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头王氏那处是嫡长女成亲,接着还没有喘口气,府中世子爷又娶亲。这来来回回是几处一闹,更是忙得王氏脚不沾地,楣姐儿的院子里头那就更加疏忽。
所以那日,小姑娘本应该是婆子丫鬟成群看着守着的,偏偏的那些个伺候的瞧着上头的脸上,就大着胆子躲在一处吃酒赌博,只留下楣姐儿一人在那园中水榭处,后头出了事,到现在就没能查出个真凶出来。
楣姐儿在府里头都是不声不响没个靠山,那府外头更别说有谁听过她的了。
这一会儿,那些夫人媳妇暗地里怎么打量,就是瞧不出这位楣姐儿究竟是个什么来头,这亭子里恐怕也只有那位文昌侯府池家的夫人,她知道这位楣姐儿究竟是个什么路数。
池家夫人刘氏极好的挽着宁国公府二夫人手臂,笑盈盈道:“这便是你那孙女吧?瞧着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也不知这日后谁家的姑娘能配得上你那孩子,当了她母亲去。”
当即王氏笑着拍了怕池氏的手,话语中带着深意道:“清润那孩子虽说不是我亲生的,倒是到底那些年我又未得一儿半女的,我全把他当亲生的养大的,对于后头的媳妇我要求也不高,只要是个知冷暖又知道疼人的,后头能好好教养楣姐儿的变行了。”
王氏说着,她目光又一瞟瞧向外头与姑娘闹在一处,看着斯文秀静的那文昌侯府三姑娘池韵雪,声音淡淡又透着三分夸赞:“你们文昌侯府上出的姑娘个个都是好的,我看着如今池三姑娘倒是越发出落的端庄大气了。”
文昌侯夫人池氏听得王氏这番话,她当即心下一定,对那王氏的态度更是亲热上数分:“瞧姐姐你说是,我家那孩子就是太过于秀静了,性子那是极好的,温婉不说平日里对谁那都是和和气气。”
王氏自然接道:“我喜欢的便就是这样的姑娘。”
虞南嘉抱着怀里的娇娇软软带着一股子奶香味的晏卿楣,她抬手理了理晏卿楣鬓角,也不管在场的那些个夫人们究竟是个什么偷偷打量的眼神。
前头她惧怕不已,就怕曝光了晏卿楣的身份让凤安给猜到了定会害了晏卿楣去。
然而前刻当平阳把楣姐儿塞到她怀
里头的时候,虞南嘉的心里头便就是像吃了定心丸一般,她倒是不如大大方方的认了,一凤安那多疑的性子,她如果故意划清界限不必过多牵扯,凤安他那你可错杀也不可放过的心态,指不准什么时候便对楣姐儿下手了。
然而她如今这般大大方方认了楣姐儿做义女,凤安可能还是如猫戏耗子一般,留着楣姐儿的命数,瞧着她着她后头能做出什么愉悦他的事儿出来,毕竟这不就是凤安这些年以来一直的行事作风么,平日里舍不得她痛舍不得她伤,偏偏的却是能在最痛最伤她的地方,要了她的命去。
于是虞南嘉眉梢间的深意一闪而过,她不动声色瞧了一眼与二夫人王氏说得极为欢喜的文昌侯夫人,继而又看着王氏道:“宁国公府二夫人,我瞧着你家这孩子倒是极为讨喜的,不如我便承了平阳那句话,认了个义女,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奈何我这些年又不能生养,权当让她带带我的福气。”
正与文昌侯夫人谈论得极为愉悦的王氏听得虞南嘉的话,她先是一愣,而后赶紧站起身来对着虞南嘉恭恭敬敬行礼:“瞧安王妃您说的,你能忍了楣姐儿当义女,可不知是她多少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如今不是正愁着我家那哥儿至今都未得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媳妇么?
