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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做个贤后——八月糯米糍

时间:2020-01-22 08:53:39  作者:八月糯米糍
  所以慕云青一开口,长歌便放心了。
  却不想,这一次,慕瑜却坚持。
  他没有掉转马头继续赶路,却是忽地翻身下马,果断利落。
  长歌愣愣看着他,见他走至车前,无声朝自己伸出他带茧的大掌。
  长歌看着面前的这双手,她至今仍旧还记得儿时这双手的温度。爹爹抱她,便是用这双温柔的、暖和的手,他什么都顺着她,从来没有说过“不”字。
  小时候,家里对她最严格的人是娘,娘要她看书习字,爹爹却会带着她偷懒。她荡秋千,嚷着太低了太低了,看不到墙外的风景,可是她是慕家上下的明珠,侍女怎么敢将她荡得太高?爹爹便将她抱起来,抱着她飞上屋顶。
  后来,她便常常坐在慕家中厅的屋顶上,看宁安街前后数条街的风景,再往远看一些,还能看到远处的皇宫。
  娘嗔爹爹胡闹,说爹爹是溺爱,爹爹就抱着她,含笑对娘说:“她自小站在高处,看过这世间都在她脚下的模样,长大后便也会有如你一般的胸怀。”
  爹爹双臂有力,对娘却极为温柔。
  娘含笑反问:“若是她长大了,要去更高的地方,你也由着她去?”
  “自然。”
  “若是你去不了呢?”
  “那便在底下护着。”
  那便在底下护着。
  当年,爹爹斩钉截铁地这样对娘说。
  这么多年,爹爹从未食言。即使上辈子,他付出的代价是命,慕家上上下下数百口人的命。
  长歌飞快地眨了下眼睛,将手轻轻放到慕瑜的掌心。
  慕瑜扶着她下车,之后也未松开,却是牵着她的手,父女两人走至一旁。
  时陌见父女两人走远,并未跟上,翻身下马,原地等候。
  ……
  “长歌,别怪爹爹狠心,爹爹是想告诉你,你我父女不会分开太久。”
  走至不远处,慕瑜松开长歌的手,转头看着她。
  长歌轻点了下头:“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慕瑜凝声道,“你以为我们不久会团聚,是因为夺嫡之争秦王殿下终会胜。待他登基之日,便是我们父女重聚之时。”
  长歌仰头看着慕瑜,忽明白了什么,她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哪里用得了那么久呢?”
  待大局定下,时照入主东宫,他们便会离京,在青鸾郡相聚。
  这下却是慕瑜愣住了,眼中露出惊疑之色:“你知道?”
  长歌轻点了下头:“嗯,我知道,那个皇位,他筹谋多年的东西,他已经让出去了,让给了时照。”
  慕瑜一时沉默,良久,哑然出声:“那你可知是为何?”
  此时,光从慕瑜身后的树叶缝隙中落下,长歌忍不住将目光越过他,眯眸去看那细碎的光线,像是透过光线看见了别的什么,她唇角缓缓弯起,眼中缓缓露出悠远的笑:“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呢。”
  他对她说,是因为怕她失望他将江山拱手相让时照,不战而败。
  不,不是,一切都是为了她。
  时照固然是他的亲弟弟,但时照自出生便被秘密送给了舒妃养育,小时候的时照并不知道自己与时陌的关系,待长大了得知,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拒绝自己出生的时照,与时陌的关系,能好到哪里去?
