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青年真是个细心地,今天这事恐怕很快就会传遍北山村,到时候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倒是胡庆这个外面的人帮着说几句,比较让人信服。江珮感激的道了声谢谢。
谁家遇到这种事都会觉得气愤,董母也一样,但是也庆幸自己的闺女没有出事。只是她不想再让这件事闹起来,觉得这样会让董淑莲的名声不好听,让家里也觉得丢人。
胡庆在一旁一直说,这事儿不是董淑莲的错,他可以作证……
董母只是客气了几句,便让胡庆走了。自己又开始发愁,这大闺女的命怎么就这么坎坷呢?
下午的时候,董志兆回来了,董志闻将上午闫麻子欺负董淑莲的事告诉了他。他当即去了前屋,看着和以往一样总是闷头干活的大妹妹。
“淑莲,你等着。”董志兆脸上莫名的宁静,静得让人觉得发瘆,说完他疾步出了院门。
董母了解大儿子的脾气,当即有些慌,拽着一旁的江珮道:“赶紧拉着他,别让他闹出事来!”
江珮跟着追出去,只是董志兆走得太快,她就算小跑着也追不上,眼看着他直接冲进闫麻子家。
闫家的炕上,闫麻子正坐在炕上,受伤的腿平放在炕上,嘴里哼唧着,支使着苏巧找东西来垫着。
炕下,闫母嘴里骂骂咧咧的,说要去董家讨回公道,让董家赔钱。
忽的,从门外冲进一个人,像一阵风一样几步到了炕沿处,将还在愣怔中的闫麻子直接攥着衣领拖到了地上。
“哎呦!”闫麻子惨叫一声,只觉得那条受伤的腿彻底断了。
董志兆一句废话没有,抡起拳头雨点般落在闫麻子身上,又快又狠。
闫麻子的嗷嗷声终于换回了闫母和苏巧的心神,闫母扑上去对董志兆又抓又挠,发泼一般的去拽董志兆的头发。
后面紧跟进门的是江珮,一看这情形,岂不是董志兆要吃亏?事不宜迟,一个箭步上去,直接把泼妇闫母推在地上。
“干什么!有没有天理了!”闫母瘫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对着发愣的苏巧道:“还不去帮着!”
苏巧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做,看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男人,又看看挡住董志兆的江珮,她迟疑着。
闫麻子已经满脸是血,两眼开始翻白,身子也跟抽了筋骨似得,瘫软着,在董志兆的手里没有一点儿反抗的能力,哪还有一丝平日里的无赖嚣张?
董志兆双眼发红,拳头不留情,直打的闫麻子像条死鱼一样瘫趴在地上哼唧。自始至终,董志兆没有说一句话。
一旁的江珮却是有些心惊,她本来以为董志兆是个脾气好的,不会动拳脚,不曾想……
“打死人了!”闫母一把揪住不动弹的苏巧,扯着她的头发就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怎么就不知道帮着你男人,你个笨货!”
苏巧是被打怕了,所以当时根本不敢上前,现在被婆婆打,也只是抱着头缩在地上,一点儿不敢回手。
“你住手!”江珮上前一把拉住闫母的手,将她推了一个趔趄。
闫母一下撞到墙上,小小的三角眼带着恶毒的凶光,“我打她关你什么事?”
江珮看着抱头哭泣的苏巧,伸手去拉她。
“你帮她?”闫母突然奇怪的笑出声,“你是不是真的落一次水就什么都忘了?就是她让你掉进水库的……”
“娘你别说了!”苏巧猛地从地上跳起,对着闫母使劲的摇头祈求。
听到这话,董志兆和江珮同时愣住,齐齐的看着苏巧。
“说,江珮是怎么落水的!”董志兆开口,往日里清朗的声音此刻变得冷冽,眼睛半眯,身上散发的寒意。
苏巧摇头,现在慌乱的她什么也说不出,董志兆太过骇人,她只能摇着头,“不是我……”
董志兆双手的拳头再次攥紧,他说过要保护江珮的,所以不管谁欺负她,他都不允许。
江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去苏巧,又看去闫母,“你说什么?”
闫母扑倒闫麻子身上,摇晃着半死不活的儿子,只嚎天嚎地的。“不活了,这是要杀了我们全家啊!”
屋门哐当一声,是闻讯赶来的董五爹,他冲进屋来,看这里看现场的情形,再看看被打得人事不省的闫麻子,心里不禁为大侄子担忧。可是这事毕竟是闫麻子错在先,也活该被打。
“志兆,赶紧跟我回去!”董五爹道,伸手拉着还是浑身火气的侄子。他又看看一旁的江珮,“你就不拉着点儿?”
