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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小宫女以后——爻灮

时间:2020-01-10 08:20:35  作者:爻灮
  楚怀匆匆赶到高阳殿后,见他母妃形容憔悴,双眼红肿,满脸泪痕,情急之下竟然顶撞了皇上。
  说皇上狠心,是非不分。
  才刚刚消气的皇上,又勃然大怒。
  不只痛斥三皇子楚怀,贤妃也因没有管教好儿子的罪名,再次被皇上训斥一通。
  母子二人被赶出高阳殿,罚各自回宫静思己过。
  才刚解了禁足的贤妃,又再次被禁足。
  这回的禁足与上回一样,皇上没给期限。
  可能是三日五日,也可能是十天半月,甚至更久。
  总之,今日的赛马大会,贤妃和楚怀母子,是无缘出席了。
  云栖今儿不用去永宁轩送糕点,也不必去老地方与楚恬相见。
  但云栖也没闲着,一早起来就忙着帮赵姑姑炸鱼炸肉。
  昨儿楚恬从宫外回来以后,叫人传来消息,说他已经找到有德那个唤作宗祥的故人。
  宗祥他还活着。
  听说有德还记得他,并且还很惦记他以后,宗祥哭了。
  说日后若有机会,真想再见有德一面,跟有德说说话。
  有德听完这个消息以后,也哭了。
  一个劲儿地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来传消息的人又说,说殿下问有德,想不想去见宗祥一面,若是想,殿下可以安排。
  有德当然想去见宗祥,却怕会给六殿下添麻烦,便问云栖,“师傅,我能去吗?”
  “想见就去见吧。”
  有德乐疯了,立马就去把他那双一直都舍不得穿的新鞋找出来,说要捎去给他宗祥哥。
  云栖和赵姑姑也想尽份心力,决定做些好存放的炸货,让有德明日给宗祥带去。
  肉和鱼都炸好以后,云栖、赵姑姑、还有有德三人坐在小厨房前的空地上闲聊。
  有德说,打从他净身入宫以后,统共就出过一次宫,便是从皇宫调来行宫那回。
  好些年没迈出过宫门了,突然让他出去,他心里还怪紧张的。
  有德还说,有富人机灵,嘴也甜,之前曾被选中,随梁总管和刘公公一同出去过。
  一说起前行宫第一大总管梁昌鸿,有德便忍不住要骂几嘴。
  骂梁昌鸿卑鄙无耻黑心肠,帮着淑妃害了那么多人。
  砍头都便宜了他,非得凌迟处死才解气。
  云栖和赵姑姑都很赞同有德的话。
  “师傅和姑姑有没有什么要捎带的东西,明儿我给买了捎回来?”有德问。
  赵姑姑说:“我和你师傅什么都不缺,你有工夫就跟你那个宗祥大哥多说几句话,你们见一面也不容易。”
  “多亏了六殿下,我才有机会跟宗祥哥见面。”有德望着云栖说,“这都是沾了师傅的光。”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客气话。”云栖道,“你明儿一早就要随六殿下动身出发,今晚便早些安置,不必练字了。”
  有德乖巧点头,“师傅,我能不能把昨儿吃剩下的那些松子糖,也带去给宗祥哥?”
  “这有什么不能,只是剩下的粽子糖不多了。”
  一旁,赵姑姑说:“松子还有剩,赶紧去把仁剥出来,我再做些就是。”
  有德立刻起身,“我这就去剥。”
  云栖也跟着起身,“我来帮你。”
  赵姑姑坐着没动,只道:“这个时节屋里发阴发冷,你俩把厨房里那张矮桌搬出来,咱们仨在院里晒着太阳一起剥。”
  “嗯。”云栖应下,与有德一道把矮桌搬了出来。
  如今,云栖、赵姑姑、还有有德,已然都成了剥干果的一把好手。
  不多时,三人就剥了大半碗松子仁出来。
  有德兴致上来,说要与云栖比谁先剥出十颗松子仁来。
  云栖乐意奉陪。
  这厢,两人比的正起劲儿,忽然见玉玢匆匆打前院过来。
  云栖纳闷,玉玢不是随吴才人一同去赛马大会了吗?
  怎么突然自个跑回来了?
  难道赛马大会已经结束了?
  这么早就结束?不应该呀。
  赵姑姑和有德也跟云栖一样纳闷得很。
  “你们谁,赶紧去烧些热水来。”玉玢说。
  “谁要热水,要热水干嘛?”赵姑姑问。
  玉玢答:“你们的吴才人摔伤了腿,伤口上沾了些泥沙,需得用熟水冲洗干净,才能上药。”
  一听说吴才人摔伤,云栖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问玉玢:“才人摔伤了?怎么摔伤的?伤势如何?”
