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车里,他开了窗,点上根烟。
而旁边的阿呆睡得正香。
这时候,沉寂了许久的手机响了起来。
周遡看到+86的来电显示,想也没想的就掐了。
对方却依旧锲而不舍的打来。
最后周遡索性直接关了机。
因为手机的震动,阿呆被吵醒。
她的脑袋呆滞了几秒钟,随后才缓过神来。
车内漆黑一片。
“周先生,这里、这里不是我家……”阿呆不知道这儿是哪,但是黑漆漆的环境让她下意识的感觉到有些不安。
她觉得自己刚跳出了一个狼巢,却又进了一个虎穴。
其实说到底,身边抽着烟的周遡并没比之前的陈麒好到哪里。
只是周遡一般不会动粗,但是他玩儿的手段更加的高超。
让她总是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欺负了。
阿呆有点怕。
“嗯,是不是你家,”周遡解开安全带,“这是我家。”
阿呆“哦”了一声,“那还是谢谢周先生,”说着解开了安全带,准备下车,“我走回去。”
反正她住的地方离这儿只隔了一条街,走路的话也没几分钟。
哪知道周遡直接锁了车门。
“小呆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健忘,”周遡打开了车顶的灯,灯光刺眼,阿呆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她下意识的遮挡住了眼睛。
“睡得挺香啊还打呼,”周遡修长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一下一下的,敲在阿呆的欣赏直打鼓,“我让你想的事儿,你想起来了么。”
阿呆心中一个咯噔,她下意识的将身子往后挪。
果然还是逃不掉的。
她就知道周遡没那么好说话。
“想、想起来了……”阿呆小声回道,“我、我不在妈咪那干了……”
阿呆认命的承认。
总而言之,就是她跳槽了。
去美甲店给人做美甲去了。
见到她诚实,周遡略满意,他擒住她略带点肉的下巴,眯着眼仔细看她:“是啊,不在妈咪那干了,害的我都找不到我们的小呆子了。”
语气亲昵的仿佛是在寻找自己许久未见的朋友。
只有阿呆知道,自己今晚上是死定了。
大概秋后算账,就是这个意思。
她躲不掉的。
“当初谁说没那么快,至少再干两三个月的?”
原本周遡还没怎么当回事儿,只是有天他去妈咪那点了她的台,却最后被告知小呆子已经离职了。
离职就离职了呗,周遡也没觉得是个大事,关键是,过了两三天他给阿呆打了个电话让她door-to-door上门。
最后得知的却是,打她的电话都不在服务区。
很明显,这个小呆子居然还有胆子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拉黑。
一下子,周遡就琢磨出味儿来了。
这就感觉,就好像是原本还握在手心里玩着逗弄着的小仓鼠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这呆子真的是翅膀硬了。
以为他逮不着她。
阿呆真的是要哭了,其实她辞了妈咪那的工作后,就从微信里删了以前所有客人的联系方式,而很不幸,“周遡大魔王”也被备注在她的顾客列表里。
连着之前的tag一起给删除了。
她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
“是、是美甲店突然人手不够,就直接让我转正了,”阿呆试图对周遡解释,“所以我才辞了妈咪那的工作的。”
她不是有意不告诉周遡的。
“哦?”周遡挑起一抹讥讽的笑,“辞了就辞了,推背按摩这种事儿啊,做久了是累人的。”
语气听上去倒是万分的关怀。
但是阿呆却在心底发毛。
周遡哪里会无缘无故的对人好呢。
不过表面上,阿呆还是装傻应和,“嗯,也不是很累的……”
“你、你要是需要按摩服务的话,到时候call我就好……”
“call你啊,”周遡掏出手机,在手上有意无意的把玩着,“小呆子,你是当我傻呢?你把我手机号给拉黑了是以为我不知道?”
