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深给她夹了一块:“你尝尝味道,如果不行,我再请一个。”
孟溪道:“我觉得肯定不错,不然就你这性子能将就?你侯府难道会差请一个厨子的银子?”
孟深却捏她脸:“什么我侯府,现在也是你的侯府,不过你说得没错。”
孟溪吃了块虾仁,果然又嫩又鲜。
“往后你累的话,就不必准备我的菜了,让他烧一样的。”
孟溪歪头看他:“以前你难道不怕我累吗?”
“那不一样,”孟深瞧着她,“以前我接受你这样,是想看看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她这么辛苦,却也愿意为他做饭,哪怕只是一顿,也能看出他对她的重要,现在她愿意嫁给自己了,那又何必让她那么忙呢。
孟溪听了心里一甜:“我还是会抽空给你做的。”
他揉揉她的发髻:“嗯,只要不勉强就好。”
吃完饭,孟深带她去府邸各处都看了看。
“哪里有你不满意的,你都可以改。”
孟溪问:“你幼时,这府邸便是这样吗?”
“是,大抵没有变。”
孟溪道:“那我就不改了,你的卧房已经改得不像话了,我怎么还好意思改别处。”
孟深哈哈笑起来:“怎么,你不喜欢吗?”他们一起住的地方,他更愿意修成孟溪向往的样子,这样她每日一起来都会开开心心的。
孟溪搂住他的腰:“喜欢极了,可我更喜欢你。”所以,他童年的记忆就不要再有变化了,除非将来……将来等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时候他们再去一起建造属于他们的回忆。
孟深听了,感觉心都化了,捧起她的脸深情的吻上去。
过得几日,孟深的假结束了,得去衙门办公。
早上,天还没亮孟溪就起来了,摸到厨房开始做早饭,不过忍不住的打呵欠。
其实之前他们住一起的时候她已经习惯比孟深早起,根本不会犯困的,怪就怪他晚上缠着她,一次又一次。孟溪红着脸心想,明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怎么精力这么充沛?难道说因为他身上流着秦家人的血?
以后可不准他这样了……
孟溪切着韭菜时,突然男人的手臂伸过来,将她嵌入了怀里。
“不是让你不要勉强吗?”他声音尚带着睡意,但却很是勾人,“怎么起那么早?”
侧头亲她脖颈。
她一阵痒,微微抗拒道:“我会切到手的。”
他夺走她的刀:“那就不要切了。”将她转身面对他,“下次不要给我做早饭。”
“我想做。”她道。
今日是他们成亲之后,他第一次上衙。
孟深笑起来:“那就这一次吧,以后不用了……”他揽住她的腰,“我早饭可以不吃,但晚上不能不吃你。”
怎么说这么直接,孟溪忍不住掐了他一下:“小心你在兵部犯困,等会被上峰发现。”
“嗯,那确实要注意些,要不今儿我们吃完晚饭就……”他调侃,“这样够早了吧?”
讨厌死了。
孟溪把刀拿过来:“一边去,我要做菜了!”
她绷着小脸愠怒的样子可爱极了,孟深真想又抱着她做一回,没办法,实在是肖想她太久,他满脑子想得都是要她,也许过阵子会好些吧,不然他都要把自己当成登徒子了。
孟深笑:“我给你烧火。”
他熟练的卷起袖子坐到灶台后面。
听到动静赶来的下人们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侯爷竟然在烧火!
他们急忙装作没看见,一个个悄无声息的走远,生怕打搅到这一对说说笑笑的夫妻。
孟溪给他做了韭饼,还有一碗香稻粥。
韭饼仍是以前那种滋味,孟深吃了一口,暗地心想,如果那日孟溪重生后没有给他做这个韭饼,没有给他做后来的如意卷,也许他们就不会在一起了,如同前世一样错过。
孟溪应该也是这个想法,所以才做了韭饼给他吃。
因为这是他们新的人生的开始。
从此后,他身边有她,她身边也有他,风雨同渡。
孟深心头感动,将她抱在腿上:“为犒劳你做了早饭,我喂给你吃。”
孟溪嗔道:“吃个饭也不老实,等会又晚了。”
“你老实吃就不会晚……”孟深夹了韭饼送她嘴里,“别噎着,不然我还得喂水给你喝……知道是怎么喂吗?”
