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陆蘅沉稳的身形再次摇晃。
“陆郎可知为何你的毒性四年亦不消退,除了催欢散的毒性,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你怕是不知呢…”她缓缓走过来,轻柔爱怜地抚上陆蘅冷峻的侧脸,然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看到这令人血脉贲张的一幕,薛妙妙险些抑制不住,想要破门而入。
但还是忍住了,她想要听一听,徐怜口中的真相到底如何。
下一刻,徐怜柔软的身子猛地被他推开,踉跄了几步,扶在桌旁,此时有一抹狠厉幽怨划过眼底,美人冷笑,“祭祀当日,你身上有祭婆所下的蛊,只有与凤凰谷神女交合,方能解除,所以,你不肯碰我,这蛊便永远也解不了!”
陆蘅握紧宝剑,指节发白,“早知如此,当日在凤凰谷就不该心软放了你。”
徐怜再一次靠近,“我哪里比不上医脉的那个女人?你根本回不去了,再也不会见到她…说不定,她已经和别人鱼水之欢,孩子都有了!”
当啷一声,拔剑出鞘,“你不配和她比。”
说完这句话,两个女人同时愣住了。
徐怜一副难以置信地模样,而窗外的薛妙妙也抿着唇,却是有种满心的甜蜜,丝丝沁了出来。
下定了决心,徐怜猛地打开衣衫,落到地上,将自己所有的娇美都暴、露在陆蘅眼前,踩着满地碎衣,她缠上男人的胸膛,“只要一次就好,陆郎何苦如此狠心折磨自己。”
紧绷的身躯,轻轻颤动,在强大的药力之下,只怕普天之下,也难有如他这般定力之人。
“我再说最后一次,你我君臣有别,夫人且自重。”
徐怜此时已经红了眼眶,不顾一切地猛地吻住了他的薄唇。
陆蘅依然不动,任她如何往来亦没有表示,徐怜捧着他的脸,“陆郎若有心,我可以对那人下蛊,将来这天下便是你的…”
话音刚落,修韧有力的手猛地寒光乍现,徐怜被那股力道冲击在地,下一刻,冷刃便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再有一句妄言,本王便要你血溅当场,决不食言。”
徐怜捂住胸口,扬起脖子,“杀了我,你的毒便永远解不了,用不了十年,就会枯竭而亡!”
剑,再往下一寸,脖子上已经有血丝渗出。
眼见形势不妙,薛妙妙如何也坐不住了,心一横,冲了进去。
屋内两人正是紧要关头,猛然见门被撞开,然后是那道清瘦的身影,背着月光而来。
满室靡靡,衣衫不整,薛妙妙强自镇定心神,扫了一眼徐怜,然后将目光落在陆蘅脸容上。
显然没有任何人会想到薛妙妙在此。
陆蘅异常潮红的双颊上泛着复杂的神色,他顿住,“你怎会在此?”
迅速关上门,她将手心里的沙土撒入香炉里,犀角香登时熄灭。
摇摇头,握住他的剑柄,“将军,不可以。”
徐怜不能死,于公不能让陆蘅再背负弑杀后宫的罪名,于私,她还没说出凤凰谷典籍的下落。
徐怜轻声一笑,“谁要你来多事?在陆郎心里,你也不过是个替身罢了!何况,他身上的毒,只有我可以解。”
公然如此说,只怕徐怜早已不将肃帝放在心上,亦或是料定了他们两人都不敢声张出去。
越发肆无忌惮。
对上她的目光,薛妙妙面容一沉,眸中透着纯然,如清流一汪,缓缓淌过,陆蘅的心绪,便静了下来。
“谁说这毒,天下只有你能解?”
徐怜目色一滞,勾起唇角,将指尖的鲜血再一次祭出。
然后满室异香升起。
薛妙妙稳住心神,掏出怀中的一枚香囊,快速地递到陆蘅鼻子下,“封住气息,此中的药物可以暂时抵消迷香。”
眼见这么小大夫破解了自己的断肠蛊,徐怜起身,将衣衫拢上,“薛大人莫要太过自负,虽然你有些医术在身,但此中玄妙,你是解不了的。”
“凤凰谷蛊术,名不虚传,”薛妙妙毫无畏惧地迎上去,“但蛊为天地生,必有相克之道,容夫人应该知道蛊虫,最怕的就是桃木米分吧?”
