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候也不要人搀扶了,手脚极为麻利的上前便拉着凤灼华的手。
抬手极为亲昵的拍着凤灼华的手道:“殿下,您这金尊玉贵的身子哟,在府里头可还习惯?”
这还不待凤灼华的答话,她又自顾自道:“老婆子我瞧着你一人住这般大的公主府里头也着实冷清了一些,前头可是我家昭哥儿欺负了你去?惹得殿下回宫?殿下放心,你若是心里头不舒坦,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这老婆子说去,老婆子我自当要给殿下你做主的。”
这……?
凤灼华面色一僵,她这一下子有些摸不清老夫人的套路了。
这满口夸赞奉
承的话,可不像眼前这位老太太能说出来的话。
难道她有什么目的不成?
于是凤灼华心里头一思衬,又想着前世这位老太太日日的烧高香拜菩萨都是求着她们二人和离的样子。
她双眼一眯,她转而亲热的拍着老夫人的手道:“唉,这也不是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是本宫前头人性这不是强聘了老夫人你府上的前途无量的嫡长孙做本宫的驸马,如今本宫想来,这驸马着实是委屈了晏世子的,不如老夫人你做个主,我们这一封和离书和离了去,日后男女各自嫁娶都不相干为好,您觉得这如何呢?”
和?
和离!
不不不……这什么行,此时这位宁国公府老夫人心里头想着的便是,如果她家昭哥儿的身子真的有问题,那与公主和离后,日后去哪里娶个比平阳公主更有身份地位的姑娘。
这京城贵女无数,那也要有身份地位高又愿意委屈自己的呀。
一想到这里,那位老太太只觉得眼前阵阵黑雾,几乎是颤抖着唇握着凤灼华的手道:“殿下,能娶得殿下是我们宁国公府的福分,更是昭哥儿的福分,这哪有说什么和离就和离的呢!”
老夫人接着一咬牙,几乎是豁出去道:“你……你要是不愿在宁国公府长住,那……那就住在自己的公主府里头,…让昭哥儿在公主府陪着你!”
“我那昭哥儿都二十五了,好不容易娶了殿下,殿下便看在昭哥儿对你一片真心的份上,日后这和离的事儿殿下莫要再提了,若是昭哥儿欺负你了,你便尽管找老婆子我去!我给你做主!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这……
这说的话与前世也相差太大了?
不应该是她一提和离,这位老夫人便恨不得对着上天的神明磕头,老泪纵横觉得她终于大恩大德放过晏昭廷的吗?
怎么的。
她才试探一下,提了一嘴的和离,这位老夫人却是一副要了她命的样子。
凤灼华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正在一旁慢悠悠品茶的晏昭廷,总觉得定是这个男人使了什么手段,把他家嫡亲的祖母给忽悠过去了。
只不过此时凤灼华对着这宁国公府老夫人,一副你要敢与我孙子和离,我便一头撞死在你公主府门前的表情。
她后头的话便再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总归这和离,一时半会肯定是离不的。
但是不和离,她如何回宫护着自己的父皇母后,还有她的阿弟?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儿她还是要一件件的理清楚来,若是前世她父皇能好好活着,那些踩狼虎豹也欺负不了她的母后与阿弟去。
终于。
凤灼华看着那几乎是要赖在她公主府不走的老夫人,在留了老夫人用了午膳又用了晚膳后,这位宁国公府的老太太终于是恋恋不舍的走了。
其中唯一让凤灼华感到松一口气的是,这位老夫人回去的时候,终于把晏昭廷这个粘人精给强势带走了。
等人走后,凤灼华看着除了伺候的下人外便一下子变得空荡许多公主府,她莫名的心头一慌,却是看得那只晏昭廷不知何故留下来的狗子‘将军’。
那将军是极为通人性的,这时候小心翼翼的对上凤灼华的眼神,当下他一摇尾巴便小心翼翼的粘了过去,直到凤灼华拍了拍他的小黑脑袋,这才轻轻叫了一声后便趴在凤灼华的脚边不动了。
这时候。
花厅外头帘子被人轻手轻脚的抬起,却是一个一身粉色衣裳颇有几分姿色的宫婢从外头走了进来,此时她手里头更是端着一盏子她日日必用的羊乳羹。
“殿下……”这宫婢的声音里头,带着三分讨好气氛献媚。
只不过当凤灼华抬眼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她却是一下子乐出声来了,这人不是她前世那个吃里扒外的贴身宫婢翠娥?
