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苓无所畏惧,她有护身符在手,嘿嘿一笑,“夫君呀,带我去吧,我保证穿的暖暖的,片刻不离开你,好不好嘛,求求你了。”
男人深吸一口气,“好。”
他最受不了她这个样子。
她的一颦一笑,一句相求,都会令他溃不成军。
月苓欢呼地跳了下来,把陆修凉又吓了一跳,还好他反应快,迅速将人抱住。
他把她又放回到床上,拿过衣服给她穿,咬牙切齿:“我就是来还债的,摊上你这么个小祖宗。”
月苓勾着唇,伸伸胳膊伸伸腿,被伺候地舒服极了。
“你没说错啊,你就是来还债的。”
成婚真好,有夫君真好。
太子举办的这场诗会其实是陛下授意的,今年的科考已经结束,陛下想让太子寻一个机会接触这些有才之士,为将来做准备。
今日来了许多名门学子,像霍明珠这样的才女也在其中,自然也少不得太子未来侧妃崔楚云。
月苓抱着手炉,裹着厚厚的貂绒披风,乖巧地依偎在陆修凉的身边。
霍明珠只在刚看到她时过来打了个招呼,刚说没两句话,入口处吵吵嚷嚷,热闹非凡。
众人簇拥着一位年轻公子进到大殿,霍明珠看清了来人眼前一亮,红着脸,羞涩地拎起裙角跑了过去。
“来者何人啊?”月苓稀奇极了,“哦,我想起来了,该不会是今年的状元郎吧!”
也只有那位才华横溢的宋公子能让霍明珠如此青睐。
陆修凉淡淡嗯了声,倒上一杯热茶递到了她嘴边。
一群人围着宋璟高谈阔论,只有宋璟说话时,殿内众人默契地无人发声,待他语毕,总能听到惊叹声与掌声。
月苓隔着远,听不真切,有些惋惜,小声嘟囔着:“真想一睹才子的风采。”
陆修凉垂着眸子,默不作声。
太子到了。
众人纷纷行礼。
崔楚云跟在萧恒身边落了座,宋璟抬起头,与她视线相撞。
崔楚云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宋璟回礼,冲她拱了拱手。
“孤今日请诸位来,只是单纯的以诗会友,各位不必拘束。今日便以这诗会为主题,请各位尽情发挥。”
萧恒看向崔楚云,示意她可以开始。
崔楚云点点头,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福了福身子,由她开始。
“夫君,我觉得,崔姑娘的遣词造句颇为耳熟啊……”
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可她们应是没说过的话的。
“嗯。”
月苓看他不以为然的样子,撇了撇嘴。
“夫君,你要不要来上一首?”
能让明珠嫉妒,必定文采斐然。
“我是武将,不会作诗。”
月苓轻哼了声,“你明明能做,只是不喜欢罢了。”
说什么不会,骗人。
陆修凉笑了笑,“夫人既懂我,何必为难我。”
“哼。”
她想听,想听他念诗,还从来没听过。
“乖。”陆修凉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晚上回去念给你听。”
月苓终于满意,对着他莞尔一笑。
一阵欢呼声,将两人的注意力拉了回去。
宋璟刚刚做完一首诗,目光灼灼,抿着唇淡笑。
月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皱了皱眉。
陆修凉大掌覆在她额头揉了揉,“别皱眉。”
月苓拉下他的衣袖,抱着他的胳膊贴了上去,“夫君,你觉不觉得,宋公子怪怪的。”
“嗯?”
“嗯……说不上来,他似乎很高兴。”
陆修凉的视线淡淡扫过前方的男子,语气无波,“受人瞩目,自然会开心。”
“不是……”
就是不对劲,怪怪的。
霍明珠坐在座位上,眼里闪着星光,脸涨得通红,卖力地鼓着掌。
宋璟还未下场,崔楚云便走了上来,与他当面对诗。
一诗毕,宋璟的笑容更深,赞不绝口,“妙极,妙极!”