  “就在不久前,在赛马场上,太子殿下骑的马忽然犯性,冲向场边妃嫔们所在的凉棚,撞塌了棚架。好几个主子都因此受伤了,吴玉琼伤的算轻的。此番,随驾前来行宫的太医不多,这会儿全都在为那些伤重,还有位份高的妃嫔医治,无暇为吴玉琼疗伤,她就只能先回来自行包扎。”
  听闻还有其他主子受伤,云栖心中慌乱。
  “你可知都有哪几位主子受伤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玉玢答,“我只知道伤得最重的是七皇子的生母江婕妤,听说江婕妤躲闪不及,被那匹疯马当胸踏了一蹄子,当场就吐血不止,只怕是不成了。”
  云栖得了这话,顺势又问:“江婕妤重伤,七殿下还好吗?其他几位殿下呢?”
  “今日受伤的都是后|宫嫔妃,皇子中除了太子殿下以外,应该都没受伤。”
  “太子受伤了?”
  “听说手被缰绳给勒伤了,但这已经是万幸了。幸好太子殿下骑术精湛,若被那匹疯马甩下来,那可就没命了。”
  听说六殿下应该是安然无恙,云栖松了口气。
  可想着太子出事,六殿下一定悬心,云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但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为吴才人医伤。
  “姑姑,我懂得包扎,我先去前头瞧瞧才人的伤势,劳烦您去找些干净的纱布来。有德,你赶紧去烧些热水,不必太多,但一定要快。”
  赵姑姑和有德得了安排,立刻分头去办。
  云栖也没磨蹭,在将手洗干净以后,便与玉玢一道去了前院。
  云栖进屋时,吴才人正坐在窗下的软榻上闭目养神。
  听见有人进屋了,吴才人才缓缓睁开眼。
  没等吴才人开口,云栖就先道:“奴婢知道才人不待见奴婢,但才人的伤必须尽快上药包扎,整个含冰居,就奴婢懂得这些。才人若不愿看见奴婢,尽管别过头不瞧奴婢就好,只求您别撵奴婢走。”
  吴才人没有立即应声,犹豫了片刻才说:“你过来吧。”
 
 
第162章 
  云栖连忙上前, “请才人让奴婢瞧瞧您的伤。”
  吴才人很配合地撩开让云栖瞧。
  如玉玢所言, 吴才人伤的确实不重,没有大的血口, 都只是轻微的擦伤。
  但流血不多, 不代表不疼。
  云栖瞧着吴才人腿上那一片擦伤,心疼极了,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用还算平和的语气与吴才人说:“请才人稍等,您这伤口上沾了不少泥沙, 得用温热的熟水清洗干净以后才能上药。”
  吴才人听了这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没有言语。
  “有她在这儿, 我就先回去了。”云玢说, 没等吴才人点头, 就转身往外走。
  “留步。”云栖拦道,“劳你去太医那里, 向太医讨些敷在伤处, 消肿止痛的药粉来。”
  尽管云栖与她说话的语气颇为和气, 但玉玢心里还是老大的不乐意。
  吴玉琼还没支使我呢,你个小丫头凭什么差遣我去干这干那?
  你当你被鬼俯身我就怕你?
  玉玢心里气不过, 可又实在有些怵云栖。
  那厢, 刚小声嘀咕了句“狗仗人势”, 就听吴才人沉声道:“快去。”
  吴才人如今到底是皇上跟前最炙手可热的人之一, 就算玉玢在心里如何看不起吴才人, 表面上还是不敢对吴才人太放肆。
  只能乖乖按照云栖的吩咐, 去找太医讨药。
  玉玢走后,屋里就只剩下云栖和吴才人两个人。
  吴才人倚在软榻上的大迎枕上,面色苍白,秀眉微蹙,看起来甚是疲惫。
  云栖小心翼翼地问吴才人:“才人渴吗?要不要奴婢给您倒杯水来。”
  “不必。”吴才人口气淡淡地说,说完便转头望向窗外。
  在云栖看来,吴才人这一转头,便是代表不愿与她多说话的意思。
  云栖识趣,只管静静地站在软榻旁不再吭声了。
  不多时,就见赵姑姑端着一盆温热的熟水进了屋。
  云栖立刻上前,小心又仔细的为吴才人清理伤口,生怕弄疼了吴才人。
  待伤口全部清理干净以后,由于太过专注紧张,云栖不仅头晕的厉害,还出了一身的虚汗。
  “你回吧,等药取回来我自己抹上就好,姑姑也回去吧。”吴才人对云栖和赵姑姑说。
  “才人身边不能没人守着,等玉玢回来,奴婢立刻就走。”云栖说。
  吴才人没执意撵云栖走,不说话便是默认云栖可以再留一会儿。
  玉玢这一趟去了许久,云栖担心吴才人的伤,心里着急,刚想回后院喊有德帮忙去找找玉玢,玉玢才回来。
  见云栖和赵姑姑两个横眉竖眼地瞪着她,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玉玢委屈的不行,“太医们都前往各处,为那几位受伤的主子看诊去了,我在那儿等了半天,才等到一个回来取药的太医。
  那个姓张的太医说,药粉已经不够了,得现调,让我等一个时辰再过去。
  后来,他听说我是含冰居的人,便把要拿去给六殿下的药粉匀了些出来给我。
  否则,我这会儿还回不来呢。”
  “六殿下受伤了?”云栖问,紧张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
  玉玢说:“听那张太医说,六殿下和太子殿下一样,也是被缰绳勒伤了手。”
  “六殿下手伤得重吗?要不要紧?”
