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白婉儿才又去了白御海的院子里。
今儿早上,卫浅已经将白御海所有的东西全都丢回了他自己的院子,这次白御海没有再去纠缠耍懒,乖乖地呆在屋里,半步都没有离开过院子。
白婉儿去的时候,白御海正规距地坐在椅子上看书,从昨日到现在,白御海心里都在煎熬,一时看到白婉儿来了,脸色愧疚地站了起来,有些紧张。
他不敢保证卫温听了多少,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给萧靖琛说,但无论怎样,他得告诉白婉儿,发生了何事。
白婉儿看了他的反应,便猜到了个七七八八,昨夜已经将最坏的结果都预想到了,今日也有了心理准备,坐在白御海的旁边,白婉儿也没有去详细的问,只问了一句,“很糟糕?”
白御海看着白婉儿明显肿起来的眼眶,心里更加的难受,他昨夜或许就不应该去见韩文郎,若是知道他还怀着那样的龌龊心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的。
“嗯。”白御海苦涩的回答。
白婉儿神色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定定地瞧着白御海,瞧的久了,白御海便看到了她眼里的委屈,白御海心揪到了一块儿,白婉儿这般模样比卫浅直接拿刀刺他更加让他难受。
“是哥哥考虑不周。”白御海难受地喉咙发紧。
白婉儿还是那般的看着他,缓缓地说道,“若这事能让哥哥领悟过来,也好,既然都身在京城之中,以后不只是这一件事,你所有的言行举止,哪怕是你的一个表情,你在表现出来之前,都得先想好会有什么后果。”
“你自来脸上藏不住事,心软,可白家,我,都得靠你支撑,即便是你高中谋了官职,官道上的尔虞我诈,比这个更要凶猛百倍,子虚乌有的事情,都能让它生出根来,更何况你们这种,一壶酒就能掏出来心肝的人,哥哥好生想想,今后该如何做。”
“别低估了萧靖琛的智商,也别低估了人心的险恶,离春闱还有几日的时间,不到进入考场的那一刻,一切都说不准,就算进了考场也得时刻小心防备,我的出身,白家的未来,都得靠哥哥你,不能出半点错,错了便是万劫不复。”
“还有,哥哥应该知道,你不用去刻意避讳我与韩文郎的关系,坦坦荡荡比什么都好,之前白二哥哥一个庶子为何能将白家的产业争去了一半,那也是因为哥哥的不争,可不争的下场便是对方无休止的掠夺,直到你死,人性本就是贪婪,没有你想要的适可而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白婉儿走的时候,白御海还站在那里,痴痴地发着呆,脸上的血色褪尽,白婉儿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敲在了他的心上,原以为妹妹才是糊涂的那一个,如今他才知道比起妹妹,自己差的太远。
白婉儿回到院子来不及歇息,便让嬷嬷与玲珑准备,她要去京城的灵山寺庙里祈福。
白婉儿一身素衣,看不出半点张扬,甚至面色看起来还带着憔悴,马车从将军府驶出也就一个多时辰便到了,从寺庙的石阶而上,到了正堂,大多数来此处都是名门女眷。
嬷嬷去上了香钱换了香点上插进了跟前的香炉,白婉儿跪在蒲团上双手合一,神色异常的认真,还在闭眼祈祷,身旁的蒲团上也跪下来了一位华贵的妇人。
来人对着白婉儿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从白婉儿从石阶上来,她的目光便一直在她身上,好不容易瞧见了白婉儿身旁的蒲团是空的,便不动声色的凑过去跪在了她身旁,斜眼瞧了白婉儿好一阵,终于见白婉儿睁开了眼,便轻轻地唤了一声,“将军夫人?”
白婉儿诧异的侧目,神色露出了意外,随即笑了笑,“魏王妃。”
“本宫还以为看花眼了呢,那日太后的赏花会,等我赶过去,也就只瞧见了夫人的一张侧脸,一时还真不敢认。”魏王妃生的妖娆,与宁王妃的端庄完全不一样,说话时连眼角都似是沾了情绪,一张脸将她所说的话,演绎的活灵活现。
“听说魏王妃身子一直抱恙,想不到今日还能在这里碰见。”白婉儿起身,尽管是笑着的,可难掩脸上的憔悴。
话音刚落,魏王妃正欲开口,从寺庙的入口又进来了几人,二人敲过去,就瞧见了老熟人。
“哟,瞧瞧,本宫今日都见着了谁?”来人正是宁王妃,脸上有意外有惊喜,“嫂嫂倒是寺庙里的常客,将军夫人却是少见。”
宁王妃说着,人已经走到了俩人跟前,突的瞧见了白婉儿憔悴的神色,一时手帕捂着嘴着实惊了一下,“这,要说嫂嫂神色不对,那也是常年以来的老毛病,说的过去,怎的今日将军夫人这脸色也这么差?可是身子不适?”