二人你来我往,竟是连对了三个回合,在场的众人纷纷惊叹不已。
月苓挑了挑眉,继续与身边人说悄悄话,“原来这崔姑娘果真如传闻中一般,冰雪聪明,才华横溢,对上状元郎竟也不输分毫。他们二人不分伯仲,只可惜崔姑娘是女儿身,不能入朝为官。”
惋惜过后又很快释然,“或许崔姑娘志不在此,她既能远赴京城为母报仇,可见其心性,如此佳人不该圈禁在这小小的朝堂。”
“夫人所言极是。”
“……”
月苓摇了摇头,与他交谈当真无趣。
诗会散去,太子迫不及待先行离开,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月苓拎着裙摆起身,直奔宋璟而去。
陆修凉还坐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她,脸沉了下去。
“宋公子留步。”
宋璟拱手,“陆夫人。”
月苓笑了笑,她认真地观察着他的表情,缓缓开口:“宋公子之才让人佩服,只是公子刚刚与崔姑娘对诗时,并无面对旁人时那样咄咄逼人,反而更添些许柔情,此举颇有大丈夫风采,令人折服。”
宋璟面色无改,“夫人过奖。”
陆修凉从背后走过来,伸手揽着她的腰,旁若无人与她亲昵,“不是说要去看望太子妃?”
月苓回头看他,见他绷着脸,无奈地点点头。
宋璟识趣地先行一步,月苓伸手戳了戳身旁人的胸膛,“乱吃醋。”
“嗯。”
月苓挽着陆修凉的手,二人慢悠悠地朝东宫走去。
一阵秋风刮过,陆修凉停下脚步,帮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夫君,我刚刚在试探宋公子,我怀疑他喜欢崔姑娘。”
宋璟看向崔楚云的时候,眼里有着浓浓的欣赏与眷恋,那分明就是爱慕。
从头到尾,只要崔楚云有任何风吹草动,宋璟都能第一时间发觉,而当崔楚云赢了他的时候,他却比谁都要开心。
“嗯。”
“夫君,你觉得呢?”
“不知。”
说话间,到了东宫。
踏进宫门,院中空无一人。
月苓左右瞧瞧,心中疑惑,“嗯?人都去哪儿了?”
陆修凉垂着眸子,“进去看看。”
房门紧闭,门外却无人把守,当真是奇怪。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你不是说东宫有你的人吗?人呢?”
“都在暗处,无异动不会出现。”
至于太子的人为何不在,那就要问太子了。
月苓轻轻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大着胆子将门推开。
陆修凉留在原地,没进去。
“阿恒……别唔……”
“别什么,说清楚。”
寝殿内似乎有人在说话,朦朦胧胧听不真切。
月苓小声试探:“乐瑶?你在吗?”
扑通一声,像是什么掉到了地上。
一道沙哑的男声传了出来,“滚出去!”
月苓张大了嘴,连忙退了出去。
陆修凉抱着肩靠在门口,看到他夫人苦着一张脸跑了出来。
轻声哀嚎:“夫君,太子在啊……”
“嗯,我听到了。”
他将人抱在怀里安抚,勾了勾嘴角。
若无诗会,月苓怎会从始至终把注意力都放在宋璟身上。
怪道当初萧恒反复强调让他一定带着阿苓来赴会,看来是没安好心。
他现在搅了萧恒的好事,也算公平。
第63章
殿内, 萧恒黑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乐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刚刚突然听到月苓的声音, 吓了一跳,一不小心将萧恒推到了地上。
萧恒叹了口气,“没事,你歇着,我出去看看。”
乐瑶红着脸,嘴唇肿着,羞涩地点点头。
昨夜小皇孙哭闹不停, 乳母无法只得抱来让乐瑶哄着。
萧恒本想与乐瑶亲近一番,说说话,虽说她现在身体虚着, 他也不能做什么,但好歹能亲一亲解解馋, 谁料都被那臭小子给毁了。
好不容易孩子睡了,他又要起来主持诗会, 终于等到诗会结束,马不停蹄赶了回来,这又来了不速之客。
陆修凉是故意的。
萧恒气得牙痒痒, 匆忙把衣服穿好, 吻了吻爱妻的额头,“再睡会,醒了我就回来了。”
书房内, 月苓与萧恒面面相觑,陆修凉却事不关己一般悠闲地喝着茶。
月苓瞧了瞧她夫君,又看了看太子,忐忑不安,“太子殿下,不若你们聊,我去看看乐瑶?”