不知怎么的虞南嘉心下一抽,虽说她无奈被逼嫁了人了,心里也早早的断了在与晏清润一同的念想,但是听得晏清润如今即将娶亲,虞南嘉这心里头依旧是是像被火灼烧了五脏六腑一般,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儿。
她眸光里的神色不自觉的冷了下来,正当她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一旁的凤灼华却是突然出声道:“二夫人,本宫瞧着你的意思似乎心里头是有合适的人选了?”
二夫人眼角余光瞟了文昌侯夫人池氏一眼,瞧着池氏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当即二夫人王氏看着凤灼华道:“殿下,这可不是么,我前头看中了文昌侯家府上的三姑娘,前些日子刚及笄,这年龄来说正是正正好的时候,如今哥儿大了,会疼人了,虽然今日不在府里头但是世子爷都成亲了,他作为下头的弟弟这婚事自然是要妥帖的张罗起来了。”
池家三姑娘,凤灼华眼眸一转这就有意思了,原来这王氏心怡的姑娘竟然是文昌侯府池家的三姑娘,可是这池家三姑娘瞧得上晏清润吗?
这池家三姑娘可是心儿极大的主,哪里会瞧得上晏清润这个顶着嫡子名声的庶子,她心里头可是想当那展翅高飞的金凤凰的。
不然怎么的,前世宁可与二皇子做侧妃,也不愿意当那府中正经的正房夫人。
凤灼华这般想着,突然盈盈一笑:“不是这文昌侯家的姑娘是个怎样的天仙,不如叫进来给本宫悄悄。”
公主要瞧文昌侯家的姑娘,这若是瞧得上了那便是文昌侯家的脸面,瞧不上呢,反正只要不犯什么错处,也就是不打紧的。
亭子里各家夫人心里头不禁又酸了起来,觉得这文昌侯府倒是有手段,先下手为强抢了晏清润的亲事不说,这还想在公主面前得脸。
当即这里边有一个看不过看的妇人,她笑盈盈的瞧着凤灼严重尽是毫不掩饰的谄媚;“平阳殿下,您既然叫了文昌侯家的姑娘,这不如就把外头的园子里的姑娘一同叫来了见见?。”
“如今外头都是与殿下年纪差不多相仿的姑娘,省得殿下与我们这些个年纪大的妇人说不到一处去,不如殿下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姑娘,也好陪着您一处说说话去。”
凤灼华极为满意的瞧了那位夫人一眼,她抬眼往往她瞧了瞧,而后看了看身旁年纪最长的老夫人:“祖母,依着前头那位夫人说的可还行?会不会打扰了你的清净去?”
老夫人虽不知为何无故凤灼华好端
端的会给她做长脸,询了她的意见去,但这不就是她办这赏花宴的目的么。
当即,老夫人崔氏极为满意的拍着凤灼华的手道:“我这宁国公府哟,可是修了半八辈子的福气,才娶你这么一个贴心又知意的长孙媳妇,如今这里处也没有客,那便都叫来了瞧瞧各府的姑娘也是极好的。”
于是不一会儿公府,各府里长辈身旁的妈妈们都向外头走去,请了自家的姑娘到那亭子里头歇息。
当即,姑娘里头便有不少看着年纪略大的已经及笄的姐儿们红了脸颊,满目都是羞意,年纪小不知事的多少也猜到一些,也有些个机灵早熟的,还不忘偷偷打趣自家的姐姐们,姑娘家们说说笑笑又闹到了一处。
当然的,这其中也有随着婆子吩咐瞬间白了脸色的姑娘池韵雪。
池韵雪看着自家母亲的贴身婆子,声音略略有些着急道;“妈妈这就不能不见么?你素来是知道我是个胆小的,就怕失了礼数让殿下恼了去。”
那文昌侯身旁的婆子当即便急了,赶紧笑盈盈道;“我的傻姑娘哟,今日夫人可是与你说了一门极好的亲事,日后若是成了,嫁的便是宁国公府的少爷当那正房夫人的。”
宁国公府二少爷,池韵雪略微一想,这人不就是个养在嫡母名下的庶子么!