果然,徐怜脸色剧变,薛妙妙已经打开腰间香囊,挥手将乌色米分末散了满室。
“你…究竟是何人?”她难以置信,而薛妙妙已经扶了陆蘅出去。
“趁陛下还没发现,夫人好自为之吧。”
一路疾步行走,看样子,陆蘅撑不了太久…
“妙妙…”嘶哑的一声呼唤,然后身子被人猛地拥进怀里,“你方才说,要替本王解毒的话,可还算数?”
经过这惊心动魄的一闹,薛妙妙方才是逞强之言,这会子被他一问,忽然有些退缩了…
“妙妙,你忍心见死不救?”陆蘅抵住她的额头,幽深的目光将她逼得毫无退路。
拨开他的手,薛妙妙支支吾吾道,“让我再考虑一下。”
陆蘅看了看四周,“也好,一会你来本王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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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傅明昭亲自去传的薛妙,说是将军身体不适,感染风寒,浑身高热不退。
薛妙妙红着脸应着,心里却知道是怎么回事。
再看傅明昭一副堂而皇之的表情,更是羞得抬不起头。
一进屋子,陆蘅便将房门窗户都锁了起来。
已然换上睡袍的男人,慢慢裹住她的身子,其实两人相处到如此地步,薛妙妙心里已经有所准备。
男欢女爱之事,本就是水到渠成,何况方才,她已经可以肯定陆蘅对自己的态度。
他不曾辜负自己。
炽热的吻,辗转在耳鬓上,带着烫人的温度。
薛妙妙推了推,陆蘅紧紧箍住她的腰,“你是神女,这一切,本该在四年前就发生的…是本王错过了…”
然而薛妙妙脑子里想的却不是这个,她在算,自己今天究竟是不是安全期…
还有!古代没有防护措施…
陆蘅动情地将她抱了过去,极近缠绵,但薛妙妙忽然不愿意了,她蹙着眉,“会很疼,我不想做了…”
箭在弦上,陆蘅哭笑不得,只好安抚地将她紧绷的身体打开。
“妙妙不怕,本王会有办法让你不疼的。”
羊入虎口,已经没有退路。
薛妙妙发现他真的是太狡猾了…
“停一下…”紧要关头,薛妙妙仍然迈不过心里的坎,“我还没洗澡呢…”
陆蘅的眼睛已经充血,浑身纠结的肌肉,昭示着这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妙妙身上是香的。”他笃定,然后吃遍了所有…
薛妙妙被他掌控着,完全沉沦下去,就在极欢的当口,他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进来了。
闷哼一声,她猛地捶打着陆蘅强健的背,十指用力挠了下去,“大骗子!…疼死了…”
……
许久之后,她被陆蘅强势地攻势,带入了另一个境界。
疼痛下沉,欢愉上升,眼前的世界变得旖旎而荡漾。
守在外面的傅明昭还在纳闷,怎么薛妙进去这么久了,也不出来,可见将军的急症很棘手。
殊不知里面已是一片火热的天堂。
仿佛没有尽头,就在她以为终于要过去的时候,陆蘅却将她一翻身,“妙妙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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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白芍川芎]邀约
便在火热的当口之上,房门却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薛妙妙浑身猛地一绷,从迷离的中惊醒,随之而来是傅明昭略显关切的询问,“将军可是有何难解之处,是否需要属下帮忙?”
何曾做过如此难为情之事,薛妙妙停下来,一动也不敢动,小脸儿被吓得煞白,颤声道,“怎么办…都怪你!”
陆蘅也忍得很辛苦,但见她柔丽妩媚的模样,心情亦是大好,浑身爽利的紧。
捂住她慌乱的唇,陆蘅清了清嗓子,“无事,本王与薛大夫有些疑难杂症要商讨,你好生守着,切莫让人打扰。”
顿了片刻,傅明昭朗声道了“是”,便不再追问。
薛妙妙看着眼前男人化身为狼的狡黠模样,竟能将如此…的□□,说的冠冕堂皇,听起来没有丝毫破绽。
谁会能想到俊凛如山的兰沧王,此刻正沉浸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沉沦万劫不复。
所有的触感和欢愉,都比预想中的更为强烈,他的妙妙终于成为了自己的女人。
那么美,那么娇。
腮带桃花,含着娇怯,和人前沉稳淡定的小大夫形象,简直天差地别。
这种反差,更是强烈无比的刺激。
“不用理他,妙妙继续。”
拿起她的手,将指尖重重吻住。
“这样真的可以解毒么?”薛妙妙混乱中,还不忘问上一句。
陆蘅一本正经地将她扶稳,“徐怜应该不会骗本王…若不然本王去找她再求证一番?”
听他提到徐怜,薛妙妙不乐意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圆瞪着,“你敢?!”