孟溪差点呛住。
孟深看着她的羞样,低声发笑。
这等亲密,丫环们都不敢过来了,她们感觉侯爷与侯爷夫人只要在一起就好像是沉浸在一个别的世界,周遭的人都看不到的。
等到用完,孟溪替他穿上官袍,戴上乌纱帽。
孟深指指腰带:“我总觉得上面缺了什么……”
孟溪马上就知道他的意思。
端午节她送他长命缕,他却想要香囊,但却装作不知:“你这羊脂玉够贵重的了,还想佩戴什么?要一对吗?”
孟深:“……”
她催他:“快走吧。”
天边已有一丝光亮,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晚上早些回来,我会想你的。”
酒楼的生意好,她可能会晚,可他的吻让她无法拒绝,孟溪点点头:“嗯,师父新收的徒弟很能干,我可以不用像以前那么晚的。”
他笑了:“好。”
她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轿中。
然后,她自己也坐轿子去了酒楼。
只是在途中时,她忽然探头与丫环道:“你回去府里,看看库房可有合适做香囊的衣料,什么颜色都准备一些,再问管事要些香草……”
她还是得做个香囊给他啊,不然他肯定要碎碎念的,说不定还得跟她撒娇呢!
第62章
晚上,孟溪酉时就回了家,不若平时要待到亥时。
众人都很理解,毕竟是侯爷夫人了,没有必要如此拼命,只有孟溪知,那是因为孟深对她的一再包容,所以她也愿意为他每日早些归家,这样他们会有更多相处的时间。
见到夫人出现,小厮忙就要去告知孟深,孟溪拦住问:“他在何处?”
“在书房呢,”小厮道,“侯爷不知夫人会那么早回来。”
孟溪点点头,快步过去。
宣宁侯府极大,光是院落就有六处,书房也是独立的楼阁,位于上房的南边。四周种了许多花木,此时唯有金梅绽放,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她脚步放轻,慢慢行到门口。
屋檐下挂着羊角灯,她探头去看,只见孟深坐在书案前正在看一本书。
那安静的样子使得他好像一幅画似的,孟溪都看得出神了,好一会才现身走入。
“你回了?”孟深放下书,“我以为你至少要到戌时。”
孟溪道:“我怕你想我啊。”
孟深笑了,将她抱到腿上,低头亲下来。
吻得许久才抬起头。
孟溪靠在他怀里,伸手翻那本书:“又是兵书,你最近好像一直在看兵书。”
“这些书都是以前父亲想教我的,”可惜那时年幼来不及学,孟深道,“现在得补上来。”
听得出他语气中的遗憾,孟溪忍不住伸手捧起他的脸颊:“公公看到你如此出色,肯定会很欣慰的。”
孟深道:“嗯,尤其是看到我娶了这么一个能干的妻子。”
孟溪愣了下,随即笑了。
她又问:“你以后会去打仗吗?”
孟深沉吟:“如果有需要,也许会有这一天,不过就算不打仗,也有可能会被调任去别处。”他握住她的手,“真有这天,你会不会跟着我去?”
孟溪马上就想起他以前说的孩子气的话,什么她不跟着去,他官都不做了。
“那得看你表现。”她戳戳他的胸膛。
孟深握住她春葱般的手指,意味深长:“唔,要表现还不容易,现在就表现给你看看。”
孟溪还没反应过来,腰间一紧,就被他摆放在了桌案上。
上面的书瞬间倒得乱七八糟。
…………
孟溪再出来的时候是被孟深抱着出来的,她将脸埋在他怀里,都不好意思看到下人。
他倒是衣冠楚楚的,穿着官袍,谁也不知他在里面是那副样子。
“阿溪,我表现好不好?”他低头在她耳边问。
孟溪垂下眼帘不理他。
他去亲她唇。
她一下捂上了。
孟深挑眉道:“我不嫌弃,你倒是嫌弃你自己的东西。”
这下孟溪的脸更红了,想到他埋首亲吻的样子,身子由不得轻轻一颤,脚尖又差点蜷起来,捂住脸道:“不跟你说了。”
他轻笑,抱着她去清洗。
时辰还早,等把孟溪送回上房后,他又去了书房。
虽然已至冬季,但屋里有炭盆,一点儿都不冷,孟溪坐在榻上叫丫环把针线还有那些料子拿来,她要做香囊。
