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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体验玄冥神掌
在鹿杖客走后，鹤笔翁后脚便来了鹿杖客门前，本是找他商量事情，结果一敲门却发现里头根本没人。他四处找了一番，打听之下才知道他师兄带着两个人进了万安寺。
他心中警铃大作，于是马上找人去通知王保保，自己则带了一拨人大张旗鼓地往万安寺里寻去。
范遥听到塔下面的响动，立时便抓了鹿杖客到栏杆前，对下面的人喊道：“鹤笔翁，你要是敢踏进塔门半步，我就把这头淫鹿扔下去！”
鹤笔翁一见到他师兄，顿时心下一急，骂道：“好你个烂头陀，原来是你抓了我的师兄！要是我师兄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把你千刀万剐！”
范遥却不受他威胁，冷笑一声继续喊道：“鹤笔翁，不但你不能进来，你手下的人也不能进来，否则的话我说到做到，立刻把他扔下去，粉身碎骨地死在你面前！我看你后不后悔！”
鹤笔翁赶紧摆手道：“别，别伤我师兄，咱们有话好好说！”
正僵持间，王保保也领了精兵过来包围了万安寺。
范遥这一现身，当日被俘之辱瞬间涌上王保保心头，随后他看到鹿杖客被擒，心想六大门派的人必定已服解药，再也无可用之处，当即便冷了脸色，厉声喊道：“范遥！你竟然还敢来！本王今天就叫你有来无回！”说完他又吩咐手下：“取火来，给本王烧了这座塔！再派弓箭手围过来，谁人要敢从塔上跳下来，便射杀！一个也不能放过！”
此话一出，范遥也是一惊，他没想到王保保连鹿杖客的性命也不顾，如此杀伐狠绝。
略一思忖，他只好同小九说：“小嫂子，王保保放火烧塔，可那六大派的人还要一会儿才能恢复内力，看来这次我们须得在鬼门关走一遭了。”
“谁说不是呢？”小九看起来却是一点也不惊慌，“我们赶紧去通知六大派的人吧，将他们带到塔顶上来。”
范遥点点头，随即与小九一起下去将各个门派的人救出塔牢。
火越烧越大，浓烟呛得人难以忍受。
昆仑派的何太冲不想被活活烧死，便想着开了塔门下去和元兵拼了，结果塔门刚开一条缝，一支冷箭便凌厉地破门而进。
众人脸色一变，见识到神箭八雄的厉害之后，他们只能相携着继续往上走。
不过片刻，六大门派的人都已相继转移到了塔顶，只余下灭绝师太和周芷若还待在宝塔第七层。
小九想到自己和灭绝的恩怨，当即有些犹豫，若让灭绝看到她指不定又要节外生枝。
她刚想对范遥说明其中利害关系，却不料鹤笔翁却陡然从宝塔下层跃了上来，一边口里喊着“还我师兄”，一边飞身与范遥缠斗了起来。
范遥与他打了十几个回合，委实难分胜负，此时火势却更加猛烈了，他便对一旁的小九说：“小嫂子，还有那灭绝老尼的牢门未开，你赶紧去开了带她们走，火快烧上来了！”
即使小九心有顾虑，但周芷若是主角团之一，不能不救，她只好跑过去将关着灭绝师太和周芷若的牢门打开，急切地说：“赶紧往塔上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话她本是对着周芷若说的，但回答的人却是灭绝，只见她一脸警惕道：“你是明教的小妖孽？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九不欲理她，灭绝却不依不饶，仗着恢复了几层功力，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快说，你有什么阴谋？！”
她只好翻个白眼，无语道：“师太，现在都快火烧眉毛了，我能有什么阴谋？你不要命你的爱徒还要命呢！”
灭绝被她一激，眸中又是恨意群生，但还是偏头对周芷若说：“芷若，你先走，找你师姐们去！”
“师父，那你呢？”周芷若看着灭绝，一脸担忧。
“等我杀了这个小妖孽，再去找你们！”随后灭绝又对着小九咬牙切齿道，“当日在光明顶上没能杀死你这小妖孽为晓芙报仇，今日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话音刚落她便凝起内力，扬起一掌劈了过来。
小九暗骂一声“疯婆子”，以巧劲挣开手臂，险险避开了要害。
如此不要脸，还倒打一耙的人，除了灭绝，她还未见过第二人。
