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信的人并不知道刘元手里的兵马,听到刘元的话只是一顿,明显不解刘元所指的兵马是什么情况。
刘元并没有要与人解释的意思,可是这个时候外面却传来了打斗声,阿花还有琼华都同时立了出来,目光看向外面,对于外面的动静死死盯着。
刘元进了长沙国自是要找一个落角的地方的,便选了吴臣的府邸旁边,好在那处宅子也不知为何而空着,刘元让人收拾收拾便住了进来,如今外面的情况,哪怕没有看见她也清楚。
“殿下,有一支兵马杀进来,杀进来了。”有人着急地冲进来喊,刘元道:“不拿下?”
话音落下,阿花已经上前将人扣住了,引得那人大声惨叫,“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你们放开我,快放开我,放开我。”
本来进来报信的人身着粗布麻衣,一般来说没有人会注意这样的人。
然而不巧得很,刘元带来的人里没有一个身着粗布的,一则身边伺候刘元的都是女眷,二则都是身着铠甲的将士,这样一个进来的报信的人反而十分的可疑。
阿花听着人叫着,手下突然一用力,那人一声惨叫,却是阿花将人的手折断,“你若是再叫,我将你的脖子拧断。”
或许因为刘元身上的戾气有些重,连带着身边的人说出口的话也带上了戾气。
刘元自己说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听到他们说反而意识到不对了。想了想最近两年的日子,哪怕她已经努力的修心养性,看来还是受了影响,得改,得改。
心里暗暗提醒自己要改的。琼华道:“殿下,我出去看看。”
“不用,哪里来的兵马来袭,怕是有人故意闹出动静,还以为我是一个惜命的人,听到叫唤声就着急的想往外冲,保我自己一条命,却怎么也想不到我并不怕死。”笑说着看向叫阿花折断了手的人。
“公主殿下,我,我虽然不是你的人,却真是一片好心想与殿下报个信,没有其他的意思。”虽说手被人折断了,痛得人额头都是汗,他却还是想跟刘元地解释一句。
“我外面守卫重重,你能进来就不奇怪?”刘元好似没听过此人的话,只是提醒着。
被阿花扣着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郎君,乍然听到刘元的话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大声地喊道:“你是故意让人把我放进来的。”
“长沙国内现在多乱,想要趁火打劫的人不少,你不是第一个,也肯定不是最后一个。我并非针对你,不过我对手下的人吩咐若是有人想要摸进府来,一个两个的只管放进来。恰巧却是你。”
刘元早料到会有人送上门来闹事的,也在这个时候一阵阵叫喊而起,“着火了,着火了。”
喊着的着火了,刘元听着却是半点都不以为然,哪怕火光确实都亮起来,郎君大声地喊道:“着火了,你们看到了吗?着火了,着火了。”
在刘元的后面,确实火势在蔓延,而且看起来还越来越大,大得郎君惊得叫唤道:“喂,你们不去看看,真的着火了,你看那火那么大,再烧下去办?”
“烧就烧着,火不起怎么把居心叵测的人都引出来,比如你。”然而刘元看着火却是丝毫不以为然,而是说了这一句,引得本来还想趁乱跑路的人都傻了,不可置信一般地看向刘元,他在想这是不是一个傻子,可是没理由啊!
都说越是有权有势的人越是怕死,怎么眼前的这位听到有人攻府,有人放火都不为所动,跟说好的不一样!
286章叛乱
“殿下,是长沙侯府起了火。”此时此刻乱成这般模样,就算刚叫刘元打发去的人也再一次赶来,靖安还把情况摸透与刘元报来。
“好。”刘元听着淡淡地应了一声。
靖安只听着这一句很是莫名,想问问刘元不动是为何,却看到刘元四下都叫人护着,根本无人能伤及刘元,只要没有人能伤刘元,外面就是闹得再大也没关系。
“你们着急了就算不跑也不说去救救火?”郎君听着外面的叫喊声越来越大,好似要震天,心下更是着急,有心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只有这话。
琼华道:“都是贵族的宅子,就算烧了他们也有钱建,你管那么多。”
反正刘元没有发话说去救火,琼华思来想去也无意去救,一句话丢出来,引得郎君不甚确定的道:“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你们不是想阻止朝廷推行的平价盐?”
