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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倾情——予我白鹭

时间:2020-01-12 10:42:23  作者:予我白鹭
  “我在追求她,”秦锐讥诮地笑着,“我倒是很好奇,傅先生跟她又是什么关系?”
  “你在她身边,却连保护她都做不到,”傅亦琛摇头,语气轻蔑,“你根本没资格追求她。”
  “我没资格,难道你有?”
  傅亦琛没将秦锐的挑衅放在眼里,他语气淡然,却笃定,“没人比我更有资格。”
  并且,势在必得。
 
 
第27章 
  打完麻药, 医生利用器械,仔细地将盛思夏手心里的碎片一一挑出来,扔进旁边的器皿中。
  细小的碎片粘着血, 盛思夏看一眼都觉得腿软。
  仿佛刚才的麻药,都打进了腿上。
  麻药的作用, 是让她感觉不到疼痛,但根据上次拔牙的经验, 等麻药效果褪去, 才是折磨的开始。
  何况上次难受的是嘴,最多耽误口腹之欲,不影响正常生活。
  这回伤了手, 接下来恐怕会很麻烦。
  吃饭, 洗澡, 工作, 都成问题。
  医生处理完伤口, 用绷带包扎好,左手伤势较轻,无须包扎,护士为她打了一剂消炎针。
  盛思夏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等待药水吊完。
  傅亦琛在这个时候进来。
  他手里提着盛思夏的小包, 放到椅子中间,手机也搁在上面,他也坐下,自动和她隔开一个包的距离。
  “你怎么来了?”盛思夏掩不住惊讶,看一眼她的物品, 又疑惑地朝外张望着。
  她的东西在傅亦琛手里,那秦锐呢?
  傅亦琛乜斜着看她一眼,目光似有不悦,他说,“见到我,你好像很失望。”
  “没有啊,我只是奇怪……秦锐呢?”
  “他已经走了,还是你比较想让他陪你?”傅亦琛声音带着凉意,不是他平时的语气。
  深色西装,白色衬衣,领带被他扯松些许,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握拳,两臂的肌肉绷紧,即便面无表情,仍然散发着天然的吸引力。
  来往的白衣天使们,都忍不住朝这边投来目光。
  不对劲。
  这个傅亦琛很不对劲。
  盛思夏敏锐地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味道不重,一点也不难闻,反而让她想要靠得更近一点。
  奇怪,他看上去情绪不对,好像有谁惹了他。
  既然是刚喝了酒,盛思夏猜想,他可能是刚从某个酒局出来,应该是生意上的问题。
  她朝傅亦琛那边挪了挪,嫌挡在中间的包非常碍事,忘了手还包扎着,动作有些大,吊瓶摇摇晃晃。
  傅亦琛按住她的肩膀,“你别乱动。”
  “那你先告诉我,到底在气什么?”盛思夏偏过头,眼睛在灯光下十分明亮,她没有打吊针的那只左手,无力地搁在膝盖上,脸上的妆随着时间淡去,显得苍白而柔弱。
  急诊室内,暖气开得不高,傅亦琛察觉到她的指尖在微微颤动。
  他用手握住她的手,果然是凉的。
  他更握紧一些,却也注意着力道,免得牵扯到她的伤口。
  盛思夏愣住,眼眶里那点光亮晃动着,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男人的手,温暖干燥,不似女人的手那么柔软,却充满让她心安的力量。
  傅亦琛将盛思夏的包放到一旁,挨着她坐下,叹一口气,揉了揉她的发顶。
  “为什么叹气?”
  她还想问,为什么要握她的手?
  傅亦琛将他如何到达医院的缘由告诉盛思夏,然后说:“如果这次我不是凑巧知道,你是不是又打算瞒着我?”
  “又?”盛思夏一脸不解,“我之前瞒过你什么吗?”
  “地铁三号线上,你出了什么事,需要我提醒吗?”他很想柔和一点,但控制不住地绷着脸。
  “你怎么知道?”
  他嘴角牵起一个冷淡的笑意,“只要有心,自然什么都知道。”
  盛思夏马上明白过来,她错愕,睁大眼睛质问:“傅亦琛,你找人查我?”
