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王绍舍得,大可选自己的嫡女入宫。只不过国丈之位,早已满足不了他,这才是萧豫真正担心的。
而那符氏也不过是一颗用来试探他的棋子。
所以萧豫在大婚之前,甚至没着人打听一下要成为自己皇后的女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以至于天官卜吉之后,将合婚的庚帖送到他手里,他连看也没看一眼。
这帝后大婚可是大事,天官也不敢马虎,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道:“皇上,您与这符氏女郎八字相和、相生,属福德之象,为大吉之婚。”
萧豫听天官这般说,只颔首应了声“知道了”,心中却不甚在意。
这种神神鬼鬼的事他向来不相信,更何况这个符氏女也并非他真心要娶的,于他来说哪来的大吉?
萧豫对这桩婚事并不上心,直等到大婚当日,才第一次见到自己未来的皇后。
符氏女看上去很小,无论是身量还是年岁,身板有些瘦弱,纤腰盈盈不堪一握,繁复的婚服套在她身上,仿佛都能将她给压折了。不过就算如此,她步子端的倒是很稳,腰间佩环玎珰,犹如信步而来。
萧豫起初还惊诧于她的镇定从容,看来就算不是嫡出的王家女儿也被王绍教养的很好。
不过他很快发现,在礼官唱礼时,这符氏女居然偷偷看他,更准确一点说,应该是暗中打量他,全没有新嫁娘该有的娇羞,纯粹的打量。
萧豫心中暗笑,这么个小不点,还挺大胆的。
等到繁琐的婚仪都行毕,两人被宫人簇拥着去了昭阳宫,符氏女被几个宫女服侍着卸了大妆和婚服,除去凤冠,萧豫这才看清楚她真正的模样。
没有了衣饰衬托,她显得更小了,看上去就是白嫩嫩的一团儿,身量才到他胸口,不过长得倒是极美。
萧豫本就不打算与她行房,如今看到符氏女这般模样,他更觉得自己的决定无比正确。
若是睡了她,那和亵玩幼童有什么区别?
他沉着脸,咳了一声道:“皇后先歇息罢,朕还有事要办,你不必等了。”
萧豫原本以为新婚之夜被冷落,符氏女起码要难受那么一下。
却不想符氏女完全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反倒是俯首低眉,一派恭谨的模样应了声喏。
殿内红烛高烧,融融的烛光衬得符氏女的面容愈发静婉恬然。
萧豫很满意她的识趣,点了点头便出了昭阳宫。
说起来这符氏女也是个小可怜虫罢了,若是以后她一直这般听话,萧豫并不打算为难她。
这时候,萧豫并不觉得自己错过了洞房花烛夜,有什么可惜的。
这么个小不点,他可还没有禽兽到那般地步。
……
所以,如今萧豫每每想起自己新婚之夜,就忍不住的后悔,只觉得这完全可以称得上他人生一件大憾事。
他虽提议再穿一次喜服,可符昭愿却根本就不同意。
两个人孩子都有了,这重新再穿一次喜服,若是传出去,这还要不要脸了?那以后野史又可以多添一笔帝后二人之间的韵事了。
符昭愿自然是不能点这个头的。
不过人就是这样,有些东西越得不到,越是想要。
因为这个事,萧豫抓耳挠腮了好一阵子,筹谋数日,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夜,他决定行事。
时至深夜,符昭愿正睡得香甜,迷迷糊糊之中,她觉得有人正在解她的衣服。
符昭愿心知是萧豫,暗骂他大半夜地还不消停,勉强睁开眼,就要骂他。
哪知道才一看见萧豫,她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就生生咽了回去。
殿内红烛高烧,萧豫头戴金冠,穿着大红喜服,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俊美。不过他的动作却和他此刻的打扮极为不相称。
萧豫眼下正半跪在床榻上,手里还抓着符昭愿心衣的系带。
系带已经解了,此刻正松松垮垮盖在符昭愿的身上。
而床榻上海堆着一堆朱红色的衣饰,显然是要给符昭愿穿的。
等符昭愿明白过来萧豫想要做什么,她抬起脚,一脚踹在了他腿上,语气却有些哭笑不得道:“萧豫,你真的是……”
她一时间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萧豫此刻的行为。
萧豫却朝她一笑,带着几分希冀道:“昭愿,我让安德海偷偷准备的,师傅都是找了宫外的,保证不让别人知道。你就遂了我的意,成不成?”
