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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穿成本宫的猫——浮生有鹿

时间:2020-01-19 10:20:00  作者:浮生有鹿
  她扬眉笑问:“殿下还说了什么?”
  何姑姑想起乘风交代的话,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殿下还说,娘娘刚落了胎,不要再像昨晚那般,在寒风中等他,免得着了凉。还有,他让老奴今日再去请太医过来,为娘娘请脉,确保娘娘身体无虞。他让娘娘放心,来日方才,娘娘只要养好身子,孩子总还会有的。”
  “我真要感谢殿下的一番关心。”章昭训挑起一缕发丝,勾在指上绕了绕,心道,果然,男人都是不长情的。
  别看太子近日对太子妃上心。昨晚,她在他面前,吐露温言软语过后,他还不是又重新沉迷在他的温柔乡里。
  甚至,他还能顾及她的身子,而有所克制。
  何姑姑面不改色,继续开始她的捧吹,“娘娘也要当心自己的身子,等将来多诞下子嗣,钟粹殿也能跟着沾光。将来,若是太子位登大宝,娘娘母凭子贵,大可在后宫占有一袭之地。到时候,娘娘可千万不要忘了老奴。”
  “你放心吧,我不会忘了你的。”章昭训被说乐了,也不再去回想昨晚的细节,只回顾了太子话里的重点,以及太子对于皇帝寿宴的献礼安排。
  盛装打扮过后,她找了机会,约了大皇子在一处闲置的藏书阁见了面,将得到的消息转达给大皇子。
  大皇子坐于一方书案前,手捧竹简,安静地听她说完,神色全程没有波动,只道:“我清楚了,会安排人手去办事的。”
  在章昭训临走前,大皇子蓦然将她喊住。
  “你之前怀孕了?”大皇子朝她投去几道冷冽的寒光,清冷的嗓音在寂静的宫室内低回盘旋,“孩子是谁的?”
  章昭训的眼神飘至大皇子的面上,充满了希冀,“怎么?大殿下难道还关心这个孩子?还是说,你在惋惜这个孩子?那大殿下,你可知道,是你的皇子妃让我落了胎。你打算去教训她,给我出气么?”
  大皇子掀开眼皮,从竹简上移了目光。
  他冷扫她几眼,不免嗤笑。
  “兰心才几斤几两。你若真有心护着孩子,怎么可能会让她伤到?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我先前交代过你要喝避子汤,就是不想再让你坏事。你难道在对我阳奉阴违?”
  他也不想再过问她,有关那孩子的事。
  而是他觉得这个女人的想法太多,安排一个想法多的女人在太子身边,说好也好,说棘手也棘手。
  章昭训被他的淡漠的眼神刺到,目光飘忽了一阵。
  她轻攥了帕子,遮遮掩掩道:“孩子当然是太子殿下的,但我也是大殿下的女人。太子妃当时在一边见死不救,大殿下难道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大皇子睇她,眸里平静无波。
  章昭训好像确实没看出他有什么想法。
  他可能还觉得她的话太多?
  顿时,她心里的一团火气越积越盛,手指死死地缠了绣帕,忍不住嘟哝一句:“罢了,既然大殿下如此在意她,我倒不如找个时间,将她迷晕,送到大殿下床上,成全了大殿下,也省得大殿下整日里对人心心念念的。”
  话未说毕,却听大皇子一挥衣袖,将一卷竹签扫落。
  琥珀色里惊现怒意,他勃然厉喝道:“滚!”