本来没拿这位郎君当回事的,听着郎君问出的话,靖安第一眼便看向刘元,她最是清楚刘元前来所为何事,而对于一群想坏刘元好事的人,刘元早就动了杀心,眼下更有证据证明他们不安份,刘元只会更加加快动作收拾人。
“平价盐。”刘元上下打量了郎君,郎君虽然叫阿花折断了手,痛得十分厉害,从始至终却没喊过一个痛字。
刘元道:“劫富济贫?”
面对刘元这一问,郎君冷哼一声,“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永远都不会明白我们有多难。偏偏你们还连我们的生路都要堵了。”
“放肆!你可知你眼前的人是谁?”靖安没能忍住地出声斥了一句,不想郎君却是撇了撇嘴极是不以为然。
“不管是什么人,反正绝对不是好人。”郎君的话落下,刘元道:“是不是好人不是你我一句话说了就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以为自己有什么资格来说好人与坏人的事?”
郎君对此再一次冷哼道:“你又以为你是什么人,就算你今天把我杀了,焉知以后就没有像我一样的人来找你的麻烦。”
“你以为你是麻烦?”刘元对于郎君的自我评价微微一顿,故而有此一问。
郎君却好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自然,在你们的眼里,像我们这些街头的小混混什么都不是。”
刘元闻之轻轻地笑了,“街头的小混混,你是这样认为自己的?”
没有从刘元的眼里看到蔑视倒是叫郎君十分的意外,但是郎君却毫不在意,反而认真地道:“没错,我是街头小混混,我就是一个小混混怎么样。你们拦着不让大家过上好日子,你们想吸我们的血,喝我们的肉,我就要带着人把你们的血和你们的肉都咬下来,就算我们死,我们也要剥你一层皮。”
恨不得冲上去真咬下刘元一口肉的样子,刘元难得兴致盎然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倒是此刻有人押着好几个与眼前的郎君差不多打扮的人进来,“殿下,所有闹事的人都捉住了。”
“大哥。”一群鼻青脸肿的人看到阿花扣着的郎君如同见着救命的稻草,着急地冲着人喊上一声。
“咦,大哥你怎么也叫人捉了?”唤完了大哥却发现他们的大哥叫人给扣了,好像连动都不能动,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
“就这么几个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刘元看了看几个年纪相差无几的少年少女,没想到会是他们在外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殿下,他们之中有人嘴巴会发出一阵阵的怪声,就跟有千军万马冲来一样。”领头的侍卫急急地向刘元解释,不是他们无能捉不住人,而是就这么几个人,只是他们之中有人会些小把戏,愣是做出以为有千军万马攻来的声音。
刘元听得自是觉得惊奇,口技闻名已久,没想到还会有机会一见。
“哪一个?”刘元好奇地询问,那位小士兵赶紧的将人拎出来,“殿下,就是他。”
本来他们也以为来了多少兵马想对付刘元,结果后来只听着声音却不见着人,委实让他们捉摸不透,没理由有那么多的人,听声音快到了,却等了半天都见不到人,人还能造假?
人能不能造假不说,声音却能够造假,比如等他们寻着声音去的时候只看到几个小子在那儿,所谓千军万马的声音都是从他们嘴里传出来的。
当时气得小兵恨不得冲上去把人揍上一顿,没想到却叫他们发现了,没等他们出手,反而叫一群小子打了,真打起来一群小子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
然而刘元吩咐作乱的兵可以杀,寻常百姓却是万不能动手,看这些小子的年纪并不大,不像是贵族的人,故而手下留情饶他们一命,只是将人擒了送到刘元的面前。
刘元对于被提出来的郎君,灰头土脸的自是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如此本事谁教的?”
