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昏昏噩噩地想着, 如果今日还是拉不到客人, 两人单独相处一夜也未尝不可。
“抱歉。”“女人”轻轻放开她, “你先回去吧。”
“我这边,稍微来了个碍眼的客人。”
游女依依不舍地离开, 只留“她”一个人站在那里, 摩挲着胸前的腰带,笑得冷淡。
“那边的……小姑娘,人已经走了,出来吧。”
“还是说,你想让我再把人找回来。”
果然是发现了。
轰冻娇深吸一口气,抽出日轮刀,从拐角里走了出来,月光倾洒在她的头上, 照出了似伤疤似花纹的左半张脸,刀刃横在外面,对准了那只鬼。
客观来讲,“她”长得极好,在少女见过的无数美人中,绝对排的上前三,只是脸色过于苍白,用口脂点缀了嘴唇和脸颊也掩盖不了那份活气,游女的装扮更是给“她”增添了无数的风姿,于气度之外添了几分妩媚。
很美,可“她”身上传来的气味,却是少女迄今为止闻过的最令人作呕的。
如果不是她刚刚赶到,那个女人就会成为下一个盘中餐吧。
“漂亮的小姑娘,从没有见过的新面孔啊。”“她”感慨着,手指抚过涂了口脂的嘴唇,指腹染上了鲜艳的红,“有了你这等美味,那种劣质的食物根本不需要了。”
……告诉我,你跟童磨有什么关系。
这话让轰冻娇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她的脸色愈发难看。
“猎鬼人我见的也不少了,像你这样感觉敏锐的还是少数,单打独斗的更是少见。”
“她”一步步走来,走的步伐并不是很快,却像踏在人的心弦上,沉重压抑,“她”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少女直接攻过来,依旧轻松愉悦。
轰冻娇很想说自己并不是单打独斗,还有位大佬正在赶来的路上,但介于对方如此兴奋,她还是觉得给一个惊喜会比较好。
这当然不是她使坏,只是在对方出其不料时再来一击,不也是很有趣吗。
“水之呼吸,柒之型,雫波纹突。”
刀尖划出无数的水波,其中更是夹杂着一点冰渣,这是水之呼吸中最快的一势,也是最出其不意的一招,脚上的动作要一起配合,直冲女人奔去。
对方只是淡淡的笑,抬手想要接下这一招。
这一招在“她”看来,只是微不足道,不能伤“她”分毫。
快要触及时,招式却在空中陡然转变,少女眼神凌冽,将刀置于左手,反方向挥出了一刀。
“炎之呼吸,舞蝶。”
如在烈焰中飞舞的蝴蝶,旋转而飘跃,呈四面包围,最终的目标就是女人的脖颈。
水与炎的自然转变,让女人一瞬间诧异,躲闪不及,肩膀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
伤口快速地恢复愈合,“她”看了一眼手上残留的血迹,嘴角的弧度越发扩大。
“事情好像变得有趣了一点。”
女人的实力果然和轰冻娇猜测的一样,很强,如果是以前的她,一定应付不过来,只是这段时间的训练和缘一的指导,让她在熟练掌握水与炎两种呼吸的时候,对其他的呼吸也有了了解,应用起来更加融会贯通。
她甚至对自己的剑技开始了改良,在无缝转换两种呼吸的同时,将其他呼吸之法的招式融入进去。
这对她而言就像是一个新奇的游戏,创造出的新招式越多,她学习的动力就越强。
女人开始还是以一种悠闲的状态和她慢慢纠缠,受了伤后稍微认真了一些,随着两人纠缠得愈发激烈,“她”脸上发了狠,开始朝少女的致命处下手。
纤细白嫩的手指长出尖锐的指甲,试图扣在她的脖颈上制造出血洞,本能使得轰冻娇闪身避开,手撑在地面上向后退了几步,却不知被何时来到身后的女人搂住脖子。
“她”一手掐着少女的脖子,一手卡在腹部,只要一发狠,就能把少女的肠子给拽出来。
“你的气味真好闻。”撑在地上跳跃的时候,虽然没出什么事,但接触粗糙地面的手心磨出了几丝血痕,“她”闻着那散发出来的新鲜血味,舔了舔嘴角。
“尽管不是稀血,却极为香醇,我碰到过许多猎鬼人,都没有你这般美味。”
“她”用力吸了一口,鬼的体温本就比常人冰冷,少女的左半边身体又比正常人的体温高了几度,贴近时暖和得要命。
如果轰冻娇知道“她”现在的想法,一定会建议“她”多去烤烤火,或者是晒晒太阳也可以,一劳永逸。
被锁住致命部位,少女额头上滴下冷汗,身体却在放松,在鬼的怀里绵软起来。
