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覆上来,眼睛蒙上夕阳,认真地对上她的脸,手掌沿着她的五官抚摸。
从她的眉毛,摸到她的下巴。
娇嫩的皮肤叫他爱不释手。
“你一定很漂亮。”他有些着迷地说道。
孟姝耳巴掌大的小脸,被他单手就遮住了大半。
“你还算有眼光。”
“你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他在问她,又好像在问他自己。
事后他浑身变得慵懒,充满磁性的嗓音极近地响在孟姝耳耳边,差点就让她又来感觉了。
孟姝耳觉得自己得尽快推开他了,不然再来一次的话,她就真没力气做晚饭了。
她的手放到他身前,正要发力时,被他的下一句话恍惚了心神,内心的怅然和宁静,都代表着爱他。
她看着应许双眼里倒映着小小的两个她,他好像很开心地笑了笑,很快就自问自答道:“一定是我喜欢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到复明应该还有三四章
第48章 有个人爱你很久
这一刻,想要他能复明的愿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同样在这一刻, 有点煞风景的是, 孟姝耳又想到了安宁。
她的外形是不是应许喜欢的类型还不可确定,但孟安宁一定是。
孟姝耳没有了再跟应许浓情蜜意的心情, 推开他催他去洗澡,瞧那头发都被汗沾湿了, 唇色殷红, 一脸绯色,比女的还动人。
赶紧洗一洗吧!
她身上也黏腻,决定先忍一忍, 等晚上睡前再洗, 因为这会儿该准备晚餐了。
最近有些忙了,冰箱里的食材不太多,孟姝耳打算简单煮两碗面。
打开冰箱时, 瞥见两条秋刀鱼睁着圆圆的鱼眼被可怜地冰冻着, 孟姝耳把它们拿出来,切头切尾、剔掉骨头、涂抹淀粉, 兑调料烧热。
鱼块在平底锅里煎过之后,往锅中倒入调料,加火收汁。
孟姝耳最通柴米油盐, 动作麻利, 一道还算复杂的蒲烧秋刀鱼没一会儿就做好了。
房中飘散香味,应许也洗完了澡,擦着头发下楼吃饭。
*
下午的事让孟姝耳又困又累, 吃完洗了碗就想去睡了,虽然此时也才不到晚上8点钟。
她弯腰在床边铺被子的时候应许又黏过来,腰被控制着,孟姝耳被迫直起上半身,疲惫地往后转头,问:“又想干嘛?”
应许埋头要往下亲,手机突然响了,孟姝耳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接起《mud》杂志社编辑打来的电话。
应许听她客客气气地和人说了几句话,挂了电话后便问她:“要出去了?”
孟姝耳开始换衣服,告诉他:“杂志明天下印厂,临时检查出我那个专栏的一个小纰漏,我得过去一下。”
她也不想去,往身上套好毛衣,不情不愿地揉了把头发,“好烦。”
一说起是杂志社的事情,应许脸色也沉下来几分。
他还没过去那个坎儿呢。
“我和你一起去。”
“不要了,我很快就回来。”
应许态度强硬,不容拒绝,一下子就变了个人似的,刚才黏着她时的眉目温和,全然不复存在。
“孟姝耳,我说去就去。”他又没有表情地说道。
孟姝耳看了他一会儿。
他对季疏林乃至整个《mud》杂志的敌意都很深,如果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还不知道又要怎么胡思乱想了。
可是都这么晚了,季疏林作为主编一定早已下班,他想去盯梢,也不看看时间吗?
偶尔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有时候对他,孟姝耳真的很无奈。
但她还是答应了。
*
到了杂志社,孟姝耳和编辑去谈事情,把应许安顿在会客室,接待端来了茶水,柔声说了句“请慢用”。
应许坐在沙发上,压低了帽檐,双手插在外衣口袋内,他没有带雷诺,这样看上去是一个非常正常的年轻男人,可外形还是抓人眼球,但凡进来见到他的,不免都要把视线在他身上多逗留几眼。
两个小编辑出去时,笑着讨论着应许,迎面遇上季疏林,忙说了声主编好。
季疏林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这就看到了应许。
当然,应许无法注意到他。
上次他带着导盲犬去接孟姝耳聚完餐回家的时候,季疏林就知晓了他盲人的身份。
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应许。
年轻、英俊。
无害。
现在孟姝耳喜欢这种类型的了?