  她竟然不生气。
  明明应该反感这种被控制的行为,却因为对方是傅亦琛,她感受到的仅仅是震惊。
  想不到,傅亦琛会为她违反原则。
  原来,她的底线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坚固,这样的“特殊待遇”,让盛思夏觉得,她是例外的。
  傅亦琛脸上短暂地出现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冷酷,他甚至强硬地说:“抱歉,但如果你下次再瞒我,我还会再查。”
  他这副明知理亏,却依然强硬的做派,让盛思夏又好气又好笑。
  她正想说什么,突然被自己呛住,猛地咳了好几下,脸都涨红了。
  傅亦琛怕她扯到吊针,忙按住她一边手臂,再顺势将人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猝不及防,盛思夏整个人被拥住,脑袋埋进他怀里,接触到一阵暖意,仿佛四肢百骸都被融化了,酒意更浓,还有他身上的清冽香气。
  她有些懵。
  怎么又被抱住了?
  最近的肢体接触,好像过于频繁了些。
  握住的手指,被傅亦琛轻柔的勾住,她听到他在耳边问,“手还疼吗?”
  盛思夏抬头,红着脸,眼里水光潋滟,无声地点点头。
  原本还没太大感觉,被他这样一问,她就觉得疼。
  随着麻药效果减少,不止疼痛,被触碰的地方还微微发痒。
  “手里扎了碎玻璃,不疼才怪,以后还瞒着我吗?”傅亦琛帮她把头发顺到耳后,露出发红的耳廓,因为白皙,那点红色无所遁形。
  她感觉到,耳朵被轻轻碰了两下。
  “干什么?”盛思夏小声提出反对意见,却微弱得像蚊子在嗡鸣。
  “你耳朵受伤了,”傅亦琛眉头紧锁,盯着耳垂上细小的一道血痕,“刚才没注意到?”
  盛思夏摇头。
  没注意到,你没碰之前,什么都好好的。
  她在心里郁闷着。
  不顾盛思夏的反对,傅亦琛又找来医生,给她处理耳朵的伤口。
  饶是她视力不好,在夜晚还有些散光,也看得出那个小护士满脸写着“小题大做”。
  不怪她鄙视,连盛思夏自己都这么认为。
  等护士离开,盛思夏记起刚才他的问题。
  她问:“地铁那件事如果告诉你,是不是又要给我请个心理医生?”
  秋后算账,什么时候都不迟。
  她讲的,是高中发生的那件类似的事。
  傅亦琛不觉得自己处理方式不对,他理直气壮地表示,“那时候你还小,男女有别,总得有人告诉你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哪里能碰,哪里不能碰。”
  “这些话,你不能亲自跟我说?”
  “那个时候,不能。”
  盛思夏深吸一口气,“那现在呢?”
  她仰面与他对视,干净的面庞清纯又撩人,散发着漫不经心的魅力。
  药水快滴完了,护士过来拔掉针头,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盛思夏跟在傅亦琛身后,离开医院。
  回去的路上,夜色已深,霓虹灯都熄灭大半。
  车辆不多,从医院开回公寓,傅亦琛还没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因为手上的疼痛逐渐清晰,盛思夏自己都隐隐约约要忘记。
  等到车停稳,傅亦琛扶着她下来,手指再度相触。
  才听见他低声说,“至少我刚才碰过的地方,其他男人都不可以碰。”
  还好夜晚寂静,她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她两只手都不能碰水,防止发炎,连洗头洗脸都无法独立完成,沐浴就更不用谈。
  这些事,傅亦琛无法帮忙,他临时为她请来一位可靠的阿姨,帮她做这些事。
  盛思夏很不习惯,但只能妥协。
  这种状态,怕是连饭都要人喂,一夜间退回婴儿状态,她从未试过这么难为情。
  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睡着。
  这天晚上,盛思夏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做梦。
  起初,她梦见在医院换药,手又被一个没经验的护士扎了一次,那护士还对她说,“秀恩爱死得快,小题大做没人爱。”
  她惊醒,然后接着睡。
  这一次,她梦到傅亦琛。
  还有她。
  她整个人坐在傅亦琛腿上,依偎在他怀里,用自己都没听过的甜腻语气撒娇,被他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牵起她的手,轻轻吻着被绷带包住的地方,痛楚随之缓解。
  他眼神如炙,语气强硬地命令着,“不管是我碰过,还有没碰过的地方,其他男人都不可以碰……”
  她再一次惊醒。
  这都是什么鬼梦?
  这都怪傅亦琛,好好地,为什么要讲那种让人误会的话?