她只不过是前头才重生回来,晏昭廷又一刻不停的粘着她,她也一时半会的没有时间处理前世身边那些叛徒。
这不。
这翠娥这时候撞出来的这张脸,倒是提醒了她。
于是凤灼华的脸色一下子便冷了下来,她歪着身子靠在身后放着软垫的紫檀雕花椅子,纤纤玉指端过那放着羊乳羹的玉盏子。
凤灼华把那盏子轻轻一推,推到了翠娥身前笑盈盈道:“本宫这几日吃着这羊乳羹,总觉得有些不对味儿,也不知是不是那厨子的手艺不行,不如翠娥你给本宫尝个味儿,反正这东西你平日也没少吃。”
那翠娥听得凤灼华的话,却是一下子白了脸色:“殿下……冤枉,奴婢,奴婢怎么敢偷偷贪嘴殿下的吃食?”
不敢么?
前世杀她的胆子都有,这不过是几口吃的她怎么会没有!
凤灼华心里头冷笑一声,拍了拍手叫来了不远处候着的花嬷嬷:“嬷嬷,辛苦嬷嬷一趟,去把这公主伺候的人都给本宫召集到外头候着!本宫有事要吩咐。”
花嬷嬷虽不知是何故,但是她伺候的这位殿下从小便是个聪慧有主见的,于是她便赶紧下去了。
此时凤灼华准备在公主府里头整治人,自然是宁国公府中晏昭廷也没有闲着。
……
老夫人的万福堂里头。
灯下老夫人眉眼沉沉,她却是当着晏昭廷的面抖开那块洁白的元帕:“昭哥儿你倒是与祖母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是为了护着那位殿下,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这位老夫人果然不是个傻的。
但是她再精明也比不得晏昭廷的狠。
却是晏昭廷当场神情一暗,看着老夫人自责道:“祖母这都是孙儿的错,是……是孙儿让殿下受了委屈,殿下……殿下要与孙儿和离,孙儿心里头虽然不愿意,但是……但是总不能委屈了殿下去,祖母不如就……”
晏昭廷这话还未说完呢,那老夫人便不知从哪处拿出了一盏子鸡血。
她小心翼翼的倒在那元帕上头后,才递给晏昭廷眉眼冷厉:“你收着!这事就算这么成了!和离!不可能的!等过些年你从族中过继个孩子放在名下养着便是!”
晏昭廷当即便笑了,眼中是不明道的暗色:“孙儿自然听祖母的。”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碎碎念:不好意思,今天过0点了,在自我调整。
旧文被看盗文的杠,被三章开天眼的杠,你们渣鹿鹿忍不住回怼了,结果还有人护着。嗷~骂我超级凶的。
一本文下来将近三千条评论,我实在忍不住才怼了几条,结果被骂超级凶。(委屈巴巴)
平时作者这么软萌可爱还天天发红包,怎么就不夸夸我,难得刚一回还去挂我(继续委屈巴巴)
然后再说一下,喜好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众口难调。
喜欢的小天使渣鹿鹿自然是欢迎,不喜欢的渣鹿鹿也不会压着看。
但是要阴阳怪气骂渣鹿鹿的,渣鹿鹿可是会怼的哟~(超凶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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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宁国公府老夫人出生于清河郡百年望族,清河崔氏。
所以她自小接受的便是族中对于女子最为严格的教养。
自然的,她对于帝王所出的那位,性格泼辣当街骑马抛头露面的平阳公主,老夫人她打心眼里头是瞧不看眼的。
毕竟比起平阳公主凤灼华,她心里头最为满意的长孙媳妇的人选,本应该是唤她一声姑祖母的娘家姑娘崔娇玉。
在这位老夫人心里头。
也只有崔娇玉这般的人儿,才能配得上她那位才貌双全的嫡长孙晏昭廷的。但是可惜便可惜在,前些年那崔娇玉还未曾及笄她便没有往那处想去了,却不想她家的昭哥儿的婚事后头却是状况百出,总归就是定不下来一个她满意的。
等老夫人终于回过神来把目光投向娘家,正要让人把那位姑娘给送到汴京城时,她却是被一道突然的圣旨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圣旨都接了,她心里头再不满意,表面上依旧得欢欢喜喜的把人给迎进宁国公府里头。
本想着新婚的第二日好杀一杀这位平阳公主的威风,却不想她长辈的谱还没有摆出来呢,平阳公主那头已经闹着要和离回宫了。
这不是正巧中了老夫人的意么,就等着这位殿下与她家嫡长孙和离后,她转头就能把娘家的姑娘给娶进门来。
但是老夫人怎么也想不到,她前头还欢欢喜喜的心情却是因着一块元帕的事情,竟然扯出了她孙子亲口承认的‘真相’。
那所谓的‘真相’更是差点要了她半条命去,后头更是恨不得求着那位祖宗奶奶能收了她孙子,日后莫要再提和离这事儿了。
烛光下。
老太太看着立于自己身前那一表人才的嫡长孙,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自小便是个有主见的,只是……只是我的昭哥儿你日后可要怎么办……”
说道这里,老夫人竟然拿着帕子摁着眼角哭出了声来。
然而这位老太太此时哭得哪怕再悲切,晏昭廷依旧是一脸不为所动,漠然的看着双眼哭得通红的老人,嘴角竟是不易察觉的抿出一抹冷意。
终于等老夫人哭够了,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这时候晏昭廷才对着老夫人行礼道:“祖母,您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孙儿便回去了。”
老夫人拿着帕子擦眼角的手一僵,似乎想开口问什么,最终她还是把那要问的话给憋了回去。
而后老夫人看着晏昭廷关心道:“昭哥儿,夜里天凉你若是觉得冷了便找了院子里看得顺眼的丫鬟陪着,总归……也许换了人你便来了趣味了,再说了那位殿下住自己的公主府里头,你偷偷把人养在宁国公府里还能让她知道不成。”
是吗?