可惜当下情况并不适合与灭绝做无谓争执，于是她便冷冷地说：“你若有半分感恩之心，便不会对你的救命恩人拳脚相向了。”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十香软筋散的解药是我配制出来的！虽然我没指望你知恩图报，但恩将仇报就是你们名门正派的处世之道吗？若你还有半点良心，现在应该做的便是出去把那个鹤笔翁杀了，咱们一致对外逃出生天后，随你怎么跟我翻旧账，我都奉陪到底。”
灭绝眼里仍是一片狠厉，但听完她的话，又带了一丝决绝。
邪魔外道的恩惠，她灭绝死也不会受，但若此时当着周芷若的面自刎，只怕她小小年纪抵挡不住这般悲痛。
何况一日不杀这害死纪晓芙的明教妖孽，她死也不会瞑目！
思及此，灭绝忽然笑了一声，然后对外面同范遥打斗的鹤笔翁喝道：“元室狗贼，受死吧！”
随即她挥掌便朝鹤笔翁袭去，招招都似拼了全力一般。
有了灭绝牵制鹤笔翁，范遥这才得以脱身，他本想带着小九和周芷若上塔顶，又听塔下喊声大作，便和小九一起在栏杆上往下看去，原来是张无忌、杨逍还有韦一笑来了，神箭八雄已被他们打得瘫倒在地。
塔下的杨逍负手站立，本是怡然自若，可在见到塔楼上的小九那一刻，脸色猛地一变：“小九？你怎么会在上面？！”
火势蔓延，小九也来不及解释许多，只好安抚他说：“我没事，你放心，我们正在找出路，一会儿就下去了！”
“好，你一切小心。”末了杨逍又补上一句，“我在下面等你。”
烈烈火苗像万千条可以吞噬一切的舌头，扫过之处便是一片废墟。
杨逍不由看得胆战心惊，就这么一晃神，又一群番僧趁此偷袭，他不得不分心将他们击退，等他再回头去看塔上，已然不见小九。
他眉头紧皱，双手握拳，一想到她目前处境危险，心头便隐隐不安起来。
站在高处的王保保见到许久未见的小九本也是惊喜交加，但杨逍与她之间仿若无人的互动又让他眼中一寒，当即再次下令道：“把这群反贼给我拿下！”
王保保一声令下，又是源源不断的番僧士兵蜂拥而上。
张无忌见此，决定擒贼先擒王，只须擒了王保保，便能让他立即下令救火放人。
他这么一想，身体便如蛟龙一般，窜游而过，直欺到王保保面前，眼看就快得手，赵敏却蓦地一剑侧身刺了过来，他不得不躲，再出手已是不能，只好退回数丈外。
两拨人谁也不能奈何对方分毫，眨眼间火焰已经烧到了第七层，时而“砰”的一声掉下一根塔柱，砸得人心头一跳。
张无忌心知再也耽误不得，便与杨逍一起飞身到了塔下，让杨逍掩护他，而他则对着塔顶上的人喊道：“塔上各位前辈，请你们逐一跳下来，无忌在此接住你们！”
大家起初都不信，只有武当俞二侠愿意身先士卒。、
结果当他仿佛“慷慨就义”一般跳下来后，张无忌用乾坤大挪移将他稳稳接住。
众人见有了生机，也开始纷纷跳下。
而一旁与元兵缠斗的杨逍更是眼也不眨地盯着这边的情况，六大门派的人都一一跳了下来，但小九和范遥却仍是不见踪影，也不知上面发生了些什么。
——
万安寺宝塔上。
鹤笔翁与灭绝剧斗好一阵也不分上下，他因心中记挂着自己师兄，竟与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灭绝打了个平手，两人直接从宝塔第七层打到了第十层塔顶。
此时众人皆已跳下宝塔，只小九、范遥、灭绝师徒以及玄冥二老还僵持在原地。
由于周芷若坚持要等她师父，范遥和小九苦劝她无果，只好陪她一起等在一旁。
小九见着鹤笔翁和灭绝打得难分难舍，又想到灭绝等会儿就要死了，心中忽然便释然了，人之将死，也不屑再与她计较许多了。
同时她心下也稍微松了一口气，之前她还担心因提前暴露范遥的身份会导致蝴蝶效应，看来现在剧情算是圆回来了。
鹤笔翁一面与灭绝打，一面心想这老尼姑全是拼命的打法，他此番上塔本是为了救师兄，必然不能与她同归于尽，要想个什么法子出奇制胜才行。
他正这般琢磨着，灭绝右方却忽然露出一个空门，他眼睛一亮，近乎急切地抓住机会凝起十层功力双掌击向灭绝右肩，只不过下一瞬他便暗道一声“糟糕”。
原来这个空门不过是灭绝假意制造的破绽，只因他求胜心切才会中此圈套。他掌一发出，灭绝便弯身往左一闪，他收掌不及，直直地往右方打去，而那右后方站着的，正是兀自想着事情的小九。
鹤笔翁出掌速度极快，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一掌拍在肩上。
谁也没有预料到，灭绝的心思这般阴狠。
连范遥也未曾反应过来。
玄冥神掌有多厉害，已不需赘述。
小九只觉得这一掌下来，胸口气血翻涌，寒冷彻骨，一下子便踉跄在地。
如此举世无双的功夫，倒叫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给体验了。
果然啊，在武侠世界，心慈手软是不行的。
范遥见此也是又惊又怒，赶紧上前扶起小九，对灭绝喝道：“好你个老尼姑，真是阴毒卑鄙无比！”
