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探访民情的名义进入凉州,进去之后没多久就让观江顶替了自己,装作他的模样去各处巡访。他自己则带着几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去往观湖观海如今所在的顺河。
顺河是一座城,占地不大,但交通便利,是许多往来客商的必经之地。
观湖观海已经在这里住了小半年了,就等顾君昊到来。
他们提前知道了顾君昊抵达的日期,一早便等在了城外,见到他们之后分外激动。
“大少爷!观河!”
两箱聚到一起,均是面带喜色,几个下人尤其高兴。
“你小子是不是又长高了?”
观河摸了一把观海的脑袋说道。
观海在几人中年纪最小,性子最活泼,闻言把他的手推开,嘿嘿一笑:“是啊,马上就要比你高了!”
“比我高?你别做梦了,还差得远呢!”
几人说说笑笑,顾君昊看着也没打断,脸上亦是带着笑意。
他这时已经换了一身打扮,脱下了官服,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乍一看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只是相貌好些,看上去斯文些。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过来时身边带的人也不多,只有观河和另外两个沉默寡言的护卫,连沈枞都不在。
这两个护卫旁人看着或许会觉得面生,但阿卓他们若在定能认出来,因为这两人就是之前跟在阮振平身边的两个龙骁军。
他们当日装作和阮振平一起离开了,实际上根本就没走远,等顾君昊和阮芷曦他们一行人再次启程后就远远地坠在了他们后面,直到顾君昊离开戍源,跟阮芷曦分开,才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阮振平之前与顾君昊说好的,方便他在外行事,免得从京城那些兵将中调出来的人不顶用或是嘴不牢,透露了他们的计划。
沈枞当然也是个靠得住的人,但顾君昊这边若有了什么消息,还需要他去调兵遣将,所以他只能跟在观江假扮的顾君昊身边,静待时机。
顾君昊笑看着几个下人,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才道:“观湖观海,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两个下人连连摆手:“不辛苦不辛苦,您也就是让我们装作行商之人在凉州四处走走而已。倒是我们……平白让您丢了那么多银子。”
他们说着说着声音渐低,神色愧疚。
凉州多山林,晋王的私兵若真是养在这里,找起来颇要费些力气,定要四处走访才行。
这件事说起来轻松,但寻常人哪会闲的没事四处乱走,无论是探亲寻人,还是外出游玩,总归是有个去处的。
唯有商贾,会因情况不同而去往不同的地方,且不引人怀疑。
顾君昊为了摸清凉州地形,查明哪些地方有养私兵的可能,就让观湖观海装作倒卖药材的商人来到了这边,盘了一间铺子。
但是要装作商人,总是要有银子的。别的不说,手里起码得囤积些药材才能真像那么回事吧?
顾家不缺钱,名下也有不少铺子和田产,想要开一家药铺对他们来说不难。
但顾君昊办的这件事不能让家里知道,也就不能从家里拿钱,所以他只能把自己手里的钱给观湖观海。
他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钱不少,倒也够给两人装装样子了,何况观湖观海还很机灵,一开始虽然不大上手,但后来摸出了门道,在办正事之余也挣了一些银子。
只是这些银子比起顾君昊前期砸进去的那些来说,当然不算什么。
原本照这样下去,顾君昊是可以渐渐不用往这边投这么多钱的,观湖观海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了。
可惜他们去年带人钻进深山“采药”的时候,碰到了山贼。
顾君昊重生之后没有对几个下人说过自己前世的那些经历,但是派观湖观海来之前,还是跟他们说明了让他们过来的目的,不然他没法解释为什么放着京城和京城周边的地方不开铺子,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开。
就算观湖观海不问原因直接过来了,若他们只顾着挣钱,那对他来说也一样没用。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晋王在凉州豢养私兵的,顾君昊没有具体说明,只说自己从别处隐约听到一些风声,但现在还不大确定,故而也不敢轻易上奏,便让他们先来探探路,看能不能查到蛛丝马迹。
亲王谋逆,事关重大,没有确凿的证据当然不能随便上报朝廷,不然便是挑拨君臣关系,祸乱超纲,此乃重罪。
观湖观海深表理解,并觉得事关重大,很是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顾君昊还特地叮嘱他们,这些私兵可能会伪装成山贼,让他们听说有谁被山贼打劫过的话想办法打听出来这些人是在哪里被劫的,并让他们自己也小心一些,不管做什么都要将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
两人都听进去了,来到凉州以后行事也格外小心,将顾君昊重点跟他们说过的几个地方都走了一遍。
不想走到其中一处的时候,却遇到了山贼。
那些山贼图财不图命,绑了观湖和另外两个他们雇来的伙计留下做人质,让观海去拿银子来赎人。
观海无法,只得赶忙按照他们所说将银两备齐,如约送了过去。
这一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他们到现在也没能缓过来,不过是靠着顾君昊隔三差五从京城送来的银两勉强维持而已。
“这不是你们的错,”顾君昊道,“你们做得很好,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说着又转向观湖:“你没事吧?他们伤没伤你?”