她堂堂文昌侯府家的嫡女,凭什么嫁给一个庶子为妻,何况听说那庶子这般年纪了还未成婚,屋里头倒是有一个六七岁大的庶女了!
这不是糟践她么!别的不说,以她的才情外貌,就算是皇子愿意娶她那也是嫁得的!
本来不愿去的池韵雪这时候她倒是有些急了,这门亲事她母亲虽说是觉得极好的,她却是万分看不上的。
便是这个时候,正当园子里的姑娘们三五成群的往那亭子里去的时候,远远的倒是有一行人往这处走来了,当即更是与姑娘家们撞在了一处,若是真的要回避的话那也是玩玩来不及的!
此时,正当思绪飘忽的池韵雪倒是眸光一闪,看到了走在最前头的那个男人。那男人身形颀长眉目英俊,再加上那浑身的气度,真真是一眼便难以忘记的莫要。
正当内心羞涩不已时,却是眸光一闪瞧到了那个男人身旁另一位,同样是身形高挑,五官模样也算得上是出挑的男子。
只见那人一身赭石色衣袍,上头用金线绣着金丝暗纹,其中最打眼的却是他腰间那挂着的那块龙纹玉佩!
当下池韵雪却是心口狂跳,前头男人俊美无双勾起她的那一丝丝羞涩早就消失得无隐无踪,心头急急,眼里只剩那佩戴龙纹玉佩的男人身份!
第58章
这里头的园子里突然来了外男,虽说有各自长辈在场,本这汴京城里头的风气比起外头偏远的郡县是开放不少,到底这些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们面上还是羞涩的。
场间众人目光虽然比不得池韵雪来得大胆,但到底暗地里还是颊飞双霞,羞涩的同时又忍不住偷偷的打量那两个走在最前头的男人。
这两人就如同明珠,那光芒硬生生把身后跟着的世家公子都给压了下去。
这两人间其中一人,那些个世家姑娘却是隐隐认得的。
因着这人便是五年前大胜回朝时,坐在高头大马上头,勾了全汴京城女儿家心思的宁国公府世子爷晏昭廷。
只是这个男人比得五年前那锋芒毕露耀眼夺目的样子,经过五年的沉淀,倒是越发如陈年的美酒,愈品愈香,不喝上一口心里头惦记,喝过那酒,可是就是要夺了人心去魅惑。
到底晏昭廷成婚已一个多月,娶的还是大晋国出了名泼辣厉害的平阳公主。
哪怕这时候园子里的贵女们心里头对晏昭廷有个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但也不敢在这园子里头当场便表现出来,毕竟那位正经嫡亲还坐在凉亭里头冷眼瞧着的,除非那真是有脑子想不开又能不要命的。
那些个贵女不敢瞧晏昭廷,但是与晏昭廷走在一处的男人,同样身长玉立五官出众,各位贵女便忍不住偷偷打量。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一样与池韵雪一般目光毒辣的。
当即第一眼,便瞧清楚了那男人腰间上挂着的那块象征身份的龙纹玉佩。
身上能挂着东西的,这大晋国里头也只有宫里头的皇子,或者已经出宫建府的王爷。
而如今算来这宫里头成年的皇子不过两位,大皇子与二皇子,而且两位皇子年岁隔得还有些大,接着三皇子之后,剩下的便是年岁不大没有什么竞争力的未成年皇子。
大皇子年初因犯了事儿,被帝王派去驻守边关行于外头,能留在汴京城里头的成年皇子也独独只有二皇子,至于宫外头传说中的那位安康王爷。
那位安康王爷自然是不可能。
毕竟安康王爷就算是王爷里头年纪最小的,但他也将近不惑之年,虽然看着年轻异常,但是到底是病弱多年的人,来着宁国公府里头的赏春宴那就更加不可能。
池韵雪随着一众贵女跟着前头的领路婆子,一路往那不远处的凉亭里头走去,恰巧就在这时候远处的男客们也都是往那凉亭处去的。