宁王一开口,顺便把魏王妃一顿夹针带刺的损了,偏偏又不给她机会还嘴,她问的是白婉儿,魏王妃插不上嘴。
魏王妃斜了一眼宁王妃,倒也沉得住气。
白婉儿没有回答宁王妃,只是垂目神色更加的黯然。
“这,这是出了何事?”宁王妃神色愣了愣,魏王妃也好不到哪里去,什么事情二人心知肚明,只是这会儿谁都不好提,昨夜才发生的事情,今儿一早她们就来了寺庙,若不是有心去留意将军府的动静,又有谁知道昨晚发生的那件大事。
宁王妃这一问,白婉儿却是红了眼眶,泪珠子都是里面打转。
“这到底是怎么了?嬷嬷你来说说。”宁王妃见白婉儿这模样,便着急的问了她身后的嬷嬷。
嬷嬷倒也干脆,三言两语的就将昨夜白家公子遇袭的事情都说了。
“这胆子也太大,简直无法无天了,将军府上的人都敢动,居然还是死士!”宁王妃愤然地甩了一下手里的帕子,神色又惊又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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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好在人没事, 便是万幸。”魏王妃眼皮子跳了跳, 这事情从她知道之后,心头就不安,今儿一早也是因为心里不安,才来了庙里, 却不曾想就那么合适的, 遇到了将军夫人和宁王妃。
昨夜那群没长眼的东西到底是谁派去的,怕是人人心里都有底,知道消息之后,魏王已经在屋里发来一通火,摔烂了好几个茶杯。
“都是群猪脑子?都看到有卫温在场了, 还敢动手, 是个人都能想的到,如今安王府与将军府是什么关系, 还用得着他安王这番明白的再去示众?再去表明了心意, 要和将军府过不去?”
魏王自来是个暴脾气, 连着安王府上下便是一顿骂, “哼, 人家就怕他安王府弄不出来点动静, 他倒好,直接送了一份大礼!本王要他们有什么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魏王发完了火,就去让人找了安王, 这前后一个月的时间, 不但没有将人给他笼络到手, 还一步一步的将萧靖琛推向宁王,魏王一直认为即便与萧靖琛成不了盟友,也不能为敌,以萧靖琛的态度来看,一直只衷心于父皇,还不一定就会插手党争,可他安王府屡次三番的让他失望,回回都当自己是个人物。
先是秦慕薇那丫头划了将军夫人的脸,后来安王爷又明着在朝堂上几次公然与萧靖琛争论,这才安静了几日?又愚蠢的闹出来了这事。
脱离了萧靖琛的安王府,就是个摆设,他们心里就没点数?若不是看在安王府背后有太后在撑腰,他压根就不屑安王府的投靠。
魏王带了满腔怒火去上了早朝,魏王妃则是来了庙里祈福。
“魏王妃这话差矣,人没事那是亏的有温大人在,若卫大人不在,白家公子怕就……”宁王妃说到这里,脸色突然就变的阴沉,“得查,这事就是掘地三尺也得将那生了歹心的人抓出来,莫要让那歹人以为我将军夫人善良,就能当软柿子捏。”
“白家公子如今住在将军府上,谁人不知他是何身份,他刚从扬州初来乍到,能结了什么深仇大恨?”宁王妃说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的看着魏王妃。
“是得查,得查清楚了才能还白家少爷一个公道。”魏王妃脸色不太好,强撑着说完了这话,便要伸手再去扶白婉儿的胳膊。
若到了万不得已到地步,就算是舍了安王府,也得洗脱魏王府的嫌疑,这事本就与他魏王府无关,查她也不怕,只是要查就得清清楚楚地查,不能无辜地将魏王也牵连进去。
白婉儿似乎被二人这番一安慰,也没有适才那般难受,控制了一下情绪,嘴角便带着淡淡的笑意,“瞧我,这一大早的,竟让二位王妃跟着添了堵。”
“我就不耽搁两位了,趁着时辰早,赶紧去祈福吧。”白婉儿虽然笑着,但眼底依旧是有些黯然,魏王妃与宁王妃也瞧的出来,她这是没有心思再继续交谈。
“有什么耽搁不耽搁的,这是大事,谁遇上都会难受。”宁王妃说着,也亲热到扶住了白婉儿。
两位王妃左右各扶着白婉儿,说了些快慰的话,一直将她送上了马车。
“过了中元节,就到中秋了,到时候本宫再请夫人到我宫里来坐坐,解解闷。”白婉儿坐上了马车,宁王妃往前走了一步,身子挡在了魏王妃跟前,当着她的面邀请了白婉儿。
魏王妃脸色僵住,知道宁王妃这是在与白婉儿套近乎,如今萧靖琛的势力,谁不想拉过来,只要谁拉过来,谁就是今后的赢家。
萧靖琛是个油盐不进之人,但这位白婉儿她还没有真正的打过交道,本也想趁着机会邀请她来府上坐坐,可却被宁王妃抢了个先。
魏王妃只能陪着笑,这会子自己再说出邀请的话,那就显得她太没品,再说这次夜袭的事,还不知道王爷会不会被连累进去。
白婉儿的马车一走,魏王妃嘴角的笑便消失了个干净,回头看着宁王妃,也没有再装,“妹妹一向喜欢清净,怎的也屡次三番的邀请将军夫人,做的这般明显,打的是什么主意,谁瞧不出来,也不怕父皇看出来端倪,说你宁王妃在与将军府套近乎?”