观湖摇头:“没事,您看我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呢吗。”
“怎么没事?观湖当时被打断了一条腿!这是后来才养好的!我要不是记着大少爷您的吩咐,当时非跟那些人拼命不可!”
观湖瞪他一眼:“就你废话多!”
顾君昊眉头微蹙,看了看观湖的腿:“真养好了?没落下什么毛病吧?若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赶紧说,别年纪轻轻地就留了病根。”
“没有,好着呢,刚才还是骑马来接您的。”
说完又道:“不过正因为这个,我后来觉得……那些山贼可能真……”
“回去再说吧。”
他们现在还在路上,随时都可能会有人经过,顾君昊怕被人听去,便开口打断了。
观湖点头,几人便一同进入了顺河。
“呦,大吴掌柜小吴掌柜,你们这是去哪儿了?”
进城后便有熟识的人跟观湖观海打招呼。
他们来到这里之后说自己姓吴,是兄弟俩,因一应文书等等都是真的,故而无人怀疑,连当地的官差衙役都不知晓。
两人对外都说自己是掌柜,不肯当伙计,所以大家熟悉之后就戏称他们为大吴掌柜小吴掌柜。
观湖笑着对那人点了点头,观海则扬手打了个招呼,又给那人介绍:“这是我们东家,我们方才去接他了。”
附近的人都知道这铺子不是观湖观海的,眼下顾君昊的出现便也不突兀。
那人哎呦一声,打量顾君昊几眼:“失敬失敬,我是东街卖羊汤的,你家两个小掌柜特别爱去我家喝羊汤。”
顾君昊笑了笑:“那想来是掌柜家的羊汤特别好喝的缘故。”
那人见他斯斯文文的,说话也和气,顿生好感。
“那是,顺河谁不知道我老李家的羊汤那是一绝。这位……”
他不知该如何称呼顾君昊,便又转头看向观海。
“免贵姓沈。”
不等观海开口,顾君昊便接道。
“沈公子,”那人笑道,“有空去我家喝羊汤啊,你刚来,头一碗不收钱!”
顾君昊笑着应下了,带着观江观河继续向前走去。
等到了他们盘下的铺子,让一个护卫守在后院门口,确定没有人能听见他们的谈话之后,顾君昊才道:“你方才说那些山贼怎么了?”
观湖回道:“那些山贼看着颇为凶悍,也确实对我们动了手,但他们下手却很有轻重。您别看我们当时被打的很惨,但我注意过,他们打人时都专挑那些不会要人性命的地方打。”
“寻常山贼就算不想伤人性命,动手时也难免没轻没重,指不定就把哪一个打死了。”
“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打死也就打死了,吃了人命官司逃走就是了,大不了换个地方,等风声过了再回来,但那些人……像是很看重那个地方,生怕我们谁死了,外面的亲戚朋友报了官,把事情闹大,他们就待不下去了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还是没写完,写不下去了,先这样吧~
昨天算错字数,错过了小红花,伤心,绝望,痛哭流涕……
另:这本书成绩太差了,我一直想完本开新书,但是剧情一直也写不完,头秃……后面我可能会把男主事业线压缩一下,在不影响主线剧情的情况下砍掉一些支线,把前面铺垫过的剧情写完~男女主感情线什么的都不会受影响,只是一些朝堂纷争什么的会精简~这么算下来的话……我大概还有七……八?九?十?万字……能写完?为什么还有这么多……暴风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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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舆图69%
阿啵呲嘚额佛歌,呵一叽科了摸呢 “娘就是想见见你, 哪是真为了这个枕头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
谢氏道。
“就是知道, 所以做好了我就赶快过来了。”
姑嫂两人说笑着来到国公府的正院, 镇国公夫妇早已经等在这里。
下人给阮芷曦搬了个绣墩,让她坐在林氏身边。
阮芷曦心里喜欢这夫妻俩, 陪他们说了半晌的话,又跟他们一起去逛了园子。
林氏兴致很好,还顶着日头站在池边喂了会鱼。
阮芷曦怕她晒着,趁她的注意力集中在池中的时候退后几步, 让下人去取把伞来给她遮阳,又趁机对站在一旁的镇国公小声道:“伯父,我有些话想单独跟您说,不知您用过午膳后有没有空?”