“她”笑了起来,手指暧昧地在少女的腹部移动,似是在寻找最合适下口的位置。
轰冻娇绷紧脚尖,足下用力,心里默数三二一。
在没有表现出任何先兆之时,用力地向身后踢了过去。
目标是人最难言的部位。
不止那儿被称为男性最脆弱的存在,女性被伤到也绝不会好受,平时一点刮擦就足以影响到生活行动,如果专门针对它造成伤害绝对是痛苦不堪。
剧痛从下半身蔓延到四肢百骸,女人青了脸,下意识松开了扣在少女脖子上的手爪,轰冻娇借机用肩膀顶住“她”的胸口,抓住肩膀和手腕,一个用力,狠狠把“她”来了个过肩摔。
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砰砰”左右就是两拳,脚还不忘在大腿的脆弱关节上拿自身的体重去压了几下。
轰冻娇的防身术在雄英体育祭之后得到了进一步的强化,来自相泽老师的亲自指导,理由是动作不够利落下手不够狠绝,好好给她上了两天课,导致那两天饭田一看到她就自动逃避得远远的。
也许还有些缺陷,但拿来糊弄几百年前的鬼绝对没有问题。
干完这一切,她毫不留情地闪身,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
鬼撑着身体,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身体内部留下的伤痕已经痊愈,甚至可以说根本没留下多少痕迹,但“她”总觉得那儿还在隐隐作痛,是身为男性的本能吗?
“她”放弃了一开始的想法。
不想继续纠缠下去了,“她”要把这个女孩撕碎,一点一点地吞入腹中,让她在绝望和痛苦中死去。
“她”会让少女对自己的所为后悔的。
可是下一秒,“她”却看见女孩变了神情,脸上紧绷的神色放松,甚至扬起了一丝笑容,用力地朝他这边挥了挥手。
准确的说,是朝他后面挥手。
“缘一先生,你来了!”
“她”震惊了。
僵硬地转身,手握日轮刀冷淡熟悉的男子就站在他的身后,比起几年前,他长高成熟了不少,岁月把他磨练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却让另一方依旧保持在最好的年纪。
只是此刻,“她”的这位老队手,正站在不远处,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继国缘一不知道要发表什么样的感想。
他赶来的时候,恰好目睹了少女把鬼甩出去的那一幕,心里有对她没有受伤的庆幸,为了防止给少女造成阻碍,在她用力揍鬼的那一刻,他没有出手。
直到女孩退到远处,他把余光分给了一些到中间的鬼身上,才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侧脸,很熟悉;气味,也很熟悉。
这个味道他刻在骨子里,只是由于表层的迹象被完全改变,他才没在第一时间察觉出蕴藏在底下最本质的东西。
“鬼舞辻无惨。”
他开口唤道。
“……呢?”
少女抿着嘴,从喉间发出一声疑问。
缘一先生……在说什么?
下意识向周围扫了两眼,左一扭头右一扭头,又朝天空看了看,确认在场的只有他们这两人一鬼,没有其他生物的存在,这才把不可置信的眼神投向中间那鬼的身上。
“她”是鬼舞辻无惨?!!
“还是第一次听说。”缘一迟疑了一下,下一句是对着仍处于震惊状态的少女说的,“没错,就是他。”
“鬼舞辻无惨……是女的?”
她开始怀疑自己以前所得知的一切,如果说鬼杀队在几百年后都没有抓到鬼舞辻无惨,不是大家的能力不够,而是一开始就连性别都搞错了!
缘一一眼就知道少女在想什么,解释道:“不是,他是男的,只是现在看来可能有什么改变自己形体的能力,才让他看起来像女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事情就棘手了。
如果能变成女人,是不是也意味着他能变成老人、孩童,只要他换个身份,就能瞒天过海,隐藏在人类中继续生活。
轰冻娇一张脸皱起,五官都缩成一团,摆出了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她回忆自己那一脚的触感,确实是空无一物,没有踢到任何多余的部位,也就是说,这个男人不止是假装,而是真真实实变成了女人。
这是何等的魄力啊!