然后他更卖力地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
……
两个时辰之后,傅明昭眼看着薛妙一身衣衫完整地走出来,仔细一瞧,便问,“可是室内热着了?你的脸怎地这样红?”
不说还好,这一说,薛妙妙更是难为情,冲他瞧了一眼,“穿的太厚了,热着了。”
尽管有充分的理论基础,但当真走到这一步,薛妙妙才知道这种事情是如此的微妙。
疼却无比的欢愉,极其矛盾。
此时,一身长衫的陆蘅也跟着从内室踱步出来,满面春风,神采奕奕。
傅明昭不禁由衷的感慨一句,“薛妙的医术果然了得,如此就将将军的症候医好了。”
心怀鬼胎,刚刚抵死缠绵过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还残存的温柔。
薛妙妙佯作若无其事,“方子写好了,回宫之后再配药。”
陆蘅不置可否,竟然破天荒地拍了拍傅明昭的肩,“明昭辛苦了,下去歇息吧,本王去送一送薛大人。”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傅明昭受宠若惊,许久都没见将军这般气色红润了。
夜色初深,两人走入密林深处。
陆蘅一直握住她的手,不松开,临到分别时,才将她又裹在怀里,贪恋着清甜的香气。
对于薛妙妙来说,已经有些承受不住。
虽然陆蘅心疼她初次,但实则却觉得,还不够,还不够。
“我们的事情,”薛妙妙忽然开口,抬眼望着他,“定要保密,不可公开…”
陆蘅脚步顿住,不料她会如此说,不禁有种微微的失落,难道是自己表现的还不够好么?
幽深的眸光凝住,“妙妙是打算将本王置于何地呢?”
偏过头去,身子里还残留着疼,就连走路的姿势都不太习惯。
“你知我知,公不公开也并无分别…到合适的时候,自然就可以了。”
缱绻的容色渐渐冷了下来,就好似这山间的秋风露气薄了一层。
将她的腰揽住,唇角有嘲讽的意味,“所以,方才的一切,妙妙只是在给本王解毒,本王也只不过是你众多病人中的一个对么?”
“当然不是。”薛妙妙急于辩解,但撞进那道目光里,却又觉得一切已经超出掌控范围。
偏离了该有的轨迹。
内心还在强烈的纠结之中,尽管她的确也享受到了,但目前,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那你究竟在逃避什么?”陆蘅再问,“做回女儿身,本王自有办法替你料理好一切事宜,御医对于你来说,当真就如此重要?”
摇摇头,薛妙妙心里一团乱麻,“将军不必再问了,我…”
本想将离开凤凰谷时的遗命告诉他,但一想到在破屋中,陆蘅怒发冲冠之下,欲要一剑杀了徐怜的场面。
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自己已经身处棋局之中,不论输赢,唯有走下去。
她亦不想陆蘅因为自己的事情,将原本就已经云波诡异的庙堂权谋,变得更为复杂。
看不透她的心思,陆蘅此时心绪有些烦乱,俯身过去吻她,又被轻轻推开。
“人多眼杂,将军注意身份。”薛妙妙双手交握着,告了别,不给他再次亲近的机会。
凝着那道清秀的背影渐渐消失,陆蘅才骤然发觉,尽管两人已是耳鬓厮磨,身体契合的毫无一丝缝隙,离得那样近,但仍然看不穿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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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节祭祀顺利完成,御驾回宫。
在此期间,薛妙妙要两头□□,除了日常给容夫人请脉,还要照顾调理谢贵妃的胎。
愈发忙碌起来。
对于那日在融安寺破屋中的事情,容夫人只口不提,仿佛从没发生过一般。
但对于薛妙妙的态度,却变得越加挑剔。
这厢应付着容夫人,那厢忽然又有了传信,这次出乎意料的,竟然是谢丞相邀请她到府上一聚,理由是答谢对谢贵妃的关照。
要知道,谢丞相的府门可断不是那样好进的。
而且这段时日,兰沧王有军任在身,不在京中。
就在权衡利弊,犹豫着要不要去之时,一顶轿子停在她小宅的门口,正是丞相府的小厮来接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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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白芍川芎]相府
被马车载着一路沿着光禄坊内东街行驶, 随车小厮倒是态度谦和,到了地方, 让薛妙妙倍感意外的,乃是这相府的鎏金牌匾, 仍然用的是“定国侯府”, 却并非是荣耀更盛的“丞相府”。
可见这谢丞相对于妻子长公主的尊重,亦是表露自己对于李家江山的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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