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怎么都想不到会是刘元亲自来这一趟,吴臣当时更觉得不对,却也没办法再去阻止。
刘元此时进来了,吴臣晓得两万兵马死的死,降的降,他们再也没有能力与刘元抗衡。
“长沙侯的心思真是不少。”刘元方才一开始提起的左右逢源半点不假,吴臣正是如此。
他却怎么也想不到,武朝的眼尖,虽然吴臣藏得很好,却还是叫武朝看到了一眼,故而在吴臣救他时,他猜到吴臣的心思,但眼下整个长沙国都在寻他,若是没有受伤也就罢了,受了伤必须要寻个地方养着,离了吴臣的庇护,武朝只能一死。
所以一直以来就算武朝明白吴臣不干净,却也没有流露出半分,只与吴臣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臣,臣……”吴臣想解释自己都是无奈的,都是逼不得已,可最终还是没敢再说出这样的话。
刘元一声冷哼,“这笔账,我们可以慢慢算,我不急,你也不需要着急。”
与贵族合谋想要盐利,想要动手杀尤钧和武朝的事有吴臣的份,而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吴臣又救了武朝,刘元一开始就指出吴臣的左右逢源,果真丝毫不差。
眼下刘元看着吴臣的目光透着冷意,叫吴臣感受到一股寒意,更多的是无尽的恐惧,他,他是鬼迷心窍了!
而与此时,得刘元的命令赶来的兵马,得知刘元已经将长沙国控制住,本来驻军的兵马也全叫刘元杀了,所有的贵族全都叫刘元拿下,虽然没有关进大牢,生死也就是刘元一句话的事,惊得不轻。
来见刘元的时候,刘元正在看着各家的账目,看到他们过来只是意示他们先等等,等她将手上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这才朝着他们开口道:“诸位来得倒是挺及时的。”
所谓及时,听在他们的耳朵里却叫他们都打了一个寒颤,若真是及时就不会等着刘元都把事情处理完了他们才到。
哪怕刘元看着不像在说反话,他们却是止不住的心虚。
“诸位来了也不能白来一趟,且留下来看看。”刘元说完也没有再听他们说话的意思,众人都抬起头满是诧异地看向刘元,刘元面对他们诧异的目光没有不适,只管反问道:“怎么,你们不愿意。”
明明很是温和的一问,无端却让他们感受到一股寒意,叫人不止地打一个冷颤,赶紧的开口道:“殿下,我们奉诏而来,殿下有所吩咐,我们莫敢不从。”
连连作低伏小,刘元应了一声,“如此最好。”
目光淡淡地扫过他们,这些人都是对刘元闻名已久,但是与刘元打的交道,却是不多。
但就算不多,一照面上来,他们全都不知怎么的,从心里直打悚。
明明刘元态度还算温和,却是无端的让他们感受到一股所未有的压力,好似只要一个不字说出去,他们的脑袋就得搬家。
额,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的,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他们还能怕了一个女郎?
越想越是不服气,不服气就想出头。
“殿下让我们留下来是让我们看什么?”总有胆子大的,故而一问出来,刘元也不怕的答道:“也没什么,让你们留下来看我如何杀人。”
……就算要杀人,也没有人会像刘元说得如此直白,就好像请他们留下来吃饭而已!
“这样的答案,你们满意吗?”笑笑地问来,叫他们一个个再一次觉得寒意袭来,就算是刚刚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出话来的人,此刻也不知怎么的再也没敢说话。
“长沙异动,你们临近长沙而无所觉,我调令下达,我人都到长沙了,你们却迟迟才致。看起来新帝的诏令也调不动你。”
他们不敢说话了,刘元有很多的话要说,比如对于他们的态度,刘元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满意。
一开始就打着杀鸡儆猴的刘元,面对他们的直问,刘元心里自然不高兴,她不高兴,当然得让所有人都跟她一样不高兴。
“殿下,我们收到诏令已经着急地调动兵马而来,万没有耽误之心 。”有人连连地与刘元解释,想告诉她自己是个有心的人。
“那么长沙动乱,为何你们全无所觉?”行,不就是想解释,让你们解释,要是能解释清楚,她倒可以饶过他们,不再一意追究,若是不能……
刘元已经站了起来了,本来她跽坐着他们站着他们就已经够有压力,现在再见着刘元站起来朝着他们走来,更让人觉得压迫更甚,不自觉地后退。
对此,刘元却是满意的,若是震不住这些人,刘元倒不介意开开杀戒,杀鸡儆猴不假,若是猴子瞧着还是不为所动,刘元当然得另想办法对付他们。
“殿下容禀。”谁都清楚刘元来者不善,方才刘元没有一来就与他们问罪,可是看到他们并无意配合的样子,刘元便不客气。
“说。”刘元叫他们开口,算是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好好地想想话应该怎么的说。若是说不明白,接下来会如何,那便未知。
就一个简单的说字,想着要如何糊弄刘元的人,此刻却再没有此心,只敢老老实实地冲着刘元道:“长沙国之事归于长沙侯管辖,臣等虽觉得长沙国有异,然思及天子使臣在长沙国内,若是有什么事,想必天子使臣定会第一时间上报朝廷,末将等也在等朝廷调令,故末将才没有轻举妄动。”
“听你如此说来,我还得谢你不动手了。”刘元冷笑地问,叫那位解释的人连忙道:“殿下,臣无此意,只是臣等色无坐观虎斗之意,请殿下明鉴。”
“明鉴?若是我与你们计较便算我不明鉴了?”从来只有刘元给人下套的时候,什么时候轮到有人给她话里下套。
与相貌平平却有着一双透着精明眼睛的人笑而问之,那人眼珠子一转,“无论殿下怎么做都是明鉴。”
马屁倒是想拍,然而刘元哪里会吃这一套,“上一次对付滑不溜手的贵族,怎么处置?”