宁王妃听完,当下便呵呵的笑了两声,“本宫瞧着将军夫人,打心底的喜欢,邀请她到我府上来坐坐,嫂嫂莫非心里又生了妒?”
“嫂嫂这身子三天两头的病一回,谁敢去叨扰?连母后的邀请你都是十次有八次病着,怕也是招待不了客人,至于说什么本宫打了主意,那更是荒唐了,腿长在别人身上,本宫还能捆着她来?不过就是人各凭本事罢了。”
宁王妃说完魏王妃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嫂嫂还是赶紧回吧,别站在这里吹了风,身子跨了才最不值得。”宁王妃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
一个王妃连自己府上的侧妃都搞不定,落下了一身的毛病,还想出来给她斗?斗什么?就她那一身病残样,自己赢了都没什么兴致。
郡王郡主都给魏王生了,还不如一个侧妃得宠,恨就恨吧,那报复的手段也太愚蠢,次次都被侧妃抓住把柄,闹到了魏王跟前,脸面全无,丢了贤良的名声不说,还碰的头破血流,终是将自己活活的气出了一身的病。
这会儿出来,还想与自己争,也不看看她那身子骨经不经得起折腾。
宁王妃懒得再看魏王妃那张苍白的脸,也没有回寺庙,回过头直接往自己的马车走去,身后魏王妃几声猛咳,宁王妃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今日她原本就是专程来等白婉儿的,如今人走了,她也没有必要在多待。
从看到白婉儿从台阶上款款走来,她就知道,这次魏王铁定会吃大亏,安王府是什么底子,谁人不知?有太后撑腰又能怎么样,越是撑腰,父皇越是打压的厉害。
魏王稀罕,她宁王府就送给他,一群愚蠢的东西,也配来与她争,秦慕薇除了能耍几下枪,那一样能比得过白婉儿?
身姿样貌气势秦慕薇没有一样能比得过白婉儿,单单的往那里一站,什么王府出身,什么商户出身,那都是个狗屁。
她就不明白了,安王府怎就死揪着人家的出身不放,商户怎么了?母后一族还不是商户出身。
真以为自己身份高贵,人人都会稀罕,哪里来的自信?宁王妃坐在马车内越想脸上的笑意越浓。
上次母后与萧老太太勾结的那事,萧老太太如今都被送回了扬州,安王府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将军府上谁才是最厉害的?
作吧,她就等着他们自己作死,安王府不是还没有垮吗,还有的是本钱折腾。
“这几日好好的给本宫盯好了,白家公子马上就要秋闱,一有动静立马过知会本宫,本宫不嫌事大。”宁王妃捏着手上的指环,今日将军夫人来见自己与魏王妃,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一个上午,白御海与卫温遇刺的消息当朝多数人都知道,不因别的,就因今儿早上宁王的人最先发现了尸体,这一查,就查到了昨夜在这里居然遇刺的人是将军府上的人。
卫温是萧靖琛身边的第 一猛将,白公子是夫人的亲哥哥,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早朝过后,宁王与萧靖琛都被皇上留下问话,魏王的脸色从进大殿开始一直很臭,在听说是宁王发现了尸体之后,更是咬着牙槽子直响,双眼布满了血丝。
“去安王府。”魏王气冲冲地从宫里出来,直接杀去了安王府,走到了一半,突然又调回了头,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恨自己怎的也跟安王府那帮蠢货一样糊涂了。
这时候,他怎么能去安王府,如今唯一能挽回的方法,便是自己主动与安王府华清界线,他不但不能去安王府,还得自斩羽翼,在宁王调查之前,将此案彻查清楚,双手将结果捧到萧靖琛的面前。
一个安王府即便是没有了,也不能让萧靖琛记恨上了他,比起萧靖琛手里的兵权,安王府那点算得了什么?
不用魏王找上门,安王府已经是乱成了一团,安王爷急的焦头烂额,跟前两位郡王,还有秦慕薇全都跪在了地上,谁都不敢出声。
“叫你们去办件事,你们就能动用死士。”安王爷闭着眼睛,努力抑制住了胸口的怒气,“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也经得起你们这般兴师动众,生怕没有人知道我安王府养了死士吗?”
安王爷说完,胸口的怒气再也没有忍住,猛地站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跟前的几人。“结果呢?结果是派了死士也没有解决问题,丢了人,惹了骚!”
“都知道有卫温跟着,还敢动手!莫非真要一个白家的商户,拉着我安王府去陪葬?愚蠢!”安王爷说完,突然就盯着秦慕薇,“你出的好主意,这回你该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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