丫环依言去取。
她挑了又挑,选了深紫色的颜色,然后又琢磨用什么花样。
不过等真的开始绣了才发现自己的女红根本拿不出手,跟她的厨艺那是天差地别。
孟溪绣了好几次都不满意。
“要不让府里的绣娘教一教夫人?”有个丫环提议。
孟溪眼睛一亮,忙道:“好,”然后又叮嘱道,“别让侯爷知道。”
夫人这么偷偷的绣必然是要给侯爷惊喜,丫环笑着道:“是,夫人,奴婢晓得。”
她快步去请绣娘。
日子过得平静又飞快,很快就要到春节了。
因孟深与孟溪各自忙于自己的事情,宣宁侯府都交给罗管事管理,不过他们都很信任他,毕竟在这十年的时间里,罗管事一直都待在这府邸。但春节,罗管事还是要来询问下孟溪的。
他把要给各家送的节礼单子给孟溪看。
孟溪看完了惊讶道:“你真周到,还想到盐镇了。”
“是侯爷提醒的。”
是吗?孟溪笑起来,看来他是真心将大伯一家也看作自家人了,她点点头:“就照着上面办吧,只章家的节礼再多送点。”那是孟深唯一的亲人。
罗管事应声。
虽然偌大的侯府只有他们两个主子,但也热热闹闹的,每个院落都挂上了大红灯笼,所有的下人们也换上新衣,脸上都是喜气洋洋。
孟溪除夕这日没有去酒楼,在家中大展拳脚,做了荔枝肉,蛋卷肉,笋煨蹄,九丝汤,芙蓉鸡,云林鹅,熏青鱼,脍三鲜等等等等,府里的厨子给她打下手时,都要看呆了。
整个府里都飘着浓郁的味道。
章昀与秦妙一家刚刚到,章云泽就叫起来:“好香啊,肯定是表嫂在做菜,今儿有口福了!”他疾步跑过去,“表哥,我猜得对不对,是不是表嫂做得呀?”
“是。”孟深揉揉他脑袋,“知道你们来,她做了一整天。”
秦妙哎呀一声:“那可不累着了?你也不拦着她,家里有厨子让他们做就好了。”
“我拦不住。”孟深一笑,“她想做给你们吃。”
秦妙心里颇是感动,问道:“她人呢?”
“姑姑。”孟溪已经从厨房出来了,不过还穿着襜衣,“姑父,云泽,你们快坐吧,很快菜就齐了。”
在她身后,丫环们端着菜鱼贯而入。
燃着烛火,满屋光亮的房中,一盘盘菜仿若精致的画一般呈现在眼前,章云泽都忍不住流口水了。
“果然不愧是梁师傅的徒弟,”章昀朗声笑道,“今儿我们来对了!”
众人坐下,但都没有马上开吃,一直等到孟溪烧完菜也入座时,在鞭炮声声中方才动手。
秦妙却是第一块先夹给了孟溪:“阿溪,你辛苦了,多吃点,还有啊,不要太宠着阿绍,你又要去酒楼,又要给他做菜,身子吃不消的。”越来越多对孟溪厨艺的夸赞入了耳朵,她也完全释怀了。
确实如孟溪所说,她并没有什么被人诟病的地方,行的直坐的正,光明磊落,有何可说的呢?
只要这两个孩子彼此喜欢,彼此接受就好。
孟溪颔首:“谢谢姑姑。”
那边章云泽已经不知吃了多少入肚,含糊的道:“表嫂,以后每年过节我都要来这里!”
“你这孩子……”秦妙好笑。
孟溪很欢迎:“好啊,而且也不用过节,你哪一日想吃提前说一声就行了。”
“真的吗?那就这么说定了!”章云泽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鹅肉。
席上欢声笑语不断。
等到用完饭,章昀一家便回自己家守岁了。
接近子夜,孟深带着孟溪走去书房的二楼。
她已经有些犯困,因为太晚,便靠在他身上,低声问:“来这里做什么?”
“你猜。”
他晚上除了看书,或者是处理白日兵部留下的事情外,多数都是要跟她缠绵不止,孟溪哼了哼:“你还能做什么。”
孟深笑了,亲她耳朵:“我除了做这个,还能做好多别的事情,让你喜欢的事情。”
让她喜欢?
正想着,她就听到远处传来破空之声,从窗口看去,竟见无数的烟花猝然绽放,将整个天空都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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