  她心烦意乱,睁眼到天明。
  因为受伤,无法上班,她向公司暂时请了一礼拜病假,在家休养。
  阿姨负责她的一日三餐,还有日常洗漱。
  她也没什么事,趁休息去牙科抽线,没事就去逛逛街,带上甜点看望加班社畜姚佳婷,日子过得无聊透了。
  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怀念上班的日子。
  她希望手快点好起来,早点结束这种巨婴一般的生活。
  每天晚上,不管时间早晚,傅亦琛一定会来看望她,如果赶上晚饭,他会一起吃。
  傅亦琛发现,盛思夏这几天话很少,而且不爱和他眼神接触。
  今天他来得不巧,盛思夏刚被人伺候着吃完饭,他只能独自用餐。
  傅亦琛坐在饭桌上,她坐在对面,把手机放到一旁点来点去,就是不看他。
  消息提示音就没停过。
  傅亦琛停住筷子,面色不快,“在跟谁聊天?”
  盛思夏莫名其妙地瞅他一眼。
  最近管得越来越宽了。
  “朋友。”她简单地说。
  “秦锐?”
  盛思夏愣住,然后笑了,“不是,我难道只有他一个朋友?”
  “我只知道这一个名字。”
  她“哦”一声,随口说,“那哪天我把朋友都叫出来,让你认识认识。”
  傅亦琛竟然说好,脸色比刚才缓和许多。
  “除了秦锐,现在还有其他人在追求你吗?”他突然这样问。
  阿姨刚好从厨房走出来,她要下去扔垃圾,盛思夏担心被她听见,有些尴尬。
  她半真半假地说,“有,挺多的,干嘛,要帮我审核吗?”
  傅亦琛低头,用铁勺轻轻搅动碗里的汤,隐藏住眼底的一丝紧张。
  不等他说话,盛思夏又笑着说,“不用费心啦,我可不想谈恋爱,对男人不感兴趣,当然,对女人也不感兴趣。”
  她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
  “那什么时候才想谈恋爱?”傅亦琛问。
  “不知道,等遇到喜欢的再说吧。”说完,盛思夏都要表扬自己回答得好。
  最好不要让傅亦琛以为,她仍然喜欢他。
  能和傅亦琛以现在的状态相处,她已经满足,也会劝自己豁达一点。
  这座山很美,不是非得登顶才算征服,能这样静静对坐,已经是另一种完美。
  而傅亦琛这样回答,“好,等哪一天你想谈恋爱,记得告诉我。”
  盛思夏没多想,随口就答应了。
  她最近很忙,没空想些有的没的。
  傅亦琛的怪异表现,她没有放在心上。
  毕业论文要开始写了,这次的题目与她工作中接触过的项目有关,许多资料都放在U盘里,盛思夏决定周一回趟公司。
  傅亦琛送她过去,和她一块上楼,在电梯口暂时分别。
  “我去郑总那里谈点事,你先拿东西。”他说。
  她点点头。
  盛思夏昨晚没休息好,刚才在车上一直犯困,现在还有些不清醒。
  她犯瞌睡的时候,眼睫垂着,眼底那颗泪痣小巧可爱,讲话带着鼻音,做什么都显得很乖。
  傅亦琛摸摸她的头发,柔软又清爽。
  直到电梯门关上,傅亦琛离开,盛思夏才郁闷着朝办公室走。
  头发有那么好摸?
  再这么薅,迟早给他薅秃了,比老周秃得还快。
  她走进办公室,和几个熟悉的同事打声招呼,回到自己工位上找U盘。
  一份文件被扔在她桌上。
  抬头,是徐子冉。
  她语气很不客气,“来得正好,帮我把这份稿子做下校对,下班之前发给我。”
  还刻意强调, “仔细点,别马虎。”
  声音说得挺大,旁边工位的同事跟着看过来。
  既然是实习生,平时免不了做些杂活儿,盛思夏也挺勤快,能独立完成的事绝不推诿。
  除了这次。
  “我还没销假,而且手不方便,你找别人帮忙吧。”盛思夏语气冷淡,不想和故意找茬的人多说。
  徐子冉料到她这么说,轻哼一声,刻薄道:“真娇贵,走后门进来的就是不一样。”
  盛思夏懒得理她,拿了东西就要走。
  “长得漂亮就是好,小三小四随便当。”徐子冉小声嘀咕着。
  盛思夏冷冰冰地回头,“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走后门进来,她认,至于这小三小四,她真想把这四个字原封不动塞回徐子冉嘴里。
  今天老周不在,办公室里,数徐子冉资历最老。
  其他人都默默看着,不敢吭声,只有刘思明出来打圆场。
  他试图拉走徐子冉,还让盛思夏快走,不要吵架。
  “说实话而已,她才来几天?凭什么采访傅亦琛?那天内容部的亲眼看到她坐傅亦琛的车下班!”徐子冉心中不平已久,撕开了口,哪能不把气撒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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