他很轻地勾了勾唇,进到里面的办公室。
*
“我又闻到了。”
应许坐在副驾上,扭头朝着窗外。
孟姝耳正在倒车,觉得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
“香奈儿蔚蓝男士。”他懒懒散散地说。
哦,他说的是季疏林的香水型号。
孟姝耳:“……嗯。”
“挺骚的。”应许蓦地一笑,讥讽道。
孟姝耳哭笑不得,说:“你不要再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了,男人喷香水很正常,而且我都跟你解释过了,我现在和他只有工作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得哪样?”
孟姝耳无语地看回前方。
谈恋爱是真的挺气人的。
*
孟姝耳拿着换洗的衣物进浴室洗澡,三面浇淋而下的卫浴喷洒出热水,她摘了头发后的发圈,拢着长发站在水花里,浑身的疲惫一点点地抽走,她惬意地叹了口气。
门把被拧开,应许进来了。
孟姝耳下意识地护住胸前,顿了下又放开,他眼前空荡荡的,做这些都是徒劳。
应许过来吻住她,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身上也要被淋湿。
“我好累。”孟姝耳躲开嘴唇,轻轻地抱怨。
“你不用动,我抱着你就行。”
他歪着头继续吻下来,孟姝耳明白他又想要了。
抱在一起吻了会儿,应许身上也湿透了,他先退掉上衣,炙热的身体贴在孟姝耳,她的后背又贴在凉丝丝的墙砖上。
应许把她抱起来,把她的双腿环住自己的腰。
没错。
她不用动。
他抱着她。
可她还是累。
被擦干了身体,放到卧室的床上时。
应许玩着她的头发,嗓音满足地说道:“我们快点领证吧,孟姝耳,给我点安全感。”
孟姝耳终于找到了这些天感到疲惫的来源。
应许太依赖她了,给她的感情太强烈了。
她不光要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作为他的女朋友,更要照顾他的心情。
孟姝耳把头蒙进被子里,百般无奈,在他又不依不饶地凑过来要结果的时候,终于小小地爆发了一下:“领领领!马上就领!”
*
领证的事先通知了应许父母那边,他们很高兴,也没要插手安排什么黄道吉日,而应许也只是说越快越好。
孟姝耳的户口在温州,需要先把户口本拿过来。
她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这通电话打得不太是时候,孟母好像刚哭过。
孟姝耳可着急了。
本来心情好好的,这一下变得担心起来,忙问妈妈到底怎么了。
刚开始孟母还不承认,只说自己感冒了,嗓子有点哑,在孟姝耳的逼问下,孟母叹了叹气,只让她尽快回温州一趟,因为她和孟姝耳爸爸,可能要离婚了。
听到这话,孟姝耳手机差点没拿稳,她实在不敢相信她妈妈的这些话,宁愿相信今天是愚人节。
和应许打算领证的消息还没说出来,就先得到自己父母婚姻快要破裂的消息。
孟姝耳的心用力地揪扯着,再给她爸爸打去电话想好好问问情况,孟父的手机却怎么也打不通,连微信都不回。
孟姝耳想到了前阵子妈妈不声不吭从温州来上海找她的那次。
当时她只认为父母是小吵小闹了,她妈妈回温州后,这事她就没再放到心上。
或许这就是前因了,事态骤然演变到现在的程度,孟姝耳一刻也等不了了,马上就订了机票回温州。
孟母是个很好面子的人,叮嘱了她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所以孟姝耳给应许的说辞只是想爸妈了,又刚好要拿户口本,顺道回去一趟看看她爸妈。
等待航班的时候,应许在机场的咖啡店和她一起等。
司机在外面等着,待会儿孟姝耳上了飞机后,应许就回了碧云联洋。
今天气温骤降,街上穿羽绒服的越来越多。
应许穿得也是厚厚的,阿迪达斯的长款棉服,长到膝盖,被他高大的身材撑起来,衬得人年轻帅气。
孟姝耳托着腮看他,开玩笑地说:“小哥哥,你这么早就要结婚,不觉得可惜吗?”
应许冷冷地问她:“什么意思?你不想结?”