一直被夹在中间,被当作议论对象是鬼舞辻无惨愤怒了。
这么悠闲,你们到底是在看不起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娇娇:你误会了,我们对你很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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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两个人都没有看不起鬼舞辻无惨的意思, 相反无比重视,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跟他纠缠这么久。
只是最后还是让他逃了,竟然用了两人一起攻击的瞬间, 成功找到破绽溜走。
虽然成功断下他一臂,在没有受伤的前提下已经算是了不起,可结果终究不如人意。
轰冻娇坐在一旁生气, 她是在生自己的气, 满心的郁结堆积在心中,如果刚刚由缘一先生一个人上的话, 说不定很快就能抓住了。
她非但没有帮忙, 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拖了后腿。
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浪费了。
缘一站在一旁,不知道怎样安慰,他本就不擅此道,笨嘴拙舌,有些时候说出的话甚至会被评价说令人生气。
“还有机会的。”他只能这样说道,“我们也算重击了他,看那伤势,他也要恢复好长一段时间。”
眼下的鬼舞辻无惨远没有几百年后来的强大, 虽然较轻的伤势能够很快恢复,可若是断掉躯体,也是一大重击。
地面上还横着一只断手,手臂处还有着和服缠绕其上,轰冻娇盯着那只手臂, 就像盯着鬼舞辻无惨本人,恨不得把它剁成碎渣。
“天快亮了。”远处已有人早起去城外农作,脚步逐渐接近,“我们要快点把这里打扫干净。”
鬼杀队是不被世间广为周知的组织,因而他们行动大多隐秘,战斗痕迹也会及时消去,不给各国的民众带来过多的恐慌。
轰冻娇深吸一口气,暂时把这份懊恼抛在脑后,起身帮助缘一打扫现场。
把血迹全部擦掉,断臂丢到隐蔽处,阳光出来后它很快就会化为灰烬,再把周围的布置尽量恢复到原有的位置,勉强算是处理干净。
天色渐亮,两人找了家旅店歇下,又在暗自搜索了两天鬼舞辻无惨的踪迹,确认对方已经逃离这个城镇,这才罢休。
鬼没得杀了,礼物却还要买,将压力发泄为购物这种事在两人身上都是不存在的,只能耐着性子,一点点挑选需要的物品。
剑玉、人偶、花牌、蹴鞠……
“缘一先生,您知道是您那朋友生的男孩还是女孩吗?”
男人沉默地摇了摇头。
“那可就难办了……”她啃着手指,有些纠结,不知道是男孩女孩的话,送起来就有些麻烦。
左瞥瞥右看看,角落里的一个鲜艳的物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就这个吧。”她把这个亮眼的小东西放在手里把玩,“是叫……独乐吧,男孩女孩都能玩。”
说是独乐,其实就是古代版的陀螺,只要用手指转动中心轴承就能玩,个头也不算小,材料也主要是木头和布,不用担心小孩子不小心吞到肚子里或砸伤自己。
下意识想要掏钱,她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
忘了,大正的钱币在这时候根本不能用。
“缘一先生……”
少女求助的眼神投过来,亮闪闪的,像一只不知所措的小兔子。
缘一柔和了眉眼,掏出钱袋递了过去。
拿着独乐的轰冻娇乖巧地走在后面,内心满是对自己的质问,想想在鬼杀队,她还可以用拿人工资帮人干活那一套来安慰自己,至少不是个吃白饭的。可自从来了这里,她吃缘一的,喝缘一的,在工作上却没能帮上什么忙,还有脱后腿的嫌疑。
她这软饭吃的未免也太彻底了吧。
正胡思乱想着,身后的衣角突然被人拽住。
她侧身一看,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不过因为这个时代营养供给不足,比她矮了足足一个头,正仰头看着她,带着一脸推销的笑意。
“姐姐,看看这个,发梳吧,很衬姐姐的。”
轰冻娇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自己这一身的男装打扮,苦苦坚持着最后一丝底线:“是哥哥,不是姐姐。”
“哥哥。”女孩上道地立刻改口,笑着把手中的盒子向上递了递,“买一个发梳给哥哥的夫人吧,她一定会喜欢的。”
在这时代,像少女这年纪,无论男女基本都已结婚,早点的话小孩都有好几个,说这话也正常。
轰冻娇看了一眼,盒中好几把精美的发梳,做工精良,上面还雕刻了各种各样的花纹,其中有一把用红色颜料绘制出蝴蝶纹样的特别让她心水,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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