  想也能想到,他们之间也就只经得起一个生死了——时陌不会看着时照死,时照亦然。
  仅此而已,再多的情谊,这两人真的就没有了。
  绝对不会亲厚到要时陌以江山相让。
  时陌得到景王与北燕勾结欲联合绞杀同胞的消息时,其实应是有一个上策的,一个可让他救时照与将士性命,同时又不必让时照坐大,甚至可以趁机除掉景王的一箭三雕之计——将消息透漏给贵妃。
  其实暗中直接将消息送给懿和帝也可,只是可惜,懿和帝素来偏宠景王。
  事情尚未发生,那么以懿和帝对景王的偏爱,即便是铁证送到他面前,他也会拒绝相信。他若是不信,便定会找景王前来对质。
  如此,景王便会提前得到风声,收手。
  如此虽救了时照与将士性命,却也平白放过了景王。
  而透漏给贵妃,情况却截然不同。
  如今昱王可说是一盘死灰,昱王夺嫡之心已死,但贵妃身在宫中,日日面对着后宫倾轧,这颗心就是想死也死不了。一旦让她抓住景王的把柄,她必然会死死按住景王的头,逼着懿和帝处死这个他最疼爱的儿子。
  那么,一旦贵妃得到消息,定会授意昱王,要他在宣政殿中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场拿出证据,指认景王。
  如此,有满朝文武盯着,懿和帝便是想徇私也办不到。
  届时,通敌卖国之罪,景王必死无疑。
  何氏已死,若是此时再要了景王一命,他便可替他的母亲报仇。
  但他却放弃了。
  他放弃了这个得来不易的报仇机会,放弃了一箭三雕的上上之策,最终却选了一个下下策——他告诉了时照。
  时照不负他的消息,将计就计,声东击西,夜袭北燕连夺三城,更将慕容城重伤。
  而同时,时照也扬名立万建功立业了,甚而因为这一役,直接奠定了他的储君之位。
  所有人都只看到了智计无双的时照,但只有长歌懂得,时陌取舍之间默默对她的付出。
  只因上辈子,她痛苦一生的根源便在于长河郡的那一场联合绞杀。
  她因此一辈子魇在长河郡那一仗里,无数次去幻想若能提前识破,若能提前识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然,无数个夜里,她都梦见了自己提前将懿和帝联合绞杀慕家的毒计识破,她告诉了父兄,父兄将计就计,不仅避开毒计,更重创北燕,长河郡一役他的父兄大获全胜,高歌凯旋……
  这个结局起初令她无数次在梦里笑醒过来。
  笑醒过来,然后黯然发现,那只是个梦。没有大获全胜,没有高歌凯旋,有的只是英雄枯骨,他们全死在了无耻的联合绞杀之下,还有被灭全族、血流成河的慕家……
  梦境与现实的落差让她痛不欲生。
  以至于后来,她还是会无数次在梦中看到局势的扭转,可是那个时候,她即使在梦中也能立刻醒悟到,自己是在做梦,那只是个梦,不是真的……然后那个梦有多好,她就哭得有多惨。
  无数次哭醒过来。
  这样的梦魇,直到这辈子仍旧没有消失。
  她还是会哭醒过来,即使醒过来后会发现,是真的变了,一切真的变了,慕家的命运变了,父兄都还在身边,他们都好好的。
  但偶尔再梦见上辈子的噩梦,还是会下意识地知道那是假的,还是会哭醒过来。
  而时陌,如今就真的地让她那个梦变成了真的呢。
  当相似的局面重演,这一次,他放弃了他的梦,转而成全了她的梦。
  他告诉时照,就是为了让时照如她梦中那样,将计就计,扭转全局,高歌凯旋。
  即使那个人不是他,不是慕家任何一个人。因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替她完成了她梦中的她不能做到的事,替她将她心中最后的一丝梦魇彻底拔除。
  这就是时陌,这就是他的夫君。
  他从未言说,却为她放弃江山,两次。
  上辈子,这辈子。
  ……
  “那爹爹呢?又是如何得知的?”长歌笑问。
  慕瑜抿了抿唇,淡道:“我如今虽将兵权交回,但那些人心里都还是姓慕的,那七万将士每一个都是我慕家带出来的。时照他将消息捂得再严,只要他还需调兵遣将,就不可能瞒得过我。他提前得到消息一事,稍一思索就能想通,到底是谁将消息给他的。”
  长歌点头。
  是啊,那些人都是姓慕的。
  这样一想,又很骄傲。
  虽黯然身退,但到底不是风过无痕,还有千千万万的将士,他们心里有慕家。
  慕瑜顿了顿,深深看着长歌:“为父得到消息后,去找了秦王殿下。”
  长歌微惊,转瞬又明白过来。
  慕家既拜秦王为主,秦王忽出如此“昏招”,父兄自然会不满,欲要问个明白也是有的。
  是啊,想要救人自有上上策,为何偏偏要选下下策。
  长歌笑了:“他是如何同你解释的?”
  不知道面对父亲,他可会郑重一点,应该不能再拿对他失望的鬼话糊弄了吧?
  毕竟父亲可不会在他的美色之下神魂颠倒,轻易被他糊弄过去。
  慕瑜沉黑的眸中有什么浮动,凝声道:“他说,你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有人通敌卖国,联合绞杀慕家,而带兵之人不是晋王,是我与你的两位兄长。”
  长歌闻言大震,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慕瑜。
  “他说,我与你的兄长死在了那场见不得光的联合绞杀里,慕家满门被灭,血流成河。”
  “他说,你为了替慕家报仇,痛不欲生地活着,活了十五年,痛了十五年,那十五年本该是你最好的年华,你却没有一日放过你自己,你用悔与恨耗尽了自己的一生。到你真正替慕家上下报仇雪恨之日,你却选择了服毒自尽。”
  “他说,你所有的痛苦都源于那场无耻的战争,那个无耻的阴谋毁了慕家,也葬送了你。如今梦境重演,他的确是有更高明的计策,可以将战场转移至朝堂,用朝堂上惯用的手段将敌人打败。但他不想这样做,慕家曾经在战场上失去的,都应该在战场上夺回来,真刀真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
  “这就是为什么,他没有将消息给昱王,而是给了晋王。”
  慕瑜低头,深深看着长歌,喑哑的嗓音里含着几不可察的轻颤:“长歌,秦王殿下说的是真的吗?”