符昭愿知道此刻不答应,萧豫以后还指不定还有更出格的事来。她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自己来罢。”
萧豫顿如一只偷到腥的猫,两眼放光,嘴里说着讨好的话道:“昭愿,你真好。”
两个人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可当着萧豫的面脱光了换衣服符昭愿还是有些不适应。
她微微侧过身,将身上那件心衣脱了,这才拿了床上的衣服来换。
萧豫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一想到一会这衣服还要让他来脱,他就一阵阵地心痒难耐。
雪肤、红裙、乌发……要多勾人就有多勾人。
此后一番淋漓尽致的折腾自是不必细说,萧豫一尝所愿,更是如狼似虎一般,片刻都不肯消停。
正当他咬着符昭愿的耳朵,左一口卿卿右一口心肝地哄着,想要再来一次的时候。
殿外响起了奶妈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婴孩的哭声。
原是两人的儿子半夜醒了,奶妈如何都哄不好。说来也奇怪,这孩子除了符昭愿谁都不粘,脾气还很傲,要是气性上来,就符昭愿能哄得好。
奶妈会抱过来,也是束手无策了。
符昭愿听得孩子的哭声,只觉得一颗心都要揪起来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和萧豫继续干那事。她推了萧豫一把,就要起来穿衣服。
萧豫正意犹未尽,被自己儿子扰了兴致,顿时黑了脸,心中一番咬牙切齿。
萧邺,等你日后读书习武总归要落到我手上,你且等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与秋的地雷,么么哒!
祝大家新年快乐,除夕夜一定要好好玩耍啊,我发小来凑我打牌去啦!
新年快乐,哈哈哈!
第67章 番外:梦境
大睿的太子都能拿着小弹弓打鸟儿的时候,谢欢还未娶妻。谢老夫人催了又催,在他面前提过的姑娘都能编成一本册子了,结果谢欢还没一个瞧上眼的。
多年以前,谢老夫人原本还觉着自己这儿子有了心仪的姑娘,约了人家去梁国公府赏灯,这婚事有了眉目,结果一晃这么多年,连个人影都没瞧见过。
她还有一次忍不住在儿子面前提起这个姑娘,想探探自己儿子的口风,结果他却神色淡漠地说了一句,说:“哦,她有了喜欢的人,已经嫁人了。”
谢老夫人听他这么说,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也不知道这姑娘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郎君,居然连自己儿子都及不上。
所以谢老夫人更愁了,只怕自己儿子单单瞧上了那个姑娘,便认死了。那姑娘嫁了人,他也就淡了这娶妻的心思。
之后她是催也催过了,劝也劝过了,还里外张罗过,却还没个成效。时间久了,谢老夫人也就有些心灰意冷,索性也就随谢欢自己打算了。
其实谢欢倒是并没有谢老夫人想的那般放不下,都这么多年了,当初就算是再如何在意,现在也都看淡许多。
如今只不过还没遇见一个他想娶进门的姑娘罢了。
眼瞧着要过端午,长姐谢婵难得回了洛阳过端午,谢欢亲自去城外接的她。与谢婵一道前来的,还有一位姑娘,名作秦宁。
据谢婵介绍,这位秦姑娘是蜀地有名的制香师,广平侯府上用的熏香还是凝神香皆是出自秦宁之手。秦宁前段日子接了笔洛阳的生意,谢婵又刚巧也要来洛阳,两人便一同过来了。
谢欢初见这位秦宁姑娘,也不知是为什么,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他们才第一次见面,这种莫名的感觉,连谢欢都觉得十分奇怪。
秦宁长得很美,却不大同时下女子的娇媚,带着几分凌厉与睥睨的气势,清冷孤傲,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她这样的女子也向来自视甚高。
这是谢欢对秦宁下的定论。
他起初虽觉得这个秦宁给他的感觉有些不同,但两个人只多点头之交,更何况秦宁还婉拒了谢婵想要她留宿谢府的提议。
想必日后也不会再见面。
谢欢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很快又在府上见到秦宁。
说起来这位秦姑娘还在府上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她在秋棠园里用着香料和花瓣吸引来了成群结队的蝴蝶,引得府上众人都过去观赏。
谢欢下了朝回府就觉得从进门到自己的和风院都清冷了许多,便把冯清喊来询问。
冯清眉飞色舞道:“那位秦宁姑娘制的熏香能引来蝴蝶,大家都在秋棠园凑热闹。听大小姐说秦宁姑娘还有一种叫“浮生”的香料能幻梦,心中所想,就能在梦中梦见。这也太神奇了。”
谢欢闻言有些诧异地“哦”了一声,倒来了几分兴致,起身也去了秋棠园。
秋棠园果真十分热闹,外面一圈围满了府上的仆从,不过看见谢欢过来,众人纷纷让出道来,弯身给他行礼。
谢欢进了秋棠园,很快就看见了秦宁。
她坐在谢老夫人身旁,陪着谢老夫人说笑。秦宁此刻脸上漾着笑容,日光照在她雪白的面颊上,这笑容看上去也跟着生动明媚起来。
原来她也是会笑的。
谢欢淡淡地从秦宁身上收回目光,缓步过去,都没去注意那满园的熏香和斑斓的蝴蝶。
谢老夫人看见谢欢,朝他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些,“快过来,这边坐。”
谢欢依言在谢老夫人下首坐下。
谢老夫人笑着说:“没想到着世间还真有这么奇特的香料,今个我算是开了眼界,这秦姑娘可真是个神人。我原本想让她给你制一味香,没想你自己过来了,倒也省事,不妨你亲自问问她要什么样的熏香。”
谢欢脸上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来,看向秦宁道:“哦,这熏香还能因人而异不成?”