就像当年他父亲那般?
晏昭廷转身的动作一顿,他接着抬步上前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万福堂外间。
在一棵不起眼的树下。
此时邓妈妈正站在那处,她那不时偷偷往屋里头打量的样子,恐怕是在焦急的等着什么人。
终于。
晏昭廷从那黑暗里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邓妈妈心下一抖,等看清人后她才上前小心翼翼道:“世子爷。”
晏昭廷点了点头:“事情安排的如何?”
听得晏昭廷的问题,邓妈妈赶紧往身后四周都瞧了一眼后才道:“老奴都按照世子爷的吩咐,把……把您‘不举’的消息给传了出去,前头大夫人得了消息后她便把元帕给压了下来,硬是拖到了世子夫人出宫后,才找了借口送到了老太太眼前。”
是么?晏昭廷心头冷笑一声。
只是看他的表情竟是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反而是早就料到一般。他颇为趣味的讥讽一笑,看着邓妈妈道:“后头的事便不用你操心,妈妈还是如往日那般好好服侍着老夫人。”
“是,是。”邓妈妈赶紧点头应下。
只是当邓妈妈抬头看着晏昭廷那冷傲的背影时她心下一酸:“世子爷……”
晏昭廷淡漠回头:“邓妈妈还有何事?”
邓妈妈心中发紧,终究还是忍不住道:“当年国公夫人……”
“邓妈妈!”
这一瞬间晏昭廷的眉眼都冷了下来,那死死拧在一处的眉头仿若夹霜带雪,声音冷漠:“邓妈妈,你僭越了!”
邓妈妈瞬间背脊窜上一股子寒气:“老奴该死!”
……
终于等晏昭廷走远了,邓妈妈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抬手狠狠的拍了拍自己早已经吓得苍白的脸颊,这才小心翼翼的往回走去。
万福堂里头。
老夫人沉着脸靠在身后的大迎枕子上,拧着眉也不知心里头究竟在算计着什么。
终于等邓妈妈小心翼翼的提着食盒进来的时候,老太太才似乎有意无意的问道:“邓妈妈不过是一盏子汤水你怎么去了那般久?”
邓妈妈当即关门的手一僵,而后赶紧提着食盒往里间走去,更是笑的跟没事的人一般对着上头的老夫人道:“老夫人赎罪,老奴如今愈发不中用了,前头那雪地湿滑这不老奴摔了一跤,于是便比往日了慢了一会子功夫。”
老夫人那垂着的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那锐利的目光更是上上下下把邓妈妈打量了一遍。
直到看到了她那沾着泥水的衣服后,她这才慢悠悠道:“这会子才开春没多久,天冷路滑的再加上前头还下了雪,日后这种不过是跑腿的活儿,你让下头的小丫鬟去做便是了,往后这般长久的日子,老婆子我没了你可不行。”
老夫人这场面话说得漂亮,要是个新来的婆子恐怕早就感恩戴德了,但是邓妈妈到底是伺候了老夫人几十年的老人。
这位看着极为和善又极好说话的老夫人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她心里头比谁都清楚。
要是日后她真的做不得什么事儿,不能把老夫人给伺候的满意,恐怕早就随便找了个庄子把她给丢过去了,还会留在眼前白吃白喝的碍眼。
邓妈妈心里头想着,面上却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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