边说着,他抽走阿呆手里的攥紧的手机,随便划两下,黑名单里果然有“周遡大魔王”这五个字。
他冷笑。
拉黑,删微信,玩失踪。
这呆子哪里呆了,分明精的很。
还很会找借口,再扮演无辜的模样。
这下阿呆是百口莫辩了。
是啊,删微信还能解释,电话拉黑……这下是被逮个现行。
“我、我不是有意的……”阿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之前妈咪那的客户我都拉黑了。”
毕竟跳出来了,她就没想着再回到那样的地方。
“要不我再把您加回去?”阿呆满脸的诚恳,现在,只想从周遡手里拿回手机。
只可惜周遡才不吃她这一套。
“拉黑我之后感觉如何,是不是觉得世界都清净了?”
周遡勾着嘴角,凝视她,“小呆子,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阿呆被他看的怵得慌,她委屈的喃喃道:“对、对不起嘛……”
“下次再也不会删了……”现在她只恨自己,当时怎么不把他的手机号儿给供起来。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唯唯诺诺小媳妇儿样,听在周遡耳朵里竟有点撒娇的意味。
可惜周遡不为所动。
“下车,”周遡解了安全带后开了车门,“进屋再治你。”
总之他就没打算让她好过。
第31章 Loewe
阿呆跟在周遡的身后进了屋。
等到了门厅才发现这地方不是之前他住在bayview上的House。
而是某栋豪华公寓一楼的Lobby(前厅)。
“这儿是哪里?”阿呆难免好奇,眼神下意识的打量四周。
这座公寓四处都是金灿灿的,明亮的壁灯,几何形的装饰,墙上的抽象画,还有严格的保全系统。
一看就知道住这儿的住户非富即贵。
“我家,”周遡领着阿呆进了玻璃门,进门的时候,周遡抬手按了指纹。
不仅如此,连按电梯楼层,都需要输入指纹。
不过很快阿呆便知道了原因。
周遡随手按了电梯上的P键。
其实刚开始阿呆来加拿大的时候,根本不懂电梯里的按键,弄了半天才明白。
不像国内的公寓,楼层标注的清清楚楚,车库就是负一负二,这儿的电梯按键,B(basement)、G(ground)、LP(lower penthouse)、P1(parking 1)、P(penthouse)、M(mezzanine)全是英文字母首字母。
而周遡按的P键指的是penthouse,就是顶层的公寓,用很白人的话来说,就是life on top(顶层生活)的意思。
只有顶级的有钱人,才会买多伦多市中心最顶层的公寓。
电梯很快的到达了顶层,门一开,阿呆就再一次的惊呆。
周遡买下了整整一层,还是公寓的顶层。
而这套顶层的公寓是两户打通,直接将两户变成一户。
所以在楼下才需要输入指纹,因为电梯门就是周遡家第一道门。
也只有周遡才可以随意的进出。
地板光可鉴人。
周遡进门直接脱了鞋,又随手扔了双拖鞋给阿呆。
“弄脏了地板你就留下来擦地,”周遡吊儿郎当的恐吓她。
吓得阿呆赶紧换下脏兮兮的球鞋。
踩着船袜站在地板上。
“你……搬家了?”
阿呆跟着周遡来到了落地窗边。
窗边的窗帘没拉,透过了落地窗,一眼望去的是多伦多灯火通明的夜色。
车流不息。
人影丛丛。
难怪要买顶层,风光竟是这般的熠熠。
周遡回答的心不在焉,“没搬家。”
这儿不过他不常来就是了,一般都空着。
而最近住这儿,纯属躲人。
当然,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阿呆识相的闭了嘴。
倒是周遡表现的随意的很。
也是,毕竟他家。
阿呆到现在脑子里还盘旋着周遡说的要进屋治她的话。
她心里难免没底,如坐针毡。
不过周遡没理她,把她晾在一边,直接进了主卧洗澡。
等周遡洗完澡只在腰间围着条浴巾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阿呆蜷缩在沙发上快要眯着了。
周遡毫不客气的将阿呆一脚踹醒,“我来是让你睡觉的?”
还给他打呼。
阿呆揉了揉眼,满脸迷蒙,“嗯?怎么了?”
入眼的是周遡浑身赤.裸的胸膛。
还有壁垒分明的人鱼线。
阿呆的眼立刻看直了。
周遡讥笑她,“看哪儿呢,小呆子你可真是心大。”
他还没找她算账,她倒是睡得心安理得。
还正大光明的偷看他。
“睡醒了?”他问她。
阿呆这下清醒了,她赶紧点头:“醒了醒了。”
“看的满意么?”周遡轻嘲道:“不够的话,把裤子也给你脱了看看?”
