其中的第一件事儿应该是怎么从这些无法分辨真假的信息中提取真正有用的出来,把真正的牛痘找出来,这头一件事儿就一脑门子的官司,天书的提示太过精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着实太考验人了些。
这件事一开始委任的是太医院,大家就猜想约莫是某种药材,最普遍的药材莫过于草木之类,于是皇帝的御案下就出现了各种不知名的花儿、草儿,很多太医都分辨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又怎敢确定不能作为药材,毕竟中医博大精深,□□有时候还能入药,别说这不知名的草儿了。
再说那些太医也不知道牛痘究竟是何物,又怎敢铁口直断这和所谓的牛痘没关系,同时也为了让皇帝转移火力,太医院统一口径:这些献上来的东西要好好研究一番才能有结果。于是众太医热情地投入到花草的研究事业中,个个废寝忘食,一副我很忙、我时刻准备着为大齐的医学事业献身的架势。
企图让皇帝看到自个不是吃白饭的,自己还很有用,千万不要动不动就被拉下去砍头。面对此情此景皇帝只觉头疼不已。
江映蓉没想到一个牛痘就弄到大齐上上下下忙活了这么久,再这样下去皇帝说不得就要失去耐心,开始起疑心。738不是正嫌闷得慌嘛,干脆就让它走一趟,早日将这件事情解决了。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伴随着城门的缓缓开启,一位满头鹤发的老人牵着一头牛跟随着入城的百姓从北门进入,原以为是个庄稼把式进城赶集,可在这人哪也不去,牵着牛径直走到贴皇榜的墙下,揭了前些时候寻找牛痘的皇榜。
这些天皇榜下时刻有人候着,就等着有人揭榜好及时回禀,可惜等来等去,围观的人甚多,热烈讨论的人也甚多,就是没有人上前揭榜,可愁坏了一众候着的官兵,谁让上头逼得紧呢。
皇宫内皇帝正对着一众大臣发火,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谈什么□□治国的大才,干脆都回家种地去,骂的在场的诸位胆战心惊,那些个胆子小些的直接吓的直冒虚汗。
皇帝正骂的兴起,远远地就传来传报官极具穿透性的一声“报”,很快传报官气喘吁吁地跪下回禀:“启奏皇上,宫外来报有人揭了牛痘的皇榜。”
“皇榜有专人处理,让他们带着人该去哪去哪,扰乱早朝意欲何为?”皇帝已经被之前的事儿弄得不耐烦,现在这事儿已有了既定的处理流程,进献的东西登记造册之后就放人回家等消息,何至于巴巴的报到早朝上来。
“回皇上,揭皇榜的是个牵了牛的的老农,他言说,言说……”传报官吞吞吐吐不敢说下去。
“说什么?”
“他说他知道牛痘为何物,且此物必须面见陛下后方可呈上,那头牛是他的宝贝,他还要牵着牛一同面见陛下。”一口气儿说完后传报官低下头不再言语。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农,在场众人共同的心声,不过今天皇上正心情不佳,要是直接赶了那老农,余火不还是要发在在场的诸位身上,万一自己成了那个倒霉蛋岂不是不妙。
几个高位的互相交流一下眼神,一致决定劝说让皇上见见这个自己找死的老农,届时倘若他进献不了牛痘,正好成了皇帝泻火的对象,死道友不死贫道,先把今日躲过去再说。
众大臣的一致劝说,再加上皇帝确实重视牛痘这件事,心里还是抱着隐约的期望宫外的那人是带了正品过来,决定见上一见。
皇帝带着一众大臣移驾殿外的广场,等着那位要牵牛入宫的老农。很快就瞧见一众官兵围着那老农入宫的身影,想是担心惊了圣驾,那是前后左右围了个水泄不通。可那位于中央牵牛的老农,丝毫不见慌张,闲庭信步犹如在逛自家菜园子一般,除了那一身打扮,其余可是一点也不像个庄稼把式。
皇帝坐在高台上望着那老农的样子,心里的希望又加了一分,说不得这是位世外隐居的高人,否则真是个庄稼汉又怎能有这样的胆识来面圣,恐是战战兢兢一步都挪不动了吧。
那老农行至阶下,也不跪拜,只是拱手弯腰:“参见陛下!”上边就有人看不过去,“大胆刁民,面见圣上竟敢不跪。”
“陛下都没怪罪老汉,哪轮的上你叫嚣,哎,最近怎么总是听到汪汪的乱吠声。”老农不客气的怼回去。
“你你你……”那人气的伸手指着老农说不出话来,竟然骂他是狗。
“李思道,罚俸半年。”皇帝连个眼神儿都没给这个跳出来的李思道身上,马屁拍到马腿上喽,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里偷着乐。
“不知老汉如何称呼?”皇帝好脾气的问道,至此若此人没点儿真东西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自信,既然东西都在眼前了也不至于急在一时,这老汉能拿出牛痘,说不得还有其他的东西呢,想放长线钓大鱼的皇帝。
“哎呀,老汉我半夜就出门赶路,到现在滴水未进又饥又渴,不知陛下能否赏老汉一碗水一块饼,好让老汉先填填肚子。”
皇帝一个眼神,自有小太监下去置办,没一会儿就有人抬着小几和凳子过来,几案上满满当当地摆着各种吃食,烧鸡、酱鸭还有各色糕点,在阳光下反着油光,看起来煞是诱人。
老农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也不让人斟茶倒水,拿起茶壶直接豪饮两口,准备的人机灵,装的是温度适宜的茶水,并没有用那滚烫的开水。然后直接拿起一只烧鸡大吃大嚼起来,没一会儿就满嘴都是油光,一点形象也无。
老汉吃的香,一大早上朝又被带到太阳底下的大臣们看的也饿了,他们也又饿又渴,也想坐下来吃点烧鸡喝点茶水,一个个盯着老汉直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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