  章昭训被吓出一身冷汗,登时将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遵从他的吩咐,自觉滚了出去。
  大皇子仍是僵坐书案前,迟疑了会,便摊开手掌,盯着手心出神。
  掌心纹路明晰深刻,干干净净,而他却感觉,自己在上面看到殷红的鲜血。
  容茶曾道,他是坦荡磊落的君子。
  每每想起那句话,他便觉讽刺得紧。
  于他而言,她才是天边的月光,皎洁无暇。
  而他这双沾满鲜血,腌臜不堪的手,早已不配去碰她。
  大皇子屏息凝神,复又拾起地上的竹简,用衣袖拭去竹简上的尘埃,继续翻阅起来。
  *
  皇帝的寿辰到了,皇宫里又到了张灯结彩的时候。
  寿辰当天,身为太子妃的容茶隆重打扮了一番,准备赶赴皇帝寿宴。
  当她着了尚衣局新制的襦裙,手挽滚雪细纱披帛,走出殿门时,一名侍女叫住了她。
  “太子妃,且等一等。”
  容茶回过头,认出了阿月。
  阿月素来心灵手巧,绣香囊制发簪等手工活,都赛过别人数分。
  “太子妃,这身襦裙上的海棠花甚为别致。奴婢新制了几把绢扇,其中一把绣了春雨海棠,正衬你这身襦裙。奴婢为太子妃取来可好?”阿月笑着询问容茶的衣裳。
  她刚才就在一旁打量过容茶的穿着。
  见到那把绣了秋菊的绢扇,总感觉有点不大协调,便想着帮容茶换一把。
  听阿月这么一说,容茶也觉得不太搭,遂笑着应下,“那有劳你了。”
  在等待阿月取绢扇的时间里,容茶瞥见小花和醒着的波斯猫在树丛里钻来钻去。
  她提起裙摆,来到树丛边,抱了两只猫,打算趁这会功夫,帮猫梳个毛。
  而她才刚在兀子上坐下,却见到一些宫人躲在桃花树后,在窃窃私语。
  “诶,你听说了吗?章娘娘掉了孩子后,反而好像复宠了。”
  “我都听说了,章娘娘在晚上拦了太子殿下的辇车,太子殿下可能觉得对不住章娘娘,便对她多加怜爱。”
  “章娘娘好厉害啊,竟然能靠一个死在腹中的胎儿夺了太子妃的恩宠。”
  “难怪我看这几天,太子殿下都不来太子妃这边了,真是可惜了。果然在深宫内夺宠,除了样貌外,活络的心思也很重要。”
  ……
  “太子妃,这些话一定是章昭训那边放出来的消息。你也知道章昭训的性子。就算是一件小事,她都能让人给说得天花乱坠。”春晓急忙给宝儿使眼色,让宝儿去将人轰走。
  容茶的眸光微凝,两弯蛾眉间,有失落的神色涌现。
  不过,那只是一闪而过。
  “别打扰他们,让他们继续说,本宫想听。”容茶抬起手,拦住宝儿,面上携了盈盈的浅笑,“章昭训的性子,本宫是清楚的。但是,无风不起浪,太子若是真跟她没什么,她也没能耐去翻出这么大的浪花。”
  皇宫内娱乐生活单调。难得有八卦可以听,她当然不能错过。
  容茶闲然地,听宫人们闲谈太子和章昭训的闺中秘事。
  在听八卦的时候,她回忆起太子把她堵在殿门前的那一幕,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自作多情。
  也怪她当时太紧张,下意识地以为他会说,“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在他面前落荒而逃。
  事后想想,她觉得狗太子不一定是那个意思,还有可能是“你不过是仗着孤最近对你过于放纵”,“你不过是仗着孤最近宠你”等等。
  狗太子飘了没事,她难道也跟着飘了?
  “狗太子的话,果然不可信。”她用梳篦帮猫梳毛,喃喃感慨道。
  想来,狗太子跟她说的那些,他和章昭训没有关系的话,都是忽悠她的。
  幸好她足够机智,没有全盘相信。
  枉费她还对他心存愧疚,不曾想,狗太子竟然心安理得地欺骗她?
  她怀里的波斯猫却是赫然瞪大了猫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那些风言风语,尉迟璟自然也是听到了。
  这种不着边际的流言,她居然信了?
  没想到,他高估她了。
  尉迟璟顿时转过身来,开始挥舞起前肢,亮出爪子,想将她拍醒。
  他是别人嘴里的那种人吗?
  他是能随便被其他女人玷污的吗?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不是。
  容茶见波斯猫锋利的爪子全暴露在肉垫外,不由得将猫翻来覆去地检查。
  她一脸惊恐道:“铁柱,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尉迟璟的爪子僵在半空中,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有气无处撒的感觉,的确是太难受了。
  他要宰了那群造谣的人!