江珮觉得董志兆做得没有错,闫麻子这个混蛋就要让他收些教训,省得整天以为别人好欺负。
“你们不能走!”闫母厉声道,尖利的声音似乎能穿破屋顶,“你们打了人,我要报案!”
“那你就去报,看谁被抓!”董五爹骂了一声,“不好好做人,尽想着发坏。老天爷在看,做个人吧!”说完,拽着侄子出了闫家。
一路上,董五爹喋喋的叮嘱着,万一上面有人来查,就说是闫麻子的错,咱这边是自卫。
“五爹,自卫不是这个意思。”董志兆提醒道。
“甭管,就是把错处都往闫麻子身上推。”董五爹道,“我去村里给你大爹商量下,万一姓闫的再告去村委。”
“他不会告的。”董志兆吐出一个字,神情冷静,完全不像是刚才狠命打过人的。“他就是欺软怕硬的,真让他做点什么,他比不过一只老鼠。”
“得得,他是老鼠,你是老虎!”董五爹无奈的摇头,但是为了保险,他还是会去一趟村委,凡事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回到老屋,董志兆长舒了一口气,转了转自己的手腕,蹲去脸盆旁,洗干净了手。
“真不会有事儿?”江珮递了一根手巾给董志兆。
“不会。”董志兆抬头给了江珮一个安心的笑容,“我还敢肯定,以后闫麻子见了咱们会绕着走。”
江珮找了小凳坐下,“为什么?”
“有些人,你就得把他打服了他才怕,闫麻子就是。”董志兆拖了个小凳子在江珮旁边坐下,“他怕了,以后就不敢惹咱们了。”
江珮低头看着董志兆搭在膝盖上的上,关节处还发着红,回想着刚才他打人的那一幕,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血性男儿!
“谢谢你今天帮了淑莲。”提起大妹妹,董志兆叹了口气,“她话不多,什么事都憋在肚子里,恐怕现在心里不好受吧。”
“这又不是她的错,她是个好姑娘!”江珮道,以前就是给女子套了太多的枷锁。什么清白,什么无才便是德?不允许女子的身上带有一丝污点,世道对女子太不公平。
“对,你们都是好姑娘。”董志兆歪头看江珮,想不到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却能把闫麻子打成那样。
“你今天去哪儿了?”江珮觉得平静了些,就起来想着做晚饭。
刚才的火气在江珮轻轻软软的话语中漫漫小三,董志兆脸色缓和了,声音也带上了暖意。
作者有话要说: 董志兆:看看我,是不是很刚?
江珮小声嘀咕:将来会不会家暴?
董志兆:不不,将来让你家暴我。
江珮:呃,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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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中毒
“去外面找了师父。”董志兆站起来给江珮帮忙, “他以前有‘石神’之称,当初咱石场那块石碑, 就是他负责挖的。只是他现在年纪大了,不干了。”
江珮心道, 董志兆果然是没放弃,还想干石场。可是问题是现在的石场,村民们都分了, 你去赶人, 人家不一定听,说不定还把村里的人得罪干净。
“我想在石场山前那块地方, 重新开一座石场。”董志兆坐在灶台前, 生了火,火光耀着他的脸,年轻俊朗,“这次,我就和村里白纸黑字的写好了, 以后谁也占不去。”
江珮在锅里添了水,看着董志兆,“山前也有石头?”
“有, 质量说不定更好。”董志兆道,话中信心满满,“我当时在一块露出的石头做过实验,用水漫的方式,发现底下的石头没有裂缝, 质量极好。这一点,石神师父也说过。”
这些江珮是听不懂的,她只知道干石场,需要钱,应该还是很多的钱,可是董志兆现在没有钱。
“到时候,先把外面的这层土皮除干净,露出里面的石头,然后放炮,炸开来,剩下的就好解决了。”董志兆说着自己的打算,这次他一定要成功。“其实旧石场的石头,最好的已经在当年拉去省城了,现在也就是些碎石,不如重新开一个。”
“钱呢?需要很多本钱吧?”江珮问。
“对!”董志兆点头,“所以,我想去见胡庆的姐夫,和他谈合作。”
“人家会答应?”江珮又问。
“做买卖的人都会算账,什么东西挣不挣钱,他们会衡量的。”董志兆添了一把柴去灶膛,“他在外面干建筑,肯定是有稳定的石材来源好啊?”