秦宁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正色道:“自然,每个人的喜好各有不同,香气浓淡,用途也不同,所制的熏香自当各不相同。老夫人宜用安神香,至于大人,当用甘松香。干松香,香气清醇凛冽,怡人心肺,大人公务繁忙,劳累费神,若是在安睡时点一支干松香,可作舒缓静心之用。”
她说着,从自己身前数十支五光十色的琉璃瓶中拿出一支,拔出瓶塞递给谢欢,继续道:“谢大人可试试这甘松香。”
宝蓝色琉璃瓶捏在秦宁手里,更衬得她的手白嫩的和水葱一般。
谢欢顿了顿,这才接过那支拇指般长的琉璃瓶,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
香气确如秦宁所说,清醇凛冽,怡人心肺。
是他喜欢的,秦宁倒是十分会挑。
不过是太浓郁了些。
谢欢将瓶子还给秦宁,正想要说自己闻不惯如此浓郁的味道。
却不想秦宁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一般道:“若是制成熏香,香气不过这瓶中的十之一二,谢大人觉着这甘松香如何?”
谢欢有些诧异地看向她,但对方神色十分平和,并没什么异样。他心道可能是自己想错了,这世上怎么可能如此能洞悉他心思的人。
或许这位秦姑娘说这句话只是恰巧要同他说起这事罢了。
他抬眸,目光触及秦宁的眼眸,两人四目相对,他缓缓一笑道:“尚可。”
这一味香也算是定下了。
秦宁来了谢府一趟,各房都央她制了香,可赚了不小的一笔。
这还是等十日之后甘松香制好送到谢欢手里,他才知道央这位秦姑娘制一味香需得十金。
谢欢看着匣子里放着的五支甘松香,看了冯清一眼,似笑非笑道:“十两黄金,就这五支甘松香,她这生意做得好啊。”
冯清也觉得这秦宁姑娘虽然神,可这熏香价高得也太过离谱了些,他点了点头道:“可不是。不过眼下她名气传开了,洛阳城中达官显贵央她制香的数不胜数,依小的看,这秦姑娘来洛阳这一趟,必定是赚的盆满钵满。”
谢欢将手里的匣子放下,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秦宁看上去可不像是个财迷,不像宫里那一位。她这个人太过古怪!
等到了晚间,谢欢洗漱完毕,正准备上床安歇,却想到了秦宁送来的甘松香。他没有睡前燃香的习惯,所以迟疑了一下,这才去拿了一支点上。
毕竟是花了十金买的,他试试也无妨。
熏香袅袅升腾,果真如秦宁所说比之前他闻过的要淡许多。
这香气大概还有助眠的功效,谢欢很快便睡着了。
而后,谢欢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居然看到了秦宁。
秦宁一身衮冕端坐于丹陛之上,百官对她俯首叩拜,而她身边坐的居然是他自己。
应该说是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因为梦里的这个人,好似根本就不受他的意识控制。
谢欢在梦里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在百官俯首叩拜的间隙,谢欢看见秦宁伸手悄悄握住了她身旁人的手,他听得秦宁对那人说:“容衡,从今而后,这大秦便是你与我的。”
谢欢还是第一次听见秦宁用这般柔婉的语气和人说话,她看着容衡的眼神也满是恋慕。这是一个女子会看自己喜欢的男子的眼神。
谢欢心道,原来这个和他长相如此相似的男子叫做容衡。
容衡却并不言语,只是不动声色地从秦宁手里将手抽了回来。
秦宁眼神微黯,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不过一场早朝下来,两人之间再无言语。
等下了朝,秦宁和容衡回了一座名叫长宁宫的宫室。两人换了便服,秦宁便领着容衡同她一同理政。
不过多半时间都是秦宁在说,容衡只是听着。
谢欢被困在梦中,也只好陪着听。他发现秦宁在处理政务上极有见地,其实她根本就不必找人商量。
更何况这个人多半时候还像个木头一样。
待到阅到最后一本折子,秦宁搁下笔,对容衡道:“秦睿已经安然到了封地,你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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