灭绝却恨恨道：“邪魔外道，人人得以诛之！管它什么手段！这个小妖孽害我错杀爱徒，死不足惜！”
“所以你堂堂峨嵋宗师，也不顾解药之恩了是吗？”小九内脏俱损，此时由范遥扶着，勉强撑着身子对灭绝满是讥讽地笑了一声。
“虽非我所愿，但我的确受了你的恩惠，既已如此，我自然不会再杀你，可若别人要杀你，那就怪不得我了。”灭绝高昂着头看她，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鹤笔翁见情势生变，当下暗喜，找到被搁在墙角的鹿杖客之后，用烟灰抹了脸，叫人看不清楚长相，随即带着鹿杖客一跃而下，被张无忌接住后，仓皇逃去。
就这么耽搁了一会儿，小九嘴旁又开始潺潺流血。
范遥心知不能再与灭绝周旋下去了，当即便抱着小九，对着塔下喊道：“教主，九姑娘中了玄冥神掌，情况危急，我先将她抛下来了！你可接着！”
范遥话音刚落，塔下正与番僧格斗的杨逍手一顿，猛地一发力将面前所有人横扫在地。
他抬起眼去看塔顶，只见着小九毫无生气地从空中直直落下，烈烈疾风中，熊熊火焰里，她的白色衣裙上缀着点点鲜红，像一只断了翅的蝴蝶。
一眼，便叫他触目崩心。
第22章 全部回到原点
小九身中玄冥神掌，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张无忌来不及多想，使出全身内力想要去接住下坠的小九。
但有人却比他更快一步。
只见杨逍右脚发力，三步并作两步施展轻功，往小九坠落的方向飞身而去。
他的乾坤大挪移只练至第二层，要在百尺高塔下接人，本是力不从心，更何况之前张无忌徒手接住的人，或多或少都恢复了些内力，将下坠之力转化成横向之力后，他们尚可回旋调整，但小九却不一样。
谁知杨逍竟不管不顾，拦在张无忌前面，一脸坚决。
待小九身子离地面五尺左右，杨逍挺身飞出，将所有内力全都凝结在双手，想要上前托住她。
然而就在此刻，张无忌同时大喊一声：“杨左使！小心！”
他话音未落，一支箭便携着强劲凛冽的冷意朝着杨逍破风而来。
原来，这支箭竟是王保保亲自搭弓射出的。
他瞧见今日不但未能将明教的寥寥数人斩于刀下，连六大门派的高手都被明教的人悉数救出，新仇加上旧恨，本想调来他的飞弩亲兵将这些从塔上跳下来的人全部射杀，只是汝阳王府忽然失火，他不得不回撤王府。
可若就这么让明教反贼全身而退，他怎可甘心！
当下他便从地上捡起一把弓，将昔日那可笑的爱意和耻辱全都包裹在这支箭里，以百步穿杨之力猛地射了出去。
赵敏想拦，却是晚了一步，她略震惊地看着王保保，迟疑道：“哥哥，何须如此？”
王保保冷哼一声：“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便去死吧。”
顿了顿，他又说：“女人也一样。”
只是这话听起来倒像是他对自己说的。
说完他便率领一拨人回了汝阳王府查看情况。
赵敏见情势不对，再逗留恐怕要成俘虏，当即下令收了兵也匆匆离开了。
——
另一边。
杨逍要躲开王保保这支箭，必然失手于小九，但若他不躲，就只能硬生生挨下这一箭。
在别人眼里或许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但于杨逍来说，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答案。
便是受了这一箭，又如何？
只要能救下他此生挚爱的夫人。
小九耳边刮着呼呼的风，风声吹得她几乎失聪，耳膜阵阵发疼，即便如此，她还是听到了“杨逍”这两个字。
有人在让他小心。
为什么要小心？莫不是杨逍有危险了？
她这般想着，便艰难撑开眼皮，一眼便见到近在迟尺的杨逍。
他向她伸出手，将她揽在了自己怀里。
而这般勉力而为的后果便是那股转为横向的巨力，一部分化解在他掌中的内力里，另一部分则重重砸在他的胸口处。
他闷哼一声，胸口仿佛被千斤巨石碾过，却硬是咬牙隐忍不发。
火光滔天，照得这四周宛如白昼。
杨逍薄唇紧抿，神色坚定，眼里只容下了她略显惨白的面容，仿佛天地间除她之外的所有事都与他无关，包括那对准了他胸口的冰冷箭尖，他也未曾因这凌厉之意身形偏差分毫。
小九瞬间明了他的打算。
帮她承受重力便罢了，为了救她，还要让他被一箭穿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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