知道他敏感,孟姝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她不喜欢他这样,但又起了想逗一逗他的心思。
便装腔作势地说起来:“那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应许紧绷着唇线,眼底像有两块薄冰,沉默着,好像下一秒就要爆发。
孟姝耳笑着搂住他,“开玩笑的,我怎么会后悔。”
应许低头,下巴蹭在她侧脸上,还是有点生气地说:“不许再开这种玩笑。”
他拇指在左手腕的表盘上摸了下,说:“还有十五分钟登机?”
起飞时间只和他说了一次,他就记住了。
时候不早,孟姝耳想早点过安检,端起咖啡最后喝了一大口,拿起包和行李,说:“那我现在去过安检了,让张叔过来接你上车?”
“不急。”应许跟着她站起来,恋恋不舍地抱了抱她。
他的羽绒服没有拉上拉链,里面的毛衣被体温暖得热热的,孟姝耳惬意地贴在里面,闭了闭眼,焦躁的心情暂且纾解。
她父母的事她还不能告诉应许,自己憋在心里,很难受。
“好了,我打电话让张叔来。”
孟姝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算打电话。
应许抽走她的手机,说:“先陪我去个卫生间。”
出了咖啡店,前往安检处的方向就有公共卫生间,孟姝耳停下来说:“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待会儿张叔也就到了。”
应许却没有松开她的手。
空无一人的卫生间里,香氛有点刺鼻,孟姝耳被拉到里面,小声地骂他说:“你是不是傻,这可是男卫生间,你……”
他直接吻了下来。
孟姝耳一秒安静,没有闭眼。
他也不闭眼,眼中有浓浓的不舍和爱意。
在他怀里,孟姝耳心脏柔软下来,父母的事情像一块硬玻璃,却扎得她更痛了。
眼皮轻轻一颤,眼里的水珠子滚落而下,她怕被发现,连忙起开,不过还是被应许感觉到了。
他摸了下脸上的水痕,眉心微拧,“哭了?”
孟姝耳摇摇头,“没哭。”
嗓子里的哭腔出卖了她。
应许双手捧过来,大手抹掉她眼下水痕。
“别哭。”
孟姝耳吸了吸鼻子,说:“没事,就是要走了,有点舍不得。”
应许很受用地牵了牵唇角,又把她按在怀里,语气略埋怨地说:“知道舍不得,又不让我和你一起回去,那你到底怎么想的,嗯?”
他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拍完又觉得自己太用力了,轻轻揉了揉,嘴唇贴在她耳边,柔声安慰。
此时航站楼的广播响起孟姝耳所搭航班即将起飞的消息。
孟姝耳从他怀里起身,拢上他的羽绒服。
“那我走了。”
“我在家等你回来。”
“好。”
“然后我们结婚。”
孟姝耳笑了笑,坚定点头:“好。”
第49章 有个人爱你很久
傍晚的时候,孟姝耳从机场打来的出租车停到了家楼下。
她照约定给应许打了通电话报平安, 提着行李上楼, 打开门,孟母正在沙发上躺着, 在她进门后缓缓起了身。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正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到。”
孟姝耳放下东西,在家里望了一圈, 问:“妈, 我爸呢?”
孟母神情沉重下来。
孟姝耳陪妈妈静静地坐着,听着这番诉说,终于明白来龙去脉。
孟父孟母的感情在大半个月前就出现了裂痕, 也就是那次发生争吵后, 孟母才去的上海。
一切变故都源于,孟父在年中的同学聚会上遇到了曾经的一名女同学。
孟父高中的时候追求过这名女同学,虽然当时并没有得到发展, 但这么多年来, 他一直都没有忘记她。
多年过去了,女同学已经离异, 孤身带着一个孩子回了温州。
那次聚会之后,孟父便或多或少地和她联系着,给这对母女提供了各种帮助。
这些事孟母一直都不知情。
终于在前不久, 孟父去给这个女人的女儿开家长会, 刚好孟母一个朋友也去了外甥女所在的这所学校,见到这样的一幕,便告诉了孟母。
孟母打开照片给孟姝耳看, 照片上的两个大人加上一个孩子像极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站在学校红绿色的橡胶操场上,孟父住着女孩的双手帮助她跳高,长头发的气质温和的女人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这一幕狠狠地刺着孟姝耳的双眼。
已不需要别的设想和理由了,这是铁板钉钉的事。
她爸爸出轨了。
*
孟姝耳几乎失眠了一整晚,到了上午,陪妈妈去了那个女人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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