  尉迟璟又不能真挠容茶几道,只能从她腿上蹦下去,开始循环往复地刨地。尾巴高高地翘着,似是愤怒地甩来甩去。
  无奈,东宫的地面太硬实。他挠了半天,只能在地上留下密集的划痕,将猫爪子磨平。
  容茶看着躁动不安的猫,有些不知所措。
  糟糕,铁柱仿佛只长个子,不长心智。
  太可怜了,铁柱越长越傻了。
  小花蹲在她的腿上,奶奶地朝她“喵”了两声后,也朝波斯猫投去怜悯的目光。
  不多时,阿月已是取了绢扇来,笑嘻嘻地递给容茶。
  容茶将襦裙边沿和扇面的海棠做了比对,发现两者确实相衬。
  她的心情又是大好,痛快地让人赏了阿月几枚金叶子。
  此时,她也理清思路了。
  按照套路,在太子的白月光复宠后,她应该认清自己的地位,应该万念俱灰,成为黑化了的钮祜禄·茶,从此,再也不相信男人,再也不相信爱情。
  抱着这样的心态,来到寿宴上,跟尉迟璟并排而站,共同入宴时,容茶依然保持落落大方的姿态。
  尉迟璟转眸,对上容茶澄澈的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想到容茶以后都要用如此标准的笑容看他,对他能够做到心如止水,他的头就有点隐隐作疼。
  在案几前坐下时,尉迟璟都还有些失神。
  因而,当目光触及案几上的一碟白莲状的糕点时,他生出一个想法。
  莲者,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他若是当众给容茶一人送莲花糕,不仅能证明他只宠她一人,还能当着众人的面,暗示他在夸她如莲花般高雅出尘。
  “将这一碟糕点为太子妃送去。”尉迟璟对一名侍女吩咐道。
  他重拾清雅的笑,满怀信心。
  也就女人喜欢将那些流言当真。
  可笑。
  今天,他就会让她明白,那不过是小事一桩。
  不对,应该连小事都算不上。
  侍女奉命照办,恭敬地将一碟子莲花糕放在她的案上,“太子妃,这是太子殿下送你的莲花糕。”
  容茶垂目一看,笑容当即凝固,只觉膈应得慌。
  精致的糕点被整齐地码在瓷碟子里,但糕点是被制成白色的莲花,最顶上还有黄颜色的花蕊,宛若一朵朵真正的白莲花。
  容茶努力平息心潮,心想,太子大概不了解白莲花的先进含义,她不该同他计较。
  但想起听到的那些流言,容茶心道,狗太子可能是觉得章昭训近来复宠的事,会给章昭训带来不利,所以,又想当众同她秀恩爱,让她给章昭训挡箭。
  “这份莲花糕,本宫认为,送给章昭训应当更合适。”容茶转了眸光,很是大度地交代侍女转送糕点。
  无论如何,对她来说,她将莲花糕转送给章昭训,相当于是告诉众人,她将太子的宠爱分给章昭训。
  这是很安全的做法。
  她不能真让别人将箭头都瞄准自己。
  侍女被两人的操作弄得一脸茫然,怔然地看着容茶。
  容茶的眼波转了转,眼角眉梢都含了笑。
  她颇有深意地说道:“在遇见章昭训之前,太子还从未见过如此清新脱俗,毫不做作的女子。所以,本宫觉得此白莲糕与她甚为般配。”
  侍女听着,也只能照办。
  尉迟璟眼睁睁地看着容茶将他的糕点转送给人,原先势在必得的笑容,在一点点地消失。
  一双象牙筷箸被他握在拇指与食指之间,正处在被折断的边缘。
  乘风看着可怜的筷箸,忧虑地劝他:“太子殿下,你先息怒。”
  尉迟璟冷笑:“你哪只眼睛看到孤发火了?”
  “嘎嘣”一下,他手上的象牙筷箸被他折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狗太子:垃圾谣言,害老子砍号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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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1271629 3瓶;
 
 
第47章 喜欢
  容茶将糕点送走后,掠过视线,不再跟尉迟璟对视。
  她想也知道他可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但是,她总不能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章昭训莫名被塞了一碟子糕点,有些错愕。
  范容茶将太子的糕点转送给她,不就是代表她是将不要的东西丢给她。
  对她而言,这何尝不是明晃晃的羞辱呢。
  “妾自当是谢过太子妃的好意。”章昭训的身份摆在那,不好当众驳了太子妃的面子,只能硬着头皮收下。
  她盯着白莲糕,让自己冷静了会,回忆起太子对她的态度,眼里重现得意的神色。
  她每次想要诱惑太子,都要靠掺了料的酒水。为了让太子放心饮下,她自己也会用那酒。
  因而,饮酒后,对于两人相欢的过程,她并没有什么印象。
  甚至,白日里醒来,也没什么感觉。
  而服侍她的何姑姑说,太子晚上待她,应当是疼爱得紧。何姑姑每次都说得她面红耳赤,让她不好意思再问更多。
  如是一想,章昭训又觉得太子应该跟普通男人一样,逃脱不了她的诱惑。
  毕竟,在男人心里,妻总是不如妾。
  范容茶无法维持太子的宠爱,也只能借着这样的机会,不给她台面下。
  容茶迎上章昭训的目光,唇角依然保持恰到好处的笑意,满眼都是挑衅的目光。
  就准你栽赃我袖手旁观,害你丢了孩子,不准我让你当众丢人?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皇后坐在上首,不知内里,只见到容茶送糕点给章昭训,章昭训还欣然收下的场面,笑言:“太子妃与章昭训当真是妻妾相处的典范。往后,各宫和王府的妻妾,都应当效仿你们才是。”
  刹那间,容茶与章昭训互相对视一眼,暗火丛生。
  显然,两人谁都不想跟谁和睦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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