阮劭东一怔, 下意识将她想说的话猜了一遍。
虽猜不出具体是什么, 但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然她没必要要避开林氏。
林氏身子骨不大好, 只有会让她生气动怒影响身体的事她才需要刻意避开她。
阮劭东眉头一拧, 神色顿时肃重几分。
“有空,到时候去前院书房说吧。”
阮芷汐点头, 正要再说什么,林氏已经看了过来。
“你们两个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呢?”
她笑道。
“还能说什么,”阮劭东脸上凝重顿消,转眼又恢复成那副爽朗模样, “汐儿怕你晒着,让人去给你拿把伞来,我问她怎么不给我也拿一把,就不怕我也晒着吗?”
林氏笑的前仰后合:“你当年征战沙场,一去就是好几年,风吹日晒霜打雨淋的,什么没经历过,还用得着伞?”
“那不是年轻的时候嘛,”阮劭东叹道,“现在老啦,身子可不比以前了。”
阮芷曦在旁轻笑:“那我让人也给伯父拿把伞来。”
说着真的让人给他们一人拿了一把。
…………………………
一行人时走时停,逛到午膳时分才回去。
阮芷曦用过膳又服侍着林氏歇息了,这才离去。
听霜听雨以为她跟往常一样准备回顾家,谁知走到前院之后她却随着阮劭东一起去了书房。
“少夫人这是要跟国公爷说什么?怎么还特意避开国公夫人了呢?”
听雨不解道。
听霜摇头:“我也不知道,总归是大事就是了。”
少夫人这何止是避开了国公夫人,把她们也避开了,就连原本伺候在国公爷书房里的下人都被遣退了出来,只留了一个老管家在里面。
一定是十分机密的事,才会需要这样。
其实阮芷曦是只想跟镇国公一个人说的,但男女有别,即便阮劭东是她的亲大伯,共处一室的时候也还是要避嫌,留个下人在这里。
好在姜管家是跟了阮劭东几十年的老人了,确定信得过,阮芷曦就安心坐了下来,道明了今日真正的来意。
“想来伯父已经知道了,我前几日发卖了一个下人,就是父亲那边安排给我做陪嫁的馨儿。”
阮劭东点头:“你爹为这事为难你了?”
他不仅知道阮芷曦发卖了馨儿,还知道就在她来国公府之前,先被阮家叫去了一趟。
以往阮家也经常这样,打着让她回去探望的名义把她叫回去申斥一番。
阮劭东曾想给阮芷汐做主,可每每问起时阮芷汐总说没这回事,他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阮芷曦眸光微暗,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倒也谈不上为难,这件事我没有做错,他们为难不着我。”
提到阮家时她很少会用这种强硬的语气,阮劭东听着皱起了眉,越发觉得她要说的事跟阮家有关,而且还是很严重的事,严重到她甚至不愿再向阮家低头。
“我听说馨儿是因偷盗财物被发卖的,是不是她还做了别的什么?”
他沉声问道,一句话就猜到了重点。
阮芷曦点了点头:“馨儿其实根本就没有偷盗财物,她是因为别的事被我发卖的。”
她说着将听雪寄来的那封书信递了过去。
姜管家接过,呈到阮劭东面前。
阮劭东看过之后面色更沉了几分:“馨儿帮阮家传递消息我倒不觉得奇怪,毕竟你爹娘……”
后面的话有挑拨阮芷曦与阮家的关系之嫌,阮劭东回过神后及时停了下来,直接跳过去道:“但他们怎么会给馨儿这么多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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