“不行,她睡了。”
月苓哦了声,又陷入了平静。
没过多久,萧恒冷不防来了一句,“心里痛快了?”
“嗯。”
萧恒冷笑,“睚眦必报,小肚鸡肠。”
陆修凉坦然接受,“是我。”
萧恒被噎得说不出话,不耐烦地将二人轰走了。
月苓看着被摔上的房门,挠了挠头,“你们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陆修凉心情甚好,眼角带着笑,“无事,不用放在心上。”
二人牵着手,慢慢朝外走着。
路过御花园时,默契地相视一笑。
月苓眼中带着怀念,“进去走走吧。”
“好。”
半年前他刚回京时,第一次正式的见面便是在东宫门口,后来他追到了御花园,帮她解围,送她出宫,还给她药膏。
往事历历在目,仿佛是昨天刚刚发生过的事。这一转眼,她都已经嫁给他了。
月苓突然停下,转头看着他,“夫君,当初就是在这,你第一次护着我,你还记得吗?”
他伸出手臂抱着她,“嗯。”
如何能忘。
她撞进了他怀里,当时多想直接抱住她,就像现在这样。
“夫君,我有点冷,我们回去吧?”
他将她打横抱起,抬步便要走。
“你等等!这样成何体统!”
月苓奋力挣扎,可她这点力气着实掀不起什么风浪。
男人的唇贴了上来,“嘘。”
附近有人。
月苓瞪大了眼睛,瞬间老实,支着耳朵听着。
御花园中小路蜿蜒曲折,月苓听不出谈话人身在何处。
“阿璟哥哥,我好想你。”
崔楚云带着哭腔,牢牢抱着宋璟。
入京以来,她在世人面前展现的是她的坚韧果敢与聪慧,但只有在宋璟面前,才像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姑娘。
宋璟喟叹一声,“我一直在京城等你,你终于来了。”
月苓听着别人的墙角,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那边渐渐传来了令人脸红耳赤的声音。
她尴尬地无所适从,头埋在陆修凉的怀里,催着他快走。
陆修凉低笑出声,月苓赶忙捂住他的嘴,“小点声!”
直到二人到了宫门口,上了马车,月苓才松了口气。
月苓气恼地捶他,“刚才一路都有人看我们!”
他居然就这样把她从宫里抱了出来。
陆修凉挑着眉,不解道:“夫人莫不是忘了,我曾说过,往后我想抱便会抱,无需在意他人的眼光。”
“……”
“看来夫人还未习惯,那为夫更应该勤加练习才是。”
“罢了。”月苓叹了口气,不与他继续。
片刻后转了转眼睛,神秘兮兮地凑了上去,“夫君,你必定知晓崔姑娘与宋公子的事,告诉我吧?”
陆修凉正襟危坐,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夫君,你若是不告诉我,我可能会再去找宋公子一问究竟。”
陆修凉慢悠悠睁开眼睛,勾了勾嘴角,“威胁我?”
“是呀。”
他看着她这副恃宠而骄的样子,终是败下阵来。
崔楚云与宋璟都是清河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崔楚云的优秀给她带来了许多的麻烦,她作为崔氏女,肩负着家族的责任,没办法选择。
宋璟上京赶考,崔氏一族的族长趁这个时机定下了崔楚云的命运。
陆修凉派人找到了崔楚云,给了她希望,助她一臂之力。
月苓听完,双手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
陆修凉眉眼含笑,扶着她的腰,“如何?可还看得上眼?”
“夫君,你可真厉害。”
“喜欢?”
月苓用力地点头,“特别喜欢。”
陆修凉深邃幽深的眼睛里染满了笑意,神情自若地点点头,“能得夫人的青睐,是陆某的荣幸。”
“油嘴滑舌。”
他不由分说吻上她的唇,“那你试试看,究竟有多滑。”
……
十月中旬,太子下令彻查崔楚云母亲被害一案。
一切进展如计划中的那般顺利,太子将此事闹得很大,成功翻出当年那场旧案。
罪行昭告天下,百姓激愤,姚太后终是保不住姚家,陛下下旨于十二月将姚震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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