  长歌听父亲说起自己过去的一生,早已泪流满面,她泪眼模糊地轻轻点了头。
  慕瑜眼中重重划过一抹痛色,忽地伸臂将长歌揽入怀中:“长歌,你受苦了。你娘与我一生都舍不得你受半分疼痛,没想到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你竟受了这么多的苦,痛不欲生却无人言说。”
  父亲的嗓音落在耳边,近在咫尺,却让长歌觉得仿佛远从天边而来,一路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到终于颤巍巍走到长歌面前,早已千疮百孔,风吹过,全是破碎的声音。
  长歌只觉心头千万的委屈终于有了归处,她紧紧抱着慕瑜,一声“爹爹”叫出口,溃不成声。
  ……
  不远处,慕家兄弟并不知父女两人说了什么,忽见他们说着说着抱头痛哭,只当是临别不舍,兄弟二人心中皆有感触,亦不觉跟着红了眼眶。
  时陌静静看着,一言未发,漆黑的双眸深如古潭。
  许久,长歌收了眼泪,与慕瑜一同慢慢走回,父女两人的眼眶都红红的。
  长歌走向慕云青、慕云岚、容菡,向他们一一拜别。
  各自不舍,长歌红着眼睛笑盈盈的。她心中清楚,今生能有告别日,已经是天赐的恩泽。
  之后,慕瑜父子三人上马,容菡上车,长歌与时陌站在路边,朝他们挥手作别。
  车马缓行,及至不远处,慕瑜忽回首看了长歌一眼,而后转身扬起长鞭重重落在马背,马儿受力霎时飞驰远去。
  后面的车马紧随其后,一路绝尘,转眼便消失在了天际线外。
  风吹起长歌的衣裙簌簌,时陌展臂将她揽入怀中,无声地吻了吻她的发顶。
  ……
  回去一路,时陌带着长歌骑马,马儿放慢了脚步,仿佛在意兴阑珊散步,长歌坐在时陌身前,垂着眸,一言不发。
  这一路走得格外慢,待两人回到秦王.府,天已经黑了。
  苍术候在院中,殷切看着时陌,想来应是有事回禀,时陌微一沉吟,命他去书房候着,自己先送长歌回房。
  待要离开,衣角却被身后一双小手轻轻拉住。
  时陌回眸。
  长歌靠在美人榻上,眸中浮动着水光,盈盈看着他。
  “怎么了?”时陌返身坐回她身侧,柔声问。
  长歌凝着他良久未说话,时陌也不急,耐心等着。
  长歌忽轻启唇:“嫂嫂同我说,她嫁予大哥五年未能有子,倍感压力,午夜梦回黯然神伤之际无数次默默拭泪,虽父亲开明大哥宠爱,但她亦曾逼着自己,万念俱灰地给大哥纳妾。大哥却告诉嫂嫂,即便纳妾,他亦不会有子。嫂嫂问为何,大哥说,因为他不喜稚子。大哥斩钉截铁,嫂嫂信以为真,终于不似从前那般自己逼迫自己煎熬。”
  “可是当月前嫂嫂诊出有孕,那一夜,大哥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整夜没有睡觉,就侧躺在她身边,惊喜、兴奋、满足地看着她,她夜里一醒来便落入他感恩的眸子,像是终于达成心愿的孩子,亮晶晶的眼睛里全是别无所求。那时她方知,原来大哥那样说是骗她的。”
  “他怎会不喜欢孩子呢?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哥再是不羁繁缛礼法,定也是想要与心爱之人有一个结果,有一个传承,有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爱情的见证。”
  长歌缓缓说完,握住时陌温热的大掌,抬眸看着他:“时陌,你心里其实也是很期待的,对不对?像大哥一样,只是你比他的不容易更加不容易,他不过期待了五年,你却期待了十五年。”
  时陌漆黑的双眸直直凝视着她,没有说话。
  长歌忽地倾身,依偎进他怀中,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展颜一笑:“我们不等了,好不好?”
  她没有得到时陌的回答,声落,眼前阴影落下,双唇上已落下他炙热的亲吻。
  他用实际行动给了她回答,将她打横抱在怀中,大步往床上走去。
  ……
  这一夜,房中自是春意融融,可怜苍术完全不料时陌一回房就走不动路,眼巴巴在清冷的书房中候了大半夜。
  后半夜茯苓给他送吃的过来,红着脸低头告诉他:“殿下今夜应该不会再出房门了,你还是回去吧。”
  苍术:“……”
  美色误人!
  成婚才不到一月,这都第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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