  玉玢被问的有些烦躁,“六殿下受没受伤与你何干,问这么仔细做什么?”
  “你快说!”吴才人和赵姑姑几乎异口同声。
  玉玢不怕吴才人,却很怕赵姑姑,赵姑姑问她,她哪敢不答。
  “张太医说伤得不重,只是皮外伤而已。”
  就算知道六殿下伤得不重,云栖的心还是一揪一揪的疼。
  她想见他。
  不亲眼看到他好好的,她心里终究是难安。
  可她却没法去见他。
  这种无力感令云栖感到万分的难过和挫败。
  她得冷静,得冷静。
  “把药给我。”云栖跟玉玢说。
  玉玢不敢磨蹭,立马把药掏出来,递到云栖手上。
  云栖接过药盒,走上前去,要帮吴才人上药。
  “你把药放下,我自己来上,你和姑姑都回去吧。”
  云栖知吴才人有分寸,便没执意留下,在冲吴才人行了一礼之后,便与赵姑姑一同退下了。
  玉玢则不情不愿的被吴才人留下差遣。
  刚从屋里出来,云栖和赵姑姑就撞见匆匆打后院赶过来的雅音和墨心。
  雅音因之前被赵姑姑掐破人中,破了相,这几日一直都躲在屋里不肯出来见人。
  一日三餐都是让墨心送进屋里吃的。
  她是突闻宫里出了大事,吴才人也受了伤,才不得不赶来看看。
  一见害她被破相的赵姑姑,雅音就恨的牙痒痒,却又奈何不了赵姑姑,只能恶狠狠地瞪人家。
  赵姑姑从来都没把雅音放在眼里,根本就不拿正眼瞧她,只管与云栖一道朝后院走去。
  一直蹲坐在小厨房门口焦急等待的有德,见两人回来了,立马起身迎上前,“师傅,姑姑,您俩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是因为才人伤得严重吗?”
  云栖应道:“才人伤得倒不是很重,就是去找太医求药花了不少工夫。”
  有德还有话要问,却见云栖的脸色不大好,于是立马改问:“师傅是不是累了?”
  “不累,就是有些渴,我进去喝口水。”
  有德瞧他师傅的样子,分明就是很累很有事,正要追上去问个究竟,却被赵姑姑拉住了。
  “姑姑,我师父怎么了?”有德小声问。
  赵姑姑没隐瞒,把六殿下伤了手的事跟有德说了。
  “难怪。”有德稍稍思量了片刻,便快步走进小厨房,与正站在水缸前,擎着半瓢水发愣的云栖说,“师傅等着,我这就去打听打听六殿下的伤势究竟如何。”
  “别。”云栖阻止道,“眼下外头正乱着,你莫要在这个当口上出门。”
  “师傅,我会小心的。”
  “不行。”
  “姑姑。”有德看向赵姑姑,想请赵姑姑帮他说话。
  赵姑姑说:“你听你师傅的。”
  有德不死心,又道:“我就是觉着玉玢的话不可信,不如咱们自己去打听打听,免得都在这儿胡思乱想的悬心。”
  “我知道他的伤应该没有大碍。”云栖说,“就是担心……”
  “师傅担心什么?”有德问。
  云栖答:“六殿下与太子殿下同气连枝,感情深厚,太子殿下出了事,六殿下只怕比他自己出事还要着急紧张,我只盼陛下不要太过苛责太子殿下。”
  有德不解,“陛下最喜欢太子殿下了,怎么舍得苛责太子殿下。况且太子殿下今日又不是故意纵马伤人,是马突然犯性才闯下大祸,这只是意外,不能怪太子殿下。”
  “这未必是意外,兴许是人为。”云栖说,“宫中御马皆是百里挑一,训练有素的良驹,太子殿下骑的马,更是御马中的佼佼者,轻易不会受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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