“祖传的。你们想学啊,想得倒是美,才不会教你。”小子叫人提着却一点都不着急,反而一脸自得似的冲着刘元放话,引得刘元一旁的菱青一声冷哼,“你们胆子真够大。”
“要是不胆大,我们早就死了。只是你们怎么不跑,看你们才这么点人,我们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了,旁边还起火了,你们倒是连动都不动,就是眼看着着火了也不管。”
一群小郎君算是见过世面,或许该说用同样的技俩他们骗了不少人,却是第一次碰到不上他们当的人,如何不叫他们奇怪。
刘元道:“因为我在等闹事的人,或许该说,我在等杀我的人。”
正在这时,外面再一次传来了厮杀声,而且越来越近,琼华看了看道:“你们护着殿下,我出去把人都解决了。”
刘元应了声,叮嘱琼华小心点,至于这一群少年,“人先捆起来,等事情了结了再说。”
看起来他们应该不是贵族的人,既然不是刘元断不会为难他们,只是吩咐人将他们捆起来。
“喂,你那么多敌人,这外面的动静那么大,你得罪的人不少,你不怕死你别拉着我们一起死。快放了我们,我们吓不着你也得想办法吓吓别的人。”倒是阿花扣着的郎君冒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刘元挑了挑眉头,“你们做事前不问问这是哪家的人?”
“你这里不是长沙侯吗?”叫刘元一问,那位郎君不解地反问。
“不对啊大哥,我们不是说好了会先放火,火好像在隔壁放的,这里好像不是长沙侯府。”总算有人提上一句醒,也叫刘元听得再一次笑出声来,“人捆起来,等有空我再跟你们聊聊。”
这样一群人里竟然有着一个懂得口技的人,那么其他的人呢?
“殿下。”靖安小声地唤了一声,刘元回头意示她有什么话只管说,她都听着。
靖安连忙与刘元福了福身道:“毕竟是来路不明的人,眼下非常时期,殿下还是小心一些,这些人还是处置了为妥。”
像靖安这样的人,对于危险总是习惯掐死在萌芽状态,而且从来不会多费心。
“我不管你们怎么做事,同样也不需要你教我做事。”靖安的做法是普遍人的做法,但不是刘元的。
想让死想的人她自然不会放心,账总是要算的,却不必急于一时,眼前的几个郎君似乎并非贵族的人。而且看起来各有本事,刘元打算查清楚他们若是没问题,还想收为己用,怎么可能把人杀了。
靖安听到刘元暗含的警告之意,目光看向菱青,都是暗卫,难道她就不劝着刘元点。
菱青注意到靖安的眼神,却是不以为然,她的主人是刘元,她要听的是刘元的命令,刘元怎么吩咐她就怎么办事,刘元不希望她做的事,她一件都不会做。
发现菱青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靖安想了想吕雉终还是道:“殿下,长沙国内的局势本就复杂,听起来他们好像与贵族没有关系,又岂知他们不是贵族花钱请来的人,正是为殿下而来。”
“殿下心善,一向不为难百姓贵族们并非不知,贵族知殿下的弱点,从而对付殿下,殿下不可不防。”
苦口婆心地劝着,就是希望刘元可以把这些人都杀了。
“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我们跟那些心肝都烂的贵族是一伙的。我呸!我就算是饿死,一辈子没出息跟狗抢食我也不可能拿他们的钱。”阿花扣着的那位郎君听着不对劲,连连地解释,想要证明自己与贵族没有半分关系。
“人捆着关起来你是觉得我的人看不住他们?”不知郎君的话刘元是听进还是没有听进,刘元只是反问靖安,她是觉得刘元的人连这样几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人都对付不了?
“殿下,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殿下的安危关系重大,太后吩咐奴等一定要照顾好殿下,请殿下顾念太后。”眼看刘元全然听不进劝,靖安只能拿出吕雉来,刘元对此冷冷地笑了,“故而,你是在拿我阿娘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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