阿呆羞的满脸通红。
脖子都跟着染上了淡粉。
“不用不用,”阿呆赶忙摆手,“满意满意。”
她只差恨不得遮住眼睛里。
阿呆边说着,边拿出不知道从哪儿翻到的棒槌,“周先生,要敲敲背吗?”
她狗腿的说道:“很舒服的。”
周遡低眉,他看着面前的小呆子满脸的谄媚和奴样,他本想着嘲讽两句,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因为她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养过的一条哈趴狗。
也是每次见了他就喜欢扑腾到他怀里摇着狗尾巴讨食吃。
打死也要黏在他身边,喜欢和他撒欢,也喜欢和他玩闹。
和现在阿呆的样子无异。
于是他收敛了神色,又变成了平日里一副懒洋洋的姿态:“过来给我推背。”
“把东西带着。”
说完便直接进了主卧。
阿呆原本以为自己是死到临头,哪知道一句话的功夫,她便转危为安。
阿呆大喜,她心里琢磨着莫约这事儿是揭过去了。
因此动作格外的勤快。
房间里,周遡开的空调温度很低,他将毛毯随意的搭在自己的身上,裸着上身,等着阿呆上前服务。
手上离不开的,是烟。
床头放着一个骷髅头形状的烟灰缸。
造型别致。
阿呆先是用敲背的锤子试了试,敲在周遡的身上,他根本没任何的感觉。
于是没过多久,周遡便不耐烦,“上手,用点力。”
谁叫付钱的是大爷。
阿呆只能认命的直起腰站起来干活。
阿呆时常给周遡开背就知道,不同于那些皮肉松垮的公子哥,周遡浑身上下的肌肉肯定练过,有些地方如若不用力,还真按不下去。
而且阿呆还知道的是,周遡的软肋是后颈皮的地儿。
每次捏都僵硬的很,但是只要捏着捏着,让周遡放松下来,他便会沉沉睡去。
像只刚收起猫爪子的狮子,难得的收敛起一身的坏脾气。
“这样的力道够不够,”阿呆指尖用力,又顺势用手肘的部位按压周遡背后的经脉。
他的背脊上纹着龙飞凤舞的纹身,像一尊佛像,又像是恶魔狰狞的嘴脸。
手臂内侧也纹着一连串的英文字母。
阿呆想要凑近细看,却看不懂。
周遡僵硬的肩膀在慢慢的放松。
“要是不够的话,我再加点力道。”
若是力道再不够的话,阿呆只能上脚踩在他的背上了。
“不用。”周遡起了身。
“会刮痧吗?”周遡伸手将烟碾在烟灰缸里,“拔火罐也行。”
阿呆点点头,“刮痧可以,拔火罐你家里有工具?”
毕竟刮痧只要个刮痧板,而拔火罐的工具需要的有点多。
她这次来,什么都没准备。
“没有,”周遡否认,他从柜子里翻出一把刮痧板,扔给阿呆,“先拿这个凑合着用,下次来就什么都全了。”
以前他都是去店里,后来一般都是让阿呆上门.服务,这次纯属意外。
就连这个刮痧板估计不知道是哪个朋友送来,被他随手塞在柜子里的。
只是周遡这话听在阿呆的耳朵里,却是另一层意思了。
难道……还有下次?
阿呆捏着手里的刮痧板,望着周遡嶙峋的背脊,有些浮想联翩。
她脸上浮起了丝丝燥热。
可惜周遡下一句的话便打断了她稍稍冒泡的旖旎幻想:“手洗过没有?这里有免洗酒精,先消消毒。”
阿呆真恨不得拧死他。
她伸出手,在周遡面前摆了摆,手上不仅洗过,还涂抹了薰衣草的精油。
“洗过了,干净的。”她都给他推了那么久的背,他才想起来这个。
就他有洁癖。
周遡轻咳一声,试图遮掩尴尬,“那你先去洗洗刮痧板,这个总没洗过,”他都不知道这玩意儿放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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