好像很复杂,江珮嗯了声。虽然不懂,但是她看董志兆的信心十足的样子,也莫名觉得回成功。此时她心里一直记着的还有另一件事,那就是闫母说的话。
当初,原主掉进水库,直到现在江珮也没想起来是什么原因。闫母说是因为苏巧,这和苏巧又有什么关系?这样一想,她的脑袋又开始疼了。
“对了,我听说有个偏方,可以医治身上的一些恶疾皮炎。”江珮道,“就是黄盆鱼针,你出去打听一下,说不定可以制淑莲的皮肤。”
“我记着了。”董志兆点头,他看着江珮笑着,其实她很关心他的,只是她自己知道吗?
诚如董志兆所言,那日狠狠地打了一顿闫麻子,反而让这个无赖恶霸老实了。悄没声息的在家里养伤,丝毫不敢到处瞎嚷嚷,更别提什么报案,赔钱了!所以有时候对付恶人,就是要比他更恶!
这件事之后,董淑莲很少出门了,有时候只是去自家地里转转。董母整日看见她,就会心烦嘟哝几句,当初大娘介绍的那个青年就应该答应,现在谁还会来提人家?
石场的事,董志兆有空就会去谈,还时不时的往“石神”师父家送两瓶酒什么的,想着请老人家出山指导。毕竟开山放/炮还是要有经验的人来,钻炮眼儿,下引线什么的都要有数,一点儿差错都不能出。
地里都收拾干净,是种麦子的时候,村里的人在地里忙活着。
董志闻现在也不去石场了,他体质还单薄,太重的石头搞不定,心里又憋着气,不愿意和村民说话,渐渐地石场里也没了位置。
董志兆种完麦子却没闲着,十里八村的到处跑动,常常出去一天,但是晚饭时间一定会回来,总会给江珮带回糖来。
晚饭后,秋风凉,绵延的山峦隐在夜色里。
董志兆一定要拉着江珮出来,说是去看看他的新石场的位置。江珮就是被拖着到了西山的半腰处。
山上黑黢黢的,有些瘆人。江珮看着眼前的一片杂乱,荒草丛生,荆棘遍布,下面真的有董志兆说的石头?
“你看,这里比原先的石场还近,拖拉机不用爬上山。”董志兆拉着江珮的手,另一只手指画着,“以后,在前面盖一间小房子,在那里面吃饭。”
天冷,江珮的手却是暖的,身边是滔滔不绝的董志兆。这个人就是这样,总能把未来规划的很好,好像所有的都在他心中完成。
“石神师父答应会过来看看。”董志兆转身,看着身边安安静静的人,“你觉得我会成功吗?”
“会!”这一点,江珮坚定不移的相信。她从董志兆的眼神中就能看出,这是一个上进的人,更确切地说这人其实是个有野心的人,只是很少人能看得出。
董志兆笑了,黑夜里,他的笑声随着夜风传出好远,夹杂着愉悦。“你眼光真好,不过……”他面对着江珮,与她对视,“我觉得我的眼光更好。”
两人太近,总是让江珮有些不自在兼着不知所措,她只觉得心跳的厉害。
“你想报考什么大学?”董志兆开口,他现在就是后悔,当初怎么能说出离婚让江珮走,现在可好,自己打自己的脸。
“我要是考不上呢?”江珮对此可真是没有信心,脑子里又出现了那些圈圈线线的,顿时又开始发晕。
“考不上?”董志兆琢磨着这三个字,嘴角一翘,“那就只能留下来跟着我,婚也离不了了。”
那只长长的手臂揽上江珮的腰肢,轻轻一带,她便撞进眼前人的怀中。她的眉眼上是他的有些粗粝的手指描画着,她有些无措的用自己的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掌下是强而有力的心跳。
“你真好看。”董志兆的手握上细细的,脆弱的脖颈,指尖划过精致的耳垂。
风过,扬起江珮披至肩上的黑发,轻轻飘舞,人儿静静地宛若夜风化成的精灵,美好又虚幻。
“哎!”江珮只觉得腰间又是一紧,眼前的黑影落下,顿时全是那熟悉的清爽,以及有些烫的温软。
轻轻柔柔,风里带上了甜蜜,四篇唇瓣紧紧贴合,严丝合缝。没有第一次的莽撞,他在顾忌她的感受,并试探着再进一步。
极致的眷恋,让董志兆不愿意再松开,他继续尝着怀里人的味道,那种淡淡甜味,是刚才又吃了糖吗?他想知道那糖是什么味儿的。
直到江珮再次憋得不行,把脸别去一旁,“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脸儿已经烫得不行。
对此,董志兆真的是没有办法,他平时的控制力真的很好,不管是心情还是做什么。可是放在江珮身上,他总是没办法控制。自从第一次吻了她,他每次见她都忍不住想去亲近她,他确定自己是中毒了。
“你冷不冷?”董志兆问了句,就算怀里的人用力推他,他还是没松手,索性再无赖一些,脸颊靠上她的头发,蹭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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