“斩首以示众。”菱青立刻而答之,那朝着刘元想要再一次讨好的人听到这话一下子惊得抬起头来。
“在我的面前打官腔?你们是大汉的将军,知长沙有异而不动是为不察,面对天子使臣被迫害而不救,是为不忠。凭此,我要杀你们,谁敢为你们求情?”
刘元想杀贵族而震慑这群将军,然而这会儿却又改了主意,贵族要杀,这些将军也该换了。
“殿下。”乍然听到刘元说到杀,他们怎么可能不怕,急急地唤出声,盼着刘元可以不与他们计较。
“你们觉得大汉缺将军吗?”刘元好似没有听到他们话中的惊恐,只是问了他们这一句,叫他们再次汗毛耸立。
“又或者你们在想,我才不过一万兵马,你们带来的兵马加起来好几万,要是我敢对你们动手,你们的兵一定会反,我得忌惮着你们手里的兵,万万不会动你们?”刘元将他们心里的想法全都说出来,他们为什么敢有恃无恐,不就是仗着手里有兵?
“那你们猜猜你们的兵是听你们的还是听我的?”刘元笑笑地再问着他们。
一群人本能的想说一定听他们的,可是总有人心虚,他们就算想说,也不敢说得那样有把握。
“要杀你们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可是你们说我是想杀你们还是不想杀?”刘元吓着人,同样也还朝着人丢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而这些人都抬起头看向刘元,“殿下究竟要如何?”
“恰恰我也想问你们,你们想如何?这大汉的将军你们想不想当?保境安民的职责,你们想担还是不担?”他们想问住刘元,刘元更是问住他们。
“若是想当也想担,殿下何意?”虽然刘元话说得极不客气,而对他们来说,刘元还是让他们害怕的。
毕竟容军什么样,就进来看到全是一身黑的人,如同乌云盖顶,他们是掌过兵的人,自然不会认为这样的兵马也是寻常。
更别说这么多年来刘元的名声太显,北境全叫刘元的容军驻守,临近北地的人也看过容军是如何杀敌的,说句没出息的话,他们其实心里怕得紧。
刘元也清楚少有不怕容军的,而她的女兵也快到了,挑动他们,若是他们敢动手,正是女兵出手的机会。
“即想当大汉的将军,担保境安民的责任,长沙国有作乱者,你们还需要我告诉你们做什么?”刘元心里另有算盘,面对这些人也不怕说。
抬眼看向刘元,他们不傻的当然知道刘元想让他们做什么了。
不就是想让他们杀人!
“那么你们去吧。”刘元朝着他们吩咐,刚刚他们一副我们懂得的样子,刘元吩咐下去他们不敢不动。
可是,这样没有得明令的去杀人,他们确定真的要去?
对此,还是有人轻声问出来,“殿下之意是让我们去将作恶的人全都杀了?”
刘元一下子抬眼看向那人,“将人拿下一并处置,你们虽是大汉的将军,除了在战场上杀敌可以杀人,却没有权利在大汉境内杀人,就算是作乱之人,非是两军交战,如何能动手?”
“殿下不是已经将人拿下了?”虽然他们才来长沙,却不代表他们对事情一无所知。
“我在长沙国做的事才多久都能传到你们的耳朵里,长沙国内乱的事,你们却一无所知,你们这是在提醒着我,你们很该聋的时候不聋,不该聋的时候你们却成了聋子?”
狭长的眼眸扫过这些人,那本来以为说出一番话可以换得刘元好感的人,万万没想到竟然叫刘元挑出刺来。
方才刘元便已经极是不喜于他们没拿长沙国的动乱当回事,现在倒好,他们还自己把情况跟刘元说白了,不等于自打嘴巴?
确实是自打嘴巴。刘元越发的觉得眼前的这些人需要好好地敲打敲打,有私心可以,但是在国家大义面前,他们必须要懂得选择,心中无国者,今天可以放任长沙国动乱,将来或许也可以放任大汉叫人入侵?
一想到这里,刘元的脸色难看极了,本来还想放他们一马的刘元再一次改了主意。
“殿下,末将等知晓,末将等真知罪了。”一声声都是与刘元的靠罪,再一次引得刘元冷哼,“知罪。很好,那便去办好我交代你们的事,若是这一次还做得不好,莫怪我手下无情。”
刘元既然来了,便是准备收拾人,长沙国的人如此,外面的人如此,她不会再允许任何人危害大汉。
“是。”反正从一开始见到刘元,他们便被压得抬不起头,怕极了一个不小心便要落要叫刘元杀了。
虽然现在刘元看起来好像要放过他们了,他们却还是心下不安,总觉得刘元杀气腾腾的,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只能说,人的直觉有时候还是挺准的,刘元对于他们一再的表现确实心存不满,也打定了主意会收拾他们。
因此人都离开了,他们领着的兵马也都进到长沙国。
尤钧本来是把事情办完了过来看看有没有能打打下手的,结果倒好,正好听到刘元一番话,等人走了,尤钧也走了出来,“殿下。”
刘元听着动静地回过头,“尤先生。”
朝着刘元再作一揖,尤钧道:“心存异心者,殿下,不能放过他们。”
“不让人去做事,如何捉住他们的把柄把人收拾了?”刘元与尤钧那么一说,尤钧立刻懂了,而刘元朝着菱青使了一个眼色,菱青立刻明白的去把事情办好。
尤钧道:“涉案之人众多。”
刘元一进长沙即将长沙国内的贵族都收拾了,如今怕是连奉令而来将军也要好些个有来无回,那么多的人要是全都杀了,尤钧不太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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