那些人一个个瞧着年纪都不大,其中大部分都是尚未娶妻的。他们一行人到底是男子,走得是比姑娘们快得多了。
等一众男客问安完府中年纪最长的晏家老夫人崔氏,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后头跟着的那些贵女正巧被婆子引着到了凉亭那处。
这会子,前头路上才恰巧碰到的两拨人,这会子又碰在了一处。
……
池韵雪悄然落在众人后头,她眼角余光悄悄的打量着那位并未道明身份的二皇子,就在两拨人极为有礼相错而过的时。
池韵雪她暗中一咬牙,死死的揪着袖中的绣帕,故意脚下一软便直直的往那走在前头的男人身上到了下去。
春风正巧,带起一阵诱人的香风。
晏昭廷在池韵雪有所动作的时候,他便是脚下步伐一顿微,微落后了那二皇子凤憬贤半步。
由于晏昭廷突然的落后半步,更是方便了池韵雪肆无忌惮往二皇子怀中扑去,本来以二皇子的伸手,她只要无所作为那池韵雪必然的倒在地上的。
然而二皇子他脚下步伐一顿,却是抬手接过了
直直往他身上倒去的文昌侯府三姑娘池韵雪。
当即。
四周众人都狠狠的吸一口凉气,那引路的婆子也是一慌,面色有些发白的,眸光悄悄瞧向一旁并不言语的晏昭廷。
此时晏昭廷并未出声,而是眼里头带着意味不明的神色瞧着把人抱在怀里的二皇子。
果不其然,这也是数息的功夫,本骤然晕死的过去的池家姑娘倒是幽幽醒来了。
她先装作迷糊的样子嘤咛一声,继而眼角带着不知名的泪光,后头却是像终于反应过来一般,又突然一惊,有些慌乱的看着把她抱在怀里的男人。
下一刻,池韵雪也不知从哪处来的极大力气,竟然毫不犹豫挣脱了二皇子的怀抱,自己柔柔弱弱的站了起来,扶着赶忙上前搀扶的丫鬟的手。
紧接着池韵雪像是做了什么极大的错事一般,她红着脸也不说话,悄悄的看了二皇子一眼后,便以极快的速度让自家的丫鬟扶着往那凉亭里头去了。
那些个贵女们三三两两瞧着池韵雪莫名其妙的晕了,这又莫名其妙的回过神来,当即有些眼里头带着浓浓的不屑,自然是也有些倒是这时候都未曾反应过来究竟出了个什么事儿。
二皇子等池韵雪走后,他也并未吩咐什么,而是理了理衣袖,不动声色的藏了池韵雪故意落在他身上的香囊,像什么事儿也未曾发生过一般,与府中那些个公子少爷们往外头去了。
当然,外头发生的这一幕,离着凉亭是极近的,自然是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里头的人瞧得一清二楚。
当即,本是亲亲热热与文昌侯夫人坐在一处的宁国公府二夫人王氏面色便微沉,这文昌侯夫人也觉得自己的脸面有些挂不住,更觉得平日里在家中温婉又行事谨慎瞧着也是识大体的嫡次女,今日怎么会做出这般的蠢事来。
她也不想想,以她的身份,那二皇子也是她能肖想的!
等池韵雪与众位姑娘一同进去请安的时候,那文昌侯夫人脸上便有些严肃的瞧着池韵雪:“雪姐儿,前头你可是怎么了?你身旁的丫鬟婆子究竟是怎么照顾的,这大庭广众下竟然让你晕在了外男怀里,难道是想害你削了头发去做姑子不成?”
当即池韵雪面色微微有些发白,她死死的揪着袖子里的帕子,心里头虽略微有些惧怕,但依旧恭敬道:“母亲,前头是女儿的不是,只是前头摔了一跤,今日身子有些不太舒适便做出了这般错事来。”
她说‘摔跤’二字的时候,目光